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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當愛成灰(6) 文 / 輕柳

    那廂趙裙發洩了一通,正打算回錦秀居。

    她回頭,便見尹子卿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眸色莫測。

    她下意識地垂眸,囁嚅道:「尹大人……」

    「趙貴妃,莫不是平步青雲了,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是誰給你的一切?!」尹子卿淡笑,薄唇輕啟,掀出諷刺的弧度。懶

    「奴,奴婢不敢忘記。」趙裙的纖指攪在一起,頭垂得更低,不敢看尹子卿看似無害的眸子。

    「虧你還記得在我跟前要自稱奴婢。是我給了你一切,也能毀了你的一切。我安排你接近無塵,讓你進步,接近後宮的權利最中心,不是要你去欺侮翩翩。你若是再敢對翩翩不敬,休怪我下手狠毒,拿回你現在的一切,將你打回原形!」尹子卿冷笑,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雖則她有一張和樓翩翩一模一樣的臉,他甚至用了幾年時間訓練她,以為這樣世間便能製造另一個樓翩翩。

    可惜的是,世間只有一個樓翩翩,她不可能是趙裙,也不可能是其他女人。

    趙裙一愣,心臟劇烈地緊抽。

    很快,她抬眸,直勾勾地看向尹子卿問道:「奴婢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尹大人喜歡樓翩翩,皇上同樣如此,奴婢始終看不到樓翩翩身上有什麼優點。她有的,奴婢同樣有!她能做到的,奴婢同樣能做到。就算是太子爺,奴婢相信只要皇上給奴婢機會,奴婢也能生出同樣優秀的孩--」蟲

    她話未說完,便被尹子卿狠狠扇了一掌。

    「憑你這個賤人,也配跟翩翩相提並論?!」尹子卿掃給趙裙鄙夷的一眼。

    他見過的女人無數,但像趙裙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少之又少。

    趙裙握緊粉拳,美眸含淚,看向尹子卿:「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同樣的一張臉,尹大人對樓翩翩如此厚愛,如今卻嗇於給我一個笑容。她如果真讓大人和皇上如此割捨不下,若是讓我毀了她,你們又當如何?!」

    以前她乞盼尹子卿偶爾發現她的存在,尹子卿是第一個她愛慕的男子。她甚至曾天真地想,只要尹子卿吩咐她做的事,她做牛做馬也樂意。

    直到尹子卿將她拱手送至月無塵的手中,她才終於發現一個鐵一般的事實。

    尹子卿偶爾對她流露的脈脈溫情,純粹是因為她有一張和樓翩翩一模一樣的臉,而不是她趙裙。

    進宮後,她說服自己對尹子卿死心。

    進了宮的女人,沒有權利再喜歡其他任何男子,更何況,尹子卿從來只把她當作棋子。

    既如此,她也要忘了尹子卿,全心全意做月無塵的女人。

    她的眼中自此之後,多了一個月無塵,無時無刻不在追尋他的身影。

    只可惜,月無塵和尹子卿一樣,從不多看她一眼。

    好不容易,她等到了這個機會,她迅速成為貴妃。

    機會難得一遇,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把握好。

    雖然她想不通月無塵為何會突然冷落樓翩翩,但她知道,機會只此一次。若把握不好,她很可能一無所有,打回原形。

    所以,她必須除去樓翩翩。世間只能有一張她這樣的臉,另一張多餘的,應該毫不留情地毀去。

    「趙裙,我勸你安份點,這樣才能長命百歲!你敢動她,我不饒你!」尹子卿眸色黯沉,利眼掃視趙裙,沉聲道。

    「就知道尹大人是這樣的答案。也是啊,為了能長命百歲,本宮什麼也不能做。不過,現在要樓翩翩不好過的人不是本宮,而是當今皇上。你這話,還是留著對皇上說吧。本宮還要照顧小太子,失陪!」趙裙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轉身的瞬間,她眸中閃過異樣的興奮之色。

    既然尹子卿如此緊張樓翩翩,她倒要看看屆時真動了樓翩翩,尹子卿又能如何?

