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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黃雀 文 / 流光飛舞

    胡托莫上校睡得迷迷糊糊的,總覺得渾身陣陣發冷。不是天氣冷,而是那種獵物被獵人盯住的發自內心的寒意。曾在班達亞齊浴血奮戰過,有著比較豐富的作戰經驗的他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悄悄的睜開眼睛,朝四周張望,結果差點驚呼出聲————

    幾道黑影正幽靈般在一張張吊床之間遊蕩,戰術刀刺入心臟時發出的捅穿水囊一樣的輕微悶響不斷傳出!天啊,華軍偵察兵不知道什麼時候摸進了他們的營地,正在像殺豬一樣屠殺著他的手下和元首衛隊這些裝備精良的特種兵!傾聽著鮮血從吊床滴落的嘀嗒聲,聞著空氣中越來越濃的血腥味,上校只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更恐怖的是,有一道黑影正手持一把戰術刀朝他摸過來!經過暗光處理的戰術刀此刻反常的在黑夜中反射出了光芒,血光!就算是在最恐怖的噩夢中,如此可怕的場景也不會再重現了!上校不加思索,一直捏在手裡的手槍猛的揚起,照著吊床的繩子就是一槍!

    砰!

    尖厲的槍聲狠狠的劃破了叢林裡的死寂,吊床繩子被一槍打斷,上校掉了下去,還沒有落地,身體已經縮成一團圓球滾向大樹後面,並且在滾動中反手向後一槍,那名作勢要撲上來的偵察兵頭一偏,手槍子彈貼著臉頰劃了過去,與此同時,上校雙手在地面一撐,滾動的路線來了個九十度轉彎,偵察兵擲過來的匕首與他擦身而過,篤一聲釘在樹上,幾乎齊柄釘入樹身。上校躲到樹後,手槍探出去連連射擊,逼得那名危險的偵察兵不得不連連閃避,在開槍的同時嘶聲狂吼:「敵軍偷襲!馬上組織火力反擊!」

    完全用不著扯著喉嚨狂叫,只是剛才那一槍就已經將所有人驚醒了————這裡所說的「所有人」,只剩下一半多一點,超過三分之一在沒聲沒響中不是被戰術刀刺穿了心臟,就是被毒針射中了要害。特種兵中的毒釘上面都塗了氰化鈉,絕對沒救的,大人物的待遇要好一些,中的是麻藥,只要讓他們昏迷過去,但是十分鐘內沒有解藥,照樣會一命嗚呼。不管是中了什麼樣的毒,對於爪窪特種部隊來說,那些人都是死人了。遺憾的是他們沒能控制此次襲擊的主要目標:蘇哈多總統。驚醒的爪窪特種兵拚命瞪大一雙朦朧的睡眼,護住總統,看到有人過來,連口令都不喊了,mp5衝鋒鎗傾洩出最密集的彈雨,好些忠心耿耿跑過去保護總統的爪窪特種兵和官員都被打成了篩子。

    槍聲突然響起,王天祐眉頭一皺,低聲說:「看樣子,這些猴子還是有兩手的,我小看了他們。」揚起信號槍發射了一枚信號彈,

    三挺隱蔽在營地周圍的輕機槍朝著亂成一團的爪窪猴子噴吐出長長的火舌,不管是特種兵還是政府大員,看到就掃。三道彈流颳風似的從三個方向掃過來,打在樹上就炸起一撮撮白花花的木屑,打在人的身上則炸起一團團血霧,叢林中慘叫接連不斷,三秒鐘不到就有十幾個觸電般倒了下去,在地上扭了幾扭就不動了。滲透進去的偵察兵也就地臥倒,拔出90式衝鋒鎗朝每一個暴露在他們槍口下的爪窪人開火,甚至投擲高爆手雷。看樣子想活捉蘇哈多這條老狗有點困難了,將他炸成一團肉泥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叢林裡槍聲密集響起,流彈飛竄,打成一鍋粥,倉促應戰的爪窪特種兵面臨著多個方向的火力襲擊,打得極為被動,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他們雖然訓練有素,裝備也不錯,但是這麼多人蝟集成一團,在敵軍猛烈的火力下,能發揮出的戰鬥力並不比一支普通野戰軍強。

