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氣急敗壞到臉頰發紅的樣子,翁紹斌自問不是頭一次見到,但是每次見到還是會覺得很可愛,完全沒有一點免疫能力,總覺得此時這個突然變得張牙舞爪的女人在懷裡扭動發著齊氏小脾氣,翁紹斌竟然心裡甜滋滋的。
很奇怪不是嗎?這是以前沒遇到這個女人從沒出現的情況,只是自從遇到這只會隨時撓人又會隨時收起爪子的小妞,翁紹斌不得不承認他當下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因無外乎就是齊小芸的出現給他的生活注入新的生機。
看到翁紹斌眼中明顯的戲謔還有一些看不明的情緒夾雜其中,小芸再次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又被華麗麗的戲弄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肥、大、壯?我這叫做標準的s型曲線身材,前凸後翹,懂不懂?」
小芸為了極力證明自己不肥、不大、不壯,除了用相應的語言表明之外,還借助生動的動作和表情進一步表明一切。
小芸特意一手撐著腰一手托著脖子,神情倨傲地挺著沒幾兩肉的屁股和小胸脯,在翁紹斌面前擺出自以為很風騷的姿勢。
翁紹斌只是用一雙蘊滿笑意的眸子一直深深注視著眼前的女人,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小芸滿意地看到翁紹斌十分配合的反應,卻被一聲由低到高極力壓制最後又不得不爆發出的哄堂大笑攪亂小芸此時的洋洋得意。
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沒看到姑奶奶心情正好著嗎?
小芸眼睛很不情願地調轉到發出大動靜的某人身上,原來是一隻被忽略、孤立了許久的西裝男。
西裝男自然察覺到小芸的視線,臉上剛剛還掛著的燦爛笑容沒有及時收住,被小芸逮個正著,只是這張又是掛綵又是笑又是臉部僵硬的臉此時怎麼看怎麼怪異。
強顏歡笑?不對。倒像是臉部抽搐,像極了得了面部表情僵硬症,肌肉僵硬,卻又硬擠出一絲笑容的憋屈。
小芸這麼理解之後心情奇跡般地變好了,視線快速地挪開重新放到翁紹斌身上。
西裝男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之後,準備找回自己的立場,手指有些輕蔑地指著翁紹斌,看著小芸帶著不解說道:「芸芸,這位先生是誰?」
西裝男的語氣透露著對翁紹斌行為的恨意和對小芸行為的控訴,十足就是受氣的小媳婦模樣。
小芸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西裝男好像從一開始就很親暱地稱呼她為「芸芸」,只是之前她心思不在此,心不在焉,想著翁紹斌得事,現在聽到西裝男用這麼熟稔加親暱的口吻對她說話,活像小情人似的,小芸沒由來地覺得非常刺耳。
貌似他們不熟啊!見面不過一個小時,這人倒是自來熟。
只是這種高程度的自來熟讓小芸平常幾乎不皺的眉頭此時破天荒地扭曲地跟麻花繩似的。
不待小芸回答,一旁站立的差點忽視西裝男存在的翁紹斌也不悅地皺了皺好看的眉,不是看在男人兩邊臉上都腫了起來已經找不到地方再補一拳,翁紹斌會毫不猶豫地多揍幾拳。
世界上總有那麼幾個人沒有理由就讓人無端生出打到滿地找牙的衝動,這種人俗稱為欠揍症候群,又稱為欠扁症候群。此現象不是病,但是總有那麼幾個人容易感染,人們通常歸結為這是自找的。
翁紹斌在西裝男話音剛落快速地將小芸半摟在懷裡,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輕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我是她男人」。
語氣是再自然不過的天經地義,好像齊小芸本就應該是他翁紹斌的人,是定在鐵板上的事實,任何人都無法動搖。
西裝男稍微愣神了一下,可能是翁紹斌說話的時突然迸發出來的強大氣勢讓西裝男覺得鴨梨山大,嘴巴翕翕合合了幾次,而後又重整氣勢。
西裝男硬是挺直了腰板,再怎麼踮起腳尖還只是到翁紹斌耳際,不管怎麼撐著場面,氣勢和氣場上明顯比翁紹斌弱,用翁紹斌的一句話來形容,矯揉造作只會顯得他弱爆了。
西裝男在努力了幾次終於開口說出了一句比較連貫的話,只是在氣勢上明顯落下一大截,「我在問芸芸,沒問你」。
西裝男看到依偎在翁紹斌懷中沒有任何掙扎甚至安之若素的小芸,臉上越發地不光彩了。
翁紹斌伸出一隻修長又不失骨節分明的手準確無誤地撫上小芸的嬌艷欲滴的唇瓣,看似很隨意地描摹小芸的唇形,同時也示意小芸不要說話。
