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宗政司棋便與鳳翔告別,與魔宗宮無歡宮絮兒和幽洛動身去魔宗。舒鴀璨璩
鳳翔前來送別,依舊是風度翩翩,風流倜儻的模樣,「你真的不多留幾天?」
「不了,以後有時間再會,」宗政司棋笑笑,回楚國看一遭,她還是要遊歷天下,這淺沐國興許還會來的。
鳳翔無比遺憾地道:「我還沒帶你去見識見識萬紅樓和艷紅樓呢!」說罷,又賊兮兮地道:「不如,你多留一晚,今晚咱去瞧瞧?」
說著還伸出一隻掌來搭在宗政司棋的肩上,宗政司棋見此,小臉微微地有些扭曲,忙道:「那倒是不必了。」
聽她如此說,鳳翔也知曉其中緣由,打趣道:「也對,這天下群芳怎麼比得上你的那幾位夫君——」
嘖嘖,說起宗政司棋的艷福,鳳翔便是羨慕嫉妒恨,她的那些個夫君那是個個不凡,各有春秋,羨煞旁人也!
鳳雛在鳳翔身後淚眼汪汪地看著宗政司棋,咬著下唇,幾乎絞碎了一方香帕。
雖然知道自己確實比不上宗政司棋的幾個夫君,但是為什麼,她都捨不得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哪怕是一息,他便足矣。
但無論鳳雛如何翹首盼望,宗政司棋還是看不見,她還是與魔宗眾人一同離去了。
鳳雛還在癡癡地看著宗政司棋遠去的身影,鳳翔早已經察覺出了自家弟弟這點小心思,當下便拍拍他的肩膀,暖聲道:「她不適合你,等你及笓了,我便將三國的出色女子招來,為你選一個如意妻主。」
鳳雛還是搖頭,淚花滾滾,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令人心生愛憐。
鳳翔無奈,看著宗政司棋離去的方向,重重地歎了口氣。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可惜了鳳雛錯付了一腔纏戀。
宗政司棋與宮無歡等人興致勃勃地上路了,他們自然還是乘坐著『交通工具』的,沒幾天便到了曉越國境內。
現在才知道,魔宗竟然鄰近大海,還是最為冰冷的北海!
魔宗之人都是修煉屬性冰寒的功法,引北海冰寒的山海之力來修煉,事半功倍。
曉越國,鄰近大海的一個小國,毫不起眼,但是因為魔宗便在此處,所以這曉越國還算是繁華。
進入了曉越國,便感覺到氣溫明顯地降了許多,不僅是因為天氣降溫了,而是因為這裡鄰近北海。
北海,極北之海,海中有著數不盡的冰山雪川,海水都是冰冷之至。
這曉越國已經是白雪皚皚了,天降大雪,到處都是冰天雪地,讓宗政司棋這自小便生在南方的人很是不習慣,忙找了個潔白的虎丘額披在身上。
宮絮兒看著眼前這熟悉的曉越國,不禁伸伸懶腰,「回到家的感覺就是好啊!」
「那可不,以後可別做這種偷跑的事了,外面就是壞人多,專抓你這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宮無歡沒心沒肺地恐嚇道。
宮絮兒朝他做了一個鬼臉,挽著幽洛,一『男』一女大步地走在前面。
「這妮子啊!」宮無歡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此次為了她,魔宗都差點被掀翻了!
宗政司棋也打量著這個臨海的小國,說是國家,不過就只有一個城池,居民皆是打漁為生,也有往來的商販與武士,倒也是算繁華。
「我們到處去看看吧!」
宮無歡道,走在前面為宗政司棋引路,她便抱著冥夜給她留下的肉包子跟著她一路前進。
噬天化成了人形,一臉幽怨地跟在後面!
為毛!總是有人跟自己搶!
特別是看到宗政司棋懷中那坨黃皮小狗,他就滿肚子的火氣。
總有一天,他定要用他燉狗肉火鍋!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噬天可不敢真拿肉包子做火鍋!那可是冥夜的分身,若是讓他本體知道了,還不一口將他咬得稀碎!