    蘇摩亞少將的運氣也好得出奇,在華軍必殺名單中名列前五的他居然沒有被摸掉,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不知道從哪裡搶過一支衝鋒鎗朝每一個華軍火力點瘋狂掃射,邊掃射邊狂叫:「朝外打!給我朝外打!再擠成一團只有大家一塊完蛋的份!」

    事實證明少將是對的······不對,炮彈證明少將是對的,一團混亂中,爪窪人驚恐的聽到了迫擊炮炮彈出膛的響聲,以及炮彈飛行時特有的吹口哨一般的嘯響,三枚60炮炮彈準確無誤的照著他們頭頂砸了下來!一發打進潮濕鬆軟的地面,兩名特種兵在爆炸聲中隨著惡臭的爛泥一起飛了起來,另外兩發居然活見鬼的在幾米高處空爆了,灼熱的尖銳的彈片如同死亡之雨傾洩而下,招來一片慘叫。一發兩發空爆可以說是巧合,但是隨後飛來的一連幾發炮彈都空爆,那可就不是巧合了。這些炮彈裝的都是觸發引信,靈敏度極高,打中一片樹葉都會爆炸,空爆的威力可比在地面爆炸要大得多,頓時炸得爪窪特種兵血肉橫飛,一輪炮彈砸過去,地上多了二三十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還有七八名渾身插滿彈片,痛得像野狗一樣在爛泥中打滾,發出淒厲的慘叫的可憐蟲。迫擊炮加機槍組成一張完美的火力網,盡情絞殺著爪窪特種兵,叢林雖大,在偵察兵的火力覆蓋下卻找不到一寸安全之地。

    轟!

    又一發炮彈栽下來,在地面炸出一個大坑,一名特種兵的大腿在火光一閃中飛上了樹梢。絕大多數的彈片都打進了鬆軟的地面,但還是有一部份濺射開來,一名擋在蘇哈多總統前面的特種兵突然悶哼一聲,倒了下去,一塊小指甲那麼大的彈片射中他的額

    頭,整個頭顱都成了個爛柿子,腦漿迸射。還沒完,一發衝鋒鎗子彈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正中一名同樣擋在總統前面的特種兵臉部,這名特種兵慘叫著倒了下去,總統只看了一眼便渾身冰冷:那張臉已經被子彈絞爛了,留下一個深深的窟窿!他哆嗦著叫:「走······走······快走······」至於往哪裡走,他不知道,只想逃離這個鬼地方。

    胡托莫上校掄出一枚手雷,一名華軍偵察兵在爆炸火光中倒了下去,但是幾秒鐘後,已經成了血人的偵察兵手裡的衝鋒鎗再次噴吐出致命的子彈,其中一發削掉了上校左手小指。十指連心,上校痛得眼淚都冒了出來,連聲音都在顫抖,沖蘇摩亞少將那邊狂叫:「打不出去!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蘇摩亞的聲音顯得很惱火:「不管哪條逃生路線都被封死了,我們還能逃到哪裡去!」

    胡托莫說:「沒有被封死!華軍只封死了三面!」

    蘇摩亞簡直是在吼的:「那是圍三闕一,華軍最喜歡玩的把戲!如果我們真的往那個方向逃,就死定了!」

    轟!

    一發炮彈落在附近,炸起的濕泥幾乎將胡托莫上校活埋。上校趴在地上,彈片以爆速擦身而過時皮膚傳來的灼痛令他渾身顫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在夜戰中大聲說話,那跟小偷打著手電筒入室盜竊差不多,都是找死的行為。他咬著牙扔出一枚煙幕彈,說:「少將,你是對的!」

    這句「少將」為蘇摩亞少將招來兩發迫擊炮炮彈和一發火箭彈,還有子彈若干,氣得蘇摩亞差點就調轉槍口,照準這個人頭豬腦的隊友狠狠的掃上兩三個彈匣丟上四五枚手雷,好讓他也嘗嘗這種滋味。

