這下,就是沐躍也說不出話了。如果凌寒霜真如魏央所說是鐵衛之一,那他的確是沒有那個閒工夫來冒充沐風的。
而且,如果凌寒霜真的是沐風,而他又是凌當家之下,最有權力的四個人之一,那如果他真的想成為沐府的主人,或者知道了當年是誰將他扔下海,那他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該怎麼辦,他辛辛苦苦將沐府拿到自己手下,眼看著就要名正言順了,卻出了這樣的ど蛾子。他不甘心,不甘心將沐府交給沐風,這是他的,憑什麼從小到大什麼都好東西都是他沐劍的,而自己卻只能擁有沐劍所不要的東西!憑什麼同樣是父親的兒子,自己卻永遠不是那個父親眼中值得誇讚的兒子!
他嫉妒,他瘋狂地嫉妒著沐劍,所以他步步為營,一計又一計的陰謀也慢慢網住了沐劍、他的妻子楚晨和他的兩個孩子,終於,在他的策劃陷害下,該死的沐劍在越南戰場上失蹤了,而他的妻子也早早地死了,他的一雙兒女也死了,他已經是沐府最有資格成為家主的人了!
可為什麼!在這個父親沐正都已經要放棄,將家主之位傳給自己的時候,自稱沐風的凌寒霜卻出現了!他好恨!恨這世間為什麼對他這麼不公平!為什麼他沐劍想要什麼,只要開口就有人送到他手上,為什麼自己想要的,卻只能奮力地去奪還不一定可以得到?!
但這個滿心怨恨的男人忘記了,在大家族中,能夠得到較好待遇的,從來都是那些被看到了天賦並且願意努力的人,沐劍就是這種人,而被嫉妒蒙蔽了本心的人不會在這種人行列中。
沐正對沐劍的確是偏袒,這是因為他很多時候是一個家主,而不是一個父親,他看到了由沐劍帶領的家族將會走往的輝煌,所以他才不遺餘力地給沐劍最好的,一心一意要將家主的位置留給他。然而,權力和義務向來是對等的,沐劍會擁有沐府無上的權力,可也擔負著沐府興衰的責任,他有義務將沐家的榮光維持下去,甚至將沐家的旗幟渲染得更加奪目。
作為沐府二爺,卻是可以輕鬆自在地享受著沐府帶給他的一切,穩穩當當地過完自己的一輩子。
可在人類永無止盡的**面前,這樣明顯的道理,卻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的,他們總是會迷失於權力的誘惑之中,越有權,就越是想奪權,就像沐躍一樣。
等魏央三人離開了沐府,周嬌嬌就好像突然炸開了似的,一個勁兒地問凌寒霜為什麼沒有死掉。
「住口!你嫌自己的命太長嗎?!」沐躍對著沒有形象的周嬌嬌喝了一聲,然後說道:「記住,沐風已經不是當年任人拿捏的沐風了,他現在是凌寒霜!要是被他知道當年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
周嬌嬌見沐躍生氣,也不敢再造次,只是想到凌寒霜,她的眼中就止不住的厭惡,她好後悔當初為什麼不是直接一刀殺了他完事,幹什麼打暈扔進海裡呢,如果死透了,那該多好!
「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沐飛的腦子有點亂,好像一夜之間,他平靜的生活就要結束了,他不要這樣,他是京城四少之一,如果沐風回到沐家成了少主,那他這個京城四少的名號,不就反成了笑話了嗎?
