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爺子氣得鬍子都發抖了,臉上的肉也發抖,差點氣得一口血吐出來。
他死死的瞪著龍慕炎,啪的一聲巨響,茶杯被他扔在地上,摔成粉碎。
幾個美女也被嚇了一跳,頓時噤聲。
「都滾下去。」暴怒的聲音。
美女們嚇得忙站起來,快步往外走,彷彿逃一樣。
龍慕炎一聲的慵懶氣息,拿著莫德遞過來的濕巾閒閒的擦拭著臉上的紅唇印。
龍老爺子瞪著他,雙眸幾乎能噴出火來。
「逆子。」
龍慕炎譏誚的哼一聲,說:「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怎麼能叫逆子,我這可都是跟你學的,盡得你的真傳啊,怎麼,你不滿意啊?」龍慕炎說著,臉上閃過瞭然,似乎是頓時間破名開悟了,恍然大悟道:「也對,我跟你比確實差遠了,不過這也不能賴我啊,我現在又沒有結婚,也沒有正式的老婆,不比你,老婆懷孕的時候還能鶯鶯燕燕的左擁右抱,老婆坐月子的時候你還摟著女人在她面前逍遙,不過你別急,等我有了老婆,我也這麼幹。」
砰嘩啦
巨大的響聲,龍慕炎面前玻璃茶几已經碎得四分五裂了。
龍老爺子一枴杖重重的敲在茶几上,力道之大,茶几都裂了。
莫德心驚,大廳裡的傭人們也全都嚇得屏氣平息。
「放肆!」陰鶩的聲音,帶著狠怒,莫德毫不懷疑,如果現在有槍的話,龍老爺子肯定會拔槍斃了龍慕炎。
龍慕炎冷哼一聲,臉上儘是譏誚:「怎麼,我說得不對?哦,也是,你不止在老婆面前這麼幹,把老婆氣死之後,在兒子面前,你也沒少幹這事兒,是吧,龍老先生!」
龍老爺子的臉此刻已經冷成冰霜了,雙眼能噴出火來。
龍慕炎卻一點都不在乎,涼涼的與他對視,似乎根本感覺不到來自龍老爺子的巨大的壓迫感。
「你給我閉嘴,以後再敢提這件事,我一槍崩了你!」陰鶩的聲音,帶著憤怒粗重的喘息,此刻,龍老爺子已經是盛怒了,彷彿是一隻被激怒的雄獅。
只不過,他這頭獅子,在龍慕炎面前,已經年老。
龍慕炎不屑的冷哼,眼底儘是譏誚:「怎麼?說中你的痛處了?還是覺得丟人了?」
龍老爺子陰鶩的瞪著他。
「你不是說想做掉我的女人嗎?隨便,反正我這裡多的是,不過我告訴你,你敢做掉一個,我回頭找十個,你再做掉一個,我立刻找一百個!」龍慕炎狂妄的說,聲音裡儘是狂狷之氣。
空蕩蕩的大廳,傭人們迅速的收拾著茶几的殘骸
書房裡,龍慕炎坐在書桌後面,臉上有著嗜血的冰冷。
莫德看著龍慕炎的臉色,心裡歎息一聲,今天,雖然龍慕炎說的話將龍老爺子氣得夠嗆,可是他知道,龍慕炎心裡也是極疼。
當初,龍老爺子和龍慕炎的母親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冷戰,龍老爺子更是在龍夫人懷著孩子的時候找來一堆女人專門氣她,行為舉止,簡直放肆,氣得龍夫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更是在生下龍慕炎的妹妹之後虧了氣血,身體每況愈下,最後一次,是龍老爺子喝醉酒帶了一個女人回家,在龍夫人的房間,當著她和小嬰兒的面,直接和那個女人廝混在一起。
龍夫人氣得恨了,抱著孩子跑下樓,開著車子衝出去,結果,發生車禍,母女倆當時就命喪黃泉。
那時候,龍慕炎只有八歲。
