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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16、蒲牢迎門風水局 文 / 冷殘河

    我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沖長髮黑影道:「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長髮黑影走到我面前,俯身身子看著我,就在她頭髮散落下來的瞬間,我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臉結痂成了一團大肉疙瘩,看著十分噁心嚇人。黑影幾乎把臉貼到我面前,我看到她眼眶裡是空的,只有兩個血窟窿,心裡一陣發楚,本能的往後退,屁股挪了兩下,就頂上樹幹挪不動了。

    那長髮女人的一張醜臉粘著我似的,又貼了過來,那親密程度,彷彿要跟我親吻一樣,可把我噁心壞了。

    我本能的側過頭去,那張醜臉就貼到了我耳邊,我清楚的聽她在說:「覺得我很醜是嗎,很噁心了,當年你對我可不是這種印象,你還記得你的你在長江邊上,寒風寺前發下的誓言麼,當時可是有石龜為證,古鐘為憑,你想抵賴麼?」

    我真想罵這瘋女人,你他媽眼瞎啊,我才十七歲,石龜二十多年前就遁走了,那時候我都沒出生上哪兒來跟你石龜為證古鐘為憑的發什麼狗屁誓言,我真是鬱悶至極,想把瘋女人一把推開,卻又懼於她的可怕相貌,一時不敢亂動。

    瘋女人說:「我在這裡等了你幾十年,守著寒風寺和綿綿江風,當年你說過的話言猶在耳,而如今物是人非,你還活著,可已經完全忘記了我們的過去。你說過會來救我,我苦苦癡等,你卻杳無音信。現在你來了這寒風古寺前,卻偏偏挑這個日子來,你存心與我作對,我就成全了你。」

    我完全被瘋女人的這番話震住,她就像說天書一樣說了一大堆,聽在我耳朵裡,句句都是瘋話。我正待辯解,突然喉嚨一緊,就被瘋女人掐在手裡,任憑我怎麼掙扎,那隻手跟鐵釬一樣,將我死死夾住,硬生生抬了起來。

    我憋的滿臉通紅,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出不來進不去,幾乎就要活活憋死。我想叫老曾來救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甚至聽到脖頸骨發出幾乎要折斷的聲音,這是一種死亡信號,我的心頓時沉到水底。

    在我大腦缺氧,就要陷入昏迷之際,脖子上鐵鉗一樣的手突然鬆動了一下,我也得以喘口氣,整個人一陣輕鬆。我正奇怪呢,抬眼就看到老曾提著根大棒子,正一臉恐懼的望著瘋女人,瘋女人扭頭看了老曾一眼,老曾嚇的往後直縮。

    我突然感覺脖子一鬆,全身壓力頓去,也沒見瘋女人怎麼動作,老曾已經在瘋女人手裡了,嚇的老曾臉色蒼白。一陣陰冷的江風吹過來,老曾突然渾身一個哆嗦,眼珠就已開始翻白了。

    我嚇了一跳,怕她一下把老曾活活掐死,可手邊也沒趁手的東西,急怒之下,我跳起來去掰瘋女人的手,這瘋女人的勁兒可真夠大的,我使出吃奶的力氣,竟然撼動不了她分毫,老曾先還能掙扎兩下,讓瘋女人一使勁,就軟綿綿的癱了。

    我慌了,怕她真掐死老曾,更加死命的掰,瘋女人另一隻手突然滑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抗,脖子又被她掐住。就在這時,我突然意識到,這女人渾身沒有一點溫度,簡直冷的像冰一樣。

    我心裡一顫,暗想難道她真是死人?

    瘋女人幽幽說道:「姓楊的,你既然這樣對我,就別怪我心狠,就讓我帶你走吧——」

    我脖子一緊,來不及說任何話,就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要死過去。我內心大駭,我還年輕,連十八歲都不到,還不想就這麼死掉了。這回死在這可怕的女人手裡,全然不懂她殺我的原因,死的也真夠冤的。

    我能感覺到江風吹在身上極為陰冷,凍的我骨頭都酥了,身上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我心裡明白,恐怕大限要到了。這個時候,我心裡唯一想的人,還是張蕾蕾,我彷彿看到她正從黑暗中朝我緩緩走來,甚至朝我伸出手來,我想定睛把她看仔細,眼裡她卻越來越模糊,我知道自己快死了。

    我昏迷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天上的月亮被烏雲蓋住了大半,周圍顯得非常黑暗,隱隱有極微弱的光從樹葉縫隙裡漏下來,周圍重重疊疊的樹影讓人起疑,瘋女人惡鬼一樣的身影在我心頭還沒散去,我心裡一陣緊張。

