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幫垃圾,就沒有一個是我看得順眼的!」
教官大人惡狠狠的瞪著我們,指手劃腳:「在我眼裡,你們就是一群還沒有長大的小公雞,沒有半點本事,就會趾高氣揚四處亂吹!像你們這樣的垃圾,出去蒙騙一下那些還在做夢的年齡的小女孩還行,真要是拉到戰場上,我隨便一個士兵就能放倒你們一個班!你們上司眼睛肯定是長到屁股去了,居然把你們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竭盡所能,將你們整得死去活來,最後灰溜溜的離開!」
我們認認真真的聽著。對,認認真真,就是沒有往飛裡去,左耳入右耳出。
教官大人露出一絲獰笑:「以為我在危言聳聽是吧?好,現在我就讓你們知道,我是不是在危言聳聽!全體都有!負重二十五公斤,三十公里越野長跑,馬上!」
負重二十五公斤!
越野三十公里!
我們暗叫一聲苦也,這是成心累死我們啊!小廣西的老鄉,那位有點傲氣的傘兵張朝輝叫:「報告教官,我們還沒有安排宿舍呢!」
教官怪笑一聲:「早就給你們安排好了!現在,馬上開始長跑!」
沒有辦法,我們這幫倒霉蛋只好背起負重開始長跑,沒跑出兩步,又被叫了回來,在老兵的怒吼中領到了兩塊大板磚······死重死重的那種,一手拿一塊,拿著它跑完這三十公里,不許扔掉!本來負重二十五公斤跑三十公里就快跑到斷氣了,還要拿兩塊板磚,那是個什麼滋味?如果可以的話,估計會有一半的人會將手裡的板磚狠狠的拍到這些幸災樂禍的老兵頭上!我們在空中突擊師也沒少被這樣訓練,可是沒有試過被收拾得這麼狠的,等跑完三十公里,所有人都滿嘴白沫了,還好,板磚沒有丟,儘管三十公里跑下來,我們的手指都被磨得血肉模糊了。
但是我們無法讓教官大人滿意,當他老人家開著車施施然的來到我們中間,看到我們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氣喘如牛,他二話不說,跳下車揮起鞭子對著我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狂抽!沒錯,真的是一條鞭子!這貨用帆布縫製,裡面可能灌滿了沙子,搞不好還滲了小石子,嚴格來說已經跟棍子差不多,兩米長,一寸粗,這玩意怎麼用怎麼不順手,然而在教官大人手裡,就像一條蛇一樣靈活!這樣的「棍子」再怎麼使勁也不會傷及筋骨,然而也正因為這樣,教官才能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被這玩意抽上一下,痛徹心肺啊,一頓狂抽抽得我們鬼哭狼嚎,痛不欲生,誰也逃不掉,人
人有份。教官一邊抽一邊怒罵:「你們這群豬,我命令過你們休息了嗎?你們很累是吧,啊?如果是在戰場上,你們像死豬一樣躺在地上,而敵人剛好送來幾十發炮彈的話,你們已經死光了!!!」
這一頓狂抽揍得我們體無完膚,直到我們全部都蹦起來又閃又躲,教官大人才收手,然後佈置下一項訓練任務。所有訓練都必須負重的,強度極高,他老人家拎著那根讓我們汗毛倒豎的鞭子在一邊看著,看哪個不順眼就狠狠的抽下去,我們越是痛苦哀號他抽得越來勁!等到好不容易捱完這地獄般的八個小時,我們都已經不成人樣了。去吃飯的時候,每一個跟我們打照面的人都咧嘴狂笑,大概我們都成豬頭了吧。
吃了晚飯,得上課了。說實話,現在我們已經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了,還得背著三十公斤重的沙包坐在教室裡,聽教官講課,這是個什麼滋味?最可惡的是教官的口才實在是欠奉,課程本來就夠枯燥無味了,再加上他老人家那副棺材臉,而且很少提問的,課堂氣氛可想而知,聽得我們一個個半睡半醒,這四個小時比八小時地獄式訓練還要難熬!