他親眼目睹了這殘忍的一切,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就這樣慘烈的離開了他。
龍老爺子得知這個噩耗,直接槍斃了那個女人,可是,龍夫人已經死了,他的女兒也死了,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他,斃了那個女人有什麼用。
從那時候起,龍慕炎就恨上了龍老爺子,這麼多年,恨意一分都沒有消減。
最初的時候,龍慕炎還小,每夜都做噩夢,小小的身體縮成了一團,嚇得每夜每夜的睡不著,後來是莫德,每晚都陪在龍慕炎的身邊,等他漸漸長大,情況才好了許多。
莫德看著龍慕炎陰冷嗜血的臉,看著他眼底的痛恨是執念,心裡歎了口氣,走了出去,輕輕的合上門。
龍老爺子今天被龍慕炎氣了一通,直接甩手走人,估計不久就會回歐洲了。
莫德想,龍老爺子這下子氣的不行,估計得緩一段時間了。
可是楚翹的消息就……
龍慕炎暗中叫人盯著龍老爺子,他下榻的酒店也叫人嚴密的監視起來,希望能探聽出楚翹的消息。
…………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你?」楚翹看著眼前的男人,淡漠的說道。
輪椅男人彎唇笑開,臉上有著運籌帷幄的勢在必得:「朱雀小姐總不會對自己的仇人心慈手軟下不去手吧,別忘了,當初可是龍慕炎毀掉了烈火堂,滿門的血仇,朱雀小姐難道不報了嗎?」
提到烈火堂,楚翹的臉色變冷,雙眸之中染上殺意:「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勞駕閣下。」她說著,雙眸微瞇:「你的那個叫乾九的走卒呢?怎麼今天沒有見到?」
輪椅男人突然笑出聲,華麗的男中音帶著一種磁性,似乎要將人的魂魄吸附在其中。
「和朱雀小姐這樣聰明的人打交道,還真是一點破綻都不能留。」他說著,拍拍手,從後面走出來兩個人。
一個是乾九,另一個,是乾九叫主子爺的那個男人。
他見了輪椅男人,恭敬的行李,那裡還有當初的高高在上。
這兩個人,都是輪椅男人的手下,而那個當初和楚翹做交易的男人,是乾八。
楚翹蹙蹙眉,總感覺哪裡不對。
一個人就算再多變,可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比如說,像他們這種被訓練的異常聽話的手下,他們的骨子裡,都似乎有一種奴性。
就比如乾九。
可是,這個乾八卻和自己初次見的時候,很不一樣。
楚翹的眼神倏地落在輪椅男人的腿上,似乎像明白了什麼,冷笑一聲。
輪椅男人自然是看到了楚翹臉色的變化,並不介意她知道真相,淡淡的說:「看來,朱雀小姐是知道了。」
楚翹聞言,淡漠的說:「我對這個細節並不是很感興趣。」
輪椅男人聳肩,也不在談論這個話題,說道:「那朱雀小姐考慮的如何?」
「你覺得在你已經出賣過我一次之後我還會再與你做交易嗎?」楚翹冷冷的說著。
「朱雀小姐似乎是誤會了,我並沒有出賣你,恰恰相反,我還幫你了,現在,龍慕炎對你應該一點懷疑都沒有了,如果你現在回到他身邊,他肯定會無比的相信你,日後朱雀小姐想做什麼,肯定是手到擒來了。」
他的話說的很輕鬆。
可楚翹心裡卻湧起一股怒氣,她要取信於龍慕炎的代價就是要付出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嗎?
