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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三月十七日(上) 文 / 流光飛舞

    我叫許劍鋒,唐山人。

    唐山是一座不幸的城市,在那場浩劫中,百萬人口傷亡大半,我們辛苦建設起來的家恩園被瞬間夷為平地,每個家庭都失去了親人。當時我正在念高中,在熟睡中被埋在廢墟中,上面是山一樣高的瓦礫和水泥預制板。幸動的是房屋在坍塌時預制板在無意中形成一個極為狹窄的巷道,我這才保住了一條小命。餓極了,我拆掉枕頭吞食裡面的谷糠和麥皮充飢,到最後連棉絮也吃下去了,渴極了,就喝自己的尿液。就這樣支撐了不知道多久,就在我覺得再也撐不下去了,甚至已經看到死神在我頭頂上拍打翅膀的時候,一陣涼風吹了進來,陽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正在衝我說話,可是我一個字也聽不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昏迷過去了。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裡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來自第一空中突擊師,為了盡快進入災區,他們師長帶領他們從六千五百米高空縱身跳下,成為第一批進入災區的部隊。我問了一下一名老兵,那名老兵連連搖頭,說那幫傢伙真的不要命了,跳傘高度超出安全高度一倍,危險性可是增加了一百倍不止啊!是啊,就是這些瘋狂的士兵救了我的命。我收集了很多關於他們的資料,一點點的瞭解到,他們雖然平時調皮搗蛋讓人頭疼,但骨子裡是最優秀的軍人,他們一個師的軍費頂了兩個集團軍,卻從來都沒有人提出過異議,因為他們是站在戰爭最前沿的部隊,一旦戰爭爆發,必然也是犧牲得最慘烈的部隊!

    我發誓,我要成為這個集體中的一員,否則我的人生將毫無意義。

    77年華北一次大演習,這個師一個旅又闖禍了。在這次動用兵力超過五十萬、規模空前的大演習中,該旅作為藍軍尖刀部隊,完全不理會導演部的作戰安排,一開始就是強大的電磁壓制,癱瘓了紅軍的通訊系統,然後直升機部隊傾巢而出,將紅軍的導彈旅、炮兵旅、機場、野戰醫院、指揮部等等最具價值的目標炸得一塌糊塗,他們的偵察營甚至打掉了紅軍的指揮部,光是少將就俘虜了六個,還逮了一個中將,連觀摩演習的國防部長都差點當了他們的俘虜。被他們這一鬧,全亂套了,紅軍有史以來第一次被萬惡的藍軍閃電般全殲。雖然紅軍的指戰員為了軍人最後一點尊嚴,拼到了最後,甚至亮出了刺刀,但是無力回天,只能接受慘敗的結局,國防部不得不對外宣報演習改期,並聲稱這只是預演——我也是進部隊後一點點打聽到的,為此差點讓憲兵給當成間諜抓起來審查了。就因為這幫搗蛋,他們那位在抗震救

    災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師長被降了一級,從少將降到了大校。當然,成為他們手下敗將的紅軍日子也不好過,五個少將中有四個停職反省,作為紅軍總參謀長的那位中將被撤職。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部隊哪個國防部裡的高級將領都頭疼不已,不過,這不正是我們這些不安份的年輕人的天堂嘛!唐山抗震救災結束後,有六千名青年要求加入空中突擊師或者快速反應旅,他們當中只有二百人能夠如願以償,而我正是這二百人中的一員。

    在火車上顛了大半天後,終於到達軍營了。看著這座充滿傳奇色彩的軍營,我們那個高興啊,有人甚至拿出照樣機拍照留念。這幫害群之馬把我們給害慘了,照相機被老兵搶過去一腳踩個稀巴爛不說,所有人都被當成間諜關進了黑房子——還是單間。一個人呆在這樣的黑房子裡,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好像全世界唯一還在活動的就只有你的心臟了。普通人關在裡面不用兩天就該瘋了,我不怕,我都死過一回了,還會怕這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於打開了,一名少尉走進來對我說:「都查清楚了,是一場誤會,你可以出去了。」頓了頓,他略略有點驚奇的問:「你為什麼不喊、不叫?我差點把這裡當成空房子了!」

    我問:「我什麼要又喊又叫?」

    他問:「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害怕嗎?」

    我說:「我都死過一次了,被埋在十幾米深的瓦礫下連水也喝不到半滴,我連繼續活著都不怕,還會怕這個嗎?」

    他問:「你是哪裡的?」

    我說:「唐山的。」

    他沒有再說話,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是一個老兵對新兵的鼓勵。

    來到操場集結時,我吃驚地發現這跟我一起入伍的兵少了三分之一,就問少尉:「其他人呢?」

    少尉淡淡的說:「被淘汰了。他們的心理素質不過關,進了我們部隊只會成為我們的拖累。」

    我這才知道,關黑房子就是一項考驗。耐不住寂寞的人過不了關,不夠冷靜的人過不了關,性格裡存在半點軟弱因子的人過不了關,不夠堅韌的人過不了關。拿這些來考驗一批剛入伍的新兵蛋子好像太苛刻了,面對我們有點憤怒的責問,少尉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戰場比這裡還要苛刻百倍。」作為我們敢於向他提出責難的獎勵,他請我們吃了一頓大餐:命令我們趴在地上不許動,我們還一頭霧水呢,重機槍就響了起來。有個以前在別的部隊當偵察兵的士兵面色都變

