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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了那隻手就等於了握住了一半的幸福,還有一半留待他們分享。
直到身上被披了一件大衣,渫芷兮才從雪景的驚歎中回過神,回頭對上男人關心的眼睛,渫芷兮回握住搭在她肩上的手,回了一抹如雪般純潔的笑,沒有再說「謝謝」,此時若是真說了那兩字,那倒真顯得矯情了。
映入渫芷兮腦海的是元稹的那句「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松蘿萬朵銀」。
真美!
渫芷兮趁男人不注意,跳下床,光著腳快速地跑到窗邊,雙手往兩邊一掀,隨著華麗的落地窗簾被推開,渫芷兮看到了雪海當中的粉妝玉砌、銀裝素裹。
覃媽媽抑揚頓挫地高談論闊,只是在許久都沒有聽到電話裡的動靜才察覺到一絲怪異,直到聽到電話裡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笑聲,她才知道自己又被兒子忽視了,對著電話哀嚎了幾聲無果後,覃媽媽才情不甘意不願地掛斷電話。
渫芷兮如法炮製地在男人飽滿的額頭上也印了一個吻。
覃劭驊點了點頭,在女人的額頭處印上一個早安吻,回了一句,「好」。
渫芷兮轉頭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回頭對男人說了一句,「我們起床吧」。
或許什麼都不需要說了。
此時的渫芷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表達內心的那種情感激流溢出杯子的心情。
覃劭驊將手如約地撤走,對著女人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很輕、很柔、很低沉,卻帶著覃劭驊獨有的味道,溫柔不失高傲。
渫芷兮這次倒沒有較真覃劭驊的語氣,看著男人的眼睛又叫了一遍「劭驊」,只是這次的叫聲沒有上次的誘惑卻多了幾分情真意切。
覃劭驊的話本沒有帶著命令的語氣,卻讓人無端肅然起敬,讓人生不出違背的抗拒。
覃劭驊果真停下了動作,只不過手還沒有撤走,威脅的意味依然存在,「再叫一遍」。
渫芷兮看著男人,眼睛因為狂笑不止,有些淚光點點的朦朧感,嘴裡突然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劭驊」,聲音婉轉動聽,還透露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誘惑和媚意,配合著女人美艷不可方物的臉,讓覃劭驊欲罷不能。
渫芷兮最怕癢了,竟然被覃劭驊誤打誤撞地發現了,發現了之後又是一頓「欺負」,渫芷兮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住了,眼睛在千鈞一髮之間突然間閃過些什麼,快得讓人發現不了,還好被渫芷兮及時捕捉到了。
覃劭驊無意間將女人的小把柄握在手上,自然不會那麼快就放過女人。
覃劭驊並沒有把女人的告饒聲聽在耳朵裡,撓癢癢的動作不停。
渫芷兮趕緊嘴裡說著求饒的話「不笑了不笑了···嗝···嗝···哈哈哈···」,笑還是停不下來,到後來笑岔了氣還打了兩個嗝。
渫芷兮伸出手推拒已經是為時已晚了,男人好像點住了她的笑穴。
覃劭驊將手機輕輕地拿離耳邊,悄悄地放到床頭櫃上,一雙手突然向毫無防備的女人襲去,抄起女人的雙手,將帶著點寒意的手襲向女人的腋下,臉上露出惡霸的虎目圓睜,配合著兇惡的臉色,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還笑嗎」?
覃劭驊可不認為女人是想到很好笑的東西才笑的,這明顯是在幸災樂禍,看著他被覃媽媽訓斥,女人貌似還充當著看熱鬧的角色。
覃劭驊自然感受到女人身體小幅度的抖動,他知道女人這是在笑,還是那種隱忍的笑。
拜覃媽媽的大嗓門所賜,靠在男人肩上的渫芷兮也遭受到覃媽媽的言語轟擊,沒有被倖免於難。
其他的都是些可聽可不聽的廢話,而覃劭驊選擇直接忽略,不帶一絲考慮,自己的母親性子如何,身為兒子的他再清楚不過了,所以大多時候覃媽媽在說話,他都是當一個不合格的聽眾,話說也就只有他父親能無時無刻地忍受他母親的任性妄為並視之為珍寶。
剛一接聽,覃媽媽嘰嘰呱呱的聲音傳了過來,甚至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無非是抱怨覃劭驊掛斷了她的電話,話說了一串,也就只有最後的一句話是有用的,讓覃劭驊帶著渫芷兮和覃贇回老宅吃團圓飯。
女人話說的在理,覃劭驊一手接聽電話,另一隻手不忘摟住女人的肩。
他們的專注是被第二波的手機鈴聲打斷的,覃劭驊有些氣惱地想要按下拒接鍵,卻被渫芷兮阻止了,渫芷兮輕輕地拉住男人的手很善解人意地說了一句,「接吧!一連打了兩次估計是有重要的事」。
兩人好似看不夠對方似的,一直專注地看著彼此,傻傻地笑著,彷彿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頗有種地老天荒的感覺。
渫芷兮保持著臉上的笑,一直看著男人,覃劭驊也一直看著女人,良久之後意識到女人的說了那麼一句話,也相應地回了一句「元旦快樂」。
渫芷兮隱隱記得今天是元旦,又說了一句,「元旦快樂」,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婉轉動聽,在覃劭驊聽來更像是布谷鳥在鳴唱。
那個「早」彷彿有了餘音繞樑的功效,覃劭驊在聽到女人的那個「早」字,也無意識地回了一個「早」字。
或許是被女人一天當中第一個微笑迷惑了心神,覃劭驊竟然看呆了。
渫芷兮對男人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說了一個「早」字。
覃劭驊潛意識不要讓手機震動聲打擾到女人休息,還沒來得及安下心,轉頭就對上了女人明亮毫無睡意的大眼睛,原來女人也被吵醒了。
覃劭驊是被床頭櫃上突然震動的手機吵醒的,一聽到動靜覃劭驊立馬就睜開了眼睛,幾乎是同一時刻就做出了下一步的動作,時間相差無幾,快速地按下手機。
窗外的雪還在簌簌地下著,落地無聲,不同於外面的欺霜傲雪、寒意料峭,裡面卻是安靜舒適、溫暖宜人,兩人緊緊相擁更是平添了一份祥和之氣。
由於兩人很晚才入睡,所以覃劭驊和渫芷兮難得有一天超過7點還在睡。
一直跟在覃媽媽身後的覃爸爸頓時覺得額角突突地在跳。
出了一口怨氣後,覃媽媽覺得全身立馬舒暢起來,踩著小高蹺一步一蹦地往前走,嘴裡還不忘神神叨叨,「走嘍,給兒子打電話去,哈哈——」
覃媽媽從男人邊上走過之後,手在心口處比了一個勝利的姿勢,還對著男人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誰叫男人這麼早就把她從被窩裡撈起來,她心中的怨氣沒出發,剛好逮到了一個爆發口,不發洩一下怎麼行呢!