輪椅男人似乎看穿了楚翹的怒氣從何而來,說:「那個孩子,是個意外,只要這次朱雀小姐小心行事,必定不會出現同樣的意外。」
「我還沒有同意與你做這個交易。」楚翹冷冷的說。
「那朱雀小姐將會失去一個絕好的報仇機會,我的目的在於龍天,沒有了你,我還可以找別人合作,而朱雀小姐現在似乎沒有什麼人可以相信了。」輪椅男人微笑著說道。
楚翹眼眸更冷。
「怎麼樣,朱雀小姐說,這是不是一個很秒的合作呢?」
楚翹瞇瞇雙眸,目光盯著他,說:「我在想,龍慕炎到底與你有什麼血海深仇,值得你花這麼大的心思對付他。」
楚翹的話音一落,她明顯的感覺到那個男人身上瞬間迸發出一股濃濃的殺意和恨意,但是很快又被收斂消失,快得似乎楚翹剛才的感覺緊緊只是自己的錯覺一樣。
「這個朱雀小姐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幫助你完成報仇的心願,就可以了。」輪椅男人淡淡的說道。
楚翹心沉了沉,說:「我需要時間考慮。」
「ok,沒問題,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我等待小姐的答覆。」說完,乾九上去,推著男人的輪椅離開。
楚翹被人帶到了一個房間,很乾淨,不奢華卻讓人感覺到安靜。
她站在窗戶邊上,目光放的悠遠,看著這個莊園。
從她這裡,只能看見一角,那個輪椅男人給她安排的這間房間,這個窗戶,只能看見蔥蘢的森林,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
但是憑楚翹的感覺,這裡似乎是一個帶著迷宮的莊園。
周圍有蔥鬱的森林圍繞,看似很好逃跑,實則不然。
而且,剛才和輪椅男人交談的時候,楚翹還隱隱的聽到幾聲野獸的咆哮聲,她想,外圍的森林裡,應該樣了很多大型食肉動物吧。
所以,輪椅男人並不擔心她的逃跑。
一連三天,食物都是按時由傭人送過來的,楚翹除了那個傭人,再沒看見別人。
三天之期已滿,三天前帶著楚翹來這裡的男人又出現,這次將楚翹帶到一個大廳,輪椅男人已經等在那裡了。
「三天了,怎麼樣,朱雀小姐考慮的怎麼樣?」輪椅男人悠閒的問道,那樣子,似乎篤定了楚翹一定會答應一樣。
楚翹挑眉看了他一眼:「說說你的計劃。」
「朱雀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輪椅男人彎唇笑道,聲音悠然。
楚翹沒有開口,可是心思已經轉過千百回,現在沒有證據證明烈火堂的血案不是龍慕炎做的,但也同樣沒有證據證明就是龍慕炎做的。
當初屏幕上的那幾個字,只不過是一個模糊的線索。
現在,不妨先答應與這個男人合作,如果是龍慕炎做的,那這個仇,她是一定要報的;如果不是龍慕炎做的,那她就要親手將這個兇手挖出來。
一連三天過去了,龍老爺子住在酒店裡紋絲不動,並沒有什麼動靜,也沒有什麼可疑的人與他接觸,他的手下龍慕炎也叫人暗中排查過,什麼線索都沒有。
楚翹,也已經無聲無息三天了。
龍慕炎越發的冷酷,整個人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霜。
莫德每次去敲書房的門,都有一種想折回去穿上羽絨服再來的感覺。
「龍少,我們要不要去和老爺子再好好談談……」莫德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
龍慕炎冷冷的斜睨他一眼,目光冷冽陰狠,「去找他談,無非就是向他妥協,我這輩子,都不會向他妥協。」
莫德心裡歎氣,他也知道,如果龍慕炎會向龍老爺子妥協的話,早八輩子就妥協了,幹嘛非要等到現在。
「可是楚小姐那邊?」莫德忍不住擔心的問道。
「如果真是老頭子把人弄走了,他不會對楚翹怎麼樣的。」龍慕炎沉沉的說。
如果真是龍老爺子把人弄走的,他肯定不會對楚翹動手,因為他會留著楚翹來威脅龍慕炎,讓龍慕炎就範,同他回歐洲接管龍氏家族的生意。
可現在就是擔心的是,人並不是龍老爺子弄走,也許是第三方,也許,是……
楚翹自己逃跑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龍慕炎的臉色更加冷酷。
「盯著那家兄妹的人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莫德搖頭:「沒有,安家現在正在籌備與付家的婚禮,安亦臣和安亦琳最近這幾天都陪著付家小姐選婚紗,拍婚紗照,很忙。」
龍慕炎瞇瞇眼,心裡閃過一抹煩躁。
那個女人的心還真是鐵石心腸,他怎麼對她,不見她有一點感動,而她心上的那個男人如今都要娶別的女人了,她還是滿心的念著他!
