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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六章 停戰 文 / 流光飛舞

    華國朝東瀛發射了一枚五十萬噸級的核彈,將佐世保軍港徹底變成了死港!

    放在這個瘋狂的年代,各國的核武器庫裡,數百萬噸級、上千萬噸級的核彈不計其數,兩千萬噸級以上的也不在少說,最瘋狂的是蘇聯的大伊萬,直接將漲停板釘死在了六千五百萬噸,令雙頭鷹瞠目結舌,五十萬噸級真的不算什麼。但是,這枚核彈卻在全球引發了一場十三級大地震,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神已經接近絕望了!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一個主權國家向另一個主權國家發射載著核彈頭的洲際導彈————七九年那次不算,那不是國家行為。潘多拉的魔盒已經打開,死亡和毀滅正爭先恐後的從裡面飛出來,地球距離成為火星般荒涼、處處瀰漫著核輻射塵埃的死亡星球還有多遠?

    北約總部十萬火急的下達命令:「北約艦隊火速後撤二百海里!」這枚核彈讓他們見識到了華國隱藏在謙虛謹慎的外表下在瘋狂,在搞出類似蘇聯或者華國那樣的導彈防禦系統之前貿然插足東亞趁火打劫,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

    黑海艦隊的艦載機部隊已經與南洋華人共和國國防軍的空軍迎頭相撞,眼看空空導彈就要脫離掛架了,一頭命令以光速發來:「所有艦載機馬上撤退,艦隊退出馬六甲海峽!」

    東瀛赤城號航母戰鬥群也接到了死命令:「馬上撤回本土,不得有誤,否則以叛國罪論處!」赤城號航母的幸運之處在於它距離華國領海專屬經濟圈實在太近了,南海艦隊的核潛艇不敢動手,生怕核爆將專屬經濟圈變成死亡之海,甚至污染上海和南京,否則殺紅了眼的華國海軍是絕對不會讓他們有命逃回去的。

    現在,所有的壓力都指向了蘇聯。在對華國悍然動用核武器的瘋狂舉動口誅筆伐的同時,北約眾口一詞,也對蘇聯向華國城市發射中子彈的行為嚴加批鬥,並且提出:「蘇聯必須馬上停止對北京的進攻,否則一旦華國啟動核連鎖,你們將負起全部責任!」

    蘇聯面臨著兩難的選擇。停止進攻,勢必會給華國喘息之機,奧加爾科夫和博羅西洛夫可不相信仗打到這個份上,兩國之間還有和平的可能;繼續進攻,華國必定會將核彈全部砸過來!

    公平的說,華軍的激光武器復甦雖然使得他們重新獲得了戰略上的優勢,但是對目前北京的困局而言並無幫助,畢竟激光是摧毀不了蘇聯的坦克和直升機的,也攔不住數量眾多的戰術彈道導彈,更擋不住蘇聯前線航空兵的機海。外蒙方面軍迭經苦戰,連中子彈都扔出來了,

    總算撞開了燕山防線,前面就是坦坦蕩蕩的華北大平原,幾十萬大軍全力突擊,十二個小時就能推進到北京城下,可是,華國已經用佐世保那次核爆向蘇聯證明,在必要關頭他們完全可以拿不首先動用核武器和不首先對無核國家動用核武器的承諾當空氣,幾百枚洲際導彈騰空而起,蘇聯基本上可以跟這個世界說聲拜拜了,就算拿下北京又有什麼意義呢?

    奧加爾科夫在躊躇,博羅西洛夫在苦苦思索。

    一排排炮彈從天際飛墜而下,爆炸波直衝起二三十米高,已經被炸成浮土的地面又被犁了一遍,成噸的泥土拋上半空再帶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落下,將一切掩埋。我用手撐在地面,讓胸膛與地面保持一定的距離,長時間保持這個姿勢很難受,但是不這樣做的話,我肯定會被活活震死的。就在我的身邊,好幾名士兵趴在戰壕裡一動不動,眼睛鼻子嘴巴正滲出一股股鮮血,他們被震裂了內臟,就這樣去了。

