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慕炎卻看了幾眼那張畫,叫莫德收好,然後說:「畫工不錯,龍天的策劃部需要這樣的人才。」
莫德迅速折回去車子裡拿了一份推薦函過來,遞給那個女子,說:「小姐,你的畫工很好,我們公司想要聘用你做設計師,小姐考慮一下,如果有意向,下周可以去面試。」
女子微微一愣,看向楚翹,楚翹笑了笑:「小姐,憑自己的本事吃飯,你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吧?」
最終,女子收下了那份推薦函。
是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愛錢,但是聰明的人不會拒絕改變自己生活的機會。
楚翹對於龍慕炎的舉動微微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龍慕炎會這麼做,不過,她還是為那個女子感到開心。
在廣場上待了大半天,龍慕炎又帶著楚翹出逛商場,買了好多嬰幼兒用品。
楚翹看著那些滿目琳琅的嬰兒用品,心裡有些複雜,這個孩子,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安亦臣,她可能根本不會留下的。
這麼想著,楚翹心裡有些發酸,那天,安亦臣雙目赤紅,臉色沉痛的轉身就走,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難道她就那麼不值得他信任嗎?
楚翹苦笑一聲,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任何一個男人再親眼看見自己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兩次擁吻之後,心裡必定不會平靜吧。
不發怒那根本不正常。
的確是這樣的,是她做得不對,沒有給予安亦臣忠誠,是她不對……
她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暗暗給自己鼓勁,亦辰只是太生氣了才不理她,等他氣消了,一定會聽自己解釋的。
正想著,目光觸到前面一對並肩而立的男女,楚翹的雙眸倏地撐大,整個人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腦袋的思緒視乎沒人抽空了,呆呆的看著前面。
隔著兩排衣服的童車區,安亦臣正和一個女人並肩站在一起,那女人巧笑著抬頭,說了一句什麼,安亦臣也笑了起來,那笑容,那麼溫柔,曾經,是只有她才……
楚翹眼眶發酸,猛地轉過臉,不敢繼續看,龍慕炎就在她幾步之遙挑小孩兒的衣服,她怕龍慕炎發現自己的不正常,再惹事端。
可是,心臟疼得厲害,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割上去。
亦辰他……終於不想要自己了,是吧!
曾經那樣溫柔的笑容,是她的專屬,可是現在,他已經有了佳人在側,自己再也不是他的唯一了。
楚翹想哭,可是不能,她拚命的咬住嘴唇,微微抬頭,不讓眼淚流出來。
造成今天這一切的人都是她,是她一點一點將亦辰推開,是她!
如今,亦辰有了別人,是她活該。
那個女子,她見過,就是當初在珠寶展廳安亦臣的女伴付雅,很漂亮,如今,他們在一起了吧!
