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塵和樓翩翩端坐在首座,旁邊坐著千塵,一家人看著下面人潮湧動。
「翩翩,累不累?」月無塵柔聲問道,眼裡只有樓翩翩。
樓翩翩看他一眼,回他柔媚一笑,回道:「不累,今天很開心。」
不只開心,也很幸福。
兜兜轉轉這些年,終於能夠成為他的妻子,被世人認可,不知道有多開心!
「口是心非的傢伙。以前總說不在意名份,今天能夠嫁給我,你笑得不知有多歡快,小嘴就沒合攏過!」月無塵輕刮樓翩翩的鼻尖兒,打趣道。
「怎麼,你希望我嫁給你時板著一張臉?」樓翩翩在月無塵的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微嗔道。
兩人有說有笑,千塵在旁嘟著粉唇,看著旁邊這對新婚夫婦。
他們完全忘記還有他這個兒子,樓翩翩說話不作數,他當初就不該答應讓娘嫁給他的父皇。
樓翩翩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千塵幽怨的視線,她忙抱過千塵,柔聲道:「乖兒子,生氣啦?」
「娘有了父皇就不要我了,娘說話不作數,騙子。」千塵這麼說著,卻猛往樓翩翩溫暖的懷抱擠。
月無塵看了很嫉妒,一把搶過千塵,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假笑道:「千塵,乖,別煩你母后。以後你得空,來找父皇,別有事沒事蹭在你母后身旁。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有戀母情結,這種惡習從小就要改,知道嗎?」蟲
月無塵苦大婆心,希望能讓千塵變正常一點。
這個小子再這樣下去,要怎麼喜歡女人,將來為風月王朝開枝散葉?
他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千塵身上,只希望他快點長大,以後風月王朝的江山後繼有人。
「父皇也喜歡自己的母后,最後還娶了母后。父皇是兒臣的榜樣,有什麼資格教訓兒臣?!」千塵不滿地反駁,說得頭頭是道。
月無塵真想一掌敲爆千塵,怒道:「這個臭小子,我跟你母后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沒什麼不妥……」
「才怪,娘就是父皇的長輩,本來是當今太后。是父皇強取豪奪,硬生生搶走了娘!」千塵打斷月無塵的話。
「你這個孩子。父皇還沒說完,你便打斷,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月無塵瞪著千塵,差點爭不過一個孩子。
千塵在月無塵的大腿上不安地來回掙扎,一邊道:「父皇還是多擔心其他男人吧。兒臣看到好多男人都在看娘,指不定是想從父皇手中搶走娘呢。」
月無塵心一凜,看向樓翩翩。
樓翩翩眸中有同樣的不安,而後兩人同時看向宴會場,只見下面人頭攢動,一時間看不出究竟。
「父皇,在最後排的右邊,有一個男人看著娘目不轉睛,看他站著的姿勢,一點也不像是大內侍衛!」千塵為月無塵指點迷津。
月無塵循著千塵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見有一個站姿端整的侍衛。因為靠後,光線不明,若不仔細看,根本不知那人是在看著樓翩翩。
「還有尹叔,一直盯著娘瞧。從大婚到晚宴,視線就沒從娘臉上移開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尹叔對娘有企圖!」千塵又道。
「你這小子,眼神不錯,值得嘉獎。」月無塵對千塵不吝讚歎。
樓翩翩不只一次說千塵聰明,過目不忘,而且很敏感。當初他半信半疑,如今看來,樓翩翩的話並沒有誇大其辭。
「另外還有一個高個子宮女,看起來很風-騷,也一直盯著娘瞧。那個宮女一定有問題,依兒臣觀察,這麼高,指不定是個男人!」千塵又道,看著高個子宮女的方向,給月無塵提醒。
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候,有這麼多人覷覦他娘,最起碼要保住娘再來對付他這個見色忘兒的父皇。
月無塵心跳加速,看向那個所謂的高個宮女,而後變了臉色。
「月霽?他竟然跑進了皇宮?!」樓翩翩小聲驚呼,也是一眼看穿那就是月霽。
月霽真是膽大包天,這可是月無塵的皇宮,就不怕被認出,月無塵為復仇將他抓起來?