沐躍沒有去理睬沐飛,只是坐在椅子上,垂著眸子在思索著出路。
周嬌嬌也急得團團轉,突然,她靈光一閃,對著沐躍說道:「老爺,不如,我們就答應了姐姐那件事……反正有老爺子在,他總是容不了我們的……」她說得有些小心翼翼,就算她知道自己丈夫對沐正不滿,但也不代表她這個做媳婦的人可以編排自己的公公。
沐躍還是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下了決心似的,說道:「只能這麼辦了。」他一個人是不可能和凌寒霜斗的,更何況那個夏侯小姐還是站在凌寒霜那邊的,這樣的形勢對自己很不利,他只能和夏侯健合作。
周嬌嬌的姐姐就是夏侯健的第二任老婆周慧仁,兩人一母同胞,分別嫁給了京城兩大家族的人,這件事情在當年,可是周家值得稱道的一大喜事。
楚東堂一路上又被魏央用從哈德斯那裡學來的毒舌功夫數落了很多次,惹得他將魏央和順帶的凌寒霜扔下了車,衝回夜店找能夠安慰他的美人們了。
京城的夜晚總是熱鬧的,即使下著小雪,路上行人也還是很多,他們或是匆匆回家,或是歡欣逛街,霓虹燈下的人們帶著不同的表情,來來去去,熙熙攘攘。
「啊哦,楚東堂就是小氣,不就是說了他幾句嘛,費德林教訓我的時候,那可毒舌得不得了!我還不是挺過來了。」魏央聳聳肩,撅嘴哼了哼,攤手表示無奈。
凌寒霜抽了抽嘴角,他是有調查過費德林和哈里斯這對雙胞胎的事情,所以也知道他們的毒舌了,對於魏央這樣欠扁欠抽的個性,他覺得費德林會毒舌她,簡直是非常正常的決定!
他側頭,看著魏央沒有扣緊的大衣扣子,不覺皺眉,然後將她按在了原地,伸手去扣她的扣子,然後說道:「請別感冒,不然老大會擔心。」
魏央俏臉一紅,故作生氣地鼓著腮幫子,將拳頭敲向了對方的胸膛,然後惡聲惡氣地說道:「你說什麼呢!」
凌寒霜挑眉,然後不說話,反正這是事實,你要是生病了,老大絕對會擔心得怒氣橫生,然後波及身為御用醫生的凌鴻顏……沒有同僚愛的傢伙這樣想著。
「回家。」凌寒霜吐了兩個字,然後盯著魏央看,直到她撅著小嘴往前走,他才跟在了她的身後,當然也時刻警惕著周圍,越是輕鬆的環境,危機就越是容易掩藏。
「嗯……我們去咖啡店好不好?」走在前面的魏央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眨著一雙閃亮的眼睛說道。
「喝咖啡,晚上你會睡不著。」凌寒霜面無表情地答。
「啊!可我不管啊!我就要去!」魏央耍脾氣。
「為什麼。」
「額,因為,……我想吃冰激凌……好吃的冰激凌……」魏央嘟嘴,其實她更想來一份冰激凌蛋糕。
「晚上不能吃冷的,老大說的。」凌寒霜搖頭不同意。
「……我就知道……」魏央哼了一聲,然後扭過了頭去,站在路邊不肯走。
凌寒霜對於耍無賴的女人實在沒法,只得道:「換個吃的,冷的不准。」
「那布丁好了。」魏央退而求其次,因為她知道,要是凌岳知道了今晚她吃冷飲,等她回去,就別想吃蛋糕了。
霧都咖啡廳是京城最好的咖啡廳之一,一共三層,一層多是吃小點心和咖啡的人,二層則還有吃意面或者牛排的,頂層是包廂。魏央和凌寒霜當然選在了一樓大廳,招來了侍應,魏央就樂呵呵地說道:「我要一份香草冰激凌。」
「不是。一份布丁,謝謝。」凌寒霜皺眉,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安分!
「什麼嘛!小氣鬼,喝涼水……」魏央哼哼著不高興地嘟嘴,將面前的餐巾紙撕了個稀巴爛。
「我可以大度地請你吃一百個布丁,如果你要的話。」凌寒霜不動聲色地回敬。
這一局,魏央完敗!
布丁上面灑了巧克力醬,畫成了幾個好看的心形。魏央用小勺子戳了戳金黃色的布丁,然後對對面的凌寒霜說道:「布丁味道很好哦,要不要嘗嘗?」
「不用。」凌寒霜冷淡地回絕。
「可是,吃布丁的話,會讓人心情很好誒。」魏央再接再厲。
「那是對你而言。而且,我的心情沒有不好。」
「但也不是很好。」魏央撇嘴,從沐府出來後,雖然表情依舊是那樣面癱,但他週身的氣氛已經變得有些低沉,讓她知道這個少年的心中其實不怎麼舒坦。
「如果你盡快吃完回去,我的心情會很好。」凌寒霜知道魏央關心自己,不過他還是希望魏央能夠早點回去,因為大晚上在外面閒逛,還沒有護衛陪著,這樣很危險!
