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大人見多識廣,心細如塵,哀家佩服。」樓翩翩由衷地道。
「謝娘娘讚譽——」
望川正要客套一番,卻聽得月無塵一聲輕咳,打斷他要說的話。他唇畔微掀,不敢再多言,皇帝都開了金口,他若再不識趣,只會招來皇帝更多的怨恨。懶
月無塵甚是滿意望川的識趣,他看向在場的眾大臣道:「關於敏妃和景雲宮猝死的兩個案子,朕打算交由望愛卿調查,眾愛卿可有異議?!」
「微臣謹遵皇上旨意!」眾人齊聲應道。
「既然沒意見,這事就這麼定下。你們為官多年,就該知道有些事有些人,輪不到你們多嘴。朕後宮的家務事,朕自有定奪,更是輪不到旁人品頭論足。若是再讓朕聽到一些流言蜚語,朕定嚴懲不怠!!」月無塵利眼掃向在場的文武大臣,一字一頓地道。
「是,皇上!」眾人再齊聲回應。
而後月無塵大袖一揮,便在場所有人退出鳳羽宮,還樓翩翩清靜。
月無塵掃向還杵在一旁的望川:「怎麼,這裡有什麼你留連不捨的東西?」
「啟稟皇上,微臣以為皇上要和微臣討論案情,所以才留下來靜聽皇上的高見。」望川唇角微掀,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樓翩翩清楚瞧見,不禁莞爾。
望川這個人倒是有點意思。平日裡臉上裝滿笑容,朝中的聲望並不好,像極一般的奸佞臣子。
初始她也以為望川不過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現在才知是她先入為主。
「望川,哀家能平安無恙,沒遭那些大臣們的毒手,你功不可沒。你若得空,今日就留在鳳羽宮用午膳吧。」樓翩翩笑著看向望川道。
望川正想應允,月無塵卻啟唇問他道:「望愛卿,你素來公事繁忙,想必今日也不得空了,是吧?」
「這——」望川看了看淡笑如花的樓翩翩,又看了看黑著臉的月無塵,決定不淌這趟渾水,便順勢回道:「微臣想起還有許多政務未處理,看來只有往後再來叨擾娘娘了。」
樓翩翩瞪一眼旁邊瞬間笑開臉的月無塵:「吳大人還未到場,望大人,你隨哀家到偏殿,看能否找到敏妃死因的蛛絲螞跡。」
望川不敢拒絕,便緊隨樓翩翩身後,垂眸看再次黑臉的月無塵身旁經過。
皇帝大人的醋意也太大了,他不過是跟樓翩翩說了幾句話而已,月無塵便將他當成了仇敵,可怕的目光如影隨形,令他坐立難安。
他囁嚅道:「娘娘,好香……」
「望川,你說什麼?!!」在望川身後的月無塵轉瞬衝到他跟前,衝他咆哮。
「微,微臣說,好,好香。」望川只差沒被月無塵凌厲的眼神凌遲至死,硬著頭皮回道。
「你可知褻瀆太后是什麼罪?別以為朕當你是寵臣,你就能褻瀆朕的女人!!」月無塵聲色俱厲,一掌就要攻向望川。
樓翩翩及時上前阻止,擋在望川跟前。
看著女人護著其他男人,月無塵不只臉面上掛不住,心裡更是鬱結。
樓翩翩掃一眼望川,示意他適可而止,別做得太過,否則依月無塵衝動的性子,隨時可能將望川煎皮拆骨。
望川朝樓翩翩眨了一下眼,表示收到,樓翩翩莞爾,這才放下心來。
月無塵將他們的眉來眼去看在眼中,頓時妒火狂燒,正想發作,望川端正顏色道:「是這樣的,方才臣進入偏殿的瞬間,發現這裡有一種奇特的香氣。」
他是故意只說四個字,故意氣氣月無塵,就當是玩玩。
敢在皇帝身上說笑的人,當今也只有他了,偶爾玩一玩,無傷大雅。
「朕怎麼沒聞到?」月無塵愣了一回,才發現自己被望川耍了。
該死的望川,吃了豹子膽,居然敢拿他說笑。這日這個仇,他記下了,總有一日他會從望川身上找回來。
「哀家也不曾聞到。」樓翩翩語罷深汲一口氣,而後蹙了眉。
好像是有那麼一種香味,想要仔細聞的時候,卻又尋不著,奇怪的感覺。
望川折回偏殿門口:「皇上,娘娘,要站在這個位置。」
