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像是殺豬一樣的嚎叫,讓圍觀的人都不解的睜開了眼睛。
三隻竹筷,一根從腳踝骨穿過,一根從膝蓋彎穿過,還有一根則是從大腿根部穿過。鮮血灑下,帶出點點猩紅的花。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在那裡。
三根竹筷,只是三根竹筷,竟然就這樣的穿過了腿。看這樣的情形,古宇暉這條腿大概是徹底的廢了。
說起來這個古宇暉也真的是惡有惡報!
當年挑釁九皇子,被九皇子廢了右手。好不容易這右手在家裡人的精心調養下,恢復了點,這下子竟然又被人廢了整條右腿。果然是應了那句老話,善惡終有報,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少爺」
一旁呆住的侍衛連忙慌張的將在地上打滾的古宇暉扶了起來,抬著就往回趕去。
這裡人多事雜,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偷襲,如果少爺再在這裡待下去的話,難保不會有危險。暗暗的記下了幾個人的長相,不管怎麼樣,到時候實在是找不到人,那就尋一些可疑的人頂罪就是了。
七手八腳的將哀嚎的都要岔氣的古宇暉抬了起來,很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好一會兒周圍的人才回過神來,眼底儘是不敢置信。若不是地上那鮮紅的血還在,他們都要以為那是一場幻覺。
二樓上的窗戶悄無聲息的關了起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纖細的手指平舉在臉前,細細的看了看。嘖,細膩光滑,還真的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身體。上一世的手,即使再如何的保養,長時間進行殘酷的訓練,早就已經是千瘡百孔。即使後來經過了很長時間的療養,手上的傷痕雖說是已經恢復了差不多,但還是存在一些淺淺的傷痕,看著令人感到扎眼。
「叩叩叩!」
「進來!」
靠坐在榻上,鸞歌垂下長長的眼睫,收回手揉著有些犯疼的太陽穴。
「少主!」
知棋輕喚了一聲!
剛剛外面的動靜她們都看到了,那三隻竹筷,她們清楚的看到,是出自少主的窗口。果然就像是她們所猜測的那樣,即使少主的全身武功被廢了,卻依舊還是當初的那個少主。她一直以來都不曾改變,她的堅持未變,她的心性依舊還是以往當初。
「什麼事情?」
「鳳池學院裡面的先生全部都被撤換了,不知道如此大動靜的動作,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換人?」
鸞歌皺起眉,無緣無故的將人全部都換了,這是為了什麼?若是因為想要換下白月卿的勢力的話,這倒是顯得有些多此一舉。那些人充其量不過只是簡單的教書先生,與白月卿並沒有多大的瓜葛。
忽然,她的眼底劃過一道極為快速的精光。她倒是忘了,白月卿身為鳳池學院,或者說是天下學院的院長,凌安城真正的主人,想要管理好這裡,自然是暗中培養了一些可靠的人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古蛟定是也想到了這一點,秉著寧可錯殺一千,也絕對不放過一人的原則,不能大肆殺戮,那麼就將人全部從鳳池學院換出來,方便自己人的控制。
倒了杯熱茶捧在手心中,鸞歌瞇起眼睛看向緊閉的窗門!