    了,他比劃著吼著叫我們這些菜鳥老老實實的趴著,就像被子彈在身上犁出十七八條坑也不要動,因為那是603廠最新研製的、射速達到每分鐘一千八百發的高平兩用重機槍,就連亞音速飛行的巡航導彈都能擊落,不管是打在哪個部位,都是非死即殘的下場!我們這幫新兵蛋子像鴕鳥一樣趴在地上渾身發抖,動都不敢動。可以打穿輕型裝甲車的大口徑機重子彈以三倍音速在我們頭頂十幾二十厘米處飛來飛去,那滾燙的汽浪刮在身上,刀子割一樣疼,我感覺自己的心臟急劇收縮,縮得只有核桃那麼大的一點。等到一箱子彈打完,我們兩條腿已經軟得像泡在水裡的麵條,沒有一個人還能站起來了。

    少尉說這就是空中突擊師給我們準備的歡迎儀式。為了那些嚇得面無人色的戰友,我想揍他。要是,我連站都站不起來了,褲襠裡**的,要多丟人就有多丟人。少尉居然還表揚了我,說我比他強多了,他剛入伍時被重機槍這麼一掃,巴巴都拉出來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反話。

    歡迎儀式就此結束,兵們基本上都是爬著去報到的。這時我們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就是師長好像對我們這批兵很滿意,要派最好的教官來訓練我們,壞消息就是那個最好的教官正是用重機槍對著我們狂掃了四千發子彈的惡魔少尉。得知這一消息後,我們這一個新兵連有一半兵當場就哭了。那個惡魔見我們哭成這樣,還洋洋得意,說看到我們都激動得哭了,他很欣慰,以後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領來,把我們訓練成最優秀的士兵······話都還沒有說完,剩下那一半也哭了。

    對了,這人惡魔少尉名叫林庭宇,他有一個更響亮的外號:少林小兵。據說他是個孤兒,被少林寺的僧人收養,在少林寺裡學了一身武藝,又是師長為數不多的親自訓練出來的尖兵,戰鬥力近乎變態。有一次我看到他跟五個偵察兵較量,一分鐘不到,那五個偵察兵全倒了,師裡都說跟他比空手格鬥那純粹是在找死!他還是在邊防軍服過役,因為在鬥毆中踢爆了一名阿三的蛋蛋才被掃地出門,轉投到空中突擊師來。

    我們空中突擊師在抗震救災中獲得了一個響亮的外號:東亞閃電!東亞閃電師現在擁有四個滿編旅,分別是一個空中突擊旅、一個遠程炮兵旅、兩個機械化步兵旅。此外師部直轄一個特種偵察大隊、三個電子對抗中隊、兩個工兵營和一個營級規模的偽裝部隊。說是一個師,其實兵力可遠遠不止了,都差不多是半個軍了。此外,數字化步兵旅和快速反應旅也歸我們師建制,這樣一來

    就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軍團,總參給我們軍團起了一個不算好聽但絕對威風的外號:地獄三頭犬!這個外號起得真是太貼切了,因為全師的人都像瘋狗一樣好鬥,不好鬥的兵在這裡根本無法立足。師裡派系林立,摩擦不斷,沒少鬥得難分難解,好像是一盤散沙,但是看了他們在救災時的表現就知道,他們上了戰場馬上會變得極為團結,平時還鬥得頭破血流的兩個人在戰場上可以毫不猶豫地用身體去幫對方擋子彈!

    矛盾的東亞閃電師,矛盾的地獄三頭犬,我必須承認我看不懂他們。

    不過我看懂了我們的教官,他絕對是個一方既出駟馬難追的漢子,說了要拿了渾身解數來收拾我們這幫新兵蛋子就一定會做到,而且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承諾。你嘗過武裝越野跑到心臟都不會跳動的滋味嗎?入伍不到一個月,我就有幸品嚐了四次這種「刺激」到極點的滋味。據老兵說,師裡的訓練全部都是超負荷的,每年都有一兩個士兵在訓練中活活累死。聽了他們的話,我開始同情他們了。他們遠超常規部隊的戰鬥力原來是這樣得來的,他們該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才得到這樣的力量啊!

    東亞閃電師,我想我是真的迷上它了,被整得這樣慘,我始終沒有過半句怨言,對它的依戀還與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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