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恢復正常後,渫芷兮才發覺有些怪異,到底是哪怪異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直到低頭無意間看到身上的衣服,她明明記得她昏睡之前還穿著那條裙子,什麼時候換成的睡衣,她一點意識都沒有,而且貌似底下還墊著那個東西。()
一瞬間如五雷轟頂,一個十分明顯的答案呼之欲出,都是覃劭驊幫她換的?
被看光了?
渫芷兮有些愣神,她現在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那個男人。
嘴上說著形同陌路。她真的做得到嗎?
看著窗外天青色的天空,渫芷兮有了有史以來的彷徨,也沒有的一開始的斬釘截鐵。
劉輝看著對面兩扇緊閉的房門,愣愣出神,他昨天晚上心裡一直不安,就在房間一直偷偷留意大廳裡面的動靜,但是他豎著耳朵聽了很久也聽不出什麼可疑的跡象,他也就稍微安心一些,準備上床睡覺。
只是與阿拉伯數字奮鬥了半天稍微有些睡意的時候,耳尖的他被來自廚房裡面的聲響驚醒了,無怪乎他睡得淺,主要是聲音過於響亮和尖銳,就算刻意想忽視也不行,很像是那種愛玩鬧的小孩無聊中的惡作劇非的弄出些聲音才罷休。
又是摔碗摔杯子的,還讓不讓人睡了?不會是小偷吧!
劉輝想看看是哪個頑皮的孩子半夜擾人清夢,或者是沒長眼睛的小偷,沒想到看到卻是覃劭驊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大大地吃了一驚,軍長半夜不睡覺在廚房裡做什麼?
覃劭驊因為過於緊張和擔心渫芷兮,手腳也沒了平時的乾淨利落,做事倒顯得慌張和凌亂,以至於好幾個杯子、碗都光榮地犧牲了。
待看清覃劭驊正在做什麼的時候,劉輝又大大的一驚,軍長不會魔怔了吧!
劉輝捫心自問何時見過這樣的軍長,燒水泡紅糖水,燒水灌熱水袋,在燒熱水的時候被熱水燙到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這樣的軍長看起來太反常不過很真實,平易近人,身上有了人情味,倒不是說以前的軍長不好,只是以前板著一張臉的軍長讓人很難親近,現在的軍長就不同,做事有些笨手笨腳的,但是眉眼卻是極其溫柔的,看起來倒像是······
劉輝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最貼切、最恰當、最符合此時覃劭驊氣質的標語,那就是「居家好男人」。
劉輝興奮之下將心中的答案脫口而出,不出意外地對上兩簇火焰,全神貫注投入到工作中突然間被打擾的男人自然會有些心煩氣躁。
劉輝在覃劭驊臉黑之前立刻表明立場,自己不過是半夜上廁所聽到廚房的聲音以防盜賊小偷闖入特意來看一下。
在覃劭驊的怒視下,劉輝快速地退出來,說了一句「我去看看小少爺」,人立馬就溜了,比兔子還快。
只是到了早上劉輝將昨天晚上怪異的一幕仔仔細細地分析了一遍,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聽到對面房間的門打開的聲音,劉輝才回過神來,看到精神不好的渫芷兮,劉輝的怪異感更深了,難道軍長和夫人吵架了?最後還大打出手?
劉輝左思思右想想,覺得很有這個可能,難怪軍長半夜不睡在廚房裡忙乎,原來要負荊請罪做些挽救措施乞求夫人原諒,夫人不會還在為昨天軍長表妹的事生氣吧!
雖然劉輝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但是一遇上軍長和夫人的事,劉輝手賤了,還非管不可,他覺的很要必要解釋一下。
他可是很清楚軍長的為人,一句話便可概括得徹底,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話雖說如此,軍長不愛解釋是他的人生絕對的彪悍,但是不解釋的話,夫人又怎麼會知道呢!所以啊,這中間人他是當定了。
劉輝輕咳了一下,特意清清嗓子為接下來的演講做準備。
「夫人,你不要誤會,昨天來的女人是蔣小姐,是軍長的表妹,她不知道你是夫人···我是說,蔣小姐不知道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再加上她坐了一天的飛機人很累,所以話說得有些···有些過分了,其實她那個人心眼不壞···我是說···我是想說其實軍長人也很好,你不要誤會了他,他···」
面對渫芷兮平靜無波的打量,劉輝原本計劃好的長篇大論在開頭處就先卡住了,特別是看到渫芷兮眼中的笑意,那雙透徹水一樣的眸子彷彿能看清人的靈魂,任何人在她面前都無處遁形。
看著眼前純善、良善、心善的毛頭小伙開始結巴起來,話說的不利索,表情也不自然,渫芷兮很自然就想偏了,想偏了之後,心中的惡趣味立馬湧了上來,調侃是絕對的。
看著眼前的女人眼中露出戲謔,明明剛剛還精神不濟的人臉立馬就鮮活了起來,劉輝感覺自己被戲弄了,接下去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如鯁在喉,吐不出,嚥不下,憋得難受。
看著劉輝臉上越憋越紅,急得說不出話來,有暴走的趨勢,渫芷兮突然間覺得自己挺無良的。
在劉輝跳腳之前,渫芷兮慢悠悠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不過···」
當某個想要聽下文的男人眼巴巴瞅著她的時候,渫芷兮故意微微一笑故作高深地吐出一句,「不過你對那個蔣小姐是不是太······」
渫芷兮還沒說完,劉輝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又不服氣地抬頭想要反駁,只是一對上那雙看透一切的水眸後所有衝動的氣焰立馬又被打散。
