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覃劭驊一進場,卿仁就看到了,他承認他是故意與夜乃晨曦子保持親密,為的就是激怒華夏最引以為傲的軍人——覃劭驊,看到覃劭驊臉上的陰沉,卿仁想自己應該離成功不遠了,不過還需要一些助力,不是嗎?
下一刻就見卿仁的嘴角漫上無邊無際熱情洋溢的笑容,堪稱討好也不為過,突然他俯下自高貴的身子,向夜乃晨曦子這邊靠過來,不待夜乃晨曦子側身,就說道:「待會玖惠子有驚喜給你」。
聽到卿仁口中的玖惠子,夜乃晨曦子不覺放鬆了戒備,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甚至連卿仁此時正與她肩並肩靠著也一併忽略了。
這一幕在外人看來更加可以證實天皇和皇后之間情比金堅,然而對於時刻關注夜乃晨曦子一舉一動的覃劭驊卻完全變了味,他自動地理解為這是女人與天皇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密的互動。
曾幾何時,覃劭驊記得女人只會和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下互相餵食,坐在籐椅上**······
但是現在女人卻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別的男人肆無忌憚地眉來眼去、無所顧忌地**勾搭,這才過了多久,不過才3個月,僅僅3個月,就能讓他們之間的感情過期嗎?女人又置他於何種境地?
覃劭驊實在不相信他與渫芷兮好不容易經營的愛情會時間一長就變質,但是眼前的一切又不得不讓他懷疑渫芷兮是否真的變心了。
或許在踏入宮殿之前,覃劭驊還會將女人歸為有難隱之言,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現在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女人變化的原因。
當覃劭驊按捺住心裡的衝動沒有衝上台的時候,眼睛裡的餘光剛好捕捉到覃劭驊臉上滾滾怒氣的卿仁嘴角的邪惡越加分明了,有種毛骨悚然的參差感。
夜乃晨曦子臉上至始至終都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平靜得就像一灣死水,直到看到側門的另一邊走出一個穿著純白色公主裙的女孩時,眼裡才有那麼一兩點的柔光。
此時女孩的臉上覆蓋著一張精緻的面具,只露出一雙大大閃閃的眼睛和一張小巧瑩潤的嘴巴,其他的都被遮擋在銀色的面具下,讓人窺視不到女孩的全貌,卻又突兀地令人著迷。
女孩一出場就做了一個華爾茲禮節性的動作,只見衣裙的翻動間,女孩靈巧地腳下一個跨步往前傾了傾身子,儼然就是一個可愛的公主,女孩站立後,朝夜乃晨曦子俏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就向在場的人大聲說道:「接下來是激動人心的時刻,也是狂歡的時刻,讓我們high起來,腳下動起來」。
女孩話音一落,全場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突然鎂光燈照射在卿仁和夜乃晨曦子身上,投下一小團光束,光束漸漸變大,形成一個光圈。
被暴露在燈光下的夜乃晨曦子抬起不解的眼神看向一直作怪的女孩,女孩反倒是唇角揚起一抹狡黠,說道:「不過在假面舞會開始之前,先有請我們的天皇和皇后為我們跳一支開場舞,如何?」
不出意外在場的人都一致贊成,當然臉色堪比黑臉煞神的覃劭驊除外。
不一會兒每個人的手邊都多出了一個面具,卿仁想都沒想就將與黑色西服匹配的黑色面具戴在臉上,戴好之後,就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依舊冷眼旁觀的女人。
被卿仁有些脅迫的眼神一打量,又被眾多鼓動的聲音一催促,夜乃晨曦子不徐不緩地戴上粉色面具。
面對卿仁做出舞姿邀請的手勢,夜乃晨曦子不禁有些蠢蠢欲動,單純地只是因為跳舞的熱切,一種潛藏在記憶裡的熟悉感誘使她回應卿仁的動作,潛意識中以前好像碰到類似的場景,但是她卻不記得了。
或許這正是尋找記憶的契機,夜乃晨曦子只不過是將手稍稍搭在卿仁伸出的手上就給了兩個針鋒相對的男人不同的錯覺,卿仁是訝異之後嘴角微微上翹,覃劭驊則是淹沒在面具之下的黑臉更黑了。
前者認為夜乃晨曦子是在迎合,後者則是認為夜乃晨曦子是在出軌。
音樂響起的時候,夜乃晨曦子無意識跟著自己的感覺走,無意識地踩著拍子,無意識地變換著舞步,無意識地扭動著身姿,一切都是下意識的動作,卻精準得讓人驚歎。
眾人不得不又得出一個驚人的發現,大和的皇后夜乃晨曦子,不僅樣貌上乘,舞藝也是相當的精湛。
比起耳邊的讚美,夜乃晨曦子更加在意的是自己對華爾茲的熟稔,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會跳舞,身體卻能隨著音樂的節奏自由舞動,難道她之前也像現在這般跳過?