真是……
龍慕炎咬牙,心裡憤怒的要爆開了。
「龍少,依我看,如果楚小姐逃脫的話,必定不會去安家。」莫德說著心裡的想法。
龍慕炎冷哼,他又何嘗不知道,那個女人只怕會逃得遠遠的,因為她也知道,如果她自己出現在安家,肯定會連累安家。
「龍少別擔心,通緝令還沒有撤,我想楚小姐肯定還在本市,並不會離開。」現在這個風頭上,楚翹肯定不會出來。
龍慕炎嗯了一聲,書房裡又恢復了沉寂。
倏地,電話鈴聲響了,莫德看了看龍慕炎,走過去接通電話,聽著那邊說了幾句,臉色微變。
掛斷電話之後,他說:「龍少,剛剛得到消息,黃健中的案件,殺人兇手已經被逮捕了。」
龍慕炎的臉色一冷,目光更是陰沉。
「走。」他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疾步往外走。
莫德迅速跟上。
一路飆車從龍堡趕到警察局,此時哪裡圍著一大堆記者,鎂光燈不停的閃。
龍慕炎自然是不方便下去的。
莫德下車,這裡人多,人們都盯著警察局那邊看,並沒有人注意到龍慕炎的車子。
莫德繞開人群,打了個電話,一會兒,偏門有人出來,恭敬的請莫德進去。
一進去,耳邊立刻清靜了不少,公安局的副局長出來,態度很客氣。
莫德淡淡的說:「我們龍少要求見一見黃健中一案的殺人兇手。」
副局長聞言臉上閃過為難:「莫先生,這個……還請龍少多包涵,現在是特殊時期,並不方便探監。」
莫德淡淡的笑了笑:「李副局長,我們龍少是什麼人副局長清楚,龍少說話向來說一不二,今天的事,過來找李副局長幫忙,龍少是什麼意思,我想李副局長心知肚明吧。」他說著,李副局長聽得眼睛裡微微發出亮光。
「再說,李副局長現在也有些年紀了,如果繼續在副局的位置上耗著,只怕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大的作為吧。」莫德說著,掏出紙巾閒閒的擦拭著手指。
李副局長聞言臉上就差冒紅光了,忙點頭說:「莫先生說的是,一切都好辦,龍少想見個人,一句話的事兒,不過,莫先生,龍少是現在過來,還是我先安排?」
「不必這麼麻煩,李局長先帶我過去看看,黃醫生與我們龍少交情不錯,龍少對他的案子也很關注。」莫德淡淡的說。
一聲『李局長』,叫的李副局長已經有些飄飄然了,馬上點頭:「好,好,莫先生請隨我這邊來。」
李副局長帶著莫德走向後面,那裡有個羈押室,像這種剛逮捕的犯人,一般會關在那裡聽候審訊。
裡面很是陰暗,陽光根本照不進來,一進去就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莫德的心臟微微下沉,跟著李副局長一直往裡面走。
走到最裡面,李副局長指著裡面一個頭髮亂蓬蓬的女人說:「莫先生,就是她了,莫先生有什麼話,盡可以問,我去外面等著。」
「好,那麼多寫李局長了。」莫德淡淡的說。
李副局長的臉笑成一朵菊花,樂顛顛的走了。
直到電門砰的一聲關上,莫德臉色發緊,快步走過去,通過電門往裡看,聲音發緊:「楚小姐,楚小姐……」
警察局的外面的記者和媒體越擠越多,幾乎快將這條街都弄的水洩不通了。
龍慕炎坐在人群外圍的車子裡,盯著看這些如蜂擁的人潮,臉色更冷。
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莫德從側門出來,是李副局長送他出來的,態度好的像是對待頂頭上司。
莫德避開人群朝這邊走來,上了車,龍慕炎立刻沉聲問:「她怎麼樣?」
莫德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回頭說:「龍少,那個人並不是楚小姐,我找李峰瞭解了情況,他們說,今天有人提供了當時兇殺案的視頻記錄,殺死黃健中的人不是楚小姐,而是另外一個女人,現在,那個女人就關在裡面,下午,警方應該就會對外公佈事實的真相,洗脫楚小姐的嫌疑。」
龍慕炎鬆了一口氣,臉上的陰霾似乎也稍稍散了一些,但是,他的眉頭很快又擰起:「你說,有人提供了視頻記錄?」
