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拉拉和圓圓她們從城主府出來就高興一直興奮的不行。原本他們也只是同綠光置氣,非要做些任務湊熱鬧,誰知道天上掉餡兒餅,居然有意外的驚喜在等著他們,就在他們出府門的時候,管家分別給了她們一封推薦信,說是可以拿著信去找感興趣的師傅學習。這不比那些實質的獎勵還還來的叫人高興些麼?要知道,《安眠》的生活技能雖然可以領悟,但升級太難了,要能找見個好的師傅帶,自然是會少走不少彎路的。
「對了,南歌,你也有推薦信呢,你打算去學什麼?」圓圓將信件寶貝兮兮的收進懷裡,是覺的那個技能也好,那個技能也想學,沒一個捨得放下,可推薦信就一件啊,這不就叫圓圓為難了麼?
瞧著圓圓那包子臉,南歌沉甸甸的心口也松乏了一些,捏捏她柔柔的臉頰,「我想去學汝窯去學燒瓷。」
莫說是圓圓,就是白拉拉和清荇也滿臉怪異的看著她,瞬間的扭曲過後也有些洩氣的隨她去了「雖然我很想揍你這暴殄天物的傢伙幾頓,但想想,還真沒幾樣是你不會的。也就只能將這麼好的東西給你糟蹋了……」白拉胡亂巴拉幾下臉頰上黏著的頭髮,狠狠瞪了南歌幾眼。
清荇倒是想的更多一些,擔憂的望著南歌的眼眶,欲言又止「為什麼想著取學瓷器?這個好像不怎麼適用,還耽誤工夫。」
「就是喜歡吧。」南歌不在意的笑笑「而且我也不圖什麼,回去給爺爺燒一套瓶子也不錯!」
「嘖嘖,真是羨慕嫉妒死人,我還不知道要學的什麼才好呢。」
「你不是喜歡吃麼。為什麼不去廚藝,到時候喜歡什麼自己做不挺好?」
圓圓嘴巴一翹,有些游移不定「是這樣說沒錯啦,可是廚藝學起來好像比較輕鬆,現在會廚藝的人也不少,這樣珍貴的推薦信用在這上頭總覺得有些浪費……」
「那學些什麼又辜負了這推薦信呢?」南歌含笑望著她,倒是真覺得圓圓學廚藝合適,不過就像她說的,廚藝在《安眠》總還是很好升級的,只要可以聯網就能查到菜譜。多做上幾個菜還是容易的。
圓圓歪著腦袋思考了好久,還是沒得出個結果來,也只得挎著肩膀,自個兒繼續琢磨去了。清荇瞧著南歌氣色不好,就將圓圓拽過來。扔到白拉拉身邊,又不著痕跡的握了握南歌的小手兒。幾個女孩兒嘻嘻鬧鬧了一陣。南歌也跟著好受了許多。只腦子還是不自覺會想起廖進那時候的樣子,然後心口會跟著一揪。抽著抽著的疼。
「若是璟璃難受,就幫著廖叔把臉治好吧。」那時候廖進就輕輕摸著她的頭,清亮的眼睛望著一個方向,不覺溢出一層難言的溫柔「那樣。我也可以去看看她,不必怕她見了心疼……」
***
自那天後。幾個女孩兒都在泉州城裡打轉,不同的不過見面的時間反是少了許多。圓圓最終還是去學了廚藝,不過學的是藥膳,而清荇則迷上了醫術,白拉拉最叫南歌意外,她喜歡的居然是陣法。他們幾個各自拜了一個不錯的時候,平常的時候跟著師傅學,到中午了又約出來一起吃頓飯聊聊天兒,倒是都過的很開心。
南歌最後則是選在汝窯學習,汝窯雖然只存在了短短十數年。留傳於後世的瓷器也極少都不足百件,不過卻很是值得人稱道,人評說是「其色卵白。如堆脂,然汁中搾眼隱若蟹爪。底有芝麻細小掙針」
而南歌最喜歡的,也是最被人推崇的地方——汝窯的釉色。汝窯的是以青瓷為主,什麼粉青、豆青、卵青、蝦青之類,南歌也分的不是很清楚,只看過幾次,覺得那個顏色十分好看,就如同風雨刷洗過後,最明亮的清空一般,透亮的叫人心底又為之一清。而且它的胎身較薄,質地細膩,釉色又重,雖然沒人叫人驚艷的紋飾,但那股子別樣的端莊清秀正是南歌珍愛的原因。
而且南歌說是想學瓷器不假,最主要的還是要賴在泉州想給廖進瞧瞧病。唯怕廖進會趕她去尋青枳,這才找了個學瓷器的借口,尋常的時候都是上午泡在汝窯裡邊兒,捏泥巴玩兒。下午就賴進城主府,想方設法的給廖進治病。日子倒是過的充實,這南歌也該慶幸這是遊戲,汝窯被安在了泉州附近,要事真按歷史上那樣搬到和河南她也就能去哭了!
