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佳卓嚇了一跳,她太瞭解文光斗的脾氣了,最見不得人受委曲。她死死拉住文光斗的手,低聲勸道,「別去,你這樣出去,黃駿女朋友也難堪啊?」
文光斗甩脫鄭佳卓的手,直接走了過去。
黃駿與她女朋友正在說話,不提防文光斗走到身邊,「黃駿,我聽了一會了,你這樣做太不地道了吧。」
「噢,文光斗啊,這裡不是學生會吧,你不要多管閒事,再說你也不是副主席了。」周圍所有情侶都在扭著頭向這邊看,黃駿有些惱怒,語氣很不友善。他的女朋友則在一旁啜泣。
「我是不是副主席不要緊,你要做陳世美,沒人敢管你,但要對得起良心。」文光斗繼續不依不饒。
「這是我們的事,誰也管不著,」周圍的人慢慢聚攏過來,黃駿急於離開,他拉著女朋友的手衝出人群,扭過頭又狠狠地說了一句,「聽說你回龍城了,你們將來未必有好果子,」他看看拉著文光斗的鄭佳卓說,「別看現在鬧得歡,小心秋後拉清單,啊?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不等文光斗說話,鄭佳卓挺身而出,「路見不平有人管,你這樣沒良心,小心老天爺打雷劈了你!」她罕見地憤怒,文光斗三年來來從來沒見她發這樣大的火。
「劈了他,劈了他」周圍的一對對情侶開始起哄,大家都見證了整個過程,特別是女朋友都在身邊,為表達自己的忠誠,顯示自己不是下一任的陳世美,都開始喊起來。
黃駿一看勢頭不妙,嘟嚷一聲,快步走了。
「我們也走吧,」鄭佳卓拽住文光斗的手,「氣氛全讓這小人給破壞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都在默默回想著剛才的一幕,雖然都不說,也都想到將來,是否會走到這一步?文光斗突然一陣煩躁。
兩人走到一塊黑暗處,文光斗猛地摟住鄭佳卓的腰,吻住鄭佳卓的嘴唇,鄭佳卓微微抬起了頭,火熱的嘴唇迎了上來,兩人都很瘋狂,誰也不願先鬆開。文光斗有些迷醉,他使勁嗅著鄭佳卓頭髮上的香味,還是熟悉的味道,這種青春少女的香味清醇迷人,帶點甘甜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多年以後,當文光斗偶然間聽到王菲的《因為愛情》時,
「給你一張過去的cd,聽聽那時我們的愛情,有時會突然忘了我還在愛著你,再唱不出那樣的歌曲,聽到都會紅著臉躲避,雖然會經常忘了我依然愛著你,……因為愛情怎麼會有滄桑,所以我們還是年輕的模樣,因為愛情在那個地方,依然還有人在那裡遊蕩人來人往……」
他彷彿一下子又回到那個校園,回到那時的鄭佳卓身邊,回到那個令他一生難以忘懷的夜
兩人好像吻了一輩子,好久才分開,夜色下,皎白的月光映襯得鄭佳卓的臉更美麗,幻發出迷人的光澤,她的皮膚也如緞子般光滑,肌膚緊致富有彈性,剛才微微發涼的皮膚已經變得滾燙,她把頭無力地靠在文光斗的肩膀上,鼻翼扇動,微微呢喃。
作為一個生理健康的青年,文光斗早已是箭在弦上,對那傳說中情景的渴望,讓他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湧到頭上,他輕輕地對鄭佳卓說了那句也不知說過多少次的話,「我想。」
鄭佳卓以一種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回答道,「嗯。」這簡單一個字,不啻天簌之音,文光斗抖然被巨大的幸福漩渦包圍,讓他喘不過氣來。
「真的?」他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這次的聲音還是象蚊子,但果敢堅定。
文光斗被幸福打得有點發懵,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鄭佳卓說,「到那裡呢?到底到那裡呢?去旅館?還是到操場?宿舍不行,那裡行呢?」這也難怪,夢想了四年,終於一朝要變為現實,他的心情有多麼激動。
鄭侍卓「撲哧」一聲笑了,嗔怪地點了點文光斗的腦袋,「你那像個幹部,平時的從容模樣那裡去了?」
「你說去那裡?」
「我怎麼知道去那裡?」鄭佳卓扭捏著。
文光斗的腦袋慢慢冷靜下來。這是他的特質,或者說是經過學生會鍛煉經過社會磨煉後形成的寶貴品質,這在許多成年人眼裡算不得什麼,但對一個學生來講已經難能可貴了。
「這是最寶貴最美好的夜晚,我們要到最美好的地方去。」
他拉著鄭佳卓的手,快步往外跑,鄭佳卓都幾乎跟不上他的步伐了,出了學校南門,他伸手攔一下一輛出租車,鄭佳卓緊跟著坐了上去。
「去那裡?」
「麗景雲海。」
