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才告訴我說雖然她也不是很弄得清楚,但是我們家祖上的確是這裡的人,所以我們家的人只要是死亡的,屍身都要抬回到這裡來,葬在這裡,這個傳統一直到我太爺爺太奶奶為止。我開始不解,問說為什麼到太爺爺他們這一輩為止就不再抬回這裡了,外婆說原因比較複雜,這些還是等我見了守墓的老頭,讓他和我說這些,畢竟這些是我們家的家事,他說的可能要更詳細具體一些,外婆再怎麼也是一個外人。
於是這事就不提了,外婆說奶奶為了讓我相信她的話,所以一半真一半假,讓我無從分辨,不過關於祖墳的事,估計她也知道的不多,否則也不會讓我卻祖墳上,用這樣的方式來取得我的信任。聽外婆的意思,似乎我們家的祖墳大有講究,外婆說祖墳是一個家族存在的證明,想要知道家族有什麼樣的過去,最好的方法就是去看祖墳。
既然外婆已經這樣說,那麼也就是**不離十了,我想著這事也沒這麼急,於是就繼續幫著外婆折紙錢,我發現奶奶和外婆在折紙錢的時候很像,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會把她們倆當成是一個人,最後外婆告訴我說因為她們做姑娘的時候經常在一起,所以很多動作很多習性都是相同的,包括她們燒紙錢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這也間接說明曾經外婆和奶奶的確是很要好的同伴,只是有一點還是不得不提,那就是外婆和奶奶認識是在奶奶活過來之後,也就是說外婆明知道奶奶有這樣的身世,可是還和她如此親厚,如果換做了旁人,唯恐避之不及,外婆當時又是怎麼想的,還有嬸奶奶,嬸奶奶和奶奶的關係這樣看起來也是那時候就已經有了,她們三個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在外婆的說辭當中,完全沒有嬸奶奶的存在?
所以當時我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外婆的話是不是也不能全信,我是不是也該有所保留?
帶著這樣的疑問,最後我終於什麼也沒說,和外婆折了一些紙錢,一直到了下午,吃過了下午飯,我說我該回去了,外婆也沒有留我,只是我臨走前她和我說我只要記住她和我說的話,不要越雷池一步,就不會有事發生,否則就是天翻地覆。
我一時間無法明白外婆所說的這個天翻地覆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回到爺爺家之後,出乎意料的是母親竟然已經在著了,而且看樣子她自己已經做了吃的,看見我回來似乎也知道我去了哪裡,並沒有多問,我則聽了外婆的話,直接問母親說昨晚上她去哪裡了,母親說她去了林子裡,我問說去林子裡做什麼,母親說就是到裡面去看看,因為我去過了,她不放心,想去找找看我去那裡是做什麼。
我問母親發現了什麼沒有,母親搖頭說暫時還沒有,我問母親看見什麼人沒有,或者是遇見什麼人,因為母親大半夜出去,不知道她看見沒看見院門口站著的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來,母親看了我一眼,最後說沒有。
我聽見母親這樣的回答不知道應該說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心更加懸了起來,既因為母親沒有看到那個人而竊喜,又因為母親沒有看見而變得緊張。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矛盾心態,然後我就聽見母親問我說是不是我遇見了什麼人,所以才會這樣說,我內心猶豫了下,覺得就想外婆說的,我一直這樣防備著,所以才弄出了很多隔閡,於是就和母親說我並不是無緣無故去那裡的,而是有人帶著我去的,當然了他並不能用人來形容,因為我知道他不是。
當我說起院門外有一個人一直站著的時候,母親顯然是被嚇到了,那一瞬間我覺得母親的反應有些過於激烈,她急促地問我說有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我被母親弄的莫名的緊張起來,最後還是沒有隱瞞,說那人和我一模一樣,哪知道母親才聽見臉頓時就白了,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樣,然後她就責備我說我怎麼不早告訴她。
我見母親的反應這不是小事,而且母親也不是故弄玄虛,於是就問母親這是怎麼回事,母親說我知不知道,我雖然是無魂的體質,卻並不意味著我沒有魂,只是說我沒有魂卻依舊可以好好地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就像薛和蔣他們一樣,但是我的這些丟失的魂遲早是要回來的,早先在奶奶家地下室,我被射掉的那些不過是暫時附庸在我身上的罷了,並不是我真正的魂,可是現在我看見了自己真正的魂。
我說這應該是好事,可是為什麼母親會如此害怕,母親才說,可是現在魂和身體遇見,卻沒有進入到身體裡面來,也就是說它不再需要這具身體,就是說這魂已經有了自己獨立存在的意識,一旦這樣的意識成型,它就會毀掉能夠收納它的身體,然後找到其餘的魂吸收進去,最後形成獨立的魂格,也就是一個全新的我,只是沒有身體而已。
聽見母親這樣說我竟然有些不寒而慄,說如果我沒有被除掉,那麼我們同時存在,豈不是有兩個一樣的人和魂存在?母親點頭說就是這樣,但是這個魂是絕對不會讓我存在的,因為我的身體裡有魄,魄和魂融合之後它獨立的魂格就會消失,就相當於最後它並沒有存在過一樣。
我越聽越寒摻,這麼說來的話竟然是我自己要殺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所以母親才說這事要趁早,現在看樣子它才剛剛萌生初醒,還有些呆滯,要是能融入我的身體就沒事,要是等他找到什麼助力就不好辦了,到時候我自己不能覺醒不說,還要多出一個時刻謀害自己的魂來,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我根本沒有辦法,於是問母親說那要怎麼做,母親說為今之計只能是強收了它,否則總是後患,我問母親把握有多大,母親估計心裡也沒底,她說要先見見,否則但從我的描述裡頭無法確認。可是母親根本看不見,她要怎麼見,於是母親說晚上她用楊柳開目應該可以看到,但是楊柳開目也不是百分百,我聽著母親似乎有一些忌諱,然後母親才和我說,我和薛他們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魂力強的話可能就看不到,如果真是那樣,按著母親現在的能力來看,就做不了了。
如今薛也不在,唯一能做這事的就是母親,外婆不知道能不能做,但是母親卻並沒有提起外婆的意思,那麼就是不能了,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忽然想起個人來,這人雖然我還沒有見過,但是奶說不定能幫忙。
當務之急還是先讓母親看看這個遊魂的存在是正經事,到了晚上之後,母親用楊柳開目之後就和我到了院門邊上,他果真還在那裡,依舊像之前那樣,一動不動的,現在我才知道他反應冷淡完全是因為遲鈍,還未完全開化,可是他明明就站在那裡,母親卻死活就是看不見,不好的念頭在我心裡逐漸成形,母親說既然這樣她就不敢妄自行動了,萬一弄不到身體裡來,反而驚了他就弄巧成拙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就只能按著我想的來做了,就是去找鎮子東口的那個叫董的人,我覺得他能力應該不會差,或許能幫我也說不一定。母親聽了說也只有這個法子了,但是之後我聽見母親說要不她去問問外婆,但是母親說的很猶豫,最後又是還是讓我先去找這個董看看吧,要真不行她再想辦法。
去鎮子東口找這個人的時候,母親沒有和我一起去,也不知道母親是怎麼想的,我是一個人去的,鎮子東口和鎮子的其它地方也沒什麼區別,只是越往口子邊上走呢就越顯得落敗一些,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裡,只知道一直往鎮口走,最後直到覺得已經出了鎮子,周邊的房屋已經和鎮子裡面大不一樣的時候,才覺得這裡應該就是東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