楚翹的拳頭緊緊的攥起,讓眼淚盡數流回心底。
許是沒有選到合適心儀的童車,安亦臣和付雅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並沒有發現楚翹,楚翹不敢回頭看他們的背影,只能背對著他們,通過玻璃看他們迷糊的影子。
龍慕炎叫人選了好多,都搬上車,幾乎快要把整個童裝區的一半搬回去了。
楚翹心不在焉,情緒並不怎麼高。
從童裝區下來,楚翹怕在出口的地方與安亦臣撞見,便撒謊說她有些口渴,想喝水。
龍慕炎吩咐莫德將選好的東西都送回去,他帶著楚翹從天橋去對面的茶座。
因為懷孕,龍慕炎很是緊張,什麼敏感的都不許出現在楚翹面前,所以,來茶座,他和茶,楚翹喝白開水。
楚翹捧著水杯對著旁邊的玻璃發呆,目光茫然的落在外面車水馬龍的街上,心裡煩亂不已。
龍慕炎見她這樣,蹙蹙眉,正要開口,電話卻響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眉心擰得更緊,又看了楚翹,說:「你在這裡等著,我一會兒過來。」
楚翹哦了一聲,目光仍然膠著在巨大的玻璃上。
龍慕炎有些不放心,但是手裡的電話不斷的響著,他臉色變冷,站起來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楚翹並沒有反應,呆呆的坐著,忽的,耳邊傳來一陣清脆的女聲,驚醒了楚翹的發呆。
「你是楚小姐。」陳述的語序,似乎並不怎麼驚訝。
楚翹轉臉,就看見剛才和安亦臣在一起的女子,付雅。
她的心底一震,眼底閃過幾絲狼狽,手裡捧著的水杯顫了顫,灑出了幾滴水。
「是,我是楚翹。」楚翹的聲音帶了些不穩,她似乎沒想到,這個女子會認識自己。
付雅優雅的笑了笑:「我叫付雅,楚小姐,我可以在這裡坐下來嗎?」
楚翹點點頭:「請便。」
付雅在對面坐下來,臉上的微笑大方得體,十足十的貴族小姐。
楚翹心裡苦笑,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安亦臣吧,這樣的女人,才適合做安家的少奶奶。
「楚小姐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認識你的。」付雅微笑著說。
楚翹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付雅接著說道:「是亦辰和我提起的,他說他曾經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兒,上次在珠寶展,我們也見過,楚小姐應該記得吧。」
什麼是心痛,什麼是絕望,楚翹現在就是了。
本來她和安亦臣是名正言順的一對兒,可是現在,她卻沒有勇氣站起來指責對面這個女人,捍衛她的愛情,而是像個懦夫一樣,坐在角落自哀自憐。
付雅見楚翹的情緒並不高,心裡掠過一絲不屑,虧得當初安亦琳還說這個楚翹如何難對付,現在看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楚小姐,剛才在嬰兒用品專區,其實我們已經看見楚小姐了,只是亦辰說,他不想讓你們倆人面上不好看,所以我們先走了,現在,我是受了亦辰的委託過來,給楚小姐送一樣東西。」她說著,將一個盒子放在楚翹面前,聲音優雅卻宣告著主權:「亦辰說,他以後不需要這個了,讓我還給楚小姐。」
楚翹的目光觸到那個盒子,像是凍住了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周圍的空氣凝滯一片,似乎不流淌循環了。
付雅又將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說:「亦辰說,他以後也不希望你再打擾他……」
「付小姐,我和亦……安亦臣之間的事,我自然會和他當面說清楚,付小姐這樣著急前來給我立下馬威,我想安亦臣並不知情吧。」楚翹放在桌下的手攥得死死的,可是她卻強迫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是那麼難看。
付雅倆上的笑意一絲都沒出現漏洞,但是她的眼底卻閃過一抹極快的異色。
快得彷彿楚翹只是眼花看錯了。
「楚小姐不相信,沒有關係,時間還長著,楚小姐自然有機會瞭解內情,對了。」她說著,伸手從包裡掏出一份大紅色的請柬放在楚翹面前,聲線優雅而張揚,「這是我和亦辰的訂婚請柬,屆時,楚小姐若有空,可以過來觀禮。」
說完,付雅站起來優雅的離開。
楚翹臉上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面具徹底崩塌,像是被人抽調了力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
她的手顫抖的伸向那份請柬和那只盒子,臉上似哭似笑,神情難看極了。
那只盒子裡,是當初她送安亦臣的第一份禮物,算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可是現在,他不要了。
龍慕炎接完電話回來,就感覺楚翹的情緒似乎更低落了,整個人像是被人抽去了什麼,一點精神頭都沒有。
他皺皺眉,問道:「你怎麼了?」
楚翹搖頭,喝了口水,那水已經冰涼,她又放在一邊,說:「就是有點累。」
龍慕炎挑挑眉,覺得楚翹今天太不尋常了,本來在廣場的時候還好好的。
真是,女人還真是善變的動物。
龍慕炎打電話叫了莫德,過了十幾分鐘,莫德和司機過來接他們。
回到龍堡,晚飯楚翹也沒吃幾口就回房休息,一句話都沒說。
龍慕炎的臉色也有些不悅了,卻硬壓著沒發火。
楚翹這樣低落的情緒持續了好幾天,才略有好轉,而龍慕炎也已經離開龍堡好幾天了。
似乎是處理什麼事務,當時楚翹心情低落,並沒有在意。
等這幾天心情平復下來,才發現龍慕炎已經離開好幾天了。
楚翹一個人待在房間裡,翻開那張已經看了無數遍的請柬,心裡還是疼。
亦辰,你當真不聽我解釋,就要娶別人了嗎?