「該死,竟敢跑進皇宮,這些人都活膩了!」月無塵咬牙切齒地道。
想不到他和樓翩翩大婚了,樓翩翩還能招蜂引蝶。
這個女人勾搭男人的本事厲害得讓他捶胸頓足。
思及此,月無塵瞪向樓翩翩。
樓翩翩接收到月無塵控訴的眼神,苦著秀顏回道:「你可別將這些錯推在我身上。不是我要他們來的--」
「他們?!照你這說法,另一個人你知道是誰?」月無塵狹長的眸子危險地半瞇,惡狠狠地盯著樓翩翩道。
樓翩翩看向站在陰暗角落的男子,囁嚅道:「我估摸著是月無痕吧。」
雖然已有多年未曾見過月無痕,可她想,這麼大的日子,月無痕若對她還有舊情,可能會來觀禮。
「好啊,你的舊情人都來了,你就算成了孩子他娘,這勾三搭四的本領還是厲害得很,多年如一!」月無塵恨得直磨牙,妒火攻心的他,恨不能將覷覦樓翩翩的三個男人一併作了,永絕後患。
他最想作了的人,還是身邊這位他的新娘子。
他對她是愛恨不能,拿她完全沒辦法。
「千塵還只是孩子,你說話不要這麼粗俗好不好?教壞孩子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樓翩翩滿臉尷尬,看向坐在月無塵大腿上看熱鬧的小不點。
小傢伙卻笑瞇了眼,拍手掌道:「我就喜歡看娘和父皇反目成仇,父皇和娘繼續吵架。」
月無塵和樓翩翩同時一掌打在千塵的小腦袋,引來千塵不滿幽怨的一眼。
「看來今天晚上不會太平靜。不如現在就撤了宴會吧!」樓翩翩來回掃視宴會場上的三個男人。
她確實和這些男人有過交集,但根本無關男女之情。
尹子卿和月霽這兩個,她只當是談得來的朋友。月霽和月無痕,還曾利用過她,這兩人甚至連朋友也稱不上。
如今這三個男人都在今晚現身,到底是純粹來觀禮,或有後著,這點令她心下忐忑。
她可不想剛跟月無塵成親便又再分離。
「我們應該裝作若無其事,只等宴會結束再看看他們會玩什麼花樣。」月無塵否決了樓翩翩的提議,淡笑回道。
他要在這些男人知道,樓翩翩和他有多恩愛。
思及此,他的笑容放大,趁樓翩翩不注意的時候,吻上她的紅唇。
剛開始只是想作戲,後來沉迷於她的香唇,完全忘記身處何方,與她的唇舌激烈地糾纏在一起。
台下眾人錯愕不已,非禮勿視,沒人敢偷看。
只有三個人的視線由始至終看著台上熱吻的男女,雙拳緊握,眼睛冒火,死死地盯著他們不放。
「父皇,要出人命了,兒臣快無法呼吸了。」被夾在兩個大人之間的千塵苦不堪言。
都說大人要做孩子的好典範,他的父母親卻剛好相反,在他這個未成年兒童跟前親親,他都不敢看……
月無塵和樓翩翩同時一愣,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樓翩翩玉頰染上紅暈,她忙不迭地推開月無塵,噪得想鑽地洞。
月無塵卻滿足得像偷了腥的貓,示威地看向宴會場上的三個男人。
這三個人不是他的對手,他不只得到了樓翩翩的人,還得到了樓翩翩的心,那三個只有羨慕嫉妒的份。
「父皇笑得很壞。」千塵能夠順暢呼吸後,抬眸便見月無塵唇畔的邪惡笑容。
「一次擊敗三個強勁對手,父皇當然開心。千塵,你長大後若能有你父皇我一半的魅力,你這輩子就不愁娶不到妻妾了。」月無塵心情大好,不忘在千塵跟前自吹自擂一番。
「兒臣才不學父皇的這些花花腸子。娘說的,喜歡的人就要專心一致,不可以三心二意。妻子一個就夠了,多了妾室只會惹事端。」千塵不屑地道,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樓翩翩看在眼中,有些心疼。
這個孩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天睡這麼少時間。
平日裡他嗜睡,這會兒實在是困乏到了極致罷?
