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泰是個熱心腸的人,只要是對村裡有益的事,他都樂意無私奉獻,笑問道:「恆遠你說要我幫什麼忙?我義不容辭!」
陸恆遠道:「請你幫忙做做鄉親們的思想工作,我知道有不少鄉親很信任你,你說話比我管用。」
陸長泰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咧嘴嘿嘿笑了笑,拍著胸脯道:「這事包在我身上了。不過我得回去好好消化消化,得把裡面的道道都弄懂了,才好出去跟別人說。」
陸恆遠朝趙香芹望去,二人目光在虛空中交接了一下。陸恆遠分明感受到趙香芹電了他一下。
「嫂子,接下來就是村委會的事了。」
趙香芹道:「你說吧,村委會會無條件地配合你的工作,只要是真正有益於村裡的事情。」
陸恆遠道:「今天我去找了梁鎮長,他催我盡快行動起來。這兩天我就會把材料準備好,然後去註冊公司。如果咱們的合作社是縣裡第一個合作社,梁鎮長說肯定會被當做典型來扶持,會獲得不少政策優惠。所以我請村裡幫忙動員動員群眾,做好思想工作,以便於合作社接下來開展工作。」
趙香芹道:「沒問題,這兩天我就把全體村民都召集過來,跟大夥兒聊一聊合作社的好處。然後再動員村裡所有幹部到群眾中去宣傳,責任到人!一定配合你做好工作!」
「那就太感謝了!」陸恆遠又對陸長泰道:「長泰叔,忘了告訴你了,其實搞合作社這事的源頭在香芹嫂子這兒,是她最先想到要走出一條前人沒有走過的道路,為的就是早日讓咱們村擺脫貧困的帽子。合作社這想法也是由我和她共同完善的。」
陸長泰道:「香芹很有能力,這是我早就看出來的。她能當上村長,是咱們村所以鄉親的福氣。」
「你們別誇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趙香芹扯開話題,問道:「對了恆遠,你剛才說要註冊公司,公司名字想好了嗎?」
陸恆遠道:「沒呢,正為這個犯愁呢。你們也開動下腦筋,幫忙想想。」
陸長泰道:「嗨!還想啥想,直接叫陸家圪嶗合作社得了唄!」
趙香芹立馬否定了他,「這名字太俗氣了,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土氣,不利於以後公司的發展壯大。」
陸恆遠微微一笑,算是認同了趙香芹的看法,陸長泰想的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土氣了,上不了檯面。
「這不是很好嘛,聽著就親切!」陸長泰道。
趙香芹笑道:「這是你覺得的,別人未必這麼想。」
陸恆遠皺眉沉思,趙香芹忽然道:「恆遠,我覺得公司的名字應該簡單大氣,方便好記。」
陸恆遠點了點頭,「有道理,嫂子,你想到了什麼?」
趙香芹道:「我有個想法,把你名字裡的最後一個字挑出來,叫『遠大合作社』怎麼樣?」
陸長泰一拍巴掌,道:「這名字好!說起來朗朗上口,聽著也大氣!」
陸恆遠當即拍板,道:「就這麼定了,就叫『遠大』吧!」
陸長泰看了看時間,立馬站了起來,道:「我忘了件事,還要去趙圩村幫人殺豬呢,時間快到了。恆遠,你們聊著,我先走一步!」
陸長泰火急火燎地走了,村委會便只剩下陸恆遠和趙香芹兩個人。他倆獨處一屋,屋裡的氣氛馬上便變得有點曖昧起來。陸恆遠幾乎可以聞得到趙香芹體內雌性激素快速分泌的味道。
「恆遠,這些天怎麼一直都不去找我?」果然,趙香芹立馬把話題扯到了這上面來。
陸恆遠笑了笑,道:「我忙著呢。為了合作社的事情,都快焦頭爛額了。」
趙香芹臉一冷,道:「你根本就是騙人!你昨晚夜不歸宿,根本就沒回家。你告訴嫂子,是不是有新的相好的了?」
陸恆遠忙道:「嫂子,你瞎猜什麼!我昨晚沒回來,那是因為我去找李青山去了。他跟我鬥酒,我把他喝趴下了,自己也醉得半死。那種狀態,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哪能回來?」