楚翹心裡悶悶的,疼得難受,她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小腹上,已經三個月了,小腹有了微微的隆起。
她忍不住苦笑,她能怨誰?她現在都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還憑什麼去要求安亦臣為她守身如玉?
楚翹手裡捏著請柬,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快傍晚的時候,龍慕炎風塵僕僕的回來了,他的臉上似乎有一絲疲累。
女傭正在準備晚飯,見龍慕炎回來,都鞠躬行禮:「龍少。」
龍慕炎並沒有看見楚翹,蹙眉,淡淡的說:「楚小姐呢?」
「楚小姐在房間裡睡著了,午飯也沒吃,說是沒胃口。」
沒胃口?
龍慕炎皺緊了眉頭,抬步往樓上走。
他進了臥室,裡面的光線微暗,房間裡靜靜的,似乎只有楚翹平緩的呼吸聲。
龍慕炎走到床邊坐下,目光落在楚翹的臉上,忍不住伸手想要觸摸她的臉頰。
這幾天,她似乎瘦了。
家裡的傭人是怎麼伺候的?怎麼才幾天他不在人就瘦了?
龍慕炎皺眉,伸手想要給她把被子蓋好,目光卻不經意間掃見一抹紅色。
他伸手過去,輕輕的將那紅色的請柬拿過來,翻開一看,目光漸漸變冷,似乎又怒意在他的眼底凝聚。
楚翹睡得並不踏實,似乎做了什麼夢,眉頭一直緊皺著,臉色也有一絲蒼白。
龍慕炎盯著她的臉,目光裡掠過冷色,她是為了這份請柬才食不下嚥睡不安寢吧!
想到這一點,龍慕炎身上的冷氣更甚,捏著請柬的手用力之大,似乎要將那份請柬捏碎了。
他冷冷的掃了楚翹一眼,站起來大步往外走。
剛出門,莫德正好上樓,見龍慕炎臉色不好,又看見他手裡的請柬,愣了愣,說:「龍少,這是?」
龍慕炎將請柬拍在他臉上,冷冷的說:「查清楚這東西是怎麼來的!」說完,人已經進了書房。
莫德有些納悶,翻開請柬一看上面的名字,不由得心折,楚小姐可真有本事,三天兩頭的觸龍少的逆鱗,而且回回都觸的這麼到位!
他微微歎口氣,拿著請柬下樓叫人去查。
楚翹一直睡到半夜,才幽幽轉醒,動了動身體,忽然觸碰到一條胳膊,她怔了下,才反應過來,龍慕炎回來了。
身體往外挪一挪,想要離他再遠一點。
可是才剛一動,整個人便被用力一攬,重重的跌進龍慕炎的懷裡:「怎麼,睡在我懷裡就如此不能忍受?」
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聽不見怒意。
楚翹蹙蹙眉,說:「沒有,我……我只是想去洗手間。」
龍慕炎冷哼了一聲,放開她,楚翹趕緊下床,去洗手間。
她在裡面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有些不怎麼情願的走向大床,在龍慕炎的身邊躺下。
這次,龍慕炎並沒有摟她。
也許是白天睡多了的緣故,楚翹此時睡意全無,睜著眼睛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腦袋裡空空的。
忽然,楚翹雙眸一縮,腦子裡閃過一抹精光。
請柬!