一晃就是半個月,說是兩者兼顧,實則是瓷器還是被她放下了,一個上午的時間,腦子裡轉的全是藥方子,汝大爺的教的的東西根本就沒聽進去幾樣。雖然招了汝大爺不少腦瓜兒蹦,但南歌扭吧幾下子也就過去了。
這不南歌剛拿到了她捏的一個歪七八鈕的花瓶,正被汝窯的管事汝大爺追著敲腦袋,「汝爺爺你輕點兒啊,我腦袋都要被你給敲出個洞來了。」南歌歪眼瞧著汝大爺手中那丑不拉幾的瓶子,脖子微縮著,也就敢抱著腦袋,貓一個犄角旮旯裡。
汝大爺吹鬍子瞪眼的揮舞著手上的瓶子,就差沒被南歌氣的給背過去「你……你還好意思說!也不看看自己學了多久的功夫,這樣的泥胎也敢進窯去燒,也不怕糟蹋了我的窯!」
南歌就蹲在那兒哼哼唧唧的,被汝大也一瞪又沒了聲音,就敢用那雙淚汪汪的貓眼兒怯生生的看著人家。就那小模樣兒,還別說,真真是可人的緊。這不,汝大爺被她瞧著瞧著也沒了火氣。不自在的哼哼一聲,將瓶子重重擺在一邊兒的桌子上「卡」一聲脆響,心疼的南歌直齜牙「汝爺爺你好歹輕點兒啊,那可是璟璃頭一回燒成的瓶子呢。」
汝大爺眉毛一豎霹靂啪的又是一串火冒「輕點兒,我恨不得能將它給砸嘍!也不瞧瞧你是個什麼德行,你說說你過來學燒瓷真真用了幾分心思在上頭?一個上午坐在這兒就跟凳子上長了毛兒似的。下午更是連個影子都沒瞧見!你說說。你說說,你就是這麼學手藝的?」
南歌縮著肩膀囁嚅幾下,還是老老實實福身認錯「汝爺爺對不起,是璟璃沒有用心,辜負了你的教導……」
瞧著她那老老實實認錯的樣子,汝大爺可是長長的歎上一口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南歌做的心思他怎麼不知道。只是這孩子一過來,他可是全副心思的用在她身上,面對的這樣的結果,傷心那是一定的。更重要的還是要教南歌一個乖。孩子是得寵著,但更得要教好!不然那三個護短的傢伙一到南歌身邊,只怕南歌身上一根頭髮絲都是人碰不得的,到時候誰教的了?
