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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沙漠軍刀(一) 文 / 流光飛舞

    兩挺機槍同時開火,灼熱的彈流像兩把長而利的火鐮一樣交叉掃來,轉眼間就把幾輛軍用吉普車給打成了馬蜂窩。現在七八輛吉普車撞成一團,動都動不了,車上的傘兵反應也算快了,第一時間抄起自動步槍從吉普車上跳了下去。小廣西怪笑著按下啟爆器,一組反步兵雷在距離他們不到二十米遠的地方爆炸,像數支特大口徑霰彈炮朝他們開火一般,預制破片和鋼珠比沙塵還要密集,跳下去的人突然發現自己身輕如燕,接著就驚訝的看到自己的身體真的像樹葉一樣飄了起來,只是上面多了若干個窟窿眼而已。僥倖沒有中招的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把自動步槍或者傘兵衝鋒鎗探出去胡亂射擊,精確度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山東操控著班用輕機槍,不斷掃射,都是打三連射,又刁又准,對這幫傢伙構成極大的威脅。蘇聯人更狠,用通用機槍壓住傘兵,火箭筒不停的開火,將一輛輛吉普炸上天,躲在吉普後面的人可倒了血霉。現在昏天黑地的,誰都看不見誰,基本上是亂打一通,不過我們好歹還知道這幫傘兵的大體位置,集中火力往那邊掃就行了,特種空降旅的傘兵們就沒有這麼走運了,他們被風沙搞得連眼睛都睜不開,面對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火力顯得無所適從,只能被動挨打。

    我小心的瞇著眼睛,風沙太大了,就算拉下了多功能防風鏡,還是有沙粒鑽進來,一個不留神就會被蒙住眼睛。現在什麼高科技儀器都失去了作用,我只能粗略的估計一下,然後朝一個個模糊不清的人影開火,那些跑得歡跑得快的是我的最愛。一個濛濛黑影在一片昏黃中閃現,火舌連閃,子彈打在我面前的簡易掩體上,噗噗作響,小樣,動作還真快,放在幕府時代沒準又是一名忍者呢!我一低頭,幾發子彈貼著頭盔削了過去。好吧,輪到我了!就在他身體離地準備蜷縮成一團之際,我果斷地扣動扳機,三連發,那傢伙一下子偏離了方向,倒在地上打滾,看樣子是中彈了。我調轉槍口,瞄向下一個目標。小廣西叫:「老大,我撂倒了三個!」

    我說:「有本事你就撂倒三十個,這樣我就服了你。」

    小廣西嘿嘿一笑:「要不咱們來一場友誼賽,看誰殺得多怎麼樣?」

    我問:「賭什麼?」

    小廣西說:「一個五十元,你殺得多我給你錢,我殺得多你就給我錢!」

    山東叫:「我也要玩!」

    我一個點射壓住一名老練的傘兵,不給他發射槍榴彈的機會,說:「不行,你現在是狗大戶,錢多得很,

    這樣的賭注對你來說毫無壓力,不幹!」

    小廣西一枚手雷掄了出去,這小子投彈功夫可不是蓋的,很毒,手雷專在人家頭頂爆炸,躲都沒法躲。「那你說,賭什麼?」

    我說:「輸的罰吃一百隻廣東三叫鼠,怎麼樣?」

    廣東三叫鼠可是一道名菜:菜是小老鼠,那種剛出生還沒有睜開眼睛的小老鼠在碟子上蠕動,食客用筷子挾起它們時它們會本能的吱一聲,蘸佐料時再吱一聲,送進嘴裡吱第三聲————也是最後一聲,所以就叫「三叫鼠」,不怕天打五雷轟的不妨試試。一聽「三叫鼠」這個名字,那兩個傢伙眉頭大皺,但還是咬牙切齒的點頭同意了,大概在他們看來,看著人家愁眉苦臉的挾起一隻隻吱吱亂叫的小老鼠送進嘴裡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吧。

