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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風水 文 / 冷殘河

    我一下午都在研究胡一揚留下的老弄堂風水局,時間過去的很快,很快就到下午放學時間了。下課之後,我同桌跟前後桌就嘀嘀咕咕的議論著什麼,我懶得搭理他們,繼續鑽研我的風水圖,這時,就聽後桌那個胖胖的男生說:「哎,知道嗎,隔壁班那個漂亮的小妞朱娜娜失蹤半個月了,現在讓警察給找到了。」

    我同桌興致立刻上來了,緊張的說:「聽說是被校外一位大哥帶走了,是不是出去玩兒high了不想回家了,警察哪兒找到她的,不會在嗑藥吧?」

    胖胖鄙視了我同桌一眼,說:「屁啊,她死了,在學校後門水溝發現屍體的,聽說那張漂亮的小臉兒都爛半邊了,別提多噁心。」

    圍觀的同學一個個嚇的說不出話來,胖胖說:「不僅這樣,警察還發現朱娜娜的眼睛、鼻子、舌頭都沒了,連雙手雙腳都被人剁了。」

    圍觀同學更是嚇的齊聲尖叫,半天說不出話來,我同桌平靜了一下,說:「胖胖你他媽淨胡說八道,這麼好看的姑娘誰下的去手呀,你當你福爾摩斯啊,還一套一套的呢。」

    胖胖急了,爭辯說:「我真不騙你,我老叔就在學校附近的派出所裡,他昨晚在我家吃飯跟我說的,還提醒我晚上放學早點回家,不要一個人在外面玩兒。」

    這下圍觀的同學都沒話說了,我本來對他們的胡說八道不感興趣,不過胖胖描述朱娜娜的死狀卻吸引了我,這是趙家配陰婚的招數,怎麼搞到女學生身上了。

    我問胖胖說:「你確定你老叔不是在嚇你,亂編出來的故事,割舌頭挖眼睛可是只在恐怖電影裡才會出的畫面呀。」

    見我質疑他,胖胖頓時氣的火冒三丈,衝我吼道:「你他媽的也敢在老子面前胡說八道,就你那傻逼腦瓜子還能想問題呢,還敢質疑老子,你他媽不想活了。別以為整天跟張蕾蕾整一起你就牛逼了,我告訴你,你他媽這輩子注定就是個傻逼,滾,少跟老子套近乎。」

    我氣的一口老氣悶在胸口,差點兒活活憋死,旁邊圍觀的同學哄堂大笑起來,一個個臉上留著等著看笑話的表情。

    我站起身,出了教室,這些年我已經學會了面對這些不堪的嘲笑,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活好了。胖胖在我身後狠狠的「呸」了一聲,後面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我看著這幫笑的誇張到扭曲的臉,心裡一陣悲憫。

    他們繼續討論著朱娜娜的猥瑣話題,每句話都離不開用語言猥褻漂亮的朱娜娜,我在他們放肆的笑聲中遠離了這間教室。

    在走廊樓梯口處是朱娜娜所在的班級,每個班級教室邊上都有全班學生基本資料,裡面還有對應學生的照片。我找到朱娜娜的照片仔細看了看,突然覺得這姑娘怎麼那麼眼熟,之前我聽過朱娜娜的艷名,卻沒見過她人,我不可能對這姑娘的長相有印象。我仔細一想,腦子一陣巨疼,我想起來了,這姑娘就是當晚在老弄堂拐角處趙一平他們聯手揍我時,那渾身帶血在地上爬的姑娘。

    當時她嘴巴鼻子還在,所以我記住了她的臉,沒想到這姑娘竟會是我的校友,再加上胖胖描述她的死狀,我幾乎可以斷定,她一定是被配了陰婚。

    我氣的渾身發抖,多好的姑娘呀,才只有18歲,就這樣被殘忍的害死了。即使她死了,還不能再去投胎轉世,還要被那種邪術困住,繼續用自己的魂魄滋養著當初殺害自己的人,一點將對方乾枯的身體和靈魂孕育起來。

    我想世界上沒有比這種做法更可怕、更無恥、也更噁心了,如果我能找到那個施術之人,我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他的行為太慘無人道了,簡直不配做人。

    晚上自習課的時候,學校喇叭裡果然響起校長的緊急通知,他先通報了朱娜娜同學遇害的事情,隨後就告誡我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放學要組織幾個同學一起走才行。

    晚上下了自習,我給張蕾蕾打電話,張蕾蕾的手機已經關機了,我心裡一陣焦慮,想再去她家找她。

    這時,就看到老胡走進教室,朝我這邊走過來,還沒走的同學立刻溜了,整個教室只剩下我和老胡兩人。

    老胡緊張的問我:「有沒有從他爹的筆記裡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到老胡我突然就想起被配陰婚的那位女生,我對老胡說:「朱娜娜的事兒你聽說了吧?」