走在曉越國的街市之上,宗政司棋滿目好奇,這裡民風與其他各處都有著大大的不同,甚至說話的口音也有些不一樣。
幽洛與宮絮兒兩人在前面興致勃勃地看著小攤上的商品,宮無歡抱著劍,不急不緩地跟著,宗政司棋在後,左看右看。
卻不曾看見,身後某個角落裡,一個人影正眼巴巴地看著她。
宗政司棋心念一動,不動聲色地頓住了身子。
那個人,已經跟了他們許久了。
她抱著肉包子悄悄地混進人群之中,藉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阻擋了自己的身影。
那暗中的人影探出頭來,左右見不著她,似乎是急了,便急急地跑了出來,在人群之中四處找著宗政司棋的身影。
這次換宗政司棋躲在暗中了,她看著那人影,似乎是個男子,身著灰色的長袍,從頭到腳都被裹住了,看那身影似乎有些狼狽,但實力卻是不高,不過藍階。
那人在人群中左右找不到宗政司棋,急得眼花直落,不住地擦著淚水,這時候,肩膀突然被一隻手重重地搭了上來。
他回頭,見到宗政司棋已經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大驚失色。
「鳳雛?」
大驚失色的還有宗政司棋,她怎麼也沒想到,鳳雛居然會出現在此,此時的他,狼狽不已,小臉之上污跡斑斑,將那絕色的姿容掩蓋了下去,那一哭,將臉上的污跡都哭花了,整個一個大花臉,似乎是吃了不少的苦,明顯的清瘦了許多。
難道,他一直從淺沐國追到了這裡?
見到自己被宗政司棋逮著正著,鳳雛那明眸裡的兩汪清泉更水潤了,囁嚅道:「司、司棋姑娘——」
「你怎麼會在這裡?出了什麼事了?」
鳳雛目光躲躲閃閃,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大膽,在宗政司棋走後不久,便偷偷地跟了上來,他也是藍階的修為,自然是沒有落下,一直跟著他們到了曉越國,卻一直不現身,不想被宗政司棋給當場抓住。
被宗政司棋如此質問,鳳雛還是支支吾吾,不敢看她的眼睛,宗政司棋也急了,還以為是鳳翔和淺沐國出了什麼事。
半晌,鳳雛才鼓起勇氣,支支吾吾地出口了,「司棋姑娘,我想和你一起走——」
宗政司棋無語,跟著她有什麼好的,忙勸道:「鳳雛,你還小,我馬上便送信給你姐姐,讓她派人來接你!」
一聽宗政司棋要送走他,鳳雛慌了,淚眼婆娑地道:「司棋姑娘,我不想回去,我想一直在你身邊。」
其實鳳雛對於自己的那點念想,宗政司棋還是模模糊糊地知道一點,沒想到鳳雛居然這麼固執,但是她對鳳雛真的沒感覺,斷然不可能接受他。
她多情,但不濫情,對於男人,不是說來一個,要一個。
「鳳雛,你必須回去!」她嚴肅道。
見她態度堅決,鳳雛哭得梨花帶雨,死死地攥住宗政司棋的一角衣襟不鬆手。
「司棋姑娘,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就想在你身邊,我不求名分,我只想好好地伺候你,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都說男人抵擋不住女人的眼淚,殊不知,女人也是沒辦法抗拒男人的眼淚。
見一個大老爺們地在這大街之上哭得稀里嘩啦,霎時淒涼,宗政司棋無語凝噎,見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實在無法了。
這動靜,自然是將宮無歡等人給引了過來,見那鳳雛一身風塵,又聽得那一番話,不由得為鳳雛的膽大而歎服。
他是女尊國的男子,還是皇子,自小便是養在深閨,如此大膽地便追著一個女子不遠千里地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不可謂不膽大。
但是他付出的對象,卻是誤了。
宮無歡不知道西門罄等人的存在,但是他知曉關猛,見識過了關猛的無微不至和賢良淑德,當真以為這鳳雛真心不如關猛,宗政司棋會喜歡他才怪。
宮絮兒幽洛他們知曉宗政司棋有許多夫君,沒想到這鳳雛也想來插一腳,但是,他有希望嗎?
