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內的胖子又瘋狂地按了幾下喇叭,見那保安還是沒有給他開門的跡象,憤怒地跳下了車,二話不說,上前對著保安的臉就是一拳。
這時,圍在周圍看熱鬧的學生家長憤怒了,一個盡職的保安,居然受到如此欺負。不過,大多數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不知這胖子的身份,看樣子像是有些來頭,怕是得罪了他而惹禍上身。
「放開他!」
陸恆遠最看不慣這種仗勢欺人的人,是人群中唯一一個站出來的人。那胖子回頭看了他一眼,瞪著惡狠狠的眼睛道:「你小子皮癢了是吧?也來找打?」
陸恆遠微微冷笑,招了招手,道:「有種你過來動我一下試試!」
這胖子向來橫行霸道,何時受過這種挑釁,當下鬆開了瘦弱的保安,朝陸恆遠撲了過來。陸恆遠早看出來了,這人腳下輕浮,身材虛胖,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根本不足為懼。
等胖子到了跟前,陸恆遠才出手,輕輕地朝他膝蓋上踢了一腳,頓時就讓這胖子失去了戰鬥力,抱著腿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小伙子好手段!」
圍觀的人群為他的義舉所感動,一個個鼓起掌來。陸恆遠忙道:「大家別鼓掌,會影響裡面考試的。」
眾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孩子都在裡面考試,一下子全都收斂了,沒人再說話起哄。
剛才被打的保安走過來把陸恆遠拉到一旁,跺著腳道:「兄弟啊,你多管這閒事幹什麼,這回可惹上大麻煩了!」
陸恆遠道:「路見不平,難道我眼睜睜看你被他欺負?我做不到!」
保安歎道:「我賤命一條,挨打受罵那是常有的事,早就無所謂了。可你不同啊,得罪了這個周胖子,他肯定會報復你的。」
陸恆遠不管地上躺著的這個胖子是什麼人物,既然事情已經做下了,他就準備好了要承擔一切後果。(.)
正當兩人聊著,車裡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拎著書包從門衛室的小門跑進了校園裡。
保安指著那男生道:「那就是他兒子,叫周晨,是我們學校的一霸,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做。仗著他爸是財政局的頭頭,家裡有錢,養了一幫小兄弟,在學校囂張得很!」
「周晨?」陸恆遠眉頭一皺,原來這小子就是騷擾小佳的那個混蛋學生,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
「保安大哥,你別替我操心,我幹下的事我自己負責。」陸恆遠走到周胖子面前蹲了下來,冷笑道:「嘿,你不是要打我嗎?怎麼老賴在地上,起來啊!」
周胖子怒道:「你知道我是誰啊?我是周有才!他娘的,你敢打我,我看你是活得膩歪了!」
「周有才?呵呵,沒聽過,周扒皮我倒是聽過。」陸恆遠在他的肥臉上捏了一把,道:「趕緊起來滾蛋吧,別躺在這兒丟人現眼了。你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就不怕被記者拍到你這醜態?」
周有才咕嚕爬了起來,知道不是陸恆遠的對手,罵了一句:「小子,你他娘的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語罷,便鑽進了車裡,揚長而去。
鬧劇結束之後,家長們就都散開了。陸恆遠買了份報紙,坐在樹下陰涼的地方看了起來,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中午。隨著幾聲鈴響,參考的學生們開始從考場裡湧了出來。
陸恆遠收起報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到大門外,等了一會兒,就見小佳興高采烈地從校園裡走了出來。
「怎麼樣,試題難不難?」陸恆遠關切地問道。
陸小佳抱著哥哥在臉上親了一口,笑道:「好多同學都覺得難,我覺得難度還可以,反正都做出來了。」
陸恆遠笑道:「太好了!旗開得勝,這是好兆頭啊!」
陸小佳道:「哥,我餓了,咱們找個地方吃飯去吧。」
二人剛想走,卻聽背後有人叫了一聲「陸小佳」。陸恆遠回頭一看,正是今天上午從周有才車裡出來的那個小子。
陸小佳看到周晨跑了過來,眉頭一皺,低聲道:「哥,咱們趕快走,要不然這塊牛皮糖就甩不掉了。」