莫德點頭,「是的,李峰說,是匿名寄過來的,一個錄像帶,他們也查不到來源,而且,那個錄像帶,似乎像是兇手自己錄的。」
龍慕炎的臉色更冷,這分明是有人事先計劃好的,哪有兇手殺人的時候會專門留證據錄下來,不是變態就是故意的。
「龍少,接下來該怎麼做?」莫德問道。
龍慕炎瞇了瞇眼:「下午警方會對外澄清,這樣一來,就洗脫了她的嫌疑,如果她真的逃脫了,看到這個消息,肯定會離開。」龍慕炎說著,語氣有些發沉,臉色掠過煩躁不堪。
莫德應了一聲:「龍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下午,所有的電視台和報紙都將黃健中被謀殺一案的真相澄清了,並且刊登了兇手的照片,楚翹的嫌疑洗脫了。
安亦琳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氣得差點咬碎銀牙,扔下手裡的蘋果抬腳上樓打電話,她要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將楚翹引入這個圈套,怎麼會輕易叫人把兇手抓住了?還是說,是龍慕炎插手了?
安母見安亦琳這樣,皺皺眉,說:「這孩子怎麼了,情緒怎麼這樣忽上忽下的?」
安亦臣看著電視不說話,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安亦琳一上樓,撥通電話就對那邊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不容易把這個黑鍋扣在楚翹的頭上,現在叫人輕易就弄沒了,你知不知道這次一過,以後想要打擊楚翹就更不容易了?」她幾乎是憤怒的吼出聲,如果不是房間隔音良好,估計樓上的安亦臣和安母也聽到了。
電話那頭傳來淡淡的聲音:「安小姐,我們老闆不在,不過老闆說了,安小姐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知道,事成之後,屬於安小姐的那一份一定不會少。」
「你說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喂,喂,喂!」安亦琳對著電話憤怒的喊著,可是那邊已經掛斷了,她氣得臉上一片猙獰,根本沒有昔日的氣質。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安亦琳滿心的憤怒。
龍慕炎的人馬,此時已經將機場,火車站,車站等等凡是可以離開a市的地方都監控著,連高速公路都在監視著。
龍慕炎另一面派人多方打探楚翹的消息,可是將近傍晚,一點消息都沒有。
龍老爺子那邊也一定動靜都沒有,老頭子該吃吃,該睡睡,似乎事情真的與他沒有關係。
到了晚上九點多,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莫德的心裡也沉沉的,看著龍慕炎越來越冷的臉色,他心裡的忐忑也多了幾分。
「龍少,要不我去老爺子那邊看看?」
龍慕炎沉著臉,並不說話,目光落在窗外陰沉沉的天,心裡不知怎麼的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莫德沒說話了,等待龍慕炎的指令。
忽的,窗外一陣刺眼的亮光劃破天際,接著就是轟隆的雷聲。
瓢潑的大雨傾盆而下,叫人心裡無端發毛。
現在已經接近冬天了,可是外面這雨下的……
莫德心裡一驚,再轉頭看龍慕炎,果然,龍慕炎的臉色更冷了。
「去看看。」良久,龍慕炎沉沉的吐出三個字,莫德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
他剛下樓,正舉著雨傘要出門,一個保鏢疾步跑進來:「莫管家。」
「怎麼回事?」莫德沉聲。
保鏢將一個長形的遞給莫德,說:「這是剛剛有人送到龍天大樓的。」
什麼人無緣無故送一個盒子?
