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劭驊原本想著坐下來像往常一樣聽著覃媽媽不著邊際的七嘴八舌,只是渫芷兮一走,他就坐不住了,隱約覺得強勢的爺爺會找渫芷兮麻煩。
不行,覃劭驊覺得有必要介入,時刻維護女人是他的職責所在。
覃劭驊站起來剛想邁開步子,覃媽媽立刻就發現苗頭不對,這臭小子是想走?
沒門,一想到自己找臭小子過來說話的目的,覃媽媽難得猴精了一回,眼珠子一轉。
「想走?去哪啊?你就不想知道我找你來的目的?」
覃媽媽一改往日的驚呼咋呼,難得霸氣側漏一次。
只是覃劭驊確實對覃媽媽話中所說的目的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抬腳快速地邁出了一步,卻被覃媽媽下一句話制止住了。
覃媽媽看著兒子真的要走,一慌,隨口說了一句。
「你就不想知道如何和你媳婦處好關係?」
本來是覃媽媽情急之下的一句隨機搪塞的話沒想到覃劭驊真的停下腳步,一副願聞其詳的乖巧模樣,看得覃媽媽一陣舒心。
覃劭驊其實並不相信從覃媽媽嘴裡能說出多麼有能耐的法子,權當做死馬當活馬醫的勉強。
覃媽媽一樂,態度婉轉了不少,只是眼睛瞟到兒子那副欠揍欠罵欠調教的臉,氣又不打一處來,吊起著一雙眼,微微瞇起,顯得有些慧黠,心思轉了幾轉。
「哎呀,肩膀好酸啊!如果有人捏一捏就好了。」
只是覃媽媽等了許久,也不見覃劭驊有絲毫的動作,別說是捏肩了,就是一個眼神,覃劭驊都不吝惜給。
覃媽媽的臉瞬間被氣得鼓鼓的,像極了鼓著腮幫子的青蛙,眼睛裡都是忿惱,轉而又想到兒子的脾性一向如此,又馬上釋然了。
眼看暗示不成,覃媽媽換了一種她最拿手的方式,一動不動地看著覃劭驊,可憐兮兮地說道:「給我倒杯水總行了吧」!
語氣中的乞求難得讓覃劭驊有一絲動容,覃劭驊轉身去倒水,覃媽媽望著跟丈夫身形相似的背影,一瞬間感慨良多,都被堵在覃劭驊放在她面前的那杯水裡。
覃媽媽順著杯沿開始品嚐兒子端的這杯水的滋味,這才正式切入到正題。
只是步入正題前,覃媽媽還是不忘記抱怨一兩句,以排解心中的鬱悶。
「臭小子,我這是給你指點迷津呢!別不知好歹。」
覃劭驊坐回沙發上,垂著頭,看不清楚表情,更看不清楚眼底的視線。
覃媽媽也懶得理會自己兒子的沉默是金,繼續說道:「看樣子這段時間你和芷兮相處得不錯,但是這還不夠,你要知道女人心海底針」。
這些話從覃媽媽嘴裡說出來頗有種誤人子弟的嫌疑。
「是不是有時候猜不透芷兮的想法?」
這句話倒是被覃媽媽誤打誤撞地擊中了要點,同時沒反應的覃劭驊立即豎起了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一看覃劭驊,覃媽媽兀地拍了一下大腿,激動讓她暫時忽略那一手瓜子下去的鑽心的痛啊!
「這就對了,女人都是這樣的,其實呢!她們的想法也不是那麼難猜,只要你一直跟她耗下去,她就會和你從實招來。俗話說『泡妞有絕招,好女怕纏郎』,男人纏女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天天來纏著她,一刻別讓她閒著,直到她習慣了身邊有你為止,那掏心窩子的話不對你還對誰說。」
覃媽媽親身授教還是有點功效的,例如覃劭驊頗有一副醍醐灌頂的覺悟。
覃媽媽說完成就感頗高,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隨便瞎謅的一兩句話竟然將精明的兒子哄騙住了,她為此高興了好幾把,就差沒昭告天下了。
只是他們都沒發現在快到大廳的過道上站著一個男人,此時男人的臉上盛開著不懷好意的笑,很濃很濃,只是沉浸在各自喜悅中的人都沒發現。
覃劭驊懷揣著激動的心情走上樓,步伐還是一貫的穩健,但是仔細聽腳步聲,還是能聽出細微的差別,覺察到覃劭驊不正常的情緒波動。
覃劭驊耳邊還不停地迴盪著覃媽媽最後一句話,尤其是覃媽媽一眨眼的旁敲側擊。
「你要學會懂得製造浪漫。」
套用覃媽媽的話來說,女人最熱衷的就是浪漫,世界上還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擋得住浪漫的魅力。她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在覃爸爸的浪漫中迷失自我。
覃劭驊走到二樓拐角處的時候剛好碰到從覃爺爺書房裡出來的渫芷兮,兩人打了個照面,心照不宣地笑了。
渫芷兮站在原地,等待著覃劭驊一步一步走過來。
覃劭驊走過去打量了女人一會,伸出手撫向女人的臉,女人很配合地沒躲開,現在的渫芷兮越來越適應覃劭驊的觸碰了。
覃劭驊將渫芷兮臉頰邊的頭髮別到耳後,又細細地察看渫芷兮的表情,沒發現反常的地方才放下心,但還是問了一句。
「爺爺為難你了?」
渫芷兮將男人的擔心看在眼底,微微展顏一笑,主動伸出手握住男人的另一隻厚實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
「沒有。」
但是只有渫芷兮自己心裡清楚,不是為難,是比為難更加嚴重的告誡。
女人的聲音輕輕的,非常正常,在正常不過,只是在覃劭驊看來反倒顯得不正常了。
覃劭驊可以肯定,女人有事瞞著他,但他又不想硬逼著女人說出來。
一瞬間覃媽媽的話在覃劭驊頭腦裡閃過,那「纏」和「浪漫」一直徘徊不去,看樣子他非常有必要浪漫一次。
浪漫這個詞在覃劭驊31年的生涯裡從未出現過,覃劭驊承認自己沒能完全理解這個詞。
與渫芷兮攜手進入房間後,覃劭驊借口說找翁紹斌有事,人一溜煙地消失不見了,渫芷兮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路上小心」只在舌頭上震動了幾次。
覃劭驊確實是要找翁紹斌,不過是手機聯繫,也確實有要事相商,一出門覃劭驊就開始打電話,只是翁紹斌那頭並沒有要及時接聽電話的意思。
手機鈴聲一直環繞在耳邊不停,一遍又一遍,鍥而不捨,直到覃劭驊撥通第五遍的時候,翁紹斌終於接了。
一聽是覃劭驊的聲音,翁紹斌馬上開始解釋沒有及時接電話的前因後果。
心急如焚的時候,偏偏有人還喜歡囉嗦個不停,覃劭驊實在沒啥閒情逸致聽翁紹斌的閒話浪費寶貴的時間。
覃劭驊也不管翁紹斌在說什麼,直接表明自己打電話的目的直截了當地點明主題。
「怎麼做浪漫的事?」
翁紹斌確實是聽清楚了覃劭驊的話,只是不解其意。
沒有聽到回音,覃劭驊再次強調一次「浪漫」。
將覃劭驊的隻言片語連在一起,好在翁紹斌的理解能力不弱,不然還真猜不出覃劭驊問什麼。
覃大大又想玩哪出?