「好吧,本來還想和你分享布丁的,竟然你誠心誠意地拒絕了我的好意,那我就不客氣了!」魏央皺皺小鼻子,道。
剛吃了一口,旁邊就傳來一段對話。
原來是有一對情侶想上樓吃晚餐,但被侍應攔住了。
「為什麼不能上去?」男人問。
「不好意思先生,二、三層被一位客人包下了。」侍應站在樓梯口,彎腰解釋。
「是誰啊?」女人有些不高興,隨口問了一句。
侍應覺得沒什麼不能說的,便答道:「是夏侯家主。」
聽見竟然是夏侯家的新家主,他們也就不再說話了,吃飯的地方多的是,犯不著得罪一個大人物。
「哥哥不是說,今晚要去齊家商量點事情嗎?」魏央瞇了瞇美眸,總覺得夏侯玄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於是冷哼了一聲,站起了身,最好他沒有騙自己什麼,不然他死定了!
氣勢洶洶的女孩沒有發現,這時候的她,有點妒婦的意味,看得凌寒霜頻頻皺眉,這個樣子,看來魏央也很在乎夏侯玄,可老大呢?
來不及多想,凌寒霜就跟上了已經走到樓梯口的魏央。
「這位小姐!」侍應見魏央大步就走了過來,一時間不知道該為她的容貌而驚艷,還是因為她臉上的怒容而害怕了。
「我知道上面是什麼,我是夏侯未央,我要上去!」魏央氣鼓鼓地給了凌寒霜一個眼神,讓他把攔住她去路的幾個侍應拉走。
凌寒霜無奈,只得聽令,不過照這情形,他倒是有些希望夏侯玄真的背著魏央做了什麼,這樣的話,老大的贏面就更大了。
二樓很空曠,沒有一個客人,只有幾名黑衣人站在樓梯口,見魏央衝了上來,一時間沒看清,以為是什麼危險分子,紛紛舉槍,其中一人道:「站住!你是什麼人!」
「你說老娘是什麼人?!」魏央遷怒,瞪著那個人說道。
那人也可憐,看清楚了魏央的臉後,不禁嚇了一跳,忙說道:「原來是小姐,額……小姐,您來……?」
魏央不去理會他,撥開他的身體就往上衝。
「誒!這不是魏央嗎?」夏侯炙聽到樓下有動靜,正走下來,就見魏央從他身邊衝過,他愣了一會兒,然後嘴角一抽,低聲呼喊了一句:「糟糕了!老大和那個女人還在上面……這樣會被誤會的……老大慘了……而攔不住魏央的我,也慘了……」嚥了嚥口水,他覺得自己還是晚一點上去吧,至少別做炮灰啊……
凌寒霜聽著夏侯炙的低吼,心情一瞬間有些飛揚,你老大慘了,我老大就亮了,不錯不錯。
夏侯玄坐在沙發裡,右手摸著咖啡杯的杯壁,心中莫名地有些煩躁,總覺得有些不安,好像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
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叫楊飄雅,是他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所謂的未婚妻,鑒於她畢竟是楊家家主楊紹康的長女,他也沒有隨便讓人打發掉,而是準備花幾分鐘正式地跟她說一下,他不可能和她結婚,不說她的身份遠遠配不上自己,他也根本不可能和魏央以外的女人有任何關係,哪怕只是一天掛著所謂未婚妻的名頭,他就覺得很對不起魏央!
