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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些低沉和嚴肅,夜乃晨川谷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是吊著一雙狹長的三角眼看著夜乃晨珞生,彷彿是在猜忌又像是在懷疑,總之就是非常明顯的不信任。
夜乃晨珞生一動不動地跪坐在那,低著頭,神色自然,看樣子是已經習慣祖父的態度,臉上沒有一點怨氣和委屈,反倒是對長輩深深的尊敬,這倒與夜乃晨川谷截然相反。
夜乃晨川谷跪坐在主位上,瞇著眼,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在看向哪裡,總之算不上友好就是。
號稱鐵血政策的傳承者和延續者的他,從來就沒有忘記心底的邪念和癡心妄想,妄圖吞噬整個世界獨領風騷,這是時下最大的笑話,只是當事人一直沉浸在大國的迷夢中沉醉不已。
小丑就是小丑,脫掉馬甲還是改變不了小丑的本質,就如同將自己的名字換成這樣洋洋灑灑的意境高遠卻也是掩蓋不了夜乃晨川谷這個偽君子內心深處已經在腐爛變質的黑暗元素。
這兩個字用在夜乃晨川谷身上,就像是小丑突然間有一天奇思妙想裝著一位紳士,脫出小丑的偽裝,穿著最正規的西裝,將鼻子上的裝扮卸去,對著全世界呼喊自己不是小丑,這絕對是天大的諷刺。
明著說自己謙虛的人是否就謙虛呢?
谷取自「虛懷若谷」,意指胸懷像山谷那樣深而且寬廣,形容為人十分謙虛。
只是這與他夜乃晨川谷有什麼關係,夜乃晨川谷胸懷寬廣嗎?
川取自華夏的名言「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顧名思義,大海的寬廣可以容納眾多河流;比喻人的心胸寬廣可以包容一切。就是說要豁達大度、胸懷寬闊,這也是一個人有修養的表現,人們都把那些具有像大海一樣廣泛胸懷的人看做是可敬的人。
川谷,這個名字有著恆大的寓意,卻也蘊藏著極致的諷刺。
老人就是在整個大和國聲名遠揚的夜乃晨川谷,權勢滔天,權傾朝野60載,統領三代,現年90庚齡,卻還一直把持著朝政,沒有一點退隱的意思。
那個中年男子就是月前出現在華夏的夜乃晨珞生,那老人的身份就不難猜測了。
老人一看就不是很好相處的人,看他對著自己孫子的態度不難發現。
只聽到那個中年男子恭敬地喚那個老人「爺爺」,反觀老人的態度並不是十分和善,老人顯得異常瘦小,顴骨突出,嘴唇淺薄,臉頰深陷,在這張刻薄的臉上唯一有些看頭的也就是那雙一看著人就帶著算計和陰險的眼睛,眼底的精光就算想忽略也難。
此時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跪坐在一位遲暮老人身前,顯得十分恭敬。
在世界另一方四處環海的島國,一間在裝飾上算不上豪華大氣,在品味絕對稱得上古樸雅致的房間,房間正中間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型的字畫,那是一幅人畫像,這樣形容也不貼切,因為除了畫像上那個看起來沒有一點和藹可親的老人外,最顯眼的就是畫像兩側的題字,最正規的華夏行書,提要鉤玄,筆筆精到,赫然就是出自《老子》的「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最下方是一個草書的「和」字。老人的眼神與題字的含義形成鮮明的反差,試問鼠目寸光又怎麼能和虛懷若谷相提並論?
錢老大臉上慢慢顯露出一絲怪異的笑,眼睛裡的嗜血和狠戾都讓地上的小弟瑟瑟發抖。
這股勢力到底實力如何?就讓他親自驗驗。
錢老大從手下那裡聽過那個叫渫芷兮的女人的一些事,那個女人確實很不簡單,能夠一次又一次地逃過去,他可不會簡單地就認為是這個女人運氣好一次次的化險為夷,他猜測那女人的背後一定有一股勢力在幫著她渡過難關。
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他自然會親自出馬,只是他的這群手下,千不該萬不該瞞著他去冒險。
男人的哀傷,錢老大聽得清清楚楚,都是自家兄弟,在一起的情意還是會有的,雖然他們這群人將利益看得比什麼都重,但是兄弟情義卻是維繫著利益的堅實基礎。
碰到二選一的選擇題,男人果斷放棄哀嚎,為了顯示自己的立場堅定,男人認認真真地回答道:「他們只是想著為賴三報仇,不敢因為這點小事打擾到您,只是沒想到那個女人那麼厲害,那幾個兄弟估計是回不來了」。
許是受不了男人的魔音,錢老大蹙著眉,看著眼前唧唧歪歪的男人,說了一句,「好了,說正事,不然就出去領罰」。
男人嘴裡的辯白不斷,像極了古代不停喊冤的婦人,音拖得特別長。
「不是的,老大,給我們一千個億萬個膽子也不敢以下犯上啊······」
男人不停地搖頭,頭搖得跟鐘擺似的,頻率不斷速度卻在加快,嘴裡還不忘辯解。
「說,你們是不是還想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把我給宰了?」
掌聲一收,掌風快速地襲向桌面,只聽到一聲震天雷的木頭斷裂聲,無辜的桌子就這樣報廢在眼前,男人一驚抖了一下。
