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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龍現在的情況,也是蠻尷尬的,袁崇煥雖然提拔了他當把總官,但一來沒有在朝廷備案,始終是虛著的,二來兵馬部下雖然有了,但卻並沒有指明歸屬於哪位大人統領,像是被晾了起來。
此時面對著將要出戰的境遇,周世龍也沒有了辦法,只有謹守自己的陣地,做好萬全之策,因此自是吩咐了下去,全部都得打起精神來。
命令,很快便傳了下去。
先前劃分部隊,四個分局,其中的士兵雖然劃分到了不同的局之中,但什長官卻是沒有換,只是多退少補而已,把士兵全部打散了,重新分配了一遍。
這一招,雖然會讓士兵有些怨言,但周世龍還是堅決施行了下去。他要在士兵當中貫徹自己的執行意志,做到言出必行;也要把原來抱成團的現象全部打散了,將整支部隊融為一爐,成為一個整體。
這時,命令的開始下達到整支部隊的全部戒備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已經完全說明了這個方法的可行。也算是初見成效了。
對於這個現象,周世龍也是暗生欣喜的。
不過最後,他們這番動作似乎是白費了,因為一眾正朝他們洶湧奔來的韃子騎兵,卻在遠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不再往前走了。
而沒過片刻,韃子騎兵突然一分為四,分成了四隊,每對約莫兩百來騎,遠遠的散了開來,在大軍所在位置的東南方向駐紮了下來,和他們互相對視警惕著。
「奇怪,韃子怎麼不進攻啊?」
在場的明軍不約而同的在心中生出了這個念頭。
他們可不會認為韃子兵是面對著他們膽怯了,所以才不敢進攻。論到膽氣之壯,相信這個時代還沒那支部隊比得上韃子軍。雖然他們也認為自己是能夠和韃子軍較量野戰的,但也知道,事實上他們還是要輸上那麼一籌的。
這個時候韃子軍不進攻,唯一的可能,也就只有這股韃子兵只不過是前哨,後續的韃子大部隊並沒有跟上來。他們是兵力不足,不足與他們較量。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兩方人馬都靜在了當場,誰也不敢動手。
「大人,有點古怪啊。」張天波突然在周世龍一邊輕聲說道。
「哦?」
周世龍這個時候正思考以後的打算,一聽張天波這樣說,不由驚奇的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道:「你說說看,這有什麼古怪?」
張天波抬眼瞧去,見周世龍沒有不高興,反而是一臉感興趣的模樣,心底不由閃過一絲激動,沉穩的說道:「卑職也曾和韃子交手多次了,還從沒見過韃子有這麼安靜的呢。就算是他們兵力比我們少得情況,那也是看不起我們的,大聲辱罵和放肆的嘲笑,那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卑職覺得,韃子這次可能是想引我們中計,用用陰謀對付我們。」
「陰謀?難道你不以為這就不是韃子的緩兵之計麼?」周世龍點頭一笑,但跟著卻隨口問道。
「緩兵之計?」張天波不由一愣。
但在此朝周世龍看去時,發現對方正朝他看來,雙眼之中不僅充滿著對他的讚許意味,更加有的是對於未來的一份篤定與淡然!
張天波心中一動:「莫不是大人早有預料韃子大軍的舉動?」
不過,他寧願自己心中這個想法是荒誕的,前一刻還是個夜不收小兵的把總官,而且一連幾天都呆在了軍營裡,又沒有軍情消息來源的,周世龍怎麼可能會知道韃子大軍的具體戰略部署?
而且他大小也當過什長官,知道點水無常勢,兵無常形,戰事瞬息萬變的道理,哪有接下來的軍事部署完全是照著前一刻的安排進行的,那根本就是紙上談兵。因此周世龍也是無從先一步打探出韃子大軍的具體作戰計劃。
一先前沒有探得消息,二之中沒有消息的來源,周世龍如何得知對方的作戰部署?
他要是相信了自己心中的這個想法,那也就是相信了周世龍是靠著自己的推斷來確定韃子大軍的舉動,意味著周世龍神機妙算,是個大才,怎麼先前會是一個小小的夜不收呢?
兩人這邊的談論,聲音輕微,又在了最後,倒是沒什麼人發覺。不過這一刻,情勢也發生了一絲變化,卻是他們這邊有了動作。袁崇煥已經等不及了,他要試探一番。
「現在什麼時辰了?」周世龍看著前面的騷動,突然轉頭問趙陽道。
「已經快到巳時了。」趙陽眼也沒抬,立即接口道。
「巳時?那就是快九點了。真是操蛋,一個對峙竟然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了。也不知道袁崇煥是怎樣的打算,這明顯是緩兵之計,拖延我們的時間啊,難道他看不出來?」周世龍心中暗罵。
前方車營在一陣騷動後,立即有四門弗朗機車炮被推了出去,炮手隨後,刀盾兵附車而上。一應越眾而出的士兵,全部著了盔甲,刀盾兵更是一手執著籐牌,一手拿著精鐵長刀。刀盾兵因此也被叫做籐牌手。
總兵官周文郁隨在一應人的身後,全身披掛坐於馬上。
而眼見明軍有了動靜,弗朗機炮都被推了出來,對峙良久的韃子兵也警醒了過來,馬蹄不時的揚起踏下,全神戒備了起來。
以車營,也就是火器營對敵,傳承自戚繼光。一門炮車載兩門弗朗機炮,是炮車的機動性、防禦性和佛郎機的火力性相結合的產物,它發展了明前期神機營的火力猛的特點,又很好的解決了在對付敵人騎兵時的防禦弱的缺點,是戚繼光根據北方地形平坦、開闊,針對步兵在對付蒙古騎兵的作戰需要而創建的新兵種。
這個時候拿來試探前來的韃子騎兵,是最好不過的了。
而全部炮手就位之後,周文郁立即便揮動了手中的發炮令旗,厲聲大喝:「放!」
早有準備的炮手,聽到了命令,立即點燃了火門,各自催動了手中的弗朗機爆發了出去,怒吼陣陣。
「彭」「彭」「彭彭彭」?
沒有巨炮發射時沉悶的爆炸聲,弗朗機子銃內的實心彈丸這個時候就向是被炒爆了的豆子,不過是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而已,爆發出辟里啪啦的砰砰聲,粗糙而激昂,在場所有士兵都有了短暫的耳聾現象。
一陣白煙,隨之在大炮面前漫天飛揚。
但是,在場的眾人都沒有瞧著這些,而是齊齊把目光投向了對面的韃子騎兵之中。
不過讓眾人有些失望的是,韃子騎兵之中,並沒有一個人發出慘叫聲而跌下馬來。反而有的是向這邊發出大聲的哈哈大笑聲,似乎在嘲笑他們的大炮中看不中用。
周世龍對於這個也是跌了一地眼鏡,《明史》上吹噓得震天響的弗朗機大炮原來就這個水準?雙方之間隔了不到三百米,居然還是打不到。他抬眼看向大炮的時候,還在炮身之上看到了準星的裝置呢,沒想到也是沒啥用處。
沒有打到對方,周文郁這個時候自然面子掛不住了,沉下了臉來。不過,他大概也知道這大炮的水準,因此隨即便呵斥了起來,催促著炮手一層層的推進,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要再次發炮。
很顯然,阻止了袁崇煥大軍行動接近兩個小時,一眾韃子騎兵的緩兵之計已然是圓滿完成了的,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裡呆著了。因此周文郁還要再發炮的打算隨即便落空了,因為這個時候,一眾士兵正哈哈大笑著緩緩撤離。
「緩兵之計!」
周文郁心中一突,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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