她記得當時是捏著請柬睡著的,而現在……
楚翹翹翹的在身邊摩挲了幾下,並沒有發現請柬。
想來,龍慕炎肯定是看到拿走了。
想到這兒,楚翹咬咬唇,忍了忍,說:「龍少,安……安先生要訂婚了,你說我送什麼賀禮好?」
龍慕炎背對著她,並沒有回答。
楚翹以為他睡著了,又試探了叫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
就在楚翹以為龍慕炎睡著了沒聽見自己的話時,耳邊響起他譏誚的聲音:「不是說以後不想再有牽扯了嗎?那這賀禮豈不是多餘?」
楚翹咬咬唇,故作淡定的說:「我是想這樣啊,可是安先生的未婚妻將請柬送到了我這裡,我這幾天也拿不定注意,所以想和龍少商量一下。」
龍慕炎冷哼一聲:「上面的日期是明天,你今晚才想賀禮,會不會太晚了?」
楚翹的心臟又忍不住抽痛起來,她頓了頓,說:「那就算了,反正是無關緊要的人,龍少早點休息吧。」說完,轉過身,與龍慕炎背對背。
可是,龍慕炎卻在這時候倏地翻過身來,將她禁錮,聲音發冷:「好一個無關緊要,如果當真是無關緊要,那你這段時間的失魂落魄又是為了誰?楚翹,我的耐心有限。」
他的聲音嚴厲,已經含了濃濃的警告了。
「龍少沒聽女傭說嗎?我最近孕吐的厲害,吃什麼吐什麼,如果說我最近人形消瘦,情緒無法集中,那也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龍少如果想讓我集中注意力也可以,把孩子拿掉就好了!」
身體猛地被轉過來壓在身下,龍慕炎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陰戾:「這才是你心底最希望的吧!我告訴你,想拿掉孩子,你想都不要想。」
楚翹的目光暗了暗,嘴邊溢出一抹譏笑:「我不過是打個比方,龍少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再說天下會生孩子的女人又不是只有我一……」
「閉嘴!」陰鶩的聲音,打斷了楚翹的話。
龍慕炎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翻身從她身上下來,聲音發沉:「睡覺。」
楚翹閉嘴,不再說話了,心裡卻有幾分悲涼和淒楚,她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個生孩子的機器,如果沒有肚子裡這個孩子,龍慕炎恐怕早掐死她好幾回了吧!
這樣傷感的情緒,令楚翹自己也有些不解。
她為什麼會因為龍慕炎只看重孩子而難過呢?
第二天早上醒來,龍慕炎的臉上根本看不見昨晚的冷厲,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是楚翹做夢,根本沒有存在過。
「楚小姐,吃早餐了。」
楚翹嗯了一聲,下去吃早餐。
她強烈感覺,自己都快成為豬了,每天三時三頓的吃,吃了睡,睡了吃。
這樣的感覺好坑,楚翹怕自己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也差不多成一個只會吃睡的廢人了。
「龍少,我可不可以出去透透氣?」吃完早餐,楚翹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
龍慕炎挑眉,眸間掠過異色:「只是想透透氣?」
楚翹聽他的語氣怪異,知道他懷疑什麼,點頭:「是的,我一直待在龍堡,每天除了臥室就是餐廳,實在呆膩了,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呆膩了?」龍慕炎沉黯的看著她,臉上掠過冷意。