    蘇摩亞少將雖然看穿了華軍的戰術,但是並不代表每一個人都看得穿。或者說在三面被圍死傷纍纍的情況下,還活著的人已經無法冷靜思考最後一條生路那風平浪靜的背後意味著什麼了,只是本能的想往看似安全的地方躲————在生死關頭,人的本能反應跟動物是沒有任何區別的。二十多名特種兵保護著總統和幾名要員,冒著彈雨朝東邊撤去,那些正在苦戰中的士兵,他們是顧不上了。蘇摩亞少將最先看到這一幕,氣得他破口大罵:「媽的,你們這幫豬!被人宰了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豬!你們一定會後悔的!」聽到他破口大罵的特種兵都露出怪異的神色,對於一名虔誠的穆斯林來說,豬是絕對禁忌,在他們提起豬他們會不高興的,罵他們豬,很有可能會引起一場鬥毆事件,少將居然罵總統是豬,

    也不知道是吃了熊心還是吞了豹子膽了。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講究這些,總統一逃,大家也沒有什麼鬥志再死撐在這裡承受華軍的火力絞殺了,能撤的紛紛跟著總統他們撤,臨時組建的本來就漏洞百出的防線現在漏洞就更多了。而這些企圖逃走的特種兵絕大多數都被子彈擊中後背,能跟上總統的並不多。防禦火力迅速被削弱,蘇摩亞少將再怎麼憤怒也不得不跟那群蠢豬一樣,走上了那條死路。他和兩名特種兵交替掩護,用猛烈的火力掃射著企圖包抄過來的華軍特種兵,將他們壓在原地,不讓他們抬頭。一名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盯上了這個小隊,裝著消音器和滅焰器的小口徑狙擊步槍一連射出三發子彈,兩名特種兵猝不及防,眉心處被子彈鑿出一個深深的窟窿,迸出一道又細又長的血線,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蘇摩亞少將比較幸運,被子彈擊中右肩,分明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子彈那強大的衝擊力將他撞倒,滾出好幾米,但他還是掙扎著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朝逃亡部隊走去。狙擊手又開了一槍,只在他身邊打出一道泥柱。

    胡托莫上校就沒有這麼走運了,他被華軍偵察兵的火力釘在原地,動彈不得,身邊的士兵很快就傷亡殆盡了,只剩下他在用手槍和衝鋒鎗作殊死抵抗,子彈打光後就扔手雷,手雷扔光了就扔石頭。在他揚手想將一塊幾斤重的石頭砸出去的時候,一發子彈擊碎了他的下巴,射穿食道,登時鮮血狂飆。他倒在地上,湧上喉嚨的鮮血讓他無法呼吸,血水一股接一股從傷口和喉嚨嗆出來。他看到兩雙皮靴朝他走近,其中一隻踩在他的身上,還聽到華軍偵察兵給死傷者補槍的零星槍響,以及一個帶著一點強迫意味的聲音,那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漢語:「特種部隊的規矩是不留無價值的活口,這個,你來。」他驚恐的看到,那個踩住他的偵察兵將一支手槍交到一名高瘦而眉清目秀的偵察兵手裡。那名偵察兵眼裡閃過一絲猶豫,但是在那兩道凌厲的目光的注視下,還是將槍口對準了重傷垂死的上校的頭部,扣下扳機。

    砰!

    大口逕自衛手槍槍口竄出一道火舌,上校的頭像被人砸了一鐵錘的西瓜一樣炸裂開來,腦漿碎骨鮮血亂飛,濺了兩個人一身。開槍的偵察兵面色蒼白,喉結聳動,極力壓制才沒有吐出來,踩人的那個拍拍他的肩膀,說:「書生,你比我強多了,當年我在老兵的威逼利誘下第一次朝安南猴子的傷兵開槍後,看到這副情景當場就將隔夜飯都吐了出來······你該不會也想吐吧?」

    書生————李劍鋒死撐著說:「才沒有!

    想當偵察兵就得作好殺人和被殺的準備,我早就想明白了!」

    王天祐笑笑,大聲下令:「大部份都被幹掉了,但是那條老狗還沒有落網,他們朝著我們為他們精心佈置的墳墓逃去了······留下一個班打掃戰場,其他人跟我繼續追殺,務必將他們一網打盡,雞犬不留!」

    偵察兵火藥味十足的應了一聲,一個班打掃戰場,給還沒有斷氣的爪窪猴子補槍,用解藥解救那些中了麻醉針的倒霉蛋,其他人像聞到血腥味的獵犬一樣沿著一地血跡繼續窮追不捨。剛剛動身,原本風平浪靜的東邊,槍聲、炮聲、地雷爆炸的轟響,就震天動地的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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