「看來你這個人不僅是腦子壞了,耳朵也壞了,我們剛剛說了那些話,你竟然都沒聽到,耳朵長得那麼大那麼明顯,不會只是用來裝飾的吧!若是沒用的話,需不需要我幫你拔掉。」
翁紹斌的語調自始至終沒有起伏,聽起來倒像是在隨意地談論今天天氣如何。
只是聽到的人就不那麼心情輕鬆了,西裝男在下一秒馬上摀住自己的耳朵,不讓他們暴露在空氣裡,更不讓他們被翁紹斌發現,彷彿翁紹斌一看到就真的會把他的耳朵連根拔起。西裝男在翁紹斌眼神的隨意打量中竟然有些瑟縮,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一股突如其來的冷意籠罩全身,明明外面是陽光普照的艷陽天。
翁紹斌撫摸小芸唇瓣的動作不變,一隻手很自然地牽起小芸的手,一個一個手指細細揉動著,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隨意了瞥了一眼西裝男的反應,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突然朝西裝男的方向「喝」了一聲,滿意地看到西裝男驚恐又後退幾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越來越大的笑聲從振動的胸腔裡面發出來,小芸靠在翁紹斌的胸膛自然就感受到翁紹斌胸腔肌肉起伏跳動的「咚咚」聲,小芸有些疑惑地從翁紹斌懷裡抬起頭,就看到西裝男一臉像見了鬼的驚恐表情。
可能是小芸打量的眼光直接刺激到西裝男膨大的男人自尊,令他突然間又勇敢起來。
「你···你···不可以···亂來···這是犯法的,你想不相信···我···我···我會報警的。」
西裝男用自以為威嚴的聲音終於在磕磕碰碰中說完了一句話,只是結巴加口吃,硬是將這句本來威脅意味的話擊打得支離破碎。
「哦~那你儘管去試試。」翁紹斌語氣淡淡的說,還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眼見翁紹斌沒有任何收斂的跡象,反而那種很淡很淡的語氣和說不清楚意味的動作深深刺激著西裝男。
這個男人實在太囂張了,他會讓這個男人後悔所作的一切,一想到可以將翁紹斌打壓下去,並且將翁紹斌與生俱來高人一等的氣焰打壓下去,西裝男心裡才會舒坦一些,只是笑著笑著,牽動了臉上的傷勢,臉立馬就疼了,西裝男馬上做出小心翼翼地撫摸臉的動作。
找到氣場之後,嘴上相應也會利索一點,漸漸顯露原本的真面目。
「原本看在你是芸芸朋友的份上,你只要給我道個歉我也就不會追究,但是沒想到你竟然動粗,對於你的這種行為已經不是道歉那麼簡單了,我勸你快把芸芸放開,她是我的女朋友。你想不相信只要我的一通電話你就再也不可能出現在京城裡······」
翁紹斌根本就沒聽對面說的正在心頭上的男人,有些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頭微微低下,附在小芸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滿意地看到小芸的耳朵逐漸變紅,很隨意地說了一句,「待會我們要吃些什麼,沒想到冬天還會有蒼蠅,吵得人真的沒辦法待了,看來這家店確實不怎樣,衛生質量太不好了,蒼蠅飛進來都沒發現」。
不過是個部長以下級別幹部的兒子竟然敢在京城稱王稱霸了,看來真的是不想再京城待下去了,他不介意推助他一把,翁紹斌在心裡打定主意,臉上更是波浪不減。
翁紹斌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讓對面的西裝男聽清楚。
什麼?他這麼費盡心思、費盡力氣說了半天,但是對面兩個人完全沒有聽他說。
小芸突然覺得西裝男不僅聒噪還十分討厭,小芸非常厭惡一群人,西裝男就是這群人當中的典型,典型的耀武揚威,典型的飛揚跋扈,典型的誇誇其談,典型的仗勢欺人······
不知道為什麼小芸覺得很不想理會這種人,翁紹斌像極了小芸肚子裡的蛔蟲,知曉小芸的小心思,小芸的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翁紹斌立馬就捕捉到了,比如小芸此時的皺眉和不悅。
既然他的女人都厭惡這個男人,也討厭待在這裡,他就更沒必要留在這裡聽一個瘋子的滿口胡言亂語,更何況這個瘋子不日就會徹底在京城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一絲蹤跡。
翁紹斌只是對西裝男露出一抹嘲諷至極的譏笑,摟抱著小芸朝門外走去,不再理會西裝男的任何反應,不帶一絲情感地轉身,在西裝男的目瞪口呆中逐漸走出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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