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是被打了鎮定劑才能安靜的跟著他來到這邊的,現在還安靜的睡著,幕易寒叫保姆熬好了粥就讓她離開了,門口安排了兩個保鏢,醫生說,初夏失控的時候力氣大得驚人,最好有多些人幫忙,要不然就把她捆起來。
幕易寒哪裡還忍心讓她受傷害,當然不肯捆著她。那些繩子什麼的,一樣都沒有準備。
將熬好的粥盛了一碗,放在餐桌上,回到臥室,初夏已經醒來了,坐在床上,正瞪著眼睛定定的看著他。
幕易寒看到初夏坐在床上,那怒視著自己的樣子,讓他覺得身上不自覺的發寒,她眼底的怒意跟憤怒,毫不掩飾的表達出來,幕易寒知道她是恨自己,但是導致她精神崩潰的該是那個又失去的孩子。
他又何嘗不悔恨呢,那個孩子也是他心底的痛,因為自己的固執,讓他們第一個孩子無辜的死掉,還讓她承受了不該有的痛苦,這個孩子的到來更是荒謬,那該死的的周家父子,竟然利用自己跟父親的間隙來趁機報復,這兩個人已經被手下的人找到,他們該會後悔當初那麼算計自己。捏了捏拳,向初夏的床邊走過來。
她的雙眼散發出的寒光如一把把冰刀直刺在他的身上,幕易寒心裡難受,可面對比他心痛一萬倍的初夏,我深深的感覺到了無力。
走過去,彎下身,半蹲著與她對視「夏夏,餓了嗎?廚房裡有粥,我去給你端來,先吃點東西吧。」看著她瘦的如紙片一樣的身體,他的手都不敢去觸碰,生怕一摸就把她的骨頭折斷了一樣。
初夏默不吭聲的環顧四周,她的眼神從剛才的怒恨變得空洞絕望,幕易寒蹙眉將她單薄的雙肩攬進懷裡」夏夏,我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是周家父子在報復我爸爸,故意做出那些事情來讓我誤會,我們可以結婚可以生出健康的孩子來,只要你好好的活著,我們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的。」
初夏聽到孩子兩個字身體僵硬住,心裡就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了一樣就快要窒息了。幕易寒感覺到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放開她將她的身體掰過來看到她急促的喘息著,很難受的樣子,驚慌了「夏夏,怎麼了?你怎麼了?」他的大掌在她的背上一下下的順著氣,讓她靠在她的懷裡輕聲安慰「沒事了,都過去了,不要害怕也不要難過,我會一直守著你的。」
她眼裡有淚光閃動,沒有什麼力氣的她靠在他的肩頭,氣息平穩了些「可是,我想去死啊。」那語氣平淡的就跟在說一件多麼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幕易寒渾身一顫,再看她面上一片平靜,眼底只剩一片死灰跟無盡的悲涼。從來沒有畏懼過什麼,但是現在的幕易寒感覺到了恐懼,失去她已經有過一次那樣痛苦的經歷,那種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他好不容易重新將她摟在懷裡,留在身邊怎麼能顧再失去她。
緊緊的摟著她,像是一不小心抓不緊懷裡的人就會消失一樣。「夏夏別胡說,我們幸福的生活還沒有開始,死這件事留到七八十年以後再去想,現在,你要好好的活著。」
她像是聽不見他的話一樣,虛弱的身體靠在他的胸膛,嘴裡呢喃著那一句「我想死,求你讓我去死吧。」
幕易寒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將她抱在懷裡如紙片一樣輕盈的身體,皮包著骨,那骨頭都有些硌手。將她抱起來出了臥室「寶貝,我們先去吃點東西。」也不管初夏的回應,抱著她就去了餐廳,到了餐廳,也不放開她,抱著她坐在椅子上,剛才盛好的粥這時也已經晾好了,他舀了一勺試試溫度剛剛好,送到她嘴邊,初夏不張口,幕易寒就哄她,可是她一絲反應也沒有,幕易寒歎息一聲將那粥放進自己嘴裡含進去,將她的小臉掰過來,對著她的小嘴含住,初夏的嘴裡感覺到那一股粥的味道,胃裡一陣翻滾,在幕易寒放開她的同時,初夏嘔出來,那一口粥噴了幕易寒一身。
初夏的胃還在翻滾,可是長期的不進食,她的胃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吐不出來什麼,幕易寒看著她難受的樣子又氣又心疼,給她拿了紙巾擦乾淨嘴巴跟身上,顧不得自己身上的污漬,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邊,初夏只是問道那個味道,胃裡就抑制不住的翻滾,揮手將那一碗粥打翻到了地上,難受的哭喊著「我不吃,我不吃,你總是比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就是要把自己餓死,我不吃」一陣喊鬧,本就虛弱的身體哪裡有什麼力氣,靠在他的肩上大口的喘息。