楚翹聽他不悅的口氣,知道自己的話又快惹怒他了,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幾天龍少不在,我一直待在這裡,活動範圍有限,情緒也不太好,這樣下去對孩子不好。」
一提孩子,龍慕炎的臉色果然變了變,然後說:「那一會兒帶你出去,你想去什麼地方?」
楚翹聞言皺皺眉,想了想,說:「龍少,我現在有把柄握在你手裡,逃跑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以後可不可以擁有走出龍堡的權力?」
「你想離開這裡?」龍慕炎的聲音又開始變沉,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了。
「我說的離開,是和龍少一樣,可以先出去走走的時候就出去走走,而不是非得在龍少點頭帶我出去的時候才可以出去,不過龍少大可以放心,也可以叫人跟隨,我不會逃跑。」她要求有自己的人權。
龍慕炎聽她這麼一說,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聲音裡略帶譏誚:「你確定你的保證有效?不是空頭支票?」
也許是楚翹在龍慕炎這裡的信譽度實在太差了,龍慕炎並不相信她。
「龍少想對付我有一千種手段,我不敢自不量力惹龍少發怒。」這是實話,是楚翹現在心心唸唸一直想的。
如果不是這樣,憑她的本事,這麼長時間不可能一點逃跑的機會都找不到。
龍慕炎哼了聲:「自不量力的事情你做過不止一次,這並不是一個說服人的好理由。」
「以前會不代表以後也會,龍少手裡攥著安家的生死,我不會不顧及恩人的性命。」
「當初誰說過想要一刀兩斷各不相欠?」
「不再被我連累就是各不相欠了,龍少可以放一百個心,我這是想要擁有一點自由的權力,並不是想要逃跑。」
龍慕炎盯著她,似乎要從她的眼睛裡看穿她。
過了良久,就在楚翹以為談判破裂的時候,龍慕炎卻淡淡的說了一句:「好。」
他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聲音卻飄過來,「我今天下午要處理公務,你想出去就讓莫德陪著。」
楚翹愣了愣,反應過來,心裡閃過一抹喜色。
這麼說,她以後可以自由的出入了嗎!
吃過午飯,楚翹要求出去,龍慕炎也沒問她去哪兒,點頭同意,叫莫德跟著。
車子開出龍堡,楚翹看著外面的世界,心裡忍不住雀躍,可是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雀躍的心臟又忍不住灰暗了下來。
「楚小姐要去哪兒?」莫德問道。
楚翹說了個地址,司機調轉方向穩穩的朝著目的地開過去。
是一家蛋糕坊,很別緻的小店。
莫德見狀詫異的說:「楚小姐如果想吃蛋糕的話,不必親自過來的,可以直接叫人來買。」
楚翹看著那蛋糕坊,說:「我喜歡在店裡品嚐剛出爐的蛋糕,買回去反而沒有了那股熱熱的香味兒,莫管家要吃嗎?」
「楚小姐喜歡就好,我不喜甜食。」
他這麼說,正中楚翹下懷,她微微笑了笑:「那莫管家在車裡等我吧,店裡地方小,這麼好幾個人跟著我進去看我吃蛋糕,會把其他顧客嚇壞的。」楚翹說完,開門下車,逕直走進了店門。
莫德給車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們下車,但並沒有跟著楚翹進去,而是將四周都檢查了一遍,確定只有這一個出口,這才放心回到車裡。
莫德就坐在車裡等著,反正蛋糕坊有明淨的落地窗,從這裡,正好能看到楚翹。
楚翹進去,故意做到了窗邊,這個位置,從車裡只能看見她的側影,根本看不見她對面有沒有人坐著。
侍者走過來,微笑說:「小姐有什麼需要嗎?」
楚翹的食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然後將一張卡片推過去,淡淡的說:「勞駕,我需要這個。」
