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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清剿(五) 文 / 流光飛舞

    我狂叫一聲,撲了過去。謝天謝地,山東反應極快,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本能的扔掉步槍,用四肢舒展開來,撐住了陷阱那比較粗糙的兩側,沒有掉下去。我趴下去叫:「把手給我!」他悶不作聲,衝我搖了搖頭,不肯把手給我,因為他知道我想把他拉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後面有二十幾名游擊隊員追著,只會害我被人家當靶子打。

    我火了,探手下去揪住他皮帶狠命向上拉。子彈就在我面前劃來劃去,我也顧不上了。我只知道,我們是戰友,我不能看著他掉下去。一枚手榴彈扔了過來,我槍托一掄將它打飛,怒吼:「小廣西,你搞什麼鬼?把他們打回去!」

    小廣西急得快哭了:「我沒有子彈了!」的確,作為特等射手,在連裡他一直被當成半個狙擊手來用,再加上用的又是半自動步槍,他帶的子彈並不多,打了這麼久早就打光了。我叫了一聲:「接著!」將90式自動步槍連同最後一個彈匣扔了過去。他伸手接住,一個精準的點射,一名正準備向我這邊投彈的安南婦女手臂被打斷,手榴彈落地,轟一下烽翻了兩個。兩枚火箭彈飛來,炸得小廣西連滾帶爬,但是他手裡的步槍一秒鐘也沒有停過,每一聲槍響都有一名安南人倒在他槍下。但是一個人是無法擋住二十幾名敵人的,他只擋住了一路,另一路從側面包抄了過來,我們頓時陷入兩面受敵的絕境。

    山東漲紅了臉,叫:「你們還他媽的逞什麼能?跑哇!再不走我們三個一個也活不成了!」

    我說:「你給我閉嘴!上級把我們分成一組,咱們就得同生共死,為了自己活命拋棄戰友,我做不到!」話沒說完,一發子彈貼著我的胳膊擦過,犁出一道血槽,真痛!痛得我險些鬆開了手。我怒喝一聲:「你給我起來!」猛然發力,竟然真的將體重在七十公斤以上的山東大漢給拎了起來!小廣西竄了過來,苦笑:「就剩下十幾發子彈了。」

    山東一臉歉意:「是我連累了你們。」

    我說:「都是一口鍋裡吃飯的兄弟,說這話就見外了。」反手抽出了猛虎刃。我可不想當俘虜,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幾個墊背!小廣西打空了子彈,拔出三稜軍刺和片刻不曾離身的彎刀,山東則從小廣西手裡接過步槍,上好了刺刀,我們齊聲數「一二三」,同時將光榮彈投了出去,越逼越近的安南人慌忙躲避,在爆炸的硝煙中,我們就像三頭猛虎一樣衝進這幫雜碎中間,用軍刺和格鬥軍刀凶狠地砍殺。追了我們這麼久,總得付出一點代價吧?由於硝煙迷漫,有眼難睜,我幾乎跟一名敵人撞

    個正著,他一臉吃驚的看著我,大概沒有見過這麼不要命的,在這種情況下,花旗兵早就投降了,我們居然還要跟他們拼刺刀!那是一個小男孩,大概十四五歲左右吧,很瘦,手裡的步槍對他來說還有些沉重,動作僵硬,要不然死的恐怕是我了。我獰笑一聲,一刀橫揮,他的頭顱順著刀鋒打著旋飛了出去,血噴起老高。兩名安南人挺起刺刀朝我刺來,招式十分狠辣,我邊格兩刀,閃身黏住左邊那個,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痛得他彎下了腰,猛虎刃向上一劃,就像是他自己把脖子送到我刀口下似的,輕飄飄的一刀從脖子左邊一直劃到右邊,鮮血以每秒鐘七十一毫升的速度噴濺出來,就像是用刀劃開了一個水袋。

    小廣西更狠,彎刀掄圓,專砍腦袋,一不留神就得血飛人頭滾,一連被他砍翻了三個。山東牛高馬大的,以一敵二也不落下風,反而一腳將其中一名敵人給踹進了那個幾乎要了他的命的陷阱裡。感謝黨,感謝軍隊,更感謝連長的魔鬼式訓練,我們強悍的格鬥技巧在短兵相發揮得淋漓盡致,這幫剛剛從農民轉職為游擊隊員的傢伙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被我們三個沖得連連後退。問題是他們有子彈,我們沒有,他們只是被打蒙了,只要其中一個醒悟過來,扣動扳機,我們三個就得到馬克思那裡去報到了!果然,在第七名隊員被我們放倒後,有人朝我開槍了,幸運的是我反應夠快,及時抄走那個還在痙攣的傢伙擋在前面,子彈打在他身上,將他的身體射穿,再帶血帶肉的打在我的防彈衣上,痛,真他媽的痛,就好像是一群馬蜂正在對著我全身上下狠命的蜇!一梭子彈打完,我手裡的人盾已經變成了一團爛肉,令人作嘔。更慘的是,槍聲提醒了那幫被我們打得後退不迭的安南猴子,他們紛紛後退,上彈匣的聲音響成一片。我們相對無言,苦笑,這下真的完蛋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聲狂嘯從山林中狂衝而起,百獸為之震惶,那十幾名敵人也為之驚駭。我們分明看到一團陰影鬼魅一般從樹林的陰影中衝了出來,手裡的自動步槍膛焰連閃,彷彿是魔鬼在沖那幫猴子眨眼,每一聲槍響必然有一名安南猴子頭部爆出一團血花,直挺挺的倒下,那種千軍辟易的氣勢,就連我們都覺得一陣驚駭,那幫傢伙就更不用說了,完全顧不上我們了,分散開來把扳機一摟到底,朝那個魔鬼拚命狂掃,卻驚恐萬狀的發現他們根本就是在跟一個幽靈作戰,他彷彿永遠不會中彈一樣,在叢林間閃電般穿插,翻滾,跳躍,臥倒,甚至來個讓人目瞪口呆的空中旋轉五周半再加步槍掃射,就算是把我們軍中最神秘也最讓人擔寒