「今晚你們去鳳池學院的後山瞧瞧,若是可能的話,我懷疑」
剩下的話她並沒有完全說出來,但她相信知棋等人一定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這件事情她也沒有把握,自然還是留一點可能性比較準確。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總是有種直覺,直覺白月卿可能就在後山。這樣的直覺,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是,屬下明白!」
夜幕降臨,四條黑色的身影從在凌安城中竄出,直奔位於半山的鳳池學院
另一方面,古蛟現在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了凌安城,讓它真正的變成自己的城,誰曾想,這才幾個月的時間,他唯一的兒子竟然在這裡遭受到這樣的罪。
當年君鸞歌廢了他兒子的右手,這麼多年來,終於有了些起色,哪知道現在右腿又被廢了。這老天是不是專門和他古家過不去,另外三家的兒子也不見得遭受過這樣的罪啊。
君鸞歌是黑煞門中的黑煞,當年江湖中那麼多的人去討伐她,最終卻落個一去不得回的下場,可見君鸞歌這個黑煞的名號不是白來的。這也成功的將他要去找她算賬的心思,徹底的打消。
不過那是因為君鸞歌的身份在那裡,現在則不一樣,傷了他兒子的人,他必定要查出來,到時候一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白月卿,你可有想過也有今天的下場?我可是記得當年你是怎眼的不屑我的,現在呢?現在如何?」
昏暗的地室中,古蛟一張臉呈現猙獰的樣子,雙眼狠狠的瞪著被鐵鏈拴住手腕,困在齊腰深的寒潭中的人影。
若不是古蛟喚出那個人的名字,恐怕任何人都很難相信,那個空靈如玉的清冷院長,現在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一頭齊腰的長髮,現在也顯得有些凌亂,原本不染鉛華的白衣,現在已經變成了灰塵黯淡。身上甚至還帶著令人不敢看的鞭痕,傷痕多的觸目驚心。
此時他正垂著頭,不知是懶得搭理他,還是因為失去了意識。
但即使如此,古蛟還是興致高昂,得意非凡的樣子,在那邊不斷的說著,「昔日高高在上的白院長,昔日得到江湖人追捧的白月公子,怎麼現在倒是一句話都不說了?」
「白月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這凌安城中還有其餘的勢力存在,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將調配那些人的信物交出來,否則的話」
「做夢!」
冷冷的沙啞的嗓音中,透著不屈。
被吊著的白月卿,終於有了一絲反應。束著手腕的鐵鏈,因為他的動作,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微微抬起的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冷漠的像是在看個小丑一樣的看著他,「古蛟,你真的以為你能佔據凌安城?別做夢了!」
若不是為了凌安城中的這些人,他豈是那般容易就束手就擒!師父說的不錯,他看似無情,卻終究做不到無情。他沒有辦法看著他們在他的眼前被殺,所以他心甘情願的被囚禁在這個地方,接受這樣非人的折磨。
唯一覺得黯然的,大概就是沒有辦法見到她了。
當初離開她的時候,雖說是因為聽了一些不高興的話,可那樣的話轉瞬間便都忘了,怎麼可能會一直都記得!他不能回到她的身邊,她會不會以為他是因為當初的事情在慪氣?
白月卿的心中泛起一絲苦笑,若是真的這麼想,那便不用擔心她會知道他現在這樣的狀況了。他只要她能幸福便好了,他也沒有資格再祈求其他。當初師父告訴他血蟾蜍的位置,唯一的要求,便是讓他護好凌安城。而現在,他也正在兌現承諾。
有的時候他經不住在想,當初師父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現在這樣的事情?不然為何要讓他發下那樣的毒誓?
「白月卿,你還以為凌安城是你當初的凌安城嗎?別說沒人知道你是這凌安城的正主,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我們四大世家可不是好惹的,你就好好的在在了呆著吧。」古蛟現在不能殺了他,反正白月卿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是一點也不擔心白月卿逃跑。
「呵,不著急,不著急,我有的時間陪著你耗下去!白月卿,別怪我沒給你機會,若是你嘴再這樣硬下去的話,你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哈哈哈哈!」
古蛟大笑的離開了這個地室,出去的時候對著守在門口的兩個人,厲聲道:「看好他,要是出現了任何差錯,你們就直接提頭來見!」
「是!」
古蛟的身影消失在了後山,好一會兒之後,黑暗中掩蓋下的四個人,迅速的相視一眼,心中暗驚:少主好敏銳的感知力,竟然這般準確的就猜到了副門主的位置!
身為四人之首的知棋,用手指了指那兩個站崗的人,有向那邊的位置暗示了一番。其餘的三個人很明白的點頭,迅速的錯身離開。
知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右手一擺,那兩個警惕的守衛的人,就無聲無息的沒了氣息。
另外的三個人解決了隱藏在暗處的人之後,快速的與她在門口會合。
留下知書知琴在門口守著,知棋知畫則是向裡面走去!
「這個地方不是當初副門主的在這裡的居所嗎?」
知棋點頭,「四大世家的人很聰明!」
兩人轉了一圈,眼睛掃過屋中的擺設,很快就察覺到了什麼地方不對勁。
輕輕的轉動暗格,隨著一陣輕微的噪聲,一條黑漆漆的通道出現在兩人的面前。通道中隱隱的還能瞧見一些昏暗的光,看樣子是這裡沒錯了。
兩人相視一眼,閃身竄了下去。
血腥味,很濃厚的血腥味。
知棋的眼沉了沉,看樣子副門主受了不小的傷。
白月卿現在的頭腦渾渾噩噩,有種力竭的感覺,就在他昏迷前,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輕喚:
「副門主」
是錯覺吧?黑煞門的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鸞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