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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獨白 文 / 木之旖

    張愛玲曾經說過一句不失為愛情角逐中經典的話,「彼此都有意而不說出來是愛情的最高境界,因為這個時候兩人都在盡情享受媚眼,盡情的享受目光相對時的火熱心理,盡情的享受手指相碰時的驚心動魄。一旦說出來,味道會淡許……」

    渫芷兮和覃劭驊目前的相處模式直接或間接地證實了這句話的真實性和可靠性,至今為止,兩個人都沒有對彼此說過「愛」「喜歡」之類的情話。

    渫芷兮天性涼薄,她本就不喜歡在口頭上表露些情情愛愛的東西,說不上厭惡,絕對也不熱衷,俗稱這不是她的作風。不過若是那個比較露骨的字從覃劭驊嘴裡說出來,意義就不一樣了,渫芷兮想自己應該會高興的吧!至少不排斥就是了,但是一想到如此一來就會打破兩人好不容易凝結成的格局,渫芷兮無由來地害怕覃劭驊對她說對那三個字,總之渫芷兮面對最直言無諱的告白,期待與害怕交織著,很複雜。

    而覃劭驊在感情方面天性木訥,自從他上次在一個小酒吧將酒吧駐唱女錯認成渫芷兮並且毫不猶豫地告白,現在想想心裡還是會很不舒服,不知道是受到刺激呢?還是後遺症的餘韻還在,覃劭驊至此就不敢輕易就出那三個字,不過最近他又開始在這方面打著小九九,估摸著在某次驚喜之後對渫芷兮鄭重再鄭重,慎重再慎重,認真再認真地表白一次。

    兩人的小日子過的跟流水一般,雖然平淡,卻充滿著溫馨。只不過兩人的二人世界還是被一通電話給攪亂了。

    這一天還是一貫的風和日麗、陽光明媚,渫芷兮和覃劭驊正在餐桌上吃著早餐,偶然間抬頭相視一笑,偶然間筷子曖昧地碰到了一起,偶然間彼此很主動地相互夾菜總之他們很享受這種在劉輝眼中十分膩歪的多此一舉。

    劉輝不禁回想自己在某個靜悄悄的清晨親眼見到軍長和夫人從同一個房間裡走出來,而且是手牽著手走出來。其中的含義再明顯不過了,這是兩人同房的證明。

    劉輝當時一度以為是眼花了或是看走眼了亦或是還沒睡醒,回去接著躺會。只因為當時那副場景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尤其是當劉輝看到軍長的臉上還掛著一抹遠勝過外面驕陽的明媚笑容,那可是真真切切的笑。

    在劉輝的印象裡何時見過笑得如此燦爛的軍長,以前的軍長不是繃著一張臉就是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從來就沒給過人好臉色。軍長不是沒笑過,只不過那笑比不笑更恐怖。試問陰沉著臉嘴角硬擠出一個僵硬到不能再僵硬的笑,這不是成心要嚇人嗎?每每這個時候所有的將士都會汗流浹背,憂心忡忡地等待著軍長嚴酷的指令。

    而現在的軍長竟然會時不時地露出那樣讓人舒心的微笑,雖然那個笑容只是為夫人才露出來的,但是有此等榮幸親眼目睹軍長笑容的劉輝還是一陣激動,心裡面的千言萬語無處述說。不知怎麼的,劉輝突然間很想放聲痛哭,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的戰友們分享這個驚奇的發現,軍長終於會笑了。

    只是慢慢地劉輝也發現軍長不僅學會了笑,也學會了其他的表情,準確的來說表情只是一種偽裝和提示。例如,軍長生氣了,他還是會笑,而且笑得更加璀璨,但是劉輝清楚地知道肯定又有人要遭殃了,他不禁背脊發涼,透過一股冷氣,涼颼颼的。例如軍長有時會對夫人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劉輝自問自己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的軍長,剛強如鐵的軍長什麼時候轉變成小綿羊的角色。

    劉輝記得自己當時在吃獅子頭,軍長不知道和夫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只是清楚地記得軍長突然間睜著一雙無辜的、黑黝黝的眼睛,一直瞅著夫人,臉上還流露出委屈的神色,這是軍長嗎?

    劉輝直接目瞪口呆,放在嘴裡還沒來得及咀嚼的獅子頭,一個不小心滑進了食道,劉輝差點被噎死。

    劉輝不停地給自己順氣,眼睛還是緊緊盯著軍長,他承認自己又一次被震驚到了。劉輝在順氣的空檔中,就看到夫人像是妥協了一般,將夾了一個獅子頭放在軍長的碗裡還不忘淋了些汁,軍長這才不緩不慢地換下臉上跟他氣質一點都不相稱的委屈,又換上他往日裡的俊容,但是劉輝還是被驚到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看到軍長嘴角微微勾起一絲不甚明顯的得逞又是怎麼一回事?

    劉輝承認自己被軍長徹底弄亂了,這還是以前那個面無表情的鐵面羅剎嗎?

    劉輝可以確定軍長還是如假包換的軍長,不是替代品,也不是假冒品。只是這樣的軍長為何如此的陌生,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真正瞭解過軍長,軍長只不過是露出他最真實的面目罷了,但是這個真面目還真是讓劉輝吃驚。

    劉輝很想問一句,軍長是不是被注射了外星人病毒,被病毒感染,變成了惡魔軍長了?