莫德蹙眉,接過來打開一看,臉色倏地一變,回身迅速上樓。
他急急忙忙的推開龍慕炎的書房,聲線有些不穩:「龍少,龍少……」
龍慕炎回頭,目光落在那個打開的盒子上,臉色在一瞬間陰冷萬分。
那盒子裡,是一隻還躺著血水的手,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的手。
「哪裡來的?」龍慕炎沉聲問道。
「是剛才有人送到龍天大樓的。」莫德回答。
龍慕炎盯著那盒子裡的手掌,目光變得嗜血冷酷。
這個人像是烈獄裡的羅剎,恐怖之極。
莫德以為龍慕炎會暴怒的時候,龍慕炎竟然奇異的平靜下來,臉上甚至還帶了幾分譏誚:「這隻手,不是她的,把手機開著,等電話。」
莫德聞言詫異了一下:「龍少怎麼知道不是楚小姐的?」他看著很像啊。
龍慕炎冷哼:「對方送這麼一隻斷手過來,無非是想要讓我們心裡著急,然後爽快的答應他的條件。」
龍慕炎的聲音剛落,書房裡的電話尖銳的響了起來,等到它響了三遍的時候,龍慕炎才示意莫德過去接電話。
「喂。」莫德接起電話,聲音沉穩。
「怎麼,莫管家,你們的龍少不在嗎?還說說龍少還沒收到那隻手掌?」對方的聲音帶著一股狂妄。
「請問閣下是什麼人,送那麼一隻斷手過來,又是什麼意思?」莫德沉沉的問道。
「哈哈哈,莫管家真是好淡定,怎麼,龍慕炎的女人不見了,他不著急嗎?」
「我們龍少用過的女人數不勝數,不知道閣下說的是那個女人,我現在查查,看看那位小姐是不是不見了。」
「哼,你不用跟我打太極,把電話給龍慕炎,我要和他說。」對方的聲音有了一絲怒氣。
「我們龍少現在沒空接電話,請問閣下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就掛了。」
「掛電話?你問問龍慕炎,他不想要楚翹的命了嗎?」狂狷的聲音裡含了幾分威脅。
莫德抬頭看了龍慕炎一眼,繼續說:「那閣下是?」
「廢話,把電話給龍慕炎,我要和他說,不然在剁了楚翹的另一隻手。」說著,那邊傳來重重的一聲響動,似乎是斧頭用力的看在木頭上的聲音。
龍慕炎拿過電話,臉色冷冷的:「說出你的條件。」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龍慕炎,這樣就好了嘛,剛才那個七老八十的管家真是羅七八嗦的礙事。」狂妄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莫德站得近,自然也能聽到。
翻了翻白眼。
「我告訴你龍慕炎,你的女人在我手上,如果你還想要她命的話,那麼就準備五千萬,二十分鐘之後我們哥兒幾個去龍天集團外面取,若是遲了一分鐘,那就給你的女人收屍吧。」
龍慕炎瞇瞇眼,聲音裡帶了不屑和慵懶:「你憑什麼以為我會花五千萬去買一個殘廢?」
「哼!不想掏是吧,不想掏我現在就做了那個女人!」憤怒的聲音。
龍慕炎冷哼一聲:「做掉她,我保證你非但一分錢拿不到,而且還會丟了你的狗命,夠膽你就試試看。」這語氣,似乎還很鼓勵對方試試。
「龍慕炎,你別激我,我告訴你,如果拿不到錢,那我們哥兒幾個怎麼也得在你女人身上樂呵樂呵。」他說完,電話那頭就響起放肆的淫笑和起哄聲。
龍慕炎的臉色倏地變得陰沉,像是能滴出墨來。
「怎麼樣龍慕炎,是要錢還是要人,你自己想想清楚,如果不捨得錢的話,那咱哥兒幾個也不逼你,抓了這麼個美人兒,我們樂呵樂呵,也算是不虧本。」
「我要先見人。」龍慕炎陰鶩的說。
「哼,先交錢,不然門兒都沒有,二十分鐘之後,如果錢沒有,那你等著給你女人收拾吧!」說完,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龍慕炎的臉色已經難以形容了。