微乎其微,不說宗政司棋似乎對他沒感覺,單說那實力,鳳雛便是差了宗政司棋那些個夫君好大一截!
鳳雛在這大街之上便大哭不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紛紛指指點點,宗政司棋自覺面子上不好過,便拉著鳳雛離開了。
「這樣吧,我先去魔宗走一遭,等我回楚國的時候,便順道將你送回去。」
鳳雛終於止住了哭聲,雖然宗政司棋現在沒有鬆口,但他也會想盡辦法一直跟在她的身邊。
他擦擦眼淚,點頭答是。
於是,宗政司棋一行人便多了一個鳳雛。
經此一鬧,宗政司棋也無心觀看這曉越國的風光了,腳步匆匆地催促著宮無歡等人快些回宗門。
宮無歡知道她的苦惱,便也加快了速度,幾人飛快地出了曉越國的城池,往大海邊騰空飛去。
魔宗地處北海岸,離此還有不短的距離,還要飛躍十幾重大山。
但這對於他們來說,不過半日的事情。
才飛越了幾重山,眼尖的宗政司棋便瞧見了山巔之上一處金光閃閃的寶剎,似乎是神殿或者是寺廟一般的地方,不由得心生好奇。
正想停下來瞧個究竟,腦海裡突然傳來傾修的話語,「那個地方,下去瞧瞧!」
傾修已經許久沒有說過話了,為何此時要她去看那寺廟呢?莫非,那裡真有什麼稀奇的?
「那是個什麼地方?」
宮無歡見宗政司棋問了,便道:「那是西元大陸之上有名的『甘霖殿』,裡面住著一個預言師,那可是西元大陸之上最強大的預言師!通曉過去未來!」
感情還是傾修的同行!
宗政司棋來了興致,便道:「我下去瞧瞧。」
宮無歡自然也是隨她落向了那山川,幽洛見那預言師的神殿似乎很是有趣,便也跟去了。
宮絮兒與鳳雛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幾人落身於山巔之上神殿的旁邊,宗政司棋眼瞧著這所謂的甘霖殿,很是高大,但是有些破敗了,也是古樸端莊,修建在絕巔之上,也無個出路下山,不知道是如何修煉上來的,
她走向了神殿的大殿,但是還沒近前,便感覺到了裡面有幾道強大的氣勢。
有紫階強者出沒!
宗政司棋瞬間便提起了警惕,囑咐了宮絮兒等人殿外等候,便與宮無歡一起小心翼翼地朝裡面走去。
神殿之中,什麼擺設都沒有,空蕩蕩的大殿之中,唯有一個白髮之人盤腿而坐,那人雖是白髮,但容貌還是青年男子一般,平淡無奇,讓人極難記住,他的修為,不過也只是藍階。
此時他雙目緊閉,手中依舊結著虔誠的手印,似乎與世無爭。
而他的身邊,卻圍著十來個人。
那些人都是白衣勝雪的女子,個個出落得花容月貌,冰肌玉骨,風神如玉,且個個實力都強橫異常,最弱的也是紫階兩星。
靈風派!
宗政司棋一眼就認出了那幾人,忙在暗處瞪大了眼睛瞧著。
靈風派怎麼會出現在此處?這裡可是魔宗的地盤啊!
只見那當先的女子一臉聖色,真是宛若神女降世,渾身都籠罩在明色的光輝之下,叫人一眼便移不開眼。
她正一臉聖潔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這閉目不語的白髮男子,輕啟朱唇:「你還是不說嗎?你可是這西元之上最強大的預言師,難道預言一個人的飛昇之期,便是如此難?」
那女子不僅臉長得聖潔,那聲線也是空靈出塵,頗有遺世獨立的風骨,就算是威脅的話語,也聽不出半點的狠色。()
那白髮男子搖搖頭,「不是我不說,而是天機不可洩露,凡人之命,皆有定數,過早知道反而不好。」
「若是我定要知曉呢!」
那女子依舊一臉的聖潔,看不出半點惡毒,但那話中卻包含了**裸的威脅之意。
聞言,那白髮男子終於睜開了眸子,眸中閃耀著看破紅塵的滄桑,光芒四射,「我不能說。」
「你若是不說,今日你這甘霖殿便不保!」
沒想到一個聖潔的仙子竟然能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但宗政司棋已經習慣了,靈風派的人便是如此,頂著仙子的外表,幹著婊子的勾當!
