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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暗流 (一) 文 / 流光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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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異常寒冷而陰霾,寒風刺骨,雪一直在下,彷彿就沒有消停的時候。蘇聯人的心情也像這天氣一樣,愁雲慘淡,這片廣袤而寒冷的土地被悲傷和懷念所籠罩。

    他們的擎天柱,庫茲涅佐夫元帥,逝世了。這位老人的去世對蘇聯的打擊是巨大的,他是如此的冷靜而睿智,憑借自己的智慧巧妙地維持著蘇聯軍人和政治家之間的平衡,維持著蘇聯各個加盟共和國之間的向心力,他就像一位老水手,穩穩的操著舵,引領著蘇聯這艘巨艦劈開驚濤駭浪一往無前。而現在,在蘇聯遭遇建國以來最大的困境的時候,他去世了,蘇聯彷彿失去了主心骨,彷徨,迷茫,找不到方向。他的逝世還意味著蘇聯經歷過二戰考驗的元老派在蘇聯政治舞台上的悲情落幕,烏斯季諾夫元帥已經先他一步,在八六年一月份逝世了(比歷史上長壽了一年多),而奧加爾科夫亦已垂垂老矣,巨人已老,誰來接過他們手中的火炬?

    蘇聯人沒有答案。

    對這位老人的逝世反應最大的人,莫過於戈爾巴喬夫。在庫茲涅佐夫的指點下,他好不容易才撥開了眼前的迷霧,看到了一絲亮光,滿心歡喜,正準備將計劃整理出來付諸實施,結果凳子都還沒有坐熱,就接到了噩耗。他驚愕得說不出話來,怔怔的關掉辦公室的燈,在一片黑暗裡呆坐了好幾個小時。這對於這位一年到頭忙得不可開交的大忙人來說是非常少見的,上台以來,他一直像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早就忘記了什麼也不做,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裡想自己的心事的感覺了。直到秘書過來請示該如何料理老元帥的後事,他才回過宰來,用沙啞的聲音說:「就遵從老元帥的遺願,將他葬在克里姆林宮宮牆下吧……葬禮要辦得隆重一些……」說到這裡,他已經說不出話了,喃喃自語:「庫帥,你這一閉上眼睛,倒是解脫了,可是蘇聯……唉,我真羨慕你啊!」

    還有人的反應不亞於戈爾巴喬夫,那位老兄就是博羅西洛夫。在老元帥那裡什麼幫助都沒得到,反而被較為嚴厲的訓斥了一頓,他的心情很糟糕,回到家裡一個勁的灌酒。當弗拉基米爾少將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來,告訴他這個噩耗的時候,已經喝得半醉的中將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開什麼玩笑,他剛剛去看過老元帥,而且跟他談過話,怎麼可能一轉身,老人就去世了!?今天肯定是愚人節了,他像是聽到最搞笑的笑話一樣放聲大笑,笑得肚子都痛了,弗拉基米爾被他笑得心頭火起,正要發怒,突然看到這頭公牛的眼淚瘋狂的噴湧而出……誰都知道人終歸是會死的,但是當看到自己所敬愛

    的人與世長辭的時候,又有誰接受得了如此殘酷的現實?這位曾在非洲打得北約聯軍聞風喪膽的悍將沒有哭,只是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據醫生說,庫帥在逝世之前,總書記去看過他。當時他精神狀態還不錯,但是在總書記走後不到兩個小時,就停止了呼吸……」弗拉基米爾小心翼翼的說,「在庫帥逝世之前,還拖著病體簽署了幾份文件,其中一份就是關於從東德撤軍的,他對此表示了支持!」

    博羅西洛夫突然發出一聲狂嗥,兩眼變得血紅,大手一掄,酒瓶帶風飛出去,砸在牆上,啵的一下砸得粉碎,烈酒濺了一牆。也許就連弗拉基米爾少將都不知道,自己這幾句話對這頭公牛的影響會如此之大,總書記的探訪和老元帥的逝世不過是個巧合,但是博羅西洛夫無法接受這樣的巧合,他寧可相信這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老元帥,針對整個蘇聯的陰謀!他跳了起來,怒吼:「可惡,我一定要去找總書記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如果總書記真的曾對庫帥不利,我發誓,他一定會付出他無法承受的代價的!」說完就往外衝。

    弗拉基米爾趕緊攔住他:「你不要輕舉妄動!你現在兩眼發紅渾身酒氣,還沒接近克里姆林宮就被警衛隊當成鬧事的給抓起來了!再說了,你這一鬧影響多大?老元帥屍骨未寒,如果他看到你把國家政治神經中樞鬧得天翻地覆,他能安心?」

    最後那句話擊中了博羅西洛夫的要害,腳步一下子變得萬斤之重,怎麼也邁不出去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事實上,把老元帥之死歸咎於戈爾巴喬夫的軍方將領絕對不止博羅西洛夫一個,在老元帥的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刻,軍方與克里姆林宮之間關係徹底惡化了,雖然還沒有決裂,卻已經不遠了。不過,出於對老元帥的敬重也好,出於對克里姆林宮最低限度的敬畏也罷,大家都沒有說出來,各自在一片異樣但還算平靜的氣氛中張羅著老元帥的後事。