    這時,我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女聲說:「傻小子,終於醒了。」

    我抬頭一看,發現我身邊蹲了一位穿著時髦的女人,還沒看清她的臉就先聞到她身上濃郁的香水味,我心裡頓時明瞭,這姑娘一定就是陳婆傳人陳思可了。

    陳思可把我扶起來,讓我背靠著樹幹,說:「你這人就是榆木腦袋,真是木頭疙瘩化的,我都給你打電話讓你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你他媽硬是不聽,這下好了。要不是姑娘我來的早,你早就一命歸西了。」

    我環顧四周,見老曾也靠在書上休息,暗淡的月光下,他脖子上兩道清晰的瘀痕非常可怕,幾乎要掐進皮肉了。我脖子上也不好受,正火辣辣的疼痛,刀割一樣難受。

    我想去看看老曾,陳思可把我按住,說:「他情況比你好,這老頭子體格好著呢,人早醒了,在閉目養神。我讓你別來這種地方,特別是這種時候,你偏偏不聽,你知道這寒風古寺這些年死了多少人嗎?」

    我被這丫頭片子訓的完全沒脾氣,訕訕的說:「我覺得寒風寺裡藏了很多秘密,而且還跟我有非常大的關係,這座古廟太奇怪了,我就想解開這些秘密。不搞清楚這些,我吃飯都吃不香。」

    陳思可冷笑道:「要不怎麼說你小子傻呢,解不開秘密吃不香飯,你死在這兒了你的飯就能吃香了?」

    我被陳思可噎的沒話說,陳思可說:「楊曉天你給我記住了,今天我帶你出了寒風古寺地界兒,以後你就不能再來這裡半步。否則在這裡發生了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再救你,你必須忘了寒風寺,也要忘掉你在這裡發現的所有秘密,甚至是你對寒風古寺的所有猜疑,這個地方不適合你。」

    我想反駁,人已經被陳思可給提了起來,她又踹了老曾一腳,老曾身手利索的一屁股爬了起來。

    陳思可說:「現在就跟我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們只有這一次機會記住了嗎?」

    趁陳思可朝前走的空擋,我特意回頭瞄了一眼寒風寺前的空地,月光現在變得非常微弱,已經看的不十分清楚了,廟門前的一切都非常模糊,只剩下一團輪廓,黑乎乎的看著嚇人。

    空的前早沒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鬼魂,我也沒看見那碩大如巨蟒的蒲牢,廟前空地上除了一尊破香爐和無數荒草,沒了任何東西。江風吹的荒草瑟瑟發抖,我不久之前親歷的奇特一幕就像真沒發生過一樣,變得特別像幻覺。

    只有古寺屋簷下那口碩大的古鐘還吊在那裡,它模糊的輪廓像只匍匐在暗中奇特怪物,正挺著渾圓的身體伺機而動,捕捉獵物。

    我們跟著陳思可在防洪林裡繞來繞去,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才走到圍牆前,看到高高的圍牆,我心裡總算鬆了口氣。我們先後翻了過去,圍牆後面又是一座密林,我們走在密林小道上,我問陳思可說:「那防洪林果然是座怪陣,我找了幾個小時都難看出其中隱藏的易理,你怎麼一下子就走出來了?」

    陳思可說:「寒風古寺裡是布了一座大陣,叫『蒲牢迎門』,這座大陣是早些年古人布下的,歷史幾乎跟寒風寺一樣古老,據說作用就是為了困住孤魂野鬼,讓蒲牢來鎮住他們,避免野鬼出去害人。長江沿線自古死人極多,孤魂野鬼無數,很多不該死的人常常會被這些野鬼帶走,平添許多冤魂,古人建寒風古寺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鎮魂。這座奇特古寺一直能存在江邊,跟它收魂的作用不無關係,有人出資建了這麼龐大的圍牆,也是因為這股寺雖有鎮魂作用,卻由於早些年鎮寺石龜遁跡而去,古寺失去了庇護,現在變得非常邪,長江沿岸的一些人,常常無故死在這裡。為了避免有人再去寒風寺,就造了這麼高大結實的一堵圍牆,希望能阻止無辜的人,不過事與願違,依舊有不少不明原因的事故在這裡發生。」

    陳思可說了半天,老曾卻說:「小姑娘,你說了這麼多,還沒說明白為什麼你能走出來,我們風水大師楊曉天卻走不出這座大陣呢?」

    陳思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們一眼,說:「你們真想知道麼?」

    我跟老曾同時點了點頭,陳思可咬著嘴唇,說:「其實,因為我是活人,這座陣困不住活人,只能困住魂魄。」

    我跟老曾對望一眼,同時尖叫一聲,我頓時就懵了,嚇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裡特別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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