    趙裙鮮艷的紅唇譏誚的弧度,施施然走離了尹子卿的視線。

    這日,樓翩翩才剛起身,便聽得外面有動靜。

    她聞聲而出,卻見月霽渾身是血倒在大殿之中,奄奄一息。

    她心一凜,奔至月霽跟前,啞聲問道:「是不是月無塵做的?!」

    月霽艱難地抬眸,看向樓翩翩,搖頭道:「是我太大意,技不如人,才會遭到毒手,與任何人無關。」

    關宇不愧是第一高手,他不是關宇的對手,才被月無塵擒住,毒打一頓。

    月無塵早已警告過他,要他自行離開,他始終不信邪,想打聽千塵的下落,只可惜未能如願。

    樓翩翩命人將月霽扶起,柔聲道:「先別說話,我替你處理傷口,先歇會兒。」

    費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樓翩翩才將月霽的傷勢處理妥當。

    看起來雖然血肉模糊,卻沒有傷及筋骨,想是下手之人還留了一點餘地。

    待完全處理好月霽的傷,樓翩翩輕啟紅唇:「月霽,我看你還是離開皇宮吧,這裡畢竟是月無塵的地盤,他心機深沉,如果存心要對付你,你勢單力薄,只會吃虧。」

    「我答應要幫你找到千塵,不能言而無信。」月霽搖頭,不願輕易離開。

    他答應這個女人的事,希望能做到,他曾經讓她很失望,只希望在她最希望有人幫忙的時候,能助她一臂之力。

    樓翩翩搖頭淺笑:「這是我自己的事,理應由我自己解決。月霽,我知道你有心就夠了。你再養傷一日,明日我命人送你出宮,就這麼做!」

    「翩翩,我不走--」月霽有些激動,就要下榻,樓翩翩忙上前攙扶。

    「我說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樓翩翩淡聲道,不改初衷。

    月霽見樓翩翩眸色堅定,滿臉倔強,知道無法說服她,終還是點頭:「也罷,聽你的。」

    一時間,月霽和樓翩翩之間變得沉默。

    良久,樓翩翩眸光幽然,淡笑啟唇:「雖然我想找個人依靠,可也知道,自己的事必定要自己解決。別人能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從現在開始,我的路由我自己走。」

    她看向月霽妖艷的絕色臉龐,「月霽,別再為我費神了。出了這座皇宮,就忘了我吧。說實話,這些年,你們為我磋砣的時光已夠久了。五年時間眨眼便逝,我們都老了,不是嗎?趁現在還有些許激情,找另一個可以喜歡的人來喜歡,何嘗不是一種幸福?你聽我一句勸,可好?」

    「不能喜歡你,就一定要找另一個女人來喜歡嗎?」月霽妖眸黯然,失神地低喃。

    樓翩翩說,她一生只愛一次,一次就夠了。

    他覺得也是如此。

    相信這世上只有一個樓翩翩,而樓翩翩就是那個讓他心動的女人。

    不能喜歡她,由不得他喜歡,他將她藏在心裡也不可以嗎?為什麼非要找另一個人來喜歡?

    他真的,想不明白。

    樓翩翩輕歎一聲,搖頭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世上女子萬千,每一個都會比我更好,你應該放寬眼界,指不定就會發現自己喜歡的女子不是我這種類型。我也知道,你不缺女人,不需要我跟你說這些大道理。無論如何,我的初衷是希望你能放下前塵往事,放下我,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了。」月霽掙扎著下了榻,點頭道。

    「你這是要去哪裡?」樓翩翩不解地看著月霽收拾自己的衣物。

    月霽卻拋下一件他的紅色長袍給她,妖笑如花:「翩翩,我怕我走了你會想念。這件長袍讓你睹物思人!」

    他說著,往殿外而去。

    樓翩翩怔了一回,才追出去:「你,你這麼急著離開?!」

    「是啊,遲早得離開。多住一日,更會不捨,還不如早點離開。」月霽輕拍樓翩翩的玉頰,柔聲道:「回去吧,別送了,我不喜歡被你送走。」

    樓翩翩點頭,頓在了原地,呆怔地看著月霽越走越遠。

    月霽深深看樓翩翩一眼,便拖著受傷的身體走離了她的視線,留給她一個落寞蹣跚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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