侍者見卡片,便知是他們這裡的特殊客人,笑意不變,將卡片收走,說:「小姐請稍等,我們這裡有剛出爐的牛乳酥,配著我們店裡獨有的果子釀剛剛好,小姐可以試試。」
楚翹點頭:「可以。」
那侍者又說了句稍等,便轉身離開了。
沒一會兒,熱熱的牛乳酥端上桌,還有玻璃瓶裡裝著顏色鮮艷的果子釀,聞著酸酸甜甜的,很是開胃。
楚翹沒有動牛乳酥,只倒了半杯果子釀淺淺的品了一口,確實很好喝。
大約過了一刻鐘,剛才那個侍者才從裡面出來,走到楚翹桌前,微笑著說道:「小姐,對方的先生說今天有事,不能來赴小姐之約,不過他約在了三天後。」
楚翹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聲音低了幾分:「我知道了,多謝。」
侍者微微躬身:「對方的先生說三天後同一時間,他會在這裡等小姐。」
楚翹嗯了一聲,拎著手包站起來,目光從外面的車子上掃過,淡淡的說:「你們這裡的牛乳酥很不錯,還有果子釀,麻煩給我包兩份。」
「是,小姐稍等。」
楚翹拎著打包好的牛乳酥和果子釀出來,逕直上車,臉色淡淡的,努力不叫莫德看出破綻之處。
「回去吧,我吃好了。」楚翹淡淡的說。
車子發動,穩穩的朝著回去的方向開了出去。
回到龍堡,楚翹叫莫德送一了一份牛乳酥和果子釀上去給龍慕炎,她回房間洗澡換衣服。
剛從浴室出來,就見龍慕炎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正在沙發上坐著,手裡端著果子釀。
「你怎麼在這裡?」楚翹詫異了一下,他不是在處理緊急公務嗎?
「這是我的地盤。」
「…………」
「過來。」
楚翹心裡翻了個白眼,還是乖順的走過去,龍慕炎伸手拽她,楚翹的身體便跌進他的懷裡,正好坐在他的腿上。
「怎麼會想起給我帶蛋糕?」龍慕炎的聲音低沉性感,聽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你讓我自由出入,我很開心,蛋糕算是回贈,報答你。」楚翹說。
龍慕炎聞言目光閃了閃,問道:「這麼說,我每做一件令你開心的事,你就會報答我?」
楚翹聞言想了想,點頭:「理論上是這樣的,禮尚往來。」
龍慕炎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將她的唇壓向自己,深深的吻住。
舌頭闖進她的口腔,舔舐著她的每一寸甜津,良久,才放開。
楚翹的臉頰發紅,目光也帶了幾絲霧濛濛。
「那好,同樣禮尚往來,你每做一件讓我開心的事,我也同樣會做一件讓你開心的事。」
楚翹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她那麼做,不過是想讓他放鬆對她的管制,然後令她有屬於自己的人權和空間。
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僅僅只是想讓自己取悅他?然後才能獲取一些特權?
楚翹垂了垂眸子,說:「好,我記住了。」
龍慕炎目光幽深,放下果子釀,抱起她走向大床。
明白他接下來會做什麼,楚翹心裡有些發慌。
自從她懷孕一來,他們並沒有再發生過那種關係,其中倒是有幾次差點擦槍走火,不過龍慕炎都克制住了,現在他又想……
龍慕炎將她放在大床上,自己的身體伏過去,灼熱的嘴唇親吻楚翹的眼睛。
那麼密,那麼急,楚翹根本睜不開眼睛。
等他炙熱的吻漸漸的下移,落在她的唇上,然後輾轉向下,來到她的鎖骨,楚翹忍不住嚶嚀一聲,身體的情浴被他的熱切喚醒。
「翹,我想你。」低沉性感的聲音,魅惑至極。
楚翹的心像是倏地被箭射中,忍不住戰慄起來。
他叫她,從來都是該死的女人,或者是女人,楚翹兩個字都極少叫過,而此時,他叫她『翹』,似乎,他是第一個這樣叫她的人。
楚翹的心臟一陣悸動,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很陌生,那種感覺叫楚翹抓不住,控制不了。