    儘管跟地面保持一小段距離,那猛烈的炮擊仍然讓我的內臟翻江倒海一樣難受,不知道花了多大的毅力才沒有讓自己吐出來。我感覺自己就像一條在海嘯中苦苦掙扎的小魚,被滔天巨浪捲著拋來擲去,死神的鐵鏈死死纏在我的脖子上一點點的收緊,死亡的恐懼一**的湧來,叫人崩潰。好幾名士兵被炸壞了心智,哭喊著躍出戰壕衝了出去,馬上消失在沖天而起的烈焰火牆之中,看著從半空濺落的鋼盔碎片,我居然有點羨慕他們了。是的,羨慕他們,他們終於解脫了,而我們還得繼續在這修羅屠場中掙扎,繼續著這場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戰爭!對於我們來說,勝負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意義,我們只要還有一口氣一發子彈,就不會停止戰鬥。我們現在是看不到希望,但可以把希望留給後來者,我們每消滅一名敵人,他們勝利的希望就多一分,微不足道的一分!

    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這種明知不敵也要死戰到底,直至全軍覆沒的戰爭,是極為少見的。

    炮擊停止了,但是我的耳膜仍在轟轟作響,這種聲音恐怕將伴隨我一生。我吐出一口血沫,一節節的把身體支了起來,掀開身上的泥土,馬上被硝煙和乾燥得沒有一絲水份的塵埃嗆得連連咳嗽。我摸出水壺擰開蓋子想往火燒火燎的喉嚨裡灌上一口水,卻只倒出幾滴來。水壺被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彈片打穿,水早就漏光了。我苦笑著把水壺一扔,叫:「所有人,報數!」

    沒有回應。陣地上只有火焰燃燒的辟啪聲。陣地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燒的了,現在是泥土在燃燒。

    一個腦袋從浮土裡拱了出來:「這裡有一個!」是小廣西,這傢伙居然還活蹦亂跳的,整個陣地上也就他這個患了嚴重的小兒多動症的傢伙還折騰得起來。

    一大片浮土被掀翻,山東冒了出來,吐出一嘴泥土,說:「這裡還有一個。」

    我放眼四望,期待看到更多的士兵從浮土中拱出來,可是沒有,陣地上靜悄悄的,只有火焰在熊熊燃燒,坦克履帶在轟鳴。也是,打了這麼久,拼退了蘇軍六次進攻,蘇軍的屍體都圍著我們的陣地擺成圈了,近二十輛坦克和數量更多的裝甲車正燒得不可開交,我們早就傷亡殆盡了,在這輪炮擊之前還有多少人能喘得上氣來的?十二個還是十三個?

    沒兵了。我這個上任才一個多月的團長又變成突擊分隊的隊長,只剩下兩個和我一起從安南走到現在的戰友。在過去的一個多月中,我的士兵換了一波又一波,到底有多少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士兵倒在了一場場血戰中,我已經記不清了,正如那位東北士兵的所說,他們的血肉已經與這片土地融為一體,永遠不會再分開。

    我苦笑:「就剩下我們幾個了。」

    小廣西望著正漸漸逼近的蘇軍坦克,咧嘴一笑:「老大,你說我們三個能擋住他們多久?」

    我說:「五分鐘吧,極限了。」掄了掄手臂,「我快連手雷都扔不動了。」

    山東把重機槍扔到一邊:「我的手指在抽筋,快扣不動板機了。」

    我架起一支火箭筒,小廣西幫我裝了一發火箭彈,我笑了笑:「多謝了,好兄弟。下輩子見。」

    他咧了咧嘴:「下輩子見。」拔出那把在軍隊中小有名氣的彎刀,「打了這麼久,我都還沒有用它砍下過一名蘇軍士兵的腦袋呢,它都飢渴難耐了。」

    山東一聲不吭,拔出三稜軍刺裝上。現在我們只剩下三枚火箭彈和兩個步槍彈匣,打光了這些彈藥就該衝上去拼刺刀了,就是不知道蘇軍有沒有種跟我們打白刃戰?

    安德烈中校瞪著前方那個正在燃燒的高地,眼裡也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這個小小的高地,由一群被擊潰的散兵自發組成的防線,居然擋住了他好幾個小時,以輕武器擊退了他六次進攻,將他至少四百名部下送進了裹屍袋裡!該死的,那些華軍士兵都是打不死打不爛的亡靈軍團麼!屢次進攻失敗,再加上巨大的傷亡,讓他的團成了集團軍的笑話,同僚的嘲弄,上司的責備,還有部下的怒火,讓他焦頭爛額,裡外不是人!