    賭注確定了,買定離手!一挺機槍兩支自動步槍玩命的開火,掃射每一個出現在我們射界內的敵人,時不時有倒霉蛋被三方火力同時擊中,被打成一團爛肉,我們面面相覷,齊聲叫:「這位算誰的?」

    svd狙擊步槍清脆的槍聲偶爾響一下,每一聲槍響就意味著一名傘兵腦袋瓜子被炸成一團漿糊。那名女兵殺性夠凶的!在三分鐘之內,這股傘兵被掃倒了三分之一,還活著的實在是受不了了,把身上的煙幕彈不管不顧的丟了出去。丟丟丟,丟你妹啊,現在風力強勁,煙幕一轉眼就讓大風給吹散了,丟得再多又有個屁用!不過讓我們大感意外的是,大風將煙幕吹散後,那幫還活著的傢伙人間蒸發了一般,鬼影都看不到了,要不是谷口血流滿地,還真不敢相信這裡發生過一場血戰呢。

    哪裡去了?

    風力小了一點,沙塵不再那麼猛,我們得以小心觀察戰場。黃沙迷漫的戰場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有被擊毀的吉普車還在燃燒。那幫傢伙,難不成他們都是忍者,一轉眼就不見了?我才不信這個邪!問題是現在一切高科技儀器都幫不上忙了,這讓我們有一點不適應。正在打開偵測系統掃瞄戰場,我就聽到了迫擊炮炮彈出膛的尖嘯聲,那幫傢伙居然躲到我們射擊的死角架起了一門倖存下來的60炮,衝我們開火了!第一枚炮彈落下,沙子碎石挾著彈片向四周飛射,一名蘇聯士兵慘叫著從掩體處滾了出來,他雙腿都被炸斷了。緊接著又是一炮,倒霉的還是蘇聯人,他們的機槍手和機槍零件一起飛向半空。這時傘兵們手裡的一次性短程火箭彈也開火了,一排火箭彈飛過來,炸得我們頭都抬不起來,媽的,這幫傢伙火力還真猛。現在我開始念小雷了,這位

    總是那麼冷酷的狙擊手,要是他在,保證那幫傘兵連頭都抬不起來,誰敢抬頭還擊就把誰敲掉。可惜在聖地明戈港戰役中,他被英軍突擊隊員踢斷了脅骨,傷得較重,不得不回國接受治療,到現在都還沒有歸隊。

    山東手臂被一塊石屑打中,鮮血直流,沖那邊一個長點射,打得跳彈亂飛,一名正要發射火箭彈的倒霉蛋被跳彈打中太陽穴,像截木樁一樣倒了下去。烏蘭諾娃也一槍將一名想發射火箭彈的傘兵半邊脖子打斷,狂噴而出的鮮血噴起兩米多高,像雨一樣澆在身邊的戰友身上,引起一陣恐慌。打完這一槍,她果斷的從那塊懸在空中的六七米高的大石上跳了下來,幾乎是同一秒鐘,兩枚火箭彈轟中了那塊大石,打得地動山搖,磨盤大的石塊滾滾而下,我們三個冷汗長流。還好,山沒有崩,地也沒有裂,倒是烏蘭諾娃被爆炸波掃中,失去平衡,正好砸在小廣西身上,砸得這小子發出慘叫:「你奶奶的————」

    北條對這輪反擊的效果還算滿意,迫擊炮火箭筒一通狂砸,機槍猛掃,已經將敵人的大多數火力打啞了。雖然自己損失也不小,但是兵力還是比蘇軍多,只要壓住他們的火力再發起衝鋒,戰鬥很快就能解決。不,不需要衝鋒了,只要拖住他們,等武裝直升機一到,他們就會被殺得連渣都不剩!