他深邃的雙眸攏住她的,大手從衣擺下面探進去,握住她的柔軟,動作輕柔:「很想。」
楚翹想別開臉,這樣的他,她根本承受不住。
他手裡的動作刺激著楚翹的大腦,理智似乎有一瞬的回流,他說的想,應該是想她的身體吧,畢竟,自己都這麼長時間沒有滿足過他了。
龍慕炎並沒有指望她會回應,低頭,用牙齒咬開她的扣子,唇舌並用,在她滑膩的肌膚上膜拜著,似乎在品嚐這世上極致的美味。
「每天都在想,每一秒,每一分。」他吻一下,聲音便更性感一分:「想和你在床上,沙發上,客廳,桌上,車裡……不管什麼地方,我都想狠狠的佔有你。」
他對她身體的迷戀,似乎到了一種無法自拔的地步,而且越來越沉迷,現在,除了這個名叫楚翹的女人,其他的女人,根本提不起他的興致。
楚翹心裡苦笑了一下,果然,他想的是她的身體。
「我還懷著孕。」楚翹說著,別開眼不想看他。
男人的性和愛是分開的,只要性趣來了,是個女人都可以上。
「我知道,放心,不會傷到孩子。」他說著,炙熱的吻再次落下,大手也沒有以往激情那般的用力,卻是輕柔的愛撫。
一直,到哪裡。
楚翹身體一顫,反射性的想要將雙腿夾緊,卻被他的大手阻擋。
他的手指已經探進了那裡,楚翹有些羞憤。
「你……拿出去。」這樣的感覺很糟糕,楚翹有些排斥。
自己被他玩兒弄在手心。
龍慕炎湊過去親她的唇瓣,聲音性感:「相信我,你會很快樂,很舒服。」
他的手指突然加快了速度,楚翹身體一顫,孕婦的體質本就敏感,這時候更是……
很快,沒一會兒,楚翹的身體一顫,全身痙攣,雙腳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那個瞬間,楚翹似乎整個人蕩漾在雲端。
身體被裹進一個炙熱的懷裡,等餘韻漸漸平息,楚翹這時才發現,倆人的衣服不知道什麼什麼被龍慕炎給剝光了。
「現在該到我了。」沙啞的聲音,儘是克制的情浴。
楚翹沒反應過來,他的大手已經握住了她的小手,逕直觸到他炙熱的火龍。
那溫度燙的楚翹猛地一個機靈,唰的就要將手抽回來,可是卻被龍慕炎阻止。
他強迫她握住他,上下套弄抽動著。
他的嘴裡,粗喘的聲音越來越重,還發出性感的喘息。
一直到楚翹覺得自己的手都酸的要斷掉了,他才滿足釋放。
手心裡黏膩膩的感覺,令楚翹感覺很不舒服,她想下去洗手,人卻被龍慕炎抱起來走向浴室,跑進溫暖的溫泉水裡。
舒舒服服的泡了半個小時,龍慕炎才抱著她出來,剛穿好衣服,下面女傭上來敲門,說晚飯準備好了。
楚翹心裡懊惱,自己竟然大白天的就和他幹了這種事。
可是話說回來,似乎以前也沒少幹過。
吃完晚餐,楚翹在外面溜溜食,天色晚了,回房睡覺。
這幾天,她刻意去討龍慕炎歡心,比如吃飯的時候給他夾菜,他在書房工作的時候給他送水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三天後能力順利出去。
事實證明,這三天的辛苦沒有白費,楚翹順利的拿到了再次出去的機會。
她依然讓莫德他們等在外面,自己獨自一個人走進去。
三天前她坐的位置對面,已經有人坐在那裡了,楚翹走過去,看清來人,目光有一瞬間的凝滯。
但是她很快恢復平靜,走過去坐下。
安亦琳看著楚翹,眼底的狠毒和妒忌幾乎要湧出來。
「怎麼是你?」楚翹問道。
安亦琳冷笑一聲:「怎麼不是我?你以為我哥還會見你?他接到電話之後就拒絕見你了,是我和侍應生約的時間。」
楚翹心裡已經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了,疼痛的久了,也漸漸麻木了。
「請柬你收到了吧,那就該知道,我哥和我嫂子現在去歐洲度蜜月了,沒有空見你。」安亦琳惡毒的說。
楚翹聞言努力壓制住心底的痛潮:「你不必說這些,我來,只是有些事要當面和他說清楚。」
這畢竟是她真心想要抓住的愛戀,她現在只要求一個解釋的機會。