「千塵,來,娘抱,在娘的懷中睡覺。」樓翩翩伸手,欲接過千塵。
千塵卻搖頭:「不要,兒臣要鬧洞房,不准娘和父皇洞房。」
「你這小子,不孝!洞房花燭夜,一生一次,你這個做人家兒子的怎麼忍心做這麼殘忍的事?聽你母后的話,乖乖睡覺。」月無塵抱著千塵,巴不得這個調皮搗蛋的孩子早點睡了,省得壞他的好事。
「父皇要兒臣睡,兒臣偏不睡,一定要看到母后逃離父皇的魔爪才安心!」千塵強忍著睡意,笑嘻嘻地道。
「乖兒子,到娘這裡來。」樓翩翩根本沒心思看場內的表演,全部心思都在千塵身上。
千塵猶豫了片刻,還是爬到了樓翩翩懷中。
睡意越來越濃,千塵圈緊樓翩翩的腰,撒嬌道:「到了鬧洞房的時候,娘記得叫醒兒臣……」
「好咧,你乖乖睡覺。」樓翩翩心疼地看著千塵的黑眼圈,滿口應允。
半晌再無千塵的聲音,樓翩翩垂眸一看,剛才還在說話的孩子已經睡得昏沉。
她輕撫他柔嫩的臉頰,眸中閃過一抹憂色。
「這麼快就睡著了?這個小子真能睡!」月無塵的聲音驚醒樓翩翩的思緒。
「他一向嗜睡,今日堅持的時間更長了。」樓翩翩看向宴會場。
這一看,她的美眸閃過一絲疑惑。
月無塵感覺到樓翩翩情緒的變化,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眸色一冷:「三個都不見了?」
「千塵說得對,你要小心,善者不來,我覺得今晚還有事要發生。」樓翩翩憂心忡忡地道。
不過是成個親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多男人來捧場?她是不是應該受寵若驚?
那三個男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極有野心,每一個都不好對付。結果他們在今晚同時出動,只怕月無塵分身乏術,要對付那幾個不太容易。
「我月無塵是什麼人,要對付幾個臭男人還不容易?」月無塵不想讓樓翩翩擔心,口出豪言。
「你別忘了,你也是臭男人中的一枚,而且還是臭男人中的極品。」樓翩翩一記粉拳打在月無塵的胸口,嗔道。
「我只是擔心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會太順利。當然,洞房花燭夜固然重要,保住你們母子卻是刻不容緩的事。看情形,今晚冷落你的機率比較大。翩翩,今晚你若是獨守空閨,改日我一定還你一個火辣辣的洞房花燭夜。」月無塵嘻皮笑臉地道,但也道出今晚可能會出現的尷尬情況。
雖則他有自信,但他絕對不敢低估那三個人的厲害。
每一個都不是善茬,而且同時出現,他防得了一個,防得了兩個,卻沒把握能防第三個。
新郎倌做得像他這麼辛苦,也屬罕見了。
樓翩翩聞得月無塵口沒遮欄的一席話,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對什麼洞房花燭沒興趣。你忙沒關係,我一點也不介意,我陪我的乖兒子洞房花燭,更開心!」
「不准!從今往後你們母子不能同睡一榻!!」月無塵一聽著了急,怒瞪樓翩翩。
樓翩翩淡眼回視他,紅唇微掀:「這些瑣事你就別操心了,還是想想怎麼應對他們三個人吧。」
「我只準備了兩套計劃,一套備急用,卻沒想到會有三個麻煩。確實得好好想想,你別找我說話,也別挑-逗我,我要專情想事情。」月無塵捏了一回樓翩翩的臉,將她的臉推開一點,以策安全。
樓翩翩失笑,不再說話。
趁離宴會結束還有點時間,月無塵是該想想應對之策。
就不知第一個下手的人,將會是誰。
時間在月無塵的沉思中渡過,直到宴會結束。
在眾人的簇擁之下,月無塵帶著樓翩翩兩母子回到鳳羽宮。
他們消失在後,隱身在暗處的男子方現身。他俊顏冷冽,侍衛裝扮,冷眼看著鳳羽宮的大門方向。
而後,他一揚手,便有一眾黑衣弓箭手對準守護鳳羽宮的眾侍衛。
弓箭手的箭法很準,每一箭皆射中侍衛,卻又不會燒到宮殿,看得出來,一早便有人下了命令,不能引燃鳳羽宮。
他們手上,一人一支火箭。只等黑衣人一聲令下,便可行動。
黑衣人一揮手,眾人的火箭便齊齊射向大殿門口的侍衛。
侍衛沾火便整個人燃燒,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隱身在暗處的侍衛見有異動,齊齊出動,殺向黑衣人隱身的方向。
但是黑衣弓箭手中的火箭極為霸道,只要沾到半點火苗,便會即刻全身燃燒。一時之間,雙方形成對峙,一時形成拉據戰。
在混亂的當會兒,下命令的侍衛早已進入室內,直接往寢室方向而去。
待看清鳳羽宮的「月無塵」一家三口,侍衛一愣,這才知上了當。
「月無痕,你闖入風月王朝後宮,其罪當誅!!」那個男子手持長劍,刺向月無痕的胸口。
月無痕輕易避開,冷笑著一揚手,便有兩個黑衣人擋在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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