楊家在京城算是大家族,雖依附於京城夏侯家,但它本身的實力不錯,可惜的是楊紹康忠心的並不是他夏侯玄,而是他父親夏侯健,這個禍患,他要麼收為己用,要麼除之而後快。
楊飄雅低著頭扯著自己紫色的裙子,心中緊張得不得了,她知道父親將自己配給了夏侯玄以後,心裡就有些複雜,她本來以為是可以和京城四少之一的夏侯傑結婚的,卻不想出了這樣的岔子。
不過--
她抬頭偷偷瞄了一眼對面俊美妖異的男人,這就是那個黑道三巨頭之一的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她突然覺得,原本出色的夏侯傑在這個人面前,簡直不能相比!她記得父親說過的,若是能夠抓住這個男人的心,那什麼榮華富貴,滔天權勢都會隨之而來,她將會成為華夏國最尊貴的女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這麼一想,她的心臟跳動得更快了,一定,一定要抓住夏侯玄的心!她想,以自己堪稱京城第一美人的容貌,拿下這個男人,應該是綽綽有餘的。她會讓夏侯玄對自己死心塌地!
感覺到對面看向自己的視線突然變得炙熱,夏侯玄忍不住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悅,正要開口說正題,卻聽到了門口一陣響動,抬眸望去,熟悉到骨子裡的女孩赫然出現在了他的眼裡。
夏侯玄愣了一秒鐘,然後「彭」地一聲,莽撞地站了起來,甚至將後面的沙發都弄退一米,撞到了周圍的花瓶,「乒乒乓乓」的響聲不絕於耳。
魏央瞪著眼睛,看了看夏侯玄,又扭頭看了看楊飄雅,嘴唇突然有些發白,幹幹地,好像張口就會裂開似的。她也不知道心中這樣有些鈍痛的感覺是為什麼,還帶著些許的煩悶和焦躁,一種極為強烈的破壞欲升騰了起來,她想摔東西來發洩一下,可手邊又什麼都沒有!
楊飄雅見夏侯玄的動作這麼大,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玻璃牆的外面,一個長得好比精靈一樣絕美的女孩就那樣站在空蕩蕩的大廳中,蕭瑟得令人心疼。她心中一驚,這個女人竟然長得自己比自己還漂亮!
不!不可以!她不能讓這個女孩奪走了夏侯玄的注意力!楊飄雅這樣想著,然後雙手就抓住了夏侯玄的手臂,親暱地靠了過去,羞澀地說道:「玄,你怎麼了?」說著,她滿含甜蜜又帶著疑惑的眼神望向了魏央,只是卻怎樣都無法露出得意或者挑釁的神色,因為她發現,即使自己這樣做了,別人,甚至是自己都覺得可笑!是的,可笑,那樣不染於塵埃,精緻完美的女孩,自己有什麼資格對她做出那樣的神色呢?
可理智是這樣告訴她的,情感卻讓自己堅定地站在了夏侯玄的身邊,不管是他的樣貌也好,氣質也好,財勢也罷,她都要這個男人成為自己的丈夫!
「夏侯玄。」包廂的玻璃門是打開的,魏央這樣咬牙切齒的三個字自然也是能夠傳到裡面給夏侯玄聽到的。
「央央,你聽我解釋!」千篇一律的在被誤會或者抓包的時候,男人會說的話,卻真的是夏侯玄此刻可以說的第一句話!他懊惱加憤怒地看著突然對自己這樣厚顏無恥地貼近的楊飄雅,恨不得殺了她!
楊飄雅被這樣充滿了殺意的眼神驚得全身發冷,滿頭冷汗,但手已經僵硬得沒辦法放下了。
夏侯玄見魏央皺眉著要轉身離開,他焦急地甩開了楊飄雅的手,然後將外套脫了下來扔在地上,被別的女人玷污過的東西,他也絕不去觸碰!