當著那麼多學生和家長的面,陸恆遠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想收拾周晨,有的是機會和時間。
陸小佳對學校附近要比陸恆遠熟悉,帶著陸恆遠七繞八繞穿街過巷,陸恆遠都被繞暈了,不知被他帶到了哪裡。
「我們就在這兒吃吧。」陸小佳指了指前面的一家小飯店。
陸恆遠道:「小佳,現在不是省錢的時候,你考試期間得多補充營養。這地方太差了,哥帶你去大飯店吃去。」
陸小佳堅決不肯,道:「一頓飯而已,又不可能我吃了山珍海味就能考上清華北大。吃什麼無關緊要,填飽肚子就行。趕緊吃完,回賓館我休息一會兒,好準備下午的考試。」
陸恆遠也就不再堅持,走進小飯店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要了三菜一湯。兄妹倆正吃著,陸小佳忽然放下了筷子,臉色一變。
陸恆遠感覺到異常,回頭望去,原來是周晨正捧著一大捧玫瑰花朝這邊走來。
「這討厭鬼又來了!」陸小佳不勝其煩,頓時沒了食慾。
陸恆遠放下碗筷,攔住了進來的周晨,道:「趕緊滾蛋,不要打擾小佳考試!」
周晨不認識陸恆遠,還以為是陸小佳的男朋友,冷笑道:「你算哪根蔥?土老帽一個,滾開,你也配得上小佳嗎?」
周晨平日裡在學校霸道慣了,說著就往陸恆遠身上撞去,哪知卻像是撞上了銅牆鐵壁。陸恆遠巋然不動,他倒是後退了一步。
「喲呵!孫子,塊兒還挺結實的啊!我告訴你啊,識相的趕緊滾遠點,否則我待會叫人來,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是周晨管用的技巧,恐嚇一下學生倒是屢試不爽,但對陸恆遠沒用。陸恆遠越看他越是來氣,好好的一個男孩,非得學人家女孩打耳洞戴耳墜。
「你叫周晨是吧?你爸今早被誰打的你看到了吧。趕緊滾,不然我讓你跟你爸一個下場。」
周晨這才細細打量了陸恆遠幾眼,才想起早上一腳把他爸踹倒在地的那個男人,原來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孫子,你揍我老爹,搶我女人!我跟你不共戴天,今天我非滅了你不可!」
周晨畢竟年輕,長這麼大也沒吃過什麼虧,總以為陸恆遠跟學校裡的學生一樣好欺負,說幾句狠話就會被嚇慫了。
「你的嘴放乾淨一點!誰是你的女人!」陸恆遠臉一冷,動了真怒。
周晨還不知危險臨近,叫囂著道:「陸小佳!陸小佳就是我的女人,我看上的馬子,誰他媽敢跟我搶!」
「周晨,你胡說八道什麼!」陸小佳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陸恆遠一聲冷笑,閃電般出手,抓住了周晨一隻耳朵上掛著的耳墜,用力一拉,疼得周晨是哭爹喊娘。
「我早跟你說了,別他媽惹我,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陸恆遠手上用勁,把周晨的耳朵拉得老長,都出血了。
周晨幾時受過這種委屈,疼得哇啦哇啦直掉眼淚,一個勁兒地求饒。
「鬆手、鬆手,快鬆手啊!」
陸恆遠鬆開了手,瞪了一眼周晨,「還不快滾!」
周晨惡狠狠地瞪了陸恆遠一眼,眼神倒是跟他爸如出一轍,灰頭土臉地跑了。
陸小佳知道周晨是什麼人,道:「哥,咱們趕緊結賬走人吧。過一會兒,周晨肯定會帶人來找你的麻煩的。」
「你吃好了嗎小佳?」陸恆遠摸著妹妹的頭髮一笑。
陸小佳道:「吃好了。」
陸恆遠結了賬,二人就往賓館走去。一路上倒也還算順利,回到賓館,陸小佳躺在床上小睡了半個小時,便起身開始溫習下午要考的科目,查缺補漏,把知識點臨時再過一遍。
陸恆遠去把高壓鍋和碗筷還了,又在那家飯店訂了一份烏雞湯,打算等陸小佳下午考完試帶她過去補補身體。
如上午一樣,下午開考之前,陸恆遠把陸小佳送進學校,就在門外等候。他原以為周家父子會來找他算賬,不過直到考試的鈴聲響了,也沒看到他倆。
下午共有兩場考試,考生們在裡面奮筆疾書,家長們在外面心急如焚,一個個坐立不安,不停地轉悠。
陸恆遠倒是挺淡定,大難過後必有大福,小佳能跨過病魔,這就是大福的吉兆。
在外面等待的家長實在無聊,便圍在一起聊天,談論著各自孩子的情況和打算報考的大學。
「喂,小伙子,你是弟弟還是妹妹參加高考啊?」一個中年男人問了問陸恆遠。
陸恆遠朝他一笑,「是我妹子。」
「打算考哪裡的學校?」那人又問道。
陸恆遠道:「我妹子的理想是考上嶺西大學。」
「那所大學可不容易考啊!」中年人歎道,「上午我看你把周有才打了,大快人心吶,你做了我們多少人敢想不敢做的事情。不過老哥得提醒你,周有才是一條會咬人的狗,你要小心啊!」
閒著無聊,陸恆遠便問道:「老哥,那麻煩你跟我說道說道這個周有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