莫德在一旁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無線信號追蹤,說:「龍少,查到了,在距離我們二十公里的地方,似乎是個廢棄的工廠。」
二十公里。
龍慕炎凝眉,也差不多是二十分鐘的路程。
「你準備錢去龍天大樓等著,叫人給我準備車和武器,把地址用衛星探測器照下來發給我。」龍慕炎冷冷的說著,人已經出了書房的門,逕直往電梯裡走。
莫德心裡一驚,忙追出去說道:「龍少,還是我去吧。」龍少怎麼可以以身涉陷。
「不必!」龍慕炎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電梯的門已經關上了。
路上,龍慕炎的車子急速飆馳著,輪子快要飛起來了。
越靠近目的地,路越難行,因為下著大雨,下了高速之後,路有些泥濘,很不好走。
龍慕炎的臉色越來越陰鶩。
等車子開到那個廢棄的工廠,龍慕炎看手錶,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
他接通衛星電話,那邊傳來莫德略帶急色的聲音:「龍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可是沒有人過來取錢。」
「繼續等。」龍慕炎陰沉的說了一聲,掛掉電話,示意幾個保鏢,警惕升到最高值,無聲的潛入廢工廠。
似乎是因為下雨的緣故,空氣中似乎泛著淡淡的血腥味,越往裡面走,那股血腥味越濃重。
龍慕炎的臉色緊緊繃起,週身的氣勢更冷。
他們的腳步放輕,有外面的雨聲遮擋,似乎根本聽不見,一直往裡走,裡面有搖搖晃晃的燈光,地上還有血跡探出來,灰土的地上腳步凌亂不堪,這裡,似乎經歷過一場激戰。
龍慕炎的心此時像是無端被一直大手攥緊,呼吸都不大暢快。
他們走到有亮光的房間,卻發現裡面地上躺著五六具屍體,都是男人,並沒有楚翹。
而且,這幾個男人死前的慘狀,無一不是臉色痛苦,雙手護在襠部,看得出來,那裡遭受過重擊。
整個房間似乎被血染過了。
沒有看到楚翹,再看地上屍體的死狀,龍慕炎的心鬆了鬆,這顯然是楚翹做的。
但是很快,龍慕炎的臉上有掠過殺氣,楚翹會襲擊他們那裡,會不會是……
一想到這個可能,龍慕炎的臉色幾乎陰霾的佈滿了寒霜。
整個人彷彿厲鬼。
「搜。」龍慕炎沉聲說,保鏢們迅速在這個廢棄的工廠裡尋找起來。
當找到二樓的一個拐角時,在地上發現了暈倒的楚翹。
她的臉上染著鮮血,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
龍慕炎彷彿是一頭暴怒的獸,整個人處於癲狂之中。
他衝過去將楚翹抱起來,動作輕柔,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
抱著楚翹下樓,上了車,龍慕炎小心翼翼的檢查楚翹的臉上,還好,那些血不是她的。
他微微鬆了口氣,可是,看到她殘破的都快不能蔽體的衣服,龍慕炎臉上儘是嗜血的殺意。
「把那幾個人的屍體碎屍萬段,拋去餵狗!」
「是。」保鏢應了一聲,迅速去執行。
回到龍堡,已經是深夜了,因為接到了楚翹,龍慕炎怕泥濘的路顛簸驚擾了她,讓司機放慢了速度,性能最佳的跑車彷彿想蝸牛爬一樣爬回了龍堡。
莫德提前收到消息,已經等在哪兒了。
「龍少,楚小姐沒事吧?」莫德迎上前,問道。
龍慕炎抱著楚翹快速走進大廳,臉色發冷:「去安排醫生。」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為楚翹做了個大致的檢查,然後對龍慕炎說:「龍少,楚小姐身體沒什麼大礙,但是她手腕和腳腕的勒痕很重,得好好養著,不然會留疤,她現在沉睡,應該是累極的緣故,神經高度緊繃,驀地鬆弛下來,人已經進入了昏迷式的睡眠。」