看著眼前的男女將一曲旋律悠揚的華爾茲跳得如此纏綿悱惻,覃劭驊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此時的衝動造就覃劭驊毫無顧忌地上前一把揮開沉浸在舞曲當中的卿仁,雙手接替卿仁的位置,一手順其自然地扶上夜乃晨曦子的腰,一手理直氣壯地搭在夜乃晨曦子肩上,動作交替和轉換上行雲流水得一塌糊塗。
在場的人只覺得是眼前一晃神,天皇就換成了騎士,還是一個穿著灰色晚禮服、戴著同色系面具的英挺男人。
眾人只是驚呼了一聲,馬上就投入到眼前給予美享受的視角盛宴。
當事人夜乃晨曦子也是在一眨眼的功夫才發現自己的舞伴被替換了,替換上的人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奇怪的是她並不排斥,甚至還感覺到一絲熟悉。
尤其當那深邃如深潭之水的眼睛投射到她身上的時候,夜乃晨曦子心裡竟然湧上些奇異般的感覺,很怪,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是夜乃晨曦子知道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的人,她甚至還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臉,為何會有熟悉的感覺,難道他們認識?
或許是被來自覃劭驊幽暗如同黑夜的清冷眸子吸引了,夜乃晨曦子竟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下的動作,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拿開遮住男人臉的面具,她迫切地想要看一下男人的樣子。
但是夜乃晨曦子並沒有如願,當她的手快要碰到覃劭驊臉上面具的時候,卻被覃劭驊準確無誤地抓住了,並重新放在他的腰上,覃劭驊強迫性地帶著她旋轉了一圈。
舞步轉移間,夜乃晨曦子就聽到帶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邊說著「專心點」,還有迎面撲來的熱氣甚至穿透堅硬的面具直達她的臉頰,讓她止不住臉頰發燙髮熱,這種感覺,如此的陌生,卻又如此的熟悉。
夜乃晨曦子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冷漠的女人,對身邊的一切都存在戒備和警惕,卻偏偏在今晚這個與她跳舞的陌生男人面前破了例,她不僅沒有奮力地甩開陌生男人的手,她甚至還極力地配合男人的動作,跟著男人跨步,跟著男人旋轉,步調一致地做出最佳的舞蹈動作。
這還是她嗎?
夜乃晨曦子在自問的同時,心裡也掀起了波濤洶湧。
不過是一個搶著與自己跳舞的陌生男人,她卻好奇心頗重地想要看一下男人的真面目,這很反常,不是嗎?
越是看到那雙黑色狹長的眸子,夜乃晨曦子越是覺得熟悉,以至於讓她鬼斧神差向覃劭驊請求道:「我能看一下你的臉嗎」?
夜乃晨曦子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無動於衷下去,她生平第一次如此被動地請求一個人,卻沒有意料之中的難堪。
夜乃晨曦子聲音裡有著自己所不知道的緊張和渴求,讓覃劭驊忍不住點點頭。
在獲得與夜乃晨曦子跳舞的主動權後,覃劭驊突然間覺得一切都回歸原點了,他還是他,女人還是女人,一切都沒變,他們不過是在一場惡作劇下又重新走到了一起,如現在這般親密地摟在一起跳舞。
或許在看到女人和別的男人一起跳舞,覃劭驊是痛苦和生氣的,但是現在女人眼中流露的神彩一下子就取悅了他,讓他發現女人從未變心過,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一開始女人要摘下他的面具,他正處在氣頭上,當然不會應允,但是現在聽到女人帶著乞求的語氣,覃劭驊承認自己心軟了,點頭不過是下意識的動作,下意識地滿足女人一切的要求。
但是在夜乃晨曦子心裡帶著莫名的情緒,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想要拿下面具的時候,音樂突然間停了下來,而她被一隻突如其來的手拉扯到另一邊,與覃劭驊被迫分離。
覃劭驊是在放鬆警惕的情況下,才被卿仁鑽了空子,不過他還是抓住了女人的一隻手。
而格局演變到現在,就變成了夜乃晨曦子站在中間,而站在她兩邊的分別是各拽著她一隻手臂的卿仁和覃劭驊。
兩個男人在氣勢和氣場上不相上下,氣質又各有千秋、不分伯仲,稍微不同的也就是在穩重和成熟度上,卿仁還差點火候,覃劭驊身上具有時間歷練出彌足珍貴的氣息,是卿仁身上老氣橫秋、少年老成、故作深沉所無法比擬的。
兩個男人誰也沒有先出聲的打算,倒是無端淪為「受害者」的夜乃晨曦子先開了口。
「放開。」
夜乃晨曦子這一聲,音量不大卻霸氣十足,裡面還隱藏著一些外露的怒氣。
一個是自稱為她丈夫的男人,另一個是讓她莫名熟悉的男人,橫亙在兩人之間,夜乃晨曦子心裡開始不舒服起來。
她不是物品,沒必要讓兩人爭來搶去。
不知道是不是夜乃晨曦子聲音裡的震懾,兩人在下一刻都紛紛放開女人的手,只是露在外面的眼睛還在對峙。
不知道孰是孰非的夜乃晨曦子不想插入別人的紛爭,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找一個清靜的地方休息,不過是跳了一會舞,她就感覺有些疲累,她差點就忘了自己是一名孕婦,孕期才3個月,肚子只是微微鼓起了一點點,在正裝掩飾下根本就看出她懷有身孕。
一想到肚子裡面有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存在,夜乃晨曦子臉色才微微好轉,甚至在下一秒露出稀罕的微笑,雖然笑容很淺很淡,一轉眼就不見了,卻十分養眼。
夜乃晨曦子乾脆扔下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隻身往僻靜的方向走,邊走邊伸出手撫摸自己的腹部,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
只是她的腿腳剛挪動了一步,就被人硬拉住了她的手臂,她被迫停下,就對上那張熟悉的灰色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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