那白髮男子還是搖頭,「今日,你是動不了我的。」
「為何?」那白衣仙子帶著嗤笑,儘管是嗤笑,但依舊如明媚的春光般暖人心房,似乎所有的光芒都籠罩到了她的臉上。
靈風派之人,真是裝得一手好聖潔!
若不是知道這些人的底細,宗政司棋也會被這一笑給騙過,怪不得世人要將這靈風派奉為仙子門第!
白髮男人眸子微轉,轉向了門外宗政司棋藏身之處,「暗中的朋友,出來一見吧!」
靈風派眾人瞬間警戒。
暗中有人!她們竟然沒有絲毫的發覺!
暗中的宗政司棋與宮無歡更是驚奇,就連靈風派都沒有發現他們,那藍階的白髮男子是怎麼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的?
既然已經暴露,宗政司棋便從暗中步了出來,皮笑肉不笑地道:「真是不巧,今日見著天氣甚好,適合出遊,便到此一遊,沒想到遇見靈風派仙子在此欺負孤老,你們繼續,我就當什麼也沒看見!」
靈風派之人在看到宗政司棋的那一刻時,俏臉瞬間便齊齊變了顏色,宗政司棋此時用的原貌,她們見過畫像自然是認識。
加之她那一番話,眾仙子更是面露殺氣!
宗政司棋那可是靈風派的必殺之人!
宮無歡見著眾多變了臉的女人,抱著胳膊斜眼道:「什麼仙子,就她們也配嗎!不過一群婊子!在我們那裡,這種人叫綠茶婊!外表長髮飄飄冰清玉潔,骨子裡比誰都齷齪!見了男人就像貼上去!」
宗政司棋恍然大悟,不想還有這種說法,說起宮無歡的家鄉,她還真想去瞧瞧,那裡到底是個什麼神秘的所在啊!
宮無歡明顯地比宗政司棋惡毒得多了,他的話輕鬆激起了眾怒,兩個靈風派女子提劍便殺來。
「賤人就是矯情!」
宮無歡完全無懼,提劍大喝一聲便對上了那兩個女子,「本護法來會會你們這幫綠茶婊!」
三人打得火熱,而宗政司棋則是一直直勾勾地盯著那領頭的女子看著。
那女子道行果真比其他人高,本身便是紫階九星的修為,在宮無歡那般言語之下,依舊是滿目聖潔,看不出半點的怒色,但想必心底早已經將宮無歡恨之入骨了。
她也在看著宗政司棋。
「宗政司棋。」
她一口便喚出了她的名字。
宗政司棋知曉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便也點頭道:「仙子居然記得我的名字,好榮幸!」
但那臉上卻一點榮幸的模樣都沒有。
那女子面色依舊沉穩,看不出什麼來,怒火被完美掩蓋在了璀璨的明眸之下。
「我乃是靈風派,蘇素雪。」
乍一聽這名字,宗政司棋還是一驚!
靈風派掌門人,蘇素雪!
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可是魔宗的地方!
一邊打鬥的宮無歡聽這名字也是一驚。
那女子竟然是蘇素雪!那可是靈風派的掌門人啊!
怎麼會出現在魔宗的地盤之上!
有陰謀!
宗政司棋雖然心驚,但面上並未表現出什麼來,而是一臉笑吟吟地道:「原來是靈風派的素雪仙子啊,今日我算是見識了。」
說著還不明意味地笑笑,其中嘲諷意味濃重。
見那蘇素雪面色未變,她又道:「不知道仙子降臨,有何見教?」
同時她斜眼瞧那白髮男子,見他竟然悄悄地往暗處挪動著步子!
尼瑪的神棍!