龍慕炎瞇瞇眼,手腕上和腳腕上的勒痕,肯定是那些人綁著她,她掙扎才弄下的傷。
「我知道了。」醫生開了些治傷的藥膏,離開了。
臥室裡只有龍慕炎和楚翹兩個人,楚翹沉沉的睡著,睡顏沉靜,像是個孩子。
龍慕炎伸手將她抱了起來,穩步走向浴室。
抱著她進入溫池,龍慕炎緩緩的將她身上的衣服褪了下來,溫水將她身上的血跡洗去,露出楚翹本來潔白無瑕的身體。
看著上面並沒有什麼受虐的痕跡,龍慕炎這才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這才回歸原位。
他動作輕柔的為她洗著身體,彷彿對待一件珍寶一樣。
溫熱的水將楚翹的臉頰熏得有些發紅,不像剛才那麼慘白了。
龍慕炎將她的身體仔細的擦洗了一遍,抱著她從浴池裡出來,擦乾淨放在被子裡,自己進去又整理了一番,才出來上床將她摟進懷裡。
這樣切切實實的擁她入懷,他似乎才相信她是真的又回到他身邊了,前幾日的擔憂與憤怒,在這一刻,似乎才得到了平息。
龍慕炎擁著她,看著她微紅的臉頰,低頭,輕柔的吻上她的唇,輾轉,纏綿,吸吮,舔舐……
直到楚翹的雙唇變得紅腫發亮,龍慕炎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
即便她此刻沉睡著,他也能被她吸引,身體緊繃到了疼痛。
知道她很累,要好好休息,可是那股慾念壓制不住。
龍慕炎低咒一聲,想進去沖涼水,可是又捨不得放開懷裡的嬌軀,便忍著疼痛,緊緊的抱著她。
好久,好久,那股強烈的慾念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龍慕炎在她的唇上吻了吻,苦笑一聲,暗罵自己找罪受。
可是,他卻甘之如飴。
這麼摟著她,身體都快要爆炸了,他就是不捨得放開。
這一刻,龍慕炎似乎才敢,才肯正式心底對楚翹的在乎。
「不要離開我。」他的唇湊到她的耳畔,低低的說。
聲音裡沒有往日的狂狷和霸道,帶了幾絲柔情,似乎,還有點懼怕。
害怕楚翹離他而去。
楚翹醒來之後,就感覺自己在一個結實的懷抱裡,而且,肌膚相觸的感覺,真真實實的傳來。
她的臉色一變,身體瞬間僵硬,正欲一腳踹過去,可是身體已經被人壓在了身下。
這時,她才看清自己身側的人是龍慕炎。
「你……」楚翹吐出一個字,卻不知道怎麼往下說,心裡的情緒有些翻滾,亂麻麻的,剪不斷理還亂。
龍慕炎雙眸盯著她,裡面的深邃似乎能將她的魂魄吸進去,楚翹別開臉,不想與他對視。
可是下巴被他扳過來,使她不得不看他。
倆人靜靜的對視著,什麼話都沒說,空氣中流淌著一股不知名的氣流。
龍慕炎忽的低頭,雙唇印上她的,可是卻吻的輕柔,像是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小心翼翼,彷彿一用力,她便會碎了。
這一刻,楚翹的心忍不住顫了,什麼感覺,她說不上來。
一貫冷酷霸道的龍慕炎,她習慣,可能夠接受,可是這樣的龍慕炎,她有些膽顫。
是的,膽顫,她害怕龍慕炎這樣對她。
龍慕炎柔柔的吻著她,吻了好久才放開。
這只是一個輕柔的吻,並沒有情-欲在裡面,聖潔的像是膜拜一樣。
龍慕炎深邃的眸子裡有異樣的光彩,將楚翹整個心神攏住。
她有些失神,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麼,也不知道腦子裡該想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