「央央,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和她--」夏侯玄拉住已經轉身的魏央,將她轉回了身,然後握住她的雙肩準備解釋,可突然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但這樣的停頓卻讓魏央以為是在想什麼借口,她扭動著掙開了夏侯玄的鉗制,然後指著還嚇得杵在那邊的楊飄雅問道:「你不是說去齊家嗎?那哥哥可不可以解釋一下,這位小姐又是誰?我不記得這個咖啡廳什麼時候成了齊家大宅,也不知道齊家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大小姐!更不知道為什麼哥哥你要和這位小姐坐在這裡!最後--」最後,她為什麼叫你玄,這樣的稱呼,是連她都沒有喊的。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因為她覺得,這句話說出來,那這樣的質問就完全變了味道,她又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著滿面怒容,甚是有些喘氣的女孩,夏侯玄焦急地將她重新抱回懷裡,然後說道:「別氣別氣,傷了身體哥哥會恨死自己的!我這就解釋,今天中午的時候夏侯健打電話給我說為我訂了一門親事,也就是這個女人,我正準備和她說清楚你就來了,你要相信我,除了央央,哥哥誰都不要的。」
魏央則是愣在了夏侯玄的懷裡,不知道是相信還是不相信,更重要的是,為什麼她聽到夏侯玄說的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中隱隱有些喜悅,這是什麼情況?她也喜歡夏侯玄?不可能,她不是對凌岳有好感嗎?怎麼還對夏侯玄……
見時機差不多,夏侯炙連忙竄了上來,為自家老大解釋道:「是的是的,我可以打包票,老大沒騙你,他就是來和楊飄雅說清楚的,之所以說是去了齊家,還不是不希望你亂想嘛!再說了,老大也沒那個膽子騙你啊!」凌寒霜早就被攔在了二樓,所以沒有上來,不然聽見夏侯炙說的最後一句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一定會覺得他的腦子被驢踢了。
不過事實是,夏侯玄很滿意夏侯炙的說法,雖然總覺得聽著有些變扭,不過他想,慢慢就習慣了,他對於做妻管嚴,也是很有興趣的,只要對象是魏央。
「把她弄走!」夏侯玄憤怒於楊飄雅剛才動作的雪上加霜,對她也就不再客氣了,本來因為她畢竟是個女子,他還準備稍微溫和一點,現在看來,這女人根本就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人,不值得讓他體現什麼紳士品質!
「你們幹什麼!」直到被兩個男人架了起來,楊飄雅才回神,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全然濕透,冷汗還不時地往下淌,她看向夏侯玄,本想叫那個「玄」字,但想起他那冰冷的眼神,害怕地改了口:「夏侯當家,您這是?」
「回去告訴楊紹康,他的女兒還配不上我夏侯玄未婚妻的這個身份,想做夏侯家的主母,癡人說夢!」夏侯玄每說一個字,楊飄雅的臉色就白一分,最後神志不清地就被扔下了樓,直到地面濕冷的感覺傳來,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丟在了大馬路上,很多行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她忙用包包遮住了自己的臉,不想讓人認出來。
夏侯玄心中還帶著點期盼,夏侯炙識趣地退下後,他便將一直悶聲不說話的女孩抱在了懷裡,然後走到了另一個包廂的沙發上,將她按在腿上,擺正她的小臉,說道:「你剛剛看到我和別的女人待在一起,是不是很生氣?」
魏央下意識地點頭。
「是不是只希望哥哥是你一個人的?」
「嗯……」魏央抿著小嘴,從喉口發出了這個字音,垂下眼睛不去看夏侯玄。
「那央央就是喜歡哥哥嘍?」夏侯玄不讓魏央逃避,將她的下巴抬了抬,然後直直地看著她如海的藍眸。
「喜歡?」魏央眨了眨眼睛,然後點頭:「央央喜歡哥哥,因為哥哥是央央失憶以後,第一個關心央央的人。可哥哥說的喜歡,是央央說的這種嗎?」
「當然不是。」夏侯玄捧著魏央的小臉,然後認真地說道:「央央,我愛你,是愛情的愛。我也希望你能愛我,當然我不急,你可以從喜歡開始,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從剛才魏央的反應來看,夏侯玄就有了點底氣。
魏央皺著眉,沉默了好久才說道:「那你能告訴我,怎樣就是喜歡?」她知道自己愛過魏嵐,深深地愛過,可卻也不能很完全地說出那種感受來。好像不是只過了一年,而是過去了好多好多年,她對魏嵐的感情,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可能是變淡了,也可能是藏起來了。
「就像剛才,如果哥哥真的和另外的女人訂婚,甚至結婚了,央央會難過嗎?」
「不會,不過我會生氣,因為你剛剛不是說,只要央央一個嗎?」魏央睜著一雙閃爍不定的藍眸,搖著頭掙脫了夏侯玄的手指,然後垂頭。
「如果哥哥吻你,你會心跳加速嗎?」夏侯玄問。
「不會啊。」魏央剛剛說完這三個字,嘴巴卻被對方封住了,她只能「嗚嗚」了幾聲。
夏侯玄的吻,一如他對魏央的溫柔,帶著眷戀的繾綣,他用自己的唇舌勾畫著魏央的,帶著月桂香氣的甜軟嘴唇讓夏侯玄一度迷失了自己。
「這樣呢?」好不容易克制著自己,結束了一個已經很長的親吻,他問著俏臉通紅的魏央。
魏央不知所措,然後突然發難,小拳頭就雨點似的打到了夏侯玄的胸口,她惱羞地低喊著:「你太壞了太壞了!我、我、我才沒有什麼心跳加速呢!」魏央這個樣子,很明顯是在說謊,不過夏侯玄不再刺激她,他可不希望事情發展偏離他的預計。
回去的路上,魏央趴在窗口不說話,看著一片片飄到了車窗上的小雪花,她的腦海裡閃過了很多人的面孔,哈德斯的,夏侯玄的,凌岳的,洛離修的,甚至是魏嵐,洛未棲這些人的,可漸漸的,最為清晰的,便是夏侯玄和凌岳兩人的。
她心口一震,想到了一個可能,可這樣荒唐的……怎麼可能?