宗政司棋暗罵這將她拖下水的預言師,一邊警惕著蘇素雪,此時的她已經對她動了殺意,但顧忌她那一招詭異的招式,也不敢妄下殺手。
宗政司棋打敗百里還巢的事情已經在西元之上傳來了,那一招詭異的『人劍合一』自然也是大家談論的話題。
蘇素雪不動聲色,她身邊的幾個紫階女子卻悄悄地挪動著步子,將宗政司棋給包圍住,準備伺機下手。
而宗政司棋自然也是知道的,準備迎敵,靈風派與她早已經沒有和解的可能,只能不死不休!若不是她被靈風派所殺,便是靈風派被她所滅!
這時候,那邊相鬥的宮無歡與靈風派兩個弟子一路鬥殺出了大殿,宗政司棋怕他遭了意外,突然身動,朝殿外掠去。
「追!」
蘇素雪一聲令下,幾個紫階女子追了上去,瞬間大殿之內便無人了。
殿外地勢開闊,宮無歡與那兩人打得興起,雖然三人實力相當,但宮無歡硬是一人架住了兩個人的攻擊。
而這邊,宗政司棋也被那幾個紫階女子給圍了個緊,幾雙帶著殺氣的眼睛正緊盯著她。
她抬眼,瞧見那預言師正在殿門口看著眼前這一場殺局,負手而立,眸中透出高深莫測的神色。
暗中藏著的鳳雛看著那被圍困的宗政司棋,緊緊地捏著衣袖,緊張至極。
沒人再注意那神殿門口的預言師。
但此時,那預言師突然感覺身邊一陣陰風襲來,一道魂影在他身側若隱若現,當他看到那魂影的真實面貌時,大驚失色,若五雷轟頂呆愣當場。
「你、你——」
傾修看著眼前這白髮男子,淡然一笑,但是那空濛的眸子中卻有著隱約的恨意。
「雨傾煦,幾千年不見,別來無恙?」
「雨傾修,你怎麼會?」那名叫雨傾煦的男子受了極大的驚嚇,大退了好幾步。
「哈哈!」傾修笑笑,眸子中的冷意一閃而過,「你是想問我為何沒死透吧!確實啊,當年十萬天劫加於一身,我身敗名裂,按理說,我應該死透的,死透了,才好讓你們安心不是。」
「不、不、」雨傾煦受了驚嚇,一下子手足無措,癱倒在地,步步艱難地往後挪動著身子。
「不是我!不是我害死傾璇和你的!不是我!」
傾修步步向前,面上帶著無害的微笑,但若是細看,可看到他眸中深藏的嗜血光芒。
「我也沒說是你。」
傾修步步向前,雨傾煦卻是一直往後挪,直挪到了神殿的幾根大柱之下,無處可挪為止。
他神色驚慌,面色驚恐,冷汗涔涔地看著漸進的那一縷幽魂傾修,「他們只是叫我在最後關頭指證你,真的不是我!」
「那你說,到底是誰?」
雨傾煦定定神,道:「當年姦殺你妹妹傾璇的是雨傾闕,對你下毒的是三叔雨玄吉,他們只是叫我指證你姦殺胞妹,他們拿我的父母脅迫於我,我迫於他們的淫威,沒辦法才指證你的,我也不想啊——」
傾修頓住了腳步,定定地看著那雨傾煦,思緒回到了過去。
他從小便是父母雙亡,與妹妹雨傾璇一起由家族收養長大,兄妹二人的煉丹之術那是整個家族數一數二的,將那些個嫡系子弟全比了過去。
鋒芒太露,自然有人心生嫉妒,且他們兄妹二人的父母也不過是分支,加之雙親亡故,兄妹二人無權無勢。
他沒想到,敬愛的三叔雨玄吉送上一杯美酒之後,他喝下便昏迷了,醒來之時,見自己的相依為命的妹妹雨傾璇竟然與他**相對,同眠一榻。
而雨傾璇,已死。
而他背負了**與害死親妹的罪名,身敗名裂,他知曉是有人故意殘害他們兄妹二人,見識到了大家族的無情冷酷與骯髒,一怒之下血殺族人三千,徹底地反出了雨族,但他畢竟只有一人,勢單力薄,最後還是被家族抓住處死。最後一縷幽魂為自己的好友救下。
而他雨傾修,則是成了天界十惡不赦的奸人,姦殺親妹、殘害族人,成了雨族的第一叛徒,被人唾罵千年!