鄭佳卓嚇了一跳,麗景雲海是雲海市的一家五星級賓館,他們到海邊遊玩時也只是遠遠望一眼,從未進去過,但她只看了文光斗一眼,沒有言語,這是三年來兩人的默契,只要是文光斗作的決定,她都覺著是正確的,她認為,好像沒有他辦不了的事,即使有波折有困難,他也會成功
這裡文光斗也只去過一次,是跟著呂總接待一位到雲海的重要客戶,雖然只一次,但富麗堂皇的氛圍讓他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今晚,他決定把這個人生中重要的第一次放到這個讓他也會讓鄭佳卓難以忘懷的地方。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文光斗的手使勁地握著鄭佳卓的手,好像生怕她會跑掉一樣。
司機師傅從反光鏡裡看到他們的模樣,調笑道,「麗景雲海是五星級啊,住一晚上不便宜啊!」開了一天的車,多數出租車師傅願意與顧客聊會天,一是緩解疲勞,二是提起精神,集中注意力開車。
「我們也不是去住啊,想住也住不起啊。」文光斗迅速答道。
「噢,是在那下車,嗯,晚上小情侶順著海邊走走,挺浪漫,呵呵」。司機一口標準的雲海話,挺健談,也挺熱情。「麗景雲海,我在那裡拉過客,也送過客,非富即貴,看你們像是學生吧,確實住不起,不過,我看這位男同志,是個福相,將來肯定住得起的,呵呵。」
文光斗大學時對相學也很癡迷,他這人有個習慣,幹什麼就要幹好,他從圖書館借來《冰鑒》、《人倫大統賦》、《麻衣神相》等書,他瀏覽得很廣泛,也確實下了功夫,自是覺得面相、手相、八字都是相通的,反映一個人的信息也是相同的,但這會他不想也沒有心情繼續這個話題。
司機開得很快,也可能是鄭佳卓感覺很快,轉眼就到了雲海麗景。
雲海麗景倚山傍海,幾棟三層小樓迤邐展開,又有機連結在一起,最妙的是幾乎一半的面積都建在海面上,夜幕低垂,燈火璀璨,連綿的燈光交相輝映,在眼前炫麗的鋪開,透出優雅的氣息,展示出旖旎的風光。
走進大堂,文光斗低聲對鄭佳卓說,「到那邊等我。」
鄭佳卓走到一邊坐下,遠遠地看著文光斗去辦理手續,經過剛才的激動,她也開始冷靜下來。她環視著這個富麗堂皇的場所,耳邊流淌著優雅的音樂,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好聞的香味,感覺微微有引起沉醉
「走吧,去三樓。」
她默默地跟在文光斗身後,上了電梯,電梯很穩,緩緩把他們送到三樓。
地毯很柔軟,踩在上面,無聲無息。
打開一個房間的門,文光斗插上卡打開燈,房間不大,是個標間,但潔淨優雅,牆上掛著一幅風景油彩畫,陽台上白色的沙簾在海風吹拂下飄揚起伏。
文光斗的嗓子有些干,不知為什麼,他一下子想到了美國影片《畢業生》,除了片中優美動聽的旋律外,達斯汀霍夫曼扮演的剛剛走出校門的學生,令他印象深刻,特別是酒店那場戲也讓他記憶猶新。
他轉身關緊房門,走到房間中央,顧作輕鬆地按按大床,開玩笑說,「快來試試,還挺軟呢,比宿舍的木頭床要軟。」
鄭佳卓撲哧笑了,「人家是五星級酒店,宿舍那能跟這裡比。」她走到陽台上,陽台上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視野開闊,她突然驚呼道,「快來,這裡能看見海,啊,太美了!」
文光斗走到她身後,他也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大海像一匹巨大的深藍色錦鍛,延伸到無邊的天際,月明天清,明月朗照,海面上閃現出一條閃亮的銀光大道,海風搖曳,月光在水面上隨波蕩漾,撒出碎碎點點的無數星光。
文光斗從後面用雙手環住鄭佳卓的腰,鄭佳卓微微後仰,把頭貼在文光斗的身上,兩人就這樣依偎著。夜色灑在她的身上,綻放出迷幻的氣息。
鄭佳卓靜靜地倚在文光斗身上,像許多女生一樣,從懵懂開始,這一刻她就幻想了許多次,今天終於來到了,在這個美好的夜晚美好的地方把自己交給心愛的人,很幸福。
迷幻的夜色中,文光斗藉著月光,在鄭佳卓的幫助下,也在她痛苦的表情中完成了男人的昇華,但船剛駛入神聖的港灣,卻一下子拋錨了。鄭佳卓什麼也沒說,用雙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他的頭髮,不斷親吻著他的嘴唇。
窗外的海風吹過,白色的紗簾隨風起舞,文光斗感覺千萬種情緒湧上心頭,說不清,道不明,有喜悅,有驕傲,有心疼,他也緊緊把鄭佳卓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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