    的毒蛇狙擊手和幽靈狙擊中隊的頂級狙擊手請來,面對這樣的狂戰士,估計了只有搖頭苦笑的份。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看大戲,免得被自己人誤傷了。

    眼看著自己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安南人徹底亂了套,有人開始逃跑,有人朝那個魔鬼衝過去想纏住他,但是不管怎麼做,結果都是一樣:死!那傢伙一直在打雙發,我數得清清楚楚,一個彈匣打完,安南人不多不少,正好倒下了十四個,比狙擊手還要變態!他甚至都懶得更換彈匣了,一枚手雷掄過去,又有幾名安南人倒在地上直哼哼,他狂嘯著,像古代衝陣的騎兵一樣直衝過來,一道幽藍色寒光掣出,將最後一名還算健康正把槍口對準了他的安南人釘在樹上。寒光再閃,一名掙扎著爬起來爬出了手槍的安南人脖子被激射而來的三稜軍刺射穿。那位放在古代不是一代猛將也是遊俠的老兄在以就連短跑冠軍見了都要倍感羞愧的速度衝刺過來,順帶一腳踢在一名渾身插滿彈片正用雙手支撐起身體的安南婦女脖子踢斷,這個動作一點也沒有影響他的速度,在頸椎斷裂的脆響響起的同時,他已經逼近最後兩名敵人,槍托一掄將其中一個腦袋砸開了花,最後那個哆哆嗦嗦的一刀朝他心窩捅過去,被他輕易閃開,揪住衣襟一甩,整個人騰雲駕霧一般飛出七八米外,一頭撞在一棵大樹上,腦漿星星點點的濺在樹身上,令人作嘔。

    這麼多敵人就這樣讓他給收拾清光了?

    我們都張大了嘴巴,半晌也合不攏。我的天,還真的有萬夫莫敵的猛將啊!這種猛將在空中突擊師裡除了我們連長,不作第二人想了,我們齊聲叫:「連長好!」

    連長掃了我們一眼:「都沒事吧?」

    山東說:「沒事,不過你老人家要是再晚來一點,就要出大事了。」

    連長踹了一具屍體一腳:「他奶奶的,這種雜碎也敢伏擊老子的部隊,找死!沒事就好,別在那裡傻著了,快走,媽的,今天安南猴子都瘋了,不要命的襲擊我們所有有據點,入夜後少不得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我們撿了一些彈藥,跟著連長下山。在路上他告訴我們,他這兩天帶隊襲擊了游擊隊一個據點,用炸藥將游擊隊躲藏的洞穴炸塌,裡面七八十口沒有一個逃出來的。另一個排更狠,乘夜摸進一個營地裡,將留守在那裡的安南人全部割喉,像殺雞一樣殺了個清光,然後故意留下一點線索讓聞訊返回的游擊隊追上來,打了個漂亮的伏擊戰,擊斃游擊隊員四十四名,他們僅兩人陣亡,堪稱一場屠殺。算起

    來,數我們窩囊,不光沒有消滅游擊隊,反而讓游擊隊伏擊了,差點沒了一個班。當然,我們也像殺傷了不少游擊隊員,但是正規軍作戰跟游擊戰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正規軍一切都講究效率,每戰都是以殲滅敵人為目標,而游擊戰則只求打痛,打了就跑,正規軍只要沒有取得勝利那就是失敗,而游擊隊只要還沒有失敗,就是勝利,幹掉他們這幫下三流的傢伙,我們班卻沒了一半,怎麼算都是我們吃了大虧。

    返回到村莊,戰鬥已經結束了。排長他們主動出擊,接應了我們班長,一通火力急襲,安南猴子人仰馬翻,死傷纍纍,大概是意識到以他們的戰鬥力跟我們正面硬碰,根本就沒有半點勝算吧,他們隊長果斷地選擇了撤退,扔下二十幾具屍體逃跑了,排長帶三個人追了兩公里,兜屁股又打死了幾個,還抓了兩名俘虜。我們看到一架直升機正在降落,卸下大量的裝備,班長他們把那名雙腿被炸斷的士兵抬上直升機,連他的腿也一起送上去,排長揪住穿白大褂的醫務兵,說:「把他的腿也帶上,不許讓他殘了!」醫務兵沒有說什麼,但是我們都知道,這位戰友站起來的幾率恐怕很少很少,少到令人絕望,畢竟斷肢再續手術不是那麼好做的,而且由於是邊打邊退,他的傷勢拖得太久,搞不好傷口還感染了,不僅無法做接肢手術,相反還得截肢。班長一再安慰那名戰友說沒事的,接肢手術在幾年前就有了成功的先例,他只要好好的接受治療,半年後就能踢足球了,聽得我們很心酸。那名戰友蒼白的臉擠出一絲笑容,沒有說話,他失血太多,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直升機十萬火急的將他送往野戰醫院進行急救,一個月後,我們在南寧空軍醫院見到他,他做了兩次截肢手術,整個人只剩下不到一米二高。

    第三次見到他的時候,這個曾經有一米七高的漢子躺在不到一尺長的骨灰盒裡。醫生盡了最大的努力,還是沒有能把他從死神手裡搶回來。班長曾許諾要到醫院去看他的,但是他失信了,因為在回國路上遭到安南特工襲擊,全班就剩下我們三個活下來,去送他的,也只有我們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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