    老元帥是在一月十七日下午下葬的,葬禮極為隆重,莫斯科市民萬人空巷前來送這位老兵最後一程,陸海空三軍將領除了實在抽不出身的之外,能來的都來了,眾多將領在紅場上排成一個方陣,像是送別,又像是在接受老元帥最後的檢閱。在略帶憂傷的軍號出,老元帥的靈柩被端端正正的送入了墓穴。奧加爾科夫元帥第一個上前,向老戰友敬了最後一個軍禮,然後填上第一鏟土。接著是政治局的大員們,以及軍方將領。墓碑很快就豎了起來,墓誌銘非常簡短,沒有一個字提到在墳墓中長墳的老

    人的豐功偉績,只有短短幾行字:

    一個老兵

    一個布爾什維克

    一個蘇聯人。

    就這麼簡單,連名字都沒有。

    是的,不必在墓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蘇聯人也不會忘記他的,因為蘇聯第一艘真正意義上的航空母艦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蘇聯海軍學院最高院府同樣也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戈爾巴喬夫也在百忙中抽出時間來參加了葬禮,給墓碑填上最後一鏟土。他神情沉痛,但是很多將領對他怒目而視,一點也不領情,特別是博羅西洛夫,更是兩眼發紅,戈爾巴喬夫的保鏢下意識的擋在兩個人之間,生怕這頭公牛衝過來照總書記的臉來上一拳,那蘇聯什麼臉都丟光了,別忘記了,現場可是有不少於六十個國家的記者!西方國家記者敏感的發現不對頭,他們興奮的抓住了這一點,於是,一個嚇人的頭條出現在報紙頭版上:

    老水手逝世,鐵幕下暗流湧動!

    寫這篇報道的記者可以說是把記者扯淡、無中生有、捕風捉影、搬弄是非、危言聳聽等等本事發揮到了極致,從庫帥的生平事跡一直引申到蘇聯當前的困境,然後筆鋒一轉,引出了蘇共內部的矛盾,把蘇共內部的不和誇大了n倍,就差沒有預言蘇聯即將爆發內戰了。別說,西方國家還真吃他這套,明知道這裡頭的東西一大半是假的,報紙還是賣到脫銷了。傳媒嘛,狗咬人不算新聞,人咬狗才算新聞,如果沒有人咬狗的新聞,就讓記者親自去咬狗製造新聞,反正蘇聯不會跑到他們國內找他們這些報社小編算賬,誇張一點有什麼不好?

    戈爾巴喬夫也注意到軍方態度不善,他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惟有苦笑。這事情也太巧合了,他就算渾身上嘴也說不清楚,只能祈禱新上任的國防部長奧加爾科夫能理智一點並且壓住軍方,別再生出什麼亂子來,他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獻上花圈後,他再給庫茲涅佐夫深深的掬了一躬,輕聲說:「辛苦了,謝謝你為國家所做的一切……放心吧,蘇聯人不會被困難嚇倒的,我們會選擇性自己的道路,並且勇往直前!」說完,直起身來退開,讓其他人上前跟老元帥道別。

    博羅西洛夫中將上前獻上花圈,然後敬了個軍禮,做完這一切後,他失魂落魄似的默默走開。戈爾巴喬夫心裡一動,走上前去擋在了他的前面。博羅西洛夫停下腳步,看著這位國家最高領導人,神情冷漠,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戈爾巴喬夫苦笑:「瓦西裡,能抽出一

    點時間來,我們好好談談嗎?」他認為很有必要跟這頭公牛好好溝通一下,因為博羅西洛夫中將在軍方的鐵血鷹派中有著無以倫比的影響力,或者乾脆就說他是鐵血鷹派的頭頭,而這頭公牛一直讓他放心不下。博羅西洛夫中將一手炮製的切爾諾貝利陰謀論曾在全世界掀起軒然大波,給蘇聯造成巨大的外交壓力,險些把北約援助的事情給搞黃了,這還不算,中將對於他銷毀戰略武器換取北約援助的做法極為憤怒,多次以激烈的言論表示反對,甚至拉攏一批對現實極為不滿的激進將領試圖報復北約,這無疑讓他萬分頭痛。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由於庫茲涅佐夫元帥的逝世,博羅西洛夫對他的誤會越發的加深了,再不開城布公的談談,遲早會出大事的,因此他主動放低了姿態————還沒有哪位蘇共領導人試過用如此低謙和的姿態跟一位中將說話的。

    博羅西洛夫卻不領情,冷冷的說:「改天吧,現在軍隊裡的事情亂得很,得盡快處理。真的非常抱歉。」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戈爾巴喬夫愣在那裡,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看到這一幕,英國大使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對法國大使說:「一個中將竟然敢這樣跟總書記說話,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看樣子,蘇聯可能要大亂了!」

    法國大使捋著山羊鬍須,說:「內外交困,文武離心,想不出亂子都難……管他呢,只要蘇聯按照協議將軍隊撤出東德,我才不管他們亂不亂,就算他們要打內戰我都沒有意見,相反,我還希望他們鬧得更凶一些!」

    英國大使連連點頭。自亂陣腳對於蘇聯來說是一場災難,但是對於北約來說,卻是天賜良機。北極熊不內亂,他們都沒活路了!趕緊起內哄吧……趕緊崩潰吧……上帝保佑,你們趕緊垮台吧!

    花旗國大使面帶微笑,笑而不語。雙頭鷹雖然也信奉基督教,但是對上帝他老人家的依賴遠沒有老歐洲那麼嚴重,他們更相信自己而非上帝。上帝是不可能施展神通讓蘇聯一夜之間垮掉的,但是cia的特工卻可以抓住機會,讓這個龐大的國家一夜之間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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