月無塵和樓翩翩疑惑地折回,站在望川所站的位置。果不其然,方纔那種若有似無的香味,在這裡能更清楚聞見。
他們三人齊齊往上看,視線定格在一盞已經燃燒怠盡的宮燈之上。
若無意外,香氣便是自宮燈上傳出。
望川縱身而起,取宮燈在手,打開燈罩。只見燭火燃盡,又是不同於方才聞到的淡香。此次的香氣,有點刺鼻。
樓翩翩深深聞嗅了幾回,囁嚅道:「這種味道好熟悉。」
下一刻,她被月無塵迅速帶離宮燈,月無塵和望川幾乎異口同聲地道:「血色徘徊花!」
「可我方才並沒有看到有花瓣的影子,只有一支燃盡的火燭。」樓翩翩下意識地捂鼻,不喜歡那濃烈刺鼻的味道。
「血色徘徊花毒性加強。而此人,必定是位用毒的高手。對方將花毒融入火燭,此毒強烈,一夜功夫,足以將人殺死於無形。睡夢中人更是因為睡得安祥,死得不明不白。」望川說出自己的見解。
「不對啊,守偏殿的人眾多,更何況春風就守在門口,他們離得近,為何會沒事?!」樓翩翩蹙眉分析。
當時春風就守在門前,若其他人離得較遠能避開花毒還說得通,那春風又是怎麼回事?!
「娘娘莫忘了,春風曾中過血色徘徊花的毒。此毒雖霸道,但若曾經中過此毒而且醫治好的病人,以後便能抵抗此毒的毒性。再者,宮燈擱放的位置,正好是朝殿內,只要有一點風,花毒便順理成章地飄入殿內,將人毒死,神不知鬼不覺。微臣以為,此人心計深沉,佈局縝密,娘娘以後勢必要小心身邊人。」望川語重心長地道。
樓翩翩聞言點頭,命人找來春風,問道:「你將今晨發現敏妃暴斃的經過告訴我,詳細說。」
春風無需細想,便娓娓道來:「昨兒晚上也不知怎的,奴婢沒站多久便乏了,奴婢便搬了張躺椅,想打個小盹兒,並要人好生看著,而且讓人在半個時辰將奴婢叫醒。可這一睡,奴婢一下睡了兩個時辰。奴婢勉強打起精神,繼續守在殿外,而後又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奴婢再醒,便進屋看敏妃,剛開始以為敏妃在熟睡,可是喚了她幾聲見她沒回應,奴婢便慌神了。這一探息,便發現敏妃沒了。奴婢驚慌之餘大叫,就在此時,有人聞聲而來,為首的是個太監,還有其他侍衛,此後秋雨也來了。當時的情況很混亂,奴婢後來就去找娘娘。」
「第一個衝進偏殿的太監你可記得他的容貌?!」沉吟片刻,樓翩翩問道。
「只是驚鴻一瞥,容貌清秀,現在回想,只覺那個太監看起來有些眼熟,似在哪裡見過。」春風囁嚅道。
「母后也懷疑那個太監有問題?」月無塵和樓翩翩想到了一塊。
「血色徘徊花毒性強烈,人在其中站久了,定會出現異狀。敏妃猝死,兇手必定要第一時間清理犯罪證據,製造敏妃自然死的假像。她作案的證據,便是空氣中濃烈的花香,所以得在最短時間內讓花香隱去無蹤。散去花香,必然就要空氣流通,因為時間緊迫。」樓翩翩淡笑回道:「百密總有一疏,兇手不是神,再有心計,總會露出破綻的。」
「娘娘分析的極為在理。當時情況混亂,兇手以為沒人注意他的動靜,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毀去證據。其實,這也多虧了娘娘方才邀微臣來偏殿一看,微臣這鼻子過敏,一聞到特別的味道便有反應。這若是時間再長一點,花香全部散去,或者是宮燈被人換下,唯一的證據也就沒了。」望川笑容滿面,朝樓翩翩拱手道:「娘娘真是福星高照,這樣的案子也能讓娘娘找到蛛絲螞跡。」
「望川,你過獎了,還是多虧了你——」
「你們有完沒完?!望川,這裡沒你什麼事,退下吧!」月無塵在一旁聽了火大,索性打斷了這對男女的互相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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