他站了半晌,終於輕輕地喚出了聲:「雨、傾、闕——」
而後,他看著眼前這驚慌失措的雨傾煦,笑笑道:「雨傾煦,你又為何在此?」
雨傾煦依舊是驚魂未定,但說起自己的經歷,也不由得憤慨,「那些個嫡系的人想除去我們支系的人,我父母為他們所害,我被貶入了人界,修為跌到了藍階,便在此建了甘霖殿,已經一千年了。」
傾修苦笑,看這雨傾煦有些可悲。
大家族的爭鬥便是如此,為了爭權奪利,人人不擇手段,什麼同胞族人,都可以狠下心去殘害。
既然雨傾煦不是罪魁禍首,不過是為人威脅,他便也沒有多為難與他。
幾千年了,沒想到居然還能見到自己的族人,雖然他對那所謂的族人沒有好感,但到底還是血濃於水
這雨傾煦他也是熟識的,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你起來吧,我不會害你。」
雨傾煦看看傾修,還是不敢靠近,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遠遠地看著他。
傾修不看他,而是負手而立,看著不遠處正爭鬥的一撥人。
靈風派的眾多女子將宗政司棋團團圍住,展開了爭鬥,對於她,她們是必殺無疑,但宗政司棋也不甘示弱,噬天在手中虎虎生風,得心應手,施展出一招招令人眼花繚亂的劍招。
「劍裡乾坤!」
無數劍影突襲而來,眾多女子躲散不及,一個身受重傷,其餘幾個武藝高強躲過了,還在與宗政司棋頑強的打鬥。
而那蘇素雪則是一直在一邊看著,觀察著宗政司棋的武技路數,好一舉直搗黃龍。
「她是和你一起的?」
雨傾煦看著宗政司棋,問道。
傾修不答,只是點點頭。
雨傾煦看著宗政司棋,半晌,他頓悟,大驚道:「風族之人,怎麼會在這裡!」
傾修不答,雨傾煦也不問,但是雨族之人,最會的便是測算,當下,雨傾煦便掐指細算。
雨族的測算之術很是奇特,能測天測地測己,卻不能測算家族之人的未來!
所以,傾修的殘魂才得以存活下來。
半晌,雨傾煦推算出了宗政司棋的出生,頓時嚇得一身冷汗!
「原來,她竟然是——」
天!風族的聖女之女!
對於風族的聖女,雨傾煦還是知曉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沒想到,她竟然會有子嗣。
那傾修得以存活的原因,他也猜得出一二了。
聖女風心念乃是風族之中最尊貴的女子之一,但她沒有那高高在上的自傲,而是平易近人,與傾修這雨族的旁系子弟是青梅竹馬之交。
當年,傾修被草草處死,風心念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灰飛煙滅,風心念耗費了大量的玄力,才將他的靈魂救回,溫養了這麼多年才得意恢復。
「兩年前,我曾經感到西元之上有天命凰者出世,難道便是她?」
雨傾煦不可置信地看著宗政司棋,而傾修則是默然。
「不得了,不得了——」
雨傾煦搖頭,唇裡微微自語:「她便是那個可以改天換地的人!」
風族的強大,超過了其餘的三大家族,聖女風心念是風族培養出來,最有資格成為真神的人!而宗政司棋完美地繼承了她母親的血脈與強大!
傾修早已經知道,便默不作聲,看著場中宗政司棋與靈風派眾人打鬥。
「風動乾坤!」
一女子使出了秘技,瞬間狂風大作,一個暴風圈形成,朝宗政司棋席捲而來。
「真是不知死活,在一個正統風族人面前使用風族的秘技!」
雨傾煦惡毒地道。
宗政司棋不算風族人,但擁有完美的聖體,馭風訣便是專為擁有神聖之力的人打造的。
靈風派不過是被人強行灌輸了一點神聖之力,粒米之光,怎可與明珠爭光彩!