幕易寒無奈的將手裡的勺子一併仍在地上,將她放在另一側座椅上,耐心的哄到」寶貝,乖乖地坐著等著,我給你熱點牛奶喝,不吃東西,喝點牛奶,你也好有力氣啊。」
初夏趴在桌上喘息,蒼白的小臉讓幕易寒的心緊緊的揪著,現在的初夏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一個字,只一心尋死,這樣比任何情況都難搞,他活了這快三十年什麼樣的難題都遇見過,這個女人真的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微波爐很快熱好了牛奶,他取出牛奶瓶換了一個杯子盛放牛奶,端著杯子走過去,初夏是真的沒有了力氣,不然她現在的心情一頭撞死在理石的餐桌上都是有可能的。幕易寒是真的害怕了。
初夏被他抱起來,牛奶杯子放在她的嘴邊「聽話喝一點。」
她搖搖頭別過臉,幕易寒只得用剛才的辦法,這樣不吃不喝,就是她不去想辦法自殺,說不定明天展現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具屍體。
一大口牛奶含在口中,捏著她的嘴巴,將口中的牛奶送進她的嘴裡,不急著離開,而是等那液體灌進她的喉嚨才鬆開她,如此反覆幾次,一杯牛奶見了底,幕易寒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初夏無力的承受,可是被他抱著還沒有回到臥室,那剛灌進去的牛奶又從她的喉嚨裡完完全全的噴出來,棕色的地毯上一片奶白色的液體,她噴的胃難受,沒有一絲力氣,只有細微的痛苦申銀聲傳出來。
幕易寒心疼的將她抱緊「乖,夏夏,我們不吃了,也不喝了,我們回去洗個澡睡覺,等你一覺醒來就好了。」似是在安撫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將她骨瘦如柴的身體放在溫水裡,自己身上的髒衣服也脫下來扔進了垃圾桶裡,跟她一起洗澡,看著她單薄的身體沒有任何複雜的想法,有的只是心疼,跟深深的悔恨。
洗完澡,將她擦乾淨換上睡衣,抱著她躺在床上,他不敢餵她喝水,嘔吐的感覺,太難受了,他不敢讓她再經歷。只用棉簽沾了溫水,潤澤她的雙唇。
疲憊的初夏瞪著眼睛看著房頂,不一會便沉睡過去。看著她深陷的眼窩,幕易寒心裡苦的像是吃了黃連一樣「如果知道我會愛上你,怎麼會忍心讓你受這些苦。初夏對不起,求你好起來吧。我求求你了。」回應他的只是初夏微弱的呼吸聲。
她睡熟,他退出房間,他將廚房剛才被打翻的碗收拾乾淨,又把初夏吐過牛奶的地毯撤下來放在一邊。與那個心理醫生聯繫上,說了初夏的情況,他已經等不及明天了,她的情況就像是隨時要死去的人一樣,他覺得耽誤一分鐘就是在浪費她生命一樣,而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醫生聽了他的話,又翻看了之前負責治療的醫生給他的初夏的相關病例,初步斷定她是得了厭食症,不止這樣,她的自殺傾向已經往嚴重方向發展了。普通的心裡治療已經沒有了一點作用。
她將自己帶進了一條死胡同,奔著那一個目標,她什麼也看不到,這是重度抑鬱症的情況,覺得生活無望,而她的身邊除了幕易寒本人再也沒有她值得依靠的人,母親又是推她進了火坑的推手,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幫到她,即使那些真實的證據擺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會相信。事實也真的是如此。
夜裡,幕易寒不敢睡熟保持著警惕,可是他這段時間也是極度的勞累,更是廢了不少心思,怎麼樣也不能向精神充沛的人一樣保持高度警惕。
初夏的精神狀態一直處在緊繃期間。就連睡著了也沒有真正的鬆懈過。
幕易寒是聽到了動靜才被驚醒的,猛地坐起來,才發覺身邊的位置空了,他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緊隨而來的就是驚慌,起身下床,好在這裡房間不多,他們的臥室被安排在了一樓,一目便可以瞭然,廚房的燈亮著。順著光線他大步走過去。
當他看到初夏摸索到一把菜刀的時候,幕易寒渾身的血液都已經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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