如果解釋之後,還是於事無補,那麼,她認命,她死心。
安亦琳聞言好像聽到了笑話一般,臉上的表情誇張極了:「你以為還能哄騙我哥?讓他一直蒙在鼓裡?我告訴你,他什麼都知道了,你還是省省吧。」
楚翹正要說話,目光看見門口走進來的人,忙端起水杯,假裝喝水。
保鏢走進來,看見楚翹的位置,逕直過來,說:「楚小姐,龍少吩咐過,果子釀雖然好喝,但是帶有酒精,孕婦不宜飲酒。」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還想吃一塊蛋糕。」楚翹的口氣有些著急,她怕保鏢注意到安亦琳。
保鏢聞言點頭出去了,今天蛋糕坊裡的客人很多,裡面一張空桌子都沒有,保鏢大概以為是拼桌,也沒有注意楚翹對面的人。
安亦琳此時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目光更加怨毒的瞪著楚翹,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懷孕了?」
她竟然……竟然有了龍少的孩子?
楚翹側了側臉,並沒有說話,她並不想安亦琳知道這個消息,如果不是剛才的保鏢多事,安亦琳也不會知道。
只可惜現在……
「你還要不要臉,楚翹,你懷了別的男人的種,還有臉過來見我哥,你給我哥帶來的恥辱還不夠多嗎?」安亦琳憤怒妒恨交加,聲音的音量一時間沒有了控制,引得店裡好多人都往這邊看。
楚翹皺皺眉,再談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她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可是經過安亦琳身邊的時候卻被她拽住。
安亦琳心裡恨得要死,目光裡掠過陰狠毒辣,「楚翹,你背叛我哥,欺騙他的感情,不會有好下場的。」
「與你無關。」楚翹冷冷的說,掃開她的手,出了蛋糕坊。
安亦琳從玻璃上盯著她的身影,目光愈發的狠毒了。
該死的,她怎麼可以懷上龍少的孩子?
不可以,不可以!
此時安亦琳的心,幾乎被怨毒吞噬了,她的手握得緊緊的,指關節都攥得發白,看著滲人。
直到楚翹坐的車子開遠了沒有了蹤影,安亦琳用力的跺了跺腳,從蛋糕坊出來,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等那邊接通了,立刻說:「怎麼辦,楚翹那個賤女人已經有了龍慕炎的孩子,如果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一定更不好對付了。」
「…………」
「我怎麼弄掉?我現在連她的身邊都靠近不了,今天還是我誑她出來的?再說,我就算是有機會把她的孩子弄掉,龍慕炎知道以後,也一定會殺了我的,那樣我不是自毀長城嗎?」安亦琳憤怒的說道。
「…………」
「你確定這樣可行?那我怎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來?」
「…………」
「好。」安亦琳掛了電話,臉上陰鬱之色更,楚翹,你想生下龍慕炎的孩子,你做夢去吧。
安亦琳從蛋糕坊離開,回到家,安亦臣正從樓上下來,臉色淡淡的,整個人顯得沒什麼精神,下顎的鬍渣也長青了。
「哥,你要去哪兒?」安亦琳揚聲問道。
自從那一天安亦臣看見出巧合龍慕炎親密回來之後,就彷彿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從前從不酗酒,可是現在他卻經常買醉。
前幾天楚翹在商場碰到他的那一回,還是安父發了脾氣,硬讓他陪付雅去商場給她的小侄女兒買禮物,安亦臣這才出去,不然,他每天都與酒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