這些人都是靈風派的得意弟子,使出的風動乾坤,自然是比白瀾荷的威力大得多了,風暴圈幾乎是瞬間就成,威力無邊。
但宗政司棋絲毫無懼,望著那席捲而來的風暴圈,低喝一聲:「劍刃風暴!」
萬千劍影瞬間便形成了一個風暴,與那靈風派的風動乾坤對撞而去,而她本人則是極速退開。
看著兩個風暴即將對撞,她也使出了一招風動乾坤!
配合馭風訣心法放出的風動乾坤自然是比靈風派的正宗,與那劍刃風暴合成一體,威力不止相加。
那蘇素雪一見宗政司棋的風動乾坤,臉色便是大變:「你怎麼會風動乾坤!」
宗政司棋不答,身形在半空之中懸浮著,看著兩個暴風圈對撞,發出尖銳的嘯聲,最後,靈風派落敗,那個施展風動乾坤的女子被反噬,身形被撞了出去,落地吐血,當場死亡。
天界與人界看似沒有什麼聯繫,其實關係千絲萬縷。
天界之中的四大家族在人界都有分支一樣的宗門,用於掌控人界,天界之人不能輕易地探視下屆,因為有守護者的存在,但是他們的下屬門派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向天界傳遞消息,讓天界之人及時瞭解人界的事情。
靈風派便是風族在人界建立的分支,若是有靈風派的人飛昇,定然是加入風族門下修煉,而靈風派也有風族的一些武技,但並不完全……
其餘的幾大家族自然也有分支,電族的下屬宗門守護著魔獸森林龍灝的關押之地,但沒想到,被新生的亞龍獸一族吃了個精光,那雷族的下屬宗門已經消失百年了,雨族似乎對這個不感興趣,但其餘家族都有,便跟風也建了一個,正是這甘霖殿,仙人之境的人不能隨意下界,他們便將倒霉的雨傾煦給廢了大部分修為,跌至藍階,放下了界來。
聽見蘇素雪那質問之聲,宗政司棋笑盈盈地道:「我殺了白瀾荷夢弦音,見他們的武技好玩,無聊便學了學!」
「你——」蘇素雪那神聖清高的表象差點破功,乾脆親自持劍,衝向了宗政司棋。
「竟然偷學我本門秘技,找死!」
「靈風派弟子聽命,結逆風陣!」
逆風陣,需要七個人,在七個方位同時發功,陣法才能結成,若是深陷陣中,便會被那逆風的風刃給瞬間粉碎。
這陣法宗政司棋也鑽研過,此時見靈風派拿此陣法來對付她,面上冷冷一笑。
有風魂護體她便不怕這陣法,且她也知曉破陣之法!
轉眼之間,逆風陣便成了,宗政司棋正身處陣中,那一大片區域都被罡風籠罩,捲起煙塵漫天,叫人看不真切裡面的情形。
宗政司棋身影似乎已經被狂風給撕裂成了碎片,在場的幾人大驚失色。
「師傅!」
「司棋姑娘!」
「棋師妹!」
與兩個靈風派女子敵對的宮無歡看著消失的宗政司棋,又氣又恨,鳳雛幽洛和宮絮兒從藏身之處跑了出來。
但最淡定的莫過於傾修和雨傾煦,他們有測算之術,知曉未來之事,自然知道宗政司棋不會有事。
那暗中等著坐收漁利的人該出來了吧!
靈風派來了十幾人,已經有三個死在宗政司棋的劍下,兩個被宮無歡拖住,七個佈陣,剩下的便只有蘇素雪與另外一個人了。
那結陣法的人不能隨意出手!若是此時有人前來偷襲,那定然是最好的時候!
果真是,這絕巔之上,又躍出了幾個黑衣男子,二話不說,直奔那逆風陣而去。
此時從背後偷襲,靈風派毫無招架之力!
蘇素雪還在得意,以為宗政司棋已經除去了,沒想到,居然又闖出一夥人來。
最愛幹這漁人勾當的,除了天門還有誰!
天門與靈風派不同,靈風派個個清高無比,但實則狡詐陰險,但天門便是不同,幾乎將所有的陰謀狡詐全部寫在了臉上!就差在臉上寫上『壞人』二字!
蘇素雪大驚,忙舉劍迎上了兩個偷襲而來天門的高手,但才一個照面,便不由得大呼:「威震天!」
威震天,天門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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