    老胡點了點頭,歎氣說太慘了,看來趙家的人肯定就在附近,他們以一種隱蔽的方式生活在老弄堂附近,準備時不時整出點動靜出來。我看到老胡的眼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他並沒有同情那位慘死的女生,他心裡仍舊只想著他能繼續活下去。看到老胡的那張臉,我心裡一陣犯噁心。

    我對老胡說:「幫我個忙,去給幫我弄到朱娜娜的出生年月,最好精細到時辰。」

    老胡一愣,問我要了幹嘛。我沒理會他,老胡現在有求於我,只好訕訕的給朱娜娜的老師打電話,很快就問到了她的生日。

    對麻衣相術,我只有簡單的瞭解,李半仙兒教我的東西很多,我消息的畢竟有限,在麻衣相術方面,我只懂得一些基礎的東西。根據朱娜娜的生日,我推算出她的生辰八字,她的生辰在相術上的確有點奇怪。

    老胡為了討好我,把朱娜娜的所有資料都要了來,通過手機短信轉發給了我才不情願的走了。

    我見短信裡還留了朱娜娜的登記地址,仔細一看是橋頭街6號,我還不知道橋頭街在什麼位置呢,便用手機搜索了一下,這一搜之下嚇了我一跳,朱娜娜家竟然就住在那條老弄堂裡。

    橋頭街的門牌號應該是從進弄堂的第一棟房子開始算的,我按照記憶裡的房子數過去,數到6的時候,腦子裡赫然閃現出拐角那棟老房子,原來朱娜娜的家就住在那裡。我再往下翻短信資料,發現朱娜娜當初入學的登記地址是橋頭街,高二的時候搬家去了新城區一座新建的小區裡。

    我徹底明白了,原來我們發現水缸女屍的房間,就是我的校友朱娜娜的閨房,那老屋裡當時有兩具女屍,一具是老胡陰婚妻子的,另外一具想必就是朱娜娜的,她屍身最終腐爛在學校後門水溝裡,想必是胸中的一口氣散了。

    我提起書包出了學校就往老弄堂裡趕,一直跑進老屋上了二樓,進了朱娜娜的房間,那隻大水缸還立在那裡,我喘了口粗氣猛的一抬頭,赫然發現房間裡立著個黑影。我嚇了個哆嗦,往後退了好幾步,只見月光透過窗戶射進來,雪白的光芒中那黑影頭髮披散下來,一身長裙立在梳妝台邊上,正直直的望著我。

    長髮遮住她的臉,我沒辦法看清她的面容,憑我的感覺,我知道她一定就是朱娜娜。

    我說:「你不是配陰婚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朱娜娜聲音冷漠的像塊冰,她驚異道:「你能看見我?」

    我點了點頭,說:「我是位風水先生,你告訴我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是怎麼死的,我或許可以幫你報仇。」

    朱娜娜突然朝我背過身去,掀開長頭髮,露出長裙的後背拉鏈,我一愣,只見朱娜娜的手摸到拉鏈位置緩緩的拉了下來,一直拉到底,接著她身上的長裙緩緩的掉了下去,藉著皎潔的月光,我看到朱娜娜雪白的身體泛著光。

    朱娜娜指著自己光潔的後背對我說:「你看到了嗎?」

    我收斂心神,定睛一看,只見她完美到極致的皮膚上赫然印著一張圖,這張圖線條極其完整,就是一組完整的風水局,跟老胡他爹畫的圖似乎有某種契合。

    我嚇了一跳,問她道:「這——這是什麼?」

    朱娜娜冷冰冰的說:「快把它記在心裡,一丁點兒都不能出錯,有人托來給你送信,說你在這個時候會來我家老屋。一定要記住了,一分鐘後我就會消失掉,從此以後你再也看不到這張圖了。」

    我非常的默記圖上的玄機,心裡一點點的把整張圖拆解再拼合起來,不知不覺中,圖消失了,眼前的朱娜娜完美的身體也跟著煙消雲散。我揉了揉眼睛,甚至懷疑剛才的一切是不是幻覺,我是不是真看到了朱娜娜的鬼魂。

    我的心裡,早已將那副暗藏玄機的風水圖完完整整的拼在了一起,胡一揚圖紙上的許多疑問,也似乎在這張圖上找到了答案。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來電,竟然是張蕾蕾打過來的,我的心臟一陣亂跳,緩緩按下了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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