看著劉輝率真、率性的反應,渫芷兮只是笑了笑,在路過劉輝身旁的時候特意拍了拍他的肩,狀似無意地說了一句,「加油」。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劉輝立馬怔住了,他直到現在才明白溫溫柔柔的軍長夫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欺負,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麼說來,軍長和夫人還真是世間上少有的絕配,堪稱無比登對。
將劉輝晾在客廳,渫芷兮開始投入到早間的必備課上,給大家做早餐,當然加上小傢伙的營養早餐,權當做昨天晚上不在的犒勞。
覃劭驊從房間出來,看到的就是渫芷兮在廚房裡心無旁騖做早點,知道這個女人很美,殊不知女人認真的樣子更美,那份美早已超脫了外在的美,是凌駕於外貌之上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美。
覃劭驊覺得心頭掠過一襲微風,似乎有某個地方變得柔軟了起來。
小芸被鬧鐘吵醒,有些意猶未盡想要爬回被窩裡睡個回籠覺,只是在無意間瞥見牆上日曆上勾畫的一個大圈圈的時候,所有的困意瞬間消退了,人一清醒過來,才知道那個大圈圈的重大含義。
不會吧!今天是兮子的生日。
在情急之下小芸只想到給翁紹斌打電話,話說這就是所謂的絕對信任。
「燒餅,怎麼辦今天是兮子的生日,但是我給忘了,都怪你,這幾天一直因為你的事害得我沒有時間沒有精力顧及其他的事,禮物都還沒準備,你說該怎麼辦!」
燒餅是小芸特意給翁紹斌起的外號,絕壁的絕無僅有。
聽到電話傳來女人熟悉的嗔怪和抱怨,翁紹斌心情很好地回了一句,「涼拌」。
「你給我正經點,我不管,今天之內你必須拿出一件想像的禮物,不然,哼哼,你自個就看著辦吧!」
對著這個女人偶爾的撒潑、偶爾的囂張,翁紹斌絕不承認自己已經免疫了,只不過是久而久之形成抗體罷了!
「遵命,老婆大人,包你滿意。」
翁紹斌是不知道此時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的寵溺都快要把自己給吞噬了。
原來寵一個人是這麼的理所應當,原來寵一個人也會上癮的,還是一寵就戒不掉的癮。
聽到翁紹斌這麼說小芸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果此時無條件限制的話,她真的很想摸一摸翁紹斌的頭說一句「真乖」以示獎勵。
半個小時後翁紹斌把人就給接走了,不得不說這速度真不是蓋的。
只是當小芸一臉期待想要觀摩一下禮物的尊容以滿足自己龐大的好奇心的時候,一大盆涼水沖著頭頂衝下來,透心涼。
看著眼前的生日蛋糕,小芸別提心裡多麼失望,這個蛋糕是比一般的蛋糕好看了一點,大了一點,精緻了一點,但是還是掩蓋不了這只是個用麵粉和雞蛋攪拌在一起的混合物啊!俗不可耐!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說「我不要生日蛋糕,我要玩具」,這個平日裡看起來無比精明的男人怎麼也犯渾了。
不是沒瞧見他家小妞眼底濃濃的失望,就像是期待著家長夾肉的小朋友,無奈家長伸長筷子的手在中途逆轉,將肉夾到自己碗裡卻將青菜放到小朋友碗裡還一直催促她要快吃,那種失望的勁頭別提多濃重了。
翁紹斌微微勾起唇角,伸出手臂將某只鬧彆扭的小妞圈在自己的懷裡,慢條斯理地來了一句,「禮物不分輕重,情義才是最重要的,你有那份心就好了,相信以渫芷兮的深明大義根本就不會計較你送什麼禮物,再說禮物以後還是可以補送的,又不在這一時一刻,現在你是不是該考慮去送禮了,過了最佳時刻可不好」。
翁紹斌說的句句在理,立馬就將有些小怨氣的小妞收拾得服服帖帖。
其實翁紹斌在說到渫芷兮「深明大義」的時候,字眼咬得很重,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只是心思想著別處的小芸根本就沒聽出來,心裡還一直歎道,翁紹斌聰明極了。
翁紹斌還是挺介意以前渫芷兮的那些事,只是不好發作而已,偶爾逞點嘴上地功夫也就過去了。
於是乎想通了的小芸帶著他家的那位風風火火地去了別墅。
若不是小芸的那句「surprise」和故作神秘中展現在眼前的蛋糕,渫芷兮決計不會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原來是自己的生日,沒想到還有人記得,這種被人關心關注的感覺讓渫芷兮一度驚慌。
為了招待大家渫芷兮燒了幾個拿手好菜,有個活寶兼開心果的小芸在,氣氛一直就沒淡下來,看著大家開開心心地玩鬧,渫芷兮彷彿受到感染一樣也笑了起來。
無意間對上一直專注於自己的視線,那個視線裡的火熱是渫芷兮不敢觸碰的,轉頭別開眼,只是沒想到視線的主人竟然站了起來,還旁若無人地直接走到她的面前,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跳也跟著那越來越近的步調節奏一致地跳動著。
覃劭驊看著眼前眼神有些閃躲的女人,灼熱的視線迫使女人抬起頭看著他,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很想對你說一句話,在場的人都可以做個見證,我······」
好像預知到覃劭驊會說些什麼,渫芷兮心裡的不安感不斷地放大,不要說出來,再也忍受不住心裡突然間竄出來的恐懼不安,渫芷兮站了起來一把推開覃劭驊,接著人就向外面跑出去,就像無頭蒼蠅似的,沒有方向和目的一直往前跑著,直到撞到一個人。
渫芷兮抬起頭,心裡卻是驚濤駭浪,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人,無意識地冒出一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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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以大著膽子猜一下,被渫芷兮撞到的人是誰?為何會讓渫芷兮如此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