笑聲突然停住,錢老大直直地看著男人,臉上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風平浪靜,錢老大暗自鼓著掌,一下一下,在安靜的辦公室顯得尤為響亮。
「好啊!太好了!一個個都翅膀長硬了,都敢違背我的命令,啊哈哈哈——」
男人沒說完就被錢老大一個鋒利的眼刀子嚇退了,錢老大突然大笑,那笑真叫一個紅火,只是怎麼看那笑都帶著狂暴的怒氣,一觸即發。
男人補充了一句,「昨天晚上以前賴三大哥手下的那幫兄弟瞞著您去找那個女人報仇了······」
看著錢老大臉上沒那麼臭,其實人家那是無奈。
「老老老······老大,我錯了,再也不敢了,真的是出事了。」
男人腿軟真就跪地不起了,嘴裡也不知道嚷著什麼,不清不楚的。
「說,到底是什麼事?是改朝換代了?還是金融危機了?你說你一個老大爺們說句話都說不清楚,別出去丟我錢彪的臉。」
這小子的反應真是他媽的讓人心煩。
「老老老······老大,不不不······不好了,出出出······出大事了。」
被錢老大一吼,那個男人險些嚇得腿軟往後倒,還好及時穩住身子,支支吾吾半天像擠牙膏一樣擠出一句不是很像樣的話。
「什麼事?」
錢老大看著開著門進來就畏畏縮縮的男人,還一直杵在那,畏葸不前,錢老大本來氣就沒消下去,看著更是氣上加氣。
那人像例行公事一樣敲了三下門,不多不少、不輕不重,沒有聽到聲響,才推門進去,這是規矩也是規定,錢老大不出聲那就是默許,一出聲就是絕對不能進的,一進就倒霉。
那兩個剛逃離苦海呼吸一下外面的雨露清新的人帶著十萬分的同情目送著另一個要向錢老大報告事情的無辜者。
這邊的溫暖和諧並不能軟化另一邊的劍拔弩張。
覃媽媽歪著脖子,撐大了眼睛,看眼前有些夢幻的場景,在她不在的一段時間裡她都錯過了什麼?
這就是他的女人,可以很溫柔,溫柔到一塌糊塗。
渫芷兮看見正向她走來的男人,甜甜一笑,只說了一句,「你來了」。
覃劭驊掛斷電話,神態自如地走到那個此時正與他母親大眼瞪小眼的女人身邊。
劉輝的話都聽在耳朵裡,覃劭驊側身,將手機放在嘴邊一手側遮著嘴防止聲音外露,輕輕地說了一句,「查到那些人的窩點」,話中的氣勢卻不像聲音那麼輕飄飄。
覃劭驊走到大廳的入口處腳步就戛然而止了,一手握著手機一手很自然地垂放在身側,眼睛卻是被眼前的畫面所吸引,露出無可奈何表情的女人也是相當的動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女人也是一種享受,只是如果這種享受有一天會有不識相的人過來打擾的話,他決不饒恕,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軍長,昨天晚上的那些人和上次綁架夫人小少爺的人是同夥,經審問,那些人承認是為了幫上次死去的綁匪頭子賴三報仇的,目的是擒住夫人。」
覃劭驊很隨意地接起了電話,腳步卻沒停下來,劉輝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
覃劭驊剛走到樓下的時候手機就響了,看也沒看是誰打來的就直接接聽了,因為覃劭驊心裡猜到是誰,這個點會打電話過來的,也只有他忠心的部下劉輝了,很有可能是匯報那件事。
美好的夢就不能被人打斷,不然那真的就是一場夢而已。
覃媽媽直到對上渫芷兮又是恍然大悟又是無可奈何的臉,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一切只不過是鏡花水月夢一場,小乖孫不翼而飛了。
覃媽媽難得有耐心地抬起頭來回答,「笨,當然是在我媳婦的肚子裡啊!」
渫芷兮有些疑惑地問出了聲:「小乖孫在哪?」
小乖孫?覃贇嗎?
覃媽媽覺得那晃了晃去的手太礙眼了,擋住了她在偷看她的小乖孫可就罪過了,覃媽媽有些煩躁地一把撩開礙人的手,有些不耐地說道:「走開,別打擾我瞧我家的小乖孫」。
渫芷兮隱隱約約還能嗅到一股很淡很淡的陰謀味,渫芷兮有些疑惑地站起身走到覃媽媽面前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很奇怪的是覃媽媽的視線始終盯著她的肚子,就連渫芷兮在走動,那視線也跟著在走動。
很古怪不是嗎?
雖然覃媽媽一貫專注了稀奇古怪的事,在顯性因子和隱性因子的雙重作用下,亂七八糟的事沒少做,但是此時的覃媽媽更甚。
逗弄著小傢伙的渫芷兮在良久都沒聽到覃媽媽的叨咕,有些驚訝地抬起頭,抬頭就看到覃媽媽直勾勾的盯著她,說盯程度太低了,那視線足以將渫芷兮看穿幾個洞,渫芷兮帶著疑惑順著覃媽媽的視線,才知道那如火如荼的視線跟沾了膠水一樣膠在她的肚子上就沒下來過。
這個想法一入腦,覃媽媽立即就把視線轉向渫芷兮的肚子,怎麼還是平坦的,還只是穿得厚了看不出來?
自家媳婦有孩子?
渫芷兮抱著小傢伙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正和覃媽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聊著聊著話題不自覺地就跑向了孩子,源於覃媽媽一直在說著京城裡那些太太家最近發生的事,當說到誰誰家孩子滿月的時候那個興奮激動地樣別提有多高,就跟自家媳婦有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