翁紹斌可不想平白無故地忍受覃劭驊的冷氣壓,小芸還在一旁等著他呢!
翁紹斌決定快刀斬斷麻,語速一加快,內容就更不上了,不過應付沒有鑒別能力的覃劭驊還是輕而易舉的。
「浪漫啊!大哥,你可以買999朵玫瑰送給大嫂,女人都喜歡花,大嫂也不例外,你捧著一大束玫瑰,選個良成吉日對大嫂說一句『iloveyou』,保證浪漫無限。」
覃劭驊毫不遲疑地將翁紹斌的話全部吸收,只是坐在翁紹斌身邊的小芸帶著質疑的眼神瞥了一眼翁紹斌。
翁紹斌只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覃劭驊發動車子往花店而去,覃劭驊將車停在離老宅最近的一家花店門口。
覃劭驊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999朵玫瑰。」
這句話一出,花店老闆直接愣住了。
覃劭驊身上隱約透著股沉穩又剛硬的氣勢,一看就是傳說中的大人物。
花店的老闆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女人,當她抬頭看到覃劭驊英挺的外表時,小女人的嬌羞立即被激發出來,以至於她完全忘記覃劭驊說的話。
看著花店老闆並沒有要準備花的意思,覃劭驊眉頭微微皺起,顯出一絲不悅。
「999朵玫瑰。」
直到覃劭驊再次重複了一句,花店老闆才回過神,臉頰瞬間被羞得緋紅,神態有些不自然,語氣也很不自然。
「先,先生,不好意思,我,我現在馬上就去準備。」
只是花店老闆忙碌了許久,只是籌齊了一半的花,顯得有些困惱地看著覃劭驊,欲言又止。
覃劭驊接過花,扔下錢,不發一言,直接快開車走了。
剛剛花店老闆小聲的數著數,覃劭驊都聽在耳朵裡,自然不用提醒就知道花的數量。
覃劭驊快速地開車來到另一家花店,直到籌齊999朵玫瑰。
覃劭驊一貫以來的執拗指使著他一直尋找著玫瑰,在元旦之夜大多數店面都關了門,尤其是花店在這一天並沒有多少生意上門的店自然早早就關了回家團圓。
所以覃劭驊只好一家一家去找,有時候找到花店,花店剛好關門了,覃劭驊最後能圓滿完成任務幾乎將整個京城旋轉了一圈。
看著後備箱和後車座堆滿紅艷艷的玫瑰,覃劭驊笑了,是真正的兩頰微微上翹的笑。
滿載而歸的覃劭驊迫不及待地下車,想著立刻就將花捧到女人面前,只是這花的數量不是他隨意一捧就可以了事的。
覃劭驊陷入暫時的苦惱之中,想著如何解決燃眉之急。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覃劭驊的眉頭立馬舒展了。
那麼想也就那麼做了,覃劭驊在最短的時間內佈置好場地,十分滿意地看著眼前的精緻,覃劭驊突然有點明白浪漫的含義了。
於是乎,覃劭驊懷著滿腔熱情和激動走上樓,推開門的時候,心底的激動差點破體而出了。
渫芷兮一聽到聲音,馬上轉頭,剛好對上覃劭驊春風得意馬蹄輕的臉,渫芷兮彷彿深有同感也笑了。
覃劭驊快速地走到女人面前,不待女人反應,迅速地拉著女人往下走。
渫芷兮什麼都沒問,就一直跟著覃劭驊走。
只是當那一大片紅印入眼底的時候,渫芷兮臉上的淡定從容終於有了一絲破裂的跡象。
紅艷艷的花朵被人為地擺成了一個心字,覃劭驊將渫芷兮拉進花的海洋。
渫芷兮腳上帶著小心,輕輕踏進花的圈子,被圍在一個寫滿幸福的圈子裡。
從佈置來看可以看出主人的急促,也顯得很倉促,花擺放得很整齊但是卻也顯得很單調,不過這一切出自覃劭驊的手就不足為奇了。
渫芷兮覺得自己的心在劇烈地震動,連她自己都形容不出來那是怎樣的一種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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