「真真知道是自己錯了?」汝大爺歎上一口氣,也沒急著叫南歌起來。只攥緊了拳頭,這次真是發狠了「那你說說你是錯在哪兒了?」
半蹲比跪著還累些。尤其是夏天,窯裡又比別處熱上許多。才一會兒的功夫南歌身上就見了汗,但還是咬牙不叫她說話的時候氣息不穩「璟璃錯在用錯了心思,做什麼事情,一旦決定要做。就一定要花心思做好。這是態度的問題……」
說到此,南歌不覺垂下眼睫。有些不敢看汝大爺,心底更是沉甸甸的發酸。汝大爺瞧著南歌的髮絲上全是汗,有些不忍的別開眼深吸上一口氣,從牆上取下一把戒尺,走至南歌跟前「知錯,那便是要受罰,攤開手心!」
南歌咬著嘴唇,老老實實將手心攤開,只將視線集中在自己手掌的位置,不敢看汝大爺現在的表情。眼瞧著南歌咬的發白的嘴唇。汝大爺跟著一咬牙,戒尺還是打在了南歌手心上,「啪」的一聲脆響。疼的南歌額頭上冒汗,也疼的汝大爺心口一陣緊縮。「這一尺子是叫你記住。凡事要盡心,你掛念你廖叔爺爺不怪你,但你在爺爺這學的時候就該老老實實將心思花在這上頭!」
「啪!」又是重重的一尺子落下,南歌的手心已經一片的通紅,紅的妖異,也紅的刺眼,可是扎的汝大爺紅了眼眶「這一尺子……是告訴你,要尊師重道,既你同人學藝,不管你圖的是甚,這點斷不能忘!」
「啪!」這次汝大爺都不忍看南歌的手已經成了什麼樣子,將腦袋撇在一邊。擰了一把眼睛的濕氣,聲音都跟著有些沙啞「這一尺子……是我待你廖叔打的,你來這學藝你廖叔自然欣喜,但你若因他耽擱了事情,你又叫他如何好過,他最是個心思重的,就是心理愧死也不忍叫你為難,你可知道?」
這最後一句話落下,南歌便再也耐不住,「哇」的一下痛哭出來。不是因為她的手心已經被打的青紫,更不是因為平日將她疼若珍寶的npc突然對她怒目相向甚至是打了她。而是愧疚,是後悔,是難受。
她一直一廂情願的認為借口學燒瓷留在這兒給廖進看病是個相當完美的主意,更是對廖進好,認為自己了不得!可是這只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出發從。她同汝大爺學藝,卻真只當著是借口,從沒想過,歡歡喜喜等著將一身本事傳給她的汝大爺怎麼想,也沒想過知道這些事情的廖進會怎麼想。她這樣做,分明是傷了人家的心了……
想到此,南歌眼淚更是辟里啪啦的往下掉,「咚」一聲,她老老實實跪在汝大爺跟前,有些泣不成聲「汝爺爺……汝爺爺……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璟璃……璟璃傷你的心了……」
汝大爺早就熬不住,一把將璟璃拽起來,仔細看著她的手「你個傻孩子,愣愣在那兒哭什麼呀,還不趕緊上藥!」
「汝爺爺……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
「好了,莫哭了,叫爺爺看看,手傷著沒有,快些上了藥你廖叔還等著呢,要事你去的晚了,他會擔心……」汝大爺給南歌抹著眼淚,瞧著南歌一片青紫的手心,又是抽著抽著疼。南歌怕他擔心,又掙過手去,自己貓在一邊兒擦藥。好容易抽抽噎噎的收了眼淚,又用帶些沙啞的綿軟調子勸了汝大爺一會子,說是傷的不重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汝大爺的徒弟見南歌一走,忙偷摸從側門鑽進來,搔搔頭,瞧著眼眶還有些發紅的汝大爺,嘖嘖出聲「師父你下手可真狠,我瞧著都紫了一大片呢……」
汝大爺心裡原本就不好受被他那麼一說,真是戳心窩子的疼。戒尺「呼」一拍,半點也不留情的打在人身上,嘴上還不住念叨著「叫你看熱鬧,叫你不拉著點兒,你個敗家玩意兒,自個兒師妹都不知道護著點兒,虧她給你帶了那麼些點心……」
那人被打的是齜牙咧嘴,就敢抱著頭只嚎,心裡可是憋屈著呢。你老人家平常也沒少吃人家東西啊,怎麼下起手來也不興留著點兒啊。我看人喂出來的那點兒勁兒全使在上頭了……
等汝大爺打累了心裡頭也跟著好受了一些,瞪一眼還貓在角落裡不肯出來的某人,又扯開嗓子嚎「還躲在那兒幹啥,還不過來幫著搬東西……,快將貴重的東西撿起來……」
那人正疼的齜牙咧嘴,又不敢忤逆師父的意思,老老實實忙著收拾東西「師父,你好好兒的將這些撿起來幹嘛……」
汝大爺恨恨的瞪一眼某人,喝道:「你看看你什麼德行,不收起來等著被砸啊,也不看看宋奇家成什麼樣子了,那可是連點兒灰沫兒都沒沒留下呢!」
來人一縮脖子老老實實幫著汝大爺收拾東西了,但願……他們還能知道他們房子的灰是什麼樣兒……再一想像最近越來越無恥,越來越厚臉皮的某些人……,師徒兩齊齊的一哆嗦,手上的動作跟著又加快了好多……
但願……但願趕的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