覃媽媽說完還嫌不夠,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瞟了男人一眼,就直接走了,徒留男人站在風雪中飄搖。
覃媽媽眼睛裡突然間閃現某種發光的東西,帶著某種期待向男人一步一步走過去,害得男人一陣胡思亂想,只是快走到男人跟前的時候,覃媽媽突然間轉了個彎,還略帶嫌棄地說了一句,「怎麼一大早跟個傻子似的站在大門前擋路,有沒有點自覺啊」。
對上丈夫溫暖到快要融化冰雪的笑容,覃媽媽才想起來貌似把兒子、兒媳、孫子給忘了。
玩了一陣之後,覃媽媽才突然間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些什麼。
這就是覃爸爸和覃媽媽的愛情,愛到極致後,寵溺有增無減,靜待月歲的沉澱和考證。
覃爸爸站在門前觀望妻子玩樂,任雪花飄落到剪裁得體的西裝也絲毫不在意,眼睛裡全是那個活蹦亂跳的影子,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露出一抹寵溺的笑。
在院子的亭廊出印出深淺不一、雜亂無章的象形文字後,覃媽媽才輕輕呼出一口郁氣,臉上露出小孩子玩耍時的憨笑。
地上的雪就像鋪了一條白花花、毛茸茸的毯子,非常平整勻稱,讓人很想踩上一腳。腦中想法一出,腳下絲毫不猶豫地踏了出去。
覃媽媽此時的反應正是應了謝道蘊的那句「不知庭霞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開」。
大地白茫茫的一片,白的透徹,白的純淨。只有院子裡的臘梅和海棠硬插上一腳,顯出幾分紅色的喜慶。
樹上的雪壓得樹枝彎彎的,終於在承受不了雪的重量的時候「嘩」的一聲掉了下來,新的雪又落了上去,重新覆蓋上,慢慢累積,又被壓彎,如此的重蹈覆轍,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下雪了,還是鵝毛般的大雪,雪估計是半夜開始下的,現在已經堆了差不多半寸高的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對於愛睡懶覺的覃媽媽,怨聲載道自然是免不了的,不過當她皺著張包子臉被丈夫推出門的時候,眼睛只是無意間的一瞥,竟然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覃家的主人們,在今天這樣的日子,不用提醒也會早起。
也正是如此,覃家一大早就顯得格外的熱鬧,所有的下人都在這一天起了個大早,這不需要吩咐和催促,他們紛紛做著自己的事,分工明確,井井有條,這對於覃家大宅是忙碌而不失充實的一天。
不過還好在覃家依然保留著良好的傳統習俗,雖然不及春節來的熱鬧和喜慶,但是該注意的、該準備的,覃家事一樣都不缺、一樣都沒落下,其中吃團圓飯是每年這一天的重中之重,不管覃家的男人們在外面多麼忙,這一天都會準時的出席自家的晚宴,這是雷打不動的事,除非軍隊裡有十分緊急的事脫不開身才會缺席。
隨著時代的演變,元旦雖然被稱之為華夏的傳統節日,但是其重要性卻逐漸被人們所忽視,人們忽略了隱藏在元旦身後薪火相傳的傳承性,也淡化了某些被拋棄在歷史塵埃中的根深蒂固。
元旦有著源遠流長的歷史,也蘊含著博大精深的華夏文化,其中的精髓是一兩句話道不清說不明的。
而這一天恰恰稱為元旦,「元」,泛指萬物的開始;「旦」,可以套用古代的說文解字,上面的「日」代表太陽,下面的「一」代表地平線,也就是說太陽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預示著新的一天的到來。將兩個字結合起來理解,正好表示的是一年當中的第一天。
覃劭驊不知道是他睡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3點,在12點敲響的時候就已經宣告了他們生日的終結,而迎接他們新的一天剛好是1月1號,一個新的紀元,一個新的開始。
覃劭驊這句無聲的生日快樂不知道是對他自己說的還是對女人說的?總之他很滿足地摟著女人睡著了。
覃劭驊閉上眼靠在女人耳邊輕輕地說了聲「生日快樂」,說是輕聲,其實聲音根本就沒發出來,只是通過唇語來完成的,或許是覃劭驊呼出的熱氣剛好吹進了女人的耳朵裡,睡熟的女人有些怕癢地縮了一下脖子,轉了一下耳朵,樣子十分的俏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