    他第七次從牙齒縫裡擠出了出擊的命令。

    七輛坦克和十幾輛裝甲車掩護著大群步兵衝了上去,但是就在此時,政委兩腳帶風的衝了進來,叫:「讓士兵們撤回來,停止攻擊!」

    中校的眼睛瞪得比牛蛋還大:「停止攻擊?什麼意思?五分鐘,只要五分鐘我就可以將那道防線拿下,將倖存的華軍士兵從浮土裡挖出來,吊在炮管上送進俘虜營了!」

    政委說:「馬上停止攻擊,這是集團軍司令部的命令!」把一份還帶著油墨清香的電報遞給中校,中校掃了一眼,上面寫著:

    根據方面軍司令部的最新指示,各部馬上與華軍脫離接觸,後撤五公里並做好防空工作,不得有誤。

    最後一枚空空導彈射出,一架米格-29m左邊機翼被炸飛,燃起大火一頭栽了下去。丁香吁出一口氣,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前方再無那密密麻麻的蘇聯戰機,藉著一縷從天際射落的微光,她可以看到一片被坦克輾得亂七八糟的綠毯在地面鋪開,一直延伸到遠方。海泡子,草甸子,森林,湖泊,遼闊秀麗的內蒙古大草原就出現在殲十的翼刀之下。只是這片本該生機盎然的土地如今處處遍佈著滾滾向前的裝甲洪流,到處都是狂喊烏拉的身影,湧動的坦克海彷彿已經將這萬里河山淹沒,沒有親眼所見,是無法體會她看到這一幕時內心的震撼和驚怖。

    這種情景,不知道在沙盤上出現了多少次,相關的預案每隔幾年就重新制訂一次,在總參可謂汗牛充棟,只是這一次,狼真的來了。一切的準備謀劃,在這看不到頭的坦克海面前竟是如此的脆弱,如果擋在黃河激流前的沙壩,被一舉衝垮,逼得共和國不得不啟動最終預案!

    所謂最終預案,就是玉石俱焚!

    她疲憊的眨了一下發澀的眼睛,聲音有些嘶啞:「戰鬥轟炸機清現地面防空火力,戰略轟炸機準備投彈······」

    八架飛狼從殲十後面殺出,迎著漫天漫地的防空火力衝了上去,讓丁香有種想哭的衝動。她記得在出發的時候,光是歸她指揮的飛狼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就有整整三十一架!這些戰鬥轟炸機是各個軍區好不容易才調集起來的,現在打光了,全打光了!她再看一眼雷達屏幕上正從四面八方合圍而來的蘇軍機群,鬆開了武器發射手柄。沒導彈了,連機炮炮彈都沒剩下幾發了,油料情況她沒注意,不過可以肯定,油箱裡的油絕對不夠戰機返航了。再說打了這麼久,她已經厭倦,任務完成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

    屬於她的那發空空導彈。

    令人驚訝的是,蘇軍飛行員沒再發射空空導彈,白熱化的戰事戛然而止。師長的聲音通過電波傳來,透著焦急:「各團請注意,任務結束了,馬上返航,馬上返航!」

    返航?

    丁香脫口叫:「我們的核彈還沒有發射呢!」

    師長說:「計劃暫時終止,馬上返航,加油機已經升空前去接應你們了,馬上返航!」

    無線電裡一片寂靜,只剩下喘息聲。半晌,一位團長似乎明白了什麼,試探著問:「戰爭結束了?」

    師長沒有說話。

    團長嘎聲問:「我們······輸了?」

    師長還是沒有說話。

    無線電裡傳來砰一聲大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人一拳砸碎了,一聲悲憤若狂的、彷彿心都要撕裂開來一樣的狂嗥震撼所有人的耳鼓,令他們心口為之絞痛:「混蛋!!!」

    在佐世保遭到外科手術式核打擊之後,華方與蘇方迅速達成了停火協議,停戰一個月,立即生效,畢竟大家都不希望世界毀滅,同時也要讓軍隊喘一口氣。停火協議簽訂後,前線激烈廝殺的軍隊紛紛脫離接觸,東北、華北和西北戰場的炮聲漸漸消失,讓人有一種和平已經降臨的錯覺。不過,這只是美麗的假象而已,雙方都需要時間,華軍需要時間積蓄力量作戰略反攻,而蘇軍需要時間恢復他們的彈道導彈防禦系統,保持與華國的威攝力量平衡,當其中一方作好準備之後,更加慘烈的廝殺將在這片苦難深重的土地上演,不死不休。

    血,還沒有流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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