    只可惜,這只是他一廂情願。

    蘇軍吃了大虧,當然嚥不下這口惡氣,一連十幾發槍榴彈砸了過去,打得轟轟隆隆的,炸不死你也要嚇死你。我也裝上一枚長長的槍榴彈打了出去,跟老毛子不同,我打出去的槍榴彈是可以作簡易制導的,槍榴彈落在那門迫擊炮炮手頭頂,轟一聲炸開,幾百枚鋼珠呈扇形傾洩而下,將炮手和裝彈手釘在那裡。小廣西把昏迷的女狙擊手推開,跟著打,他打出去的是高爆燃燒榴彈,一連幾枚轟過去,那頭騰起團團大火,好幾名傘兵拍打著身上的火焰哇哇怪叫著從掩體裡蹦了出來,馬上,一片彈雨潑了過去,他們在彈雨中狂跳起霹靂舞,充滿動感,不過我們沒有心情欣賞了,奧萊金大尉拔出工兵鏟低吼一聲:「突擊!」像頭餓了六個月,突然看到一頭肥得跑不動了的肥豬的棕熊一般率先衝了出去,蘇聯士兵要麼挺著刺刀,要麼掄著工兵鏟,吼著「烏拉」跟著衝了上去,我和小廣西將手裡的槍榴彈全部射出,山東放下機槍拔出戰術刀,我們三個一起衝了出去,總不能讓老毛子笑話不是?這次突擊異常的兇猛,幾秒鐘之內就衝到了東瀛傘兵面前,熱兵器退場,慘烈的白刃戰在谷口上演,兵器對撞的鏘鏘聲,人體骨骼斷裂的辟啪聲,鐵

    拳砸在人的身上的悶響,還有慘叫聲,咒罵聲,此起彼伏,叫人毛骨聳然。看樣子牛高馬大的老毛子對付濃縮就是精華的東瀛傘兵毫無壓力,一連讓他們放倒了好幾個。我們三個則在一邊撿漏,看到落單的東瀛士兵就給他們一梭子,效率比用刺刀高了不止一點半點,不少東瀛傘兵在臨死前一臉怨毒的瞪著我們,大概是在罵我們太卑鄙了······

    「呼!」

    一道黑影閃過,我本能的向後一仰,一隻皮靴從我的鼻尖擦過,那道勁風刮得我皮膚發麻,媽的,遇上高手了!東瀛士兵歷來擅長格鬥,特別是特種空降旅這樣的精銳,每一名士兵都是優中選優,據說空手道至少都要黑帶水平才行,靠,怎麼不見白帶呢?我甩掉了手裡的自動步槍,跟一名空手道高手打,一支打空了子彈的自動步槍不僅幫不上一點忙,還有可能會要了我的命!那傢伙一擊不中,馬上猱身逼近,一拳照我太陽穴打來,同時提膝照我襠部撞來,媽的,那裡能打嗎,老子還沒有結婚呢,要是那裡被打壞了,你就跟我回家給我當孫子好了!我伸手格住那致命的一拳,同時錯身提膝,後發先至撞中他的小腹,將他撞得倒退幾步!我感覺好像撞上了一根石柱,靠,這傢伙還是氣功高手,這回真的遇上對手了。

    那頭,山東揮舞戰術刀跟一名東瀛傘兵戰作一團,而小廣西端起自動步槍瞄準一名敵人,隨後又一臉沮喪的放下—————沒子彈了。那名傘兵獰笑著揚起衝鋒鎗扣動槍機,結果撞針頂到了空處————也沒有子彈了。他警惕的盯著小廣西,放下衝鋒槍,拔出了匕首,指向小廣西。小廣西瞅了瞅他那把還不到一尺長的匕首,一臉不屑:「你這能算刀嗎?看我的!」居然大模大樣的放下軍用背包翻找起來。那個傻蛋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猶豫著要不要乘機痛下殺手,就聽到小廣西歡聲叫:「找到了!」從背包裡抄出一把行軍斧來,怪笑:「雖然這不是刀,但都是用來砍人的,一樣啦!」

    看著那把黝黑而鋒利,絕對可以把人的腦袋瓜子砍成兩半的行軍斧,不光是那名傘兵,就連我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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