「怎麼了?」一直注意著魏央的夏侯玄自然沒有放過魏央的神情,雖然她背對著他,不過車窗上有倒映出她的臉來。
魏央沒說話,只是看著窗外,久久地,她才問了一句:「一個人的心,到底可以分成多少份?一個人,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嗎?」
夏侯玄微微沉下眉峰,他一下子就體會出了魏央的意思來,他皺眉,不可能回答「可以」,卻也不能斬釘截鐵地說「不可以」,他也選擇了沉默。
愛情都是自私的,他當然不可能將魏央和別的男人共同分享,只是想想,他就覺得痛徹心扉了!
「別多想了,慢慢的,你會分出來,誰才是你愛的。」夏侯玄將女孩拉回了懷裡,拍了拍她的小背,安慰著她,也安慰著自己。
感情,果然是最令人煩惱的事情。魏央抿唇,然後靠在夏侯玄的胸前,慢慢睡了下去。
「哥哥?」魏央醒來的時候,還在車子裡,她不禁疑惑出聲。
「我們現在要去夏侯健那裡,我要告訴他,我的婚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你陪著我?」夏侯玄想讓凌寒霜先回去,不過他沒聽,所以現在已經站在了車門外。
「……好。」魏央總覺得夏侯玄帶自己來這裡,是有一種挑釁加炫耀的詭異味道!
走下車,不用凌寒霜,夏侯玄也早就很自覺地將魏央的衣服緊了緊,然後摟著她走進了京城夏侯家的主宅。
夏侯健已經被通知夏侯玄要來了,所以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畢竟他本就不喜歡夏侯玄,加上夏侯玄剝奪了他的家主之位,更加難以給夏侯玄好臉色看了。
「夏侯當家,這麼晚了,不知道來是什麼事情?」夏侯健的語氣生硬,疏離還有厭惡,不過夏侯玄分毫不在意,他已經習慣了,也無所謂了,只要他有魏央,有夏侯羲,有龍衛,有莫問,有跟隨他的一眾手下們,這個所謂的父親,又算得了什麼?
「來知會一聲。我的婚事,不用你來操心,夏侯家的主母需要個怎樣的人物,我知道你也許不清楚,但你也該知道,楊飄雅這路貨色,是配不上的。」夏侯玄的確只是來知會一聲,所以從後面環抱著魏央的手臂,沒有讓她坐下來,這種骯髒的地方,不適合他珍貴的女孩觸碰。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夏侯健氣得不輕,他臉上的青筋變得明顯,有些駭人。
「字面上的意思。巨頭家族的主母,不是阿貓阿狗想肖想就能要的。」夏侯玄冷笑了一聲,正準備走,卻聽到了讓他極為不悅的話。
「楊家的女兒做不了主母,怎麼這位來歷不明的夏侯小姐就有資格?」周慧仁看著魏央,就覺得這是個狐狸精!卻不想想,自己才是那個勾引了別人丈夫的混蛋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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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來看錯別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