    劉輝起先還不是很確定軍長潛藏著某種惡魔特質,只是在一次又一次親眼見證下,劉輝終於可以證據確鑿地證實這一大膽假設。

    然而軍長的古怪遠遠不止這些,軍長還會經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給夫人品嚐,只是那些食物,實在是讓人看了不怎麼放心,黑乎乎的一塊或是一團,在某種程度上劉輝很能理解軍長的心思,不就是想要趁機取悅一下夫人嗎?

    只是在方式上,劉輝就不敢苟同了,他可是十分地清楚軍長的廚藝如何,以前在軍隊他就切身體會到軍長是如何將好好的一個廚房弄得烏煙瘴氣的,砸碎了一些盤子不要緊,更重要差點連房子都燒了,後來大家一聽說軍長要進廚房,一個個都聞風色變,再也不敢讓軍長進這麼個危險地方。

    他們雖然嘴上說著軍長廚藝不好只是芝麻點的小事,但是當軍長端出他千辛萬苦做出來的「佳餚」要給大家品嚐的時候,每個人的推辭都表現得那麼明顯,實在是不敢恭維軍長那點上不了檯面的廚藝,他們可不想蹲一天的廁所,上次就有一個小兵吃了軍長做的食物拉了一天肚子,以此為戒,他們可是親眼看到軍長是如何錯把醋當做醬油放進菜裡面,如何錯把糖當做鹽放進去,又是如何一大勺一大勺毫無節制地匡噹一聲全倒下去的。

    見過這副場景的人絕對是不敢吃下那盤燒焦了散發著怪味的「美味」,但是現在夫人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口一口吃進去,細嚼慢咽之後,才吞下去,彷彿吃的是一道地地道道的美食,不再是難以下嚥的惡作劇。

    劉輝不禁吞嚥了一大口唾沫,完全不是因為嘴饞,而是被這對奇怪的夫妻嚇的。

    這次驚嚇就像是沒盡頭似的,時時出現在劉輝的面前,至少劉輝可以肯定他每天都會見到一副奇怪的場景,雖然花樣不同,但是同樣的怪異。

    比如有一天,劉輝看到夫人正坐在院子裡面的籐椅上曬太陽,陽光很暖,又有這樣一個透著陽光氣息的女人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劉輝突然間覺得心裡暖暖的。

    但是這時候軍長出現了,他臉上又掛著一席惡魔般的笑容,劉輝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夫人會有「危險」,但是一想到這是兩人的私事,他無權干預,於是他就走了,只是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當劉輝剛走到廚房的門口就聽到瓷器碰撞的聲音,還好沒碎,劉輝暗自慶幸著,自從軍長經常下廚之後,打碎瓷器的次數明顯減少了,也沒再出現什麼重大性火災事故。

    只是當劉輝無意間透過門縫瞧見軍長又在做那些在過往做的驚心動魄的事,劉輝又覺得自己的慶幸為時過早了。

    只見軍長將一大勺鹽想都不想直接放進一杯黑色的液體中,攪拌之後,還嫌不夠,又加了一勺,軍長在放鹽的時候,劉輝多麼想善意地出聲提醒,委婉地糾正那是鹽不是糖。但是呢?軍長的動作太快了,他剛想要說出聲,鹽就與黑色的液體混為一體。

    透過裝液體的杯子,劉輝才知道那是一杯咖啡。

    看到軍長臉上重現得意的榮光,劉輝不知道為什麼,很想衝出去告訴夫人千萬不要喝那杯加了料的咖啡,只是劉輝在苦苦掙扎中還沒來得及行動,就看到軍長將被子放在客廳的琉璃茶几上,人已經大刀闊斧地向門外走去,不久就看到軍長手裡牽著眼睛上面罩著一塊黑色紗布的夫人,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一點都看不出來軍長是要惡整夫人。

    劉輝不由更加好奇軍長為何要這麼做了,拿一杯加鹽的咖啡討夫人歡心,這是不是太事與願違了?還是說軍長不知道自己放的事鹽,但是從軍長那熟悉地的姿勢,不像是不知道實情的樣子。

    劉輝懷著滿腔的疑惑,就聽到軍長惡魔般的聲音微微開啟。

    原來軍長是知道那是一杯鹹咖啡,那他為什麼要端給夫人喝呢?

    剛開始劉輝還真的以為軍長是為了給夫人一個下馬威,為了顯示自己的厲害,更是為了證實自己是家裡男主人的地位。

    軍長臉上帶著惡趣味的笑容讓劉輝更加肯定軍長只是為了顯示男人的威嚴罷了,並不是真的要討夫人的歡心。

    那種惡趣味實在是讓劉輝喜歡不起來,就算是他一向敬重的軍長也一樣,劉輝真的很想衝過去打翻那杯礙人眼的咖啡。

    看到夫人毫不猶豫地伸手端起咖啡往嘴裡灌,劉輝更多的是無奈和無能為力。

    但是下一刻,軍長的行為徹底顛覆了劉輝的想法,原來軍長是這樣打算的,原來他誤會了軍長。

    軍長的親吻,軍長的那番話,又重新打破了劉輝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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