我們差不多是用牙籤撐住眼皮,撐完這四堂課。當指針指向二十三點正的時候,我們來了精神————下課了。然而我們得意得早了點,在教官大人的示意下,一名女少校拿來一疊試卷發下去······考試了。我們一看題目,臉都白了:考的就是剛才講的內容!媽媽呀,這還讓不讓人活了!生平第一次,我很華麗的考了個二十五分。小廣西更慘,歲數比分數還多。不用說,一頓臭罵那是絕對少不了的了。考慮到我們現在已經不成人樣了,教官大人總算沒有亮出那根要命的鞭子,只是喝令我們滾回去睡覺,說明天有我們好看的。
我鼓足勇氣說:「報告教官,我們還沒有安排宿舍和床位呢!」
教官一揮手,說:「宿舍我早就給你們安排好了,床位嘛,你們自己慢慢分吧!」看了一眼手錶,用大方的口氣說:「你們還有十個小時可以休息,不許四處亂跑,不許偷吃東西,否則你們都別睡了!」
別說,我們現在都已經飢腸轆轆了,都想著搞點宵夜,吃呢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不過能有十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已經是上天對我們恩賜了,還奢求什麼啊。一名助理教官帶我們去找宿舍,在路上,小廣西小聲說:「看來這裡的訓練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嘛,至少能有十個小時休息,比我們在空中突擊師的休息時間充足一倍!」
我們連連點頭,可不是麼。
我們再次點頭,完全忽略了助理教官那詭異的笑容。
「這就是你們的宿舍了,進去吧!」
大門打開,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我渾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慢慢豎起。看著這個面積足有一百平米、地上還鋪了瓷磚的宿舍,感受著裡面席捲而來的西伯利亞寒流,我氣急敗壞了:「你妹子的,居然讓我們睡在冰庫裡,連蓆子都沒有一張!有這樣整人的嗎!?」
其他學員也對助理教官怒目而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這個身高一米七的傢伙早就被我們眼裡迸出的怒火給燒成灰了!這位助理教官顯然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得很:「知足吧,二十來號人就佔著這麼大的宿舍,你們還想怎麼樣?滾進去!」
我們萬般無奈,只好進去。該死的助理教官隨即把門鎖上,嚴寒立刻將我們團團包圍,我們一個個抖得像個寒號鳥。真他媽的見鬼了,這個宿舍除了四百牆壁外就剩下天花板和地板,中央空調一日二十四小時開著,把只屬於北極的寒冷慷慨大方的贈送給我們這些白天在操場上揮汗如雨,實在需要降降溫的傢伙。現在我們身上除了一個三十公斤重的沙袋外,就剩下身上這套被汗水浸透了的作訓服了,宿舍裡連蓆子都沒有,更別指望教官會好心到給我們準備床和被褥。一名來自海軍陸戰隊的士兵看了一眼溫度計,咒罵出聲:「我操,三度,呵口氣都要變霜花了!」
三度!!!
我們對視一眼,腫得跟南瓜似的的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望向小廣西:「現在你還認為休息時間充足是件好事嗎?」
小廣西的臉一抽一抽,差點沒哭出來。不光是他,想到要在這冰庫裡睡上十個小時,我們就渾身一陣惡寒!我的媽呀,在這裡面呆上十個小時,第二天不變成冰棍才怪了!最慘的是我們穿的還是他媽的海魂衫,我操!教官啊教官,你他媽的也太毒了!
為了不至於被凍僵,我們硬撐著不肯閉上眼睛,大家聚在一塊,天南地北的聊,有什麼葷段子啊小秘密啊,都拿出來跟大家分享,要不就打起精神來互相切磋切磋,也不失為取暖的好辦法。我們使勁的鬧,玩命的折騰,直到實在睜不開眼睛了,才毫不羞澀的抱成一團,用對方的體溫取暖。本來人多了會暖和一些,但是冰庫面積太大,一點點熱氣都散光了,睡不到兩個小時我們就會被凍醒,一聲不吭的做俯臥撐,仰臥起坐,一直到身體暖和了才躺下,用這種近乎自虐的辦法來維持體溫,不至於被凍僵。只是這樣一來,睡眠質量可想而知。最後,我們也不知道自己是累昏的還是實在太睏了,居然在結滿霜花的地板上呼呼大睡,寒冷,已經被我們拋到一邊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啪啪啪!
風響和脆響連成一片,過了足足十秒鐘,慘叫聲驚天動地的在冰庫中響起。被徹骨的疼痛弄醒的我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教官老大那張可以刮下三兩冰碴來的臉,還有那根抽死人不賠命的長鞭。教官大人手裡的長鞭掄得呼呼作響,挨個抽過去:「你們這群豬,起床了!不,豬都比你們起得早!你們很喜歡睡懶覺是吧?我幫你們去去磕睡蟲!」冷得半死的時候被人狠命一鞭抽在身上是個什麼滋味?看看我們這些只流血不流淚的士兵眼眶裡的淚花就知道了。我們抱頭鼠竄,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冰庫,我很懷疑就算外面有油鍋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冷,太冷了!
剛衝出門口,我便感覺到腦後風聲驟起,不好!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我被人從後面扣住,像掄大米那樣掄起來再重重的慣在地上,渾身骨頭幾乎散架,眼前金星亂冒。顧不上疼痛,我極力反擊,可是襲擊者的戰術刀已經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是同樣的待遇,被人毫不留情的放倒,戰術刀架在脖子上,動彈不得。如果他們是敵人,我們早就被割斷了喉嚨,血流成河了。
架在我們脖子上的戰術刀慢慢的收了回去,我們得以站起來。教官走了出來,看著他那更加陰冷的面色,我們一個個汗毛倒豎,都有一種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不祥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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