「那你昨晚在哪兒睡的?」趙香芹追問道。
陸恆遠道:「大馬路上,抱著路燈柱子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是今天早上了。」
趙香芹心疼地道:「恆遠,你咋就不知道愛惜身體呢?睡大馬路上,那多傷身體啊。萬一要是被汽車撞了軋了,這可如何是好?縣城的賓館住一天也就幾十塊錢,實在想省錢,那種大通鋪的招待所,十塊錢就能住一晚。」
陸恆遠只得接著編故事,道:「都醉成那樣了,哪還想得到這麼多。還好沒出啥事,早上醒來之後,我也是一陣後怕。萬一真要被車撞了,那……」
「快別說了!呸呸呸……不吉利!」趙香芹打斷了他。
陸恆遠見好就收,扯開話題,道:「我聽說你把長泰叔的錢退給他了,我的呢?」
趙香芹起身去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拿了一沓錢過來,笑道:「早就準備好了,你點點看少不少。」
陸恆遠把錢往兜裡一揣,笑道:「你肯定早就幫我點好了,你那麼細心,我還怕少錢?」
趙香芹笑道:「早知道你那麼信任我,我就抽幾張揣自己兜裡了,就當是上次你弄塌了我的床的賠償金。」
陸恆遠哈哈一笑,沒有接她這個話茬。
趙香芹卻是走了過來,在他身旁的長凳上坐了下來,一隻手摟著他的腰,一隻手放在陸恆遠的大腿上,嬌聲道:「賠償金就免了,不過你得把嫂子伺候得舒坦了才行!」
陸恆遠警惕地看了看門外,害怕有人突然走了進來,壓低聲音道:「嫂子,你瘋了!這兒是村委會,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
趙香芹委屈地道:「誰讓你總也不去找我,我只能這樣瘋狂了!」
陸恆遠忙把她的手從自己腿上拿開,道:「嫂子,這地方可不是亂來的地兒,你饒過我吧!」
趙香芹卻又把手放了回去,還一把抓住了陸恆遠的褲襠,嬌聲道:「恆遠,你不覺得這兒很好很刺激嗎?」
「真的是很刺激,刺激得我心怦怦直跳。」陸恆遠目不轉睛地望著門外,生怕有人闖進來。
趙香芹拿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脯上,道:「恆遠,嫂子想了,咱們在這裡來一次吧。」
陸恆遠死活也不肯,這間辦公室是李德洪用過的,就算不用擔心會被人看到,他也覺得總有雙眼睛盯著自己,而且這間辦公室總給他一種陰氣沉沉的感覺。
「嫂子,快住手吧!」
陸恆遠用力把趙香芹往旁邊一推,自己站了起來,略帶歉意地道:「嫂子,別怪我,我是真的接受不了這個環境。」
趙香芹慾火正熾,被他這麼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只是默默地坐在長凳上,一句話也不說。
陸恆遠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她的辦公室,離開了村委會。來到魚塘,看到老馬正在給魚餵食,便過去幫忙。
見老馬又消瘦了些,陸恆遠道:「老馬,我最近在忙別的事情,所以魚塘就全托付給你了。從這個月開始,你的薪水每個月多發五百。」
老馬感激涕零,道:「老闆,加上這五百,你請兩個人都夠了。老馬我上輩子是積了啥德了,讓我遇到你這樣的好老闆。」
陸恆遠笑道:「要是能找到個跟你一樣懂養魚我,我再出那麼多錢也不心疼。」
老馬說不出來話了,心裡唯有感激。把飼料投完了之後,老馬道:「老闆,按照現在的生長速度,第一批魚估計下個月就能出塘了。」
從魚苗下水到現在,不過才過了三個月的時間,若不是親身經歷,老馬也不敢想像這麼短的時間內第一批魚就能出塘。
陸恆遠心知這是水神珠和老馬的功勞,水神珠起了大部分作用,不過要是沒有老馬這位老師傅的悉心照料,魚兒也不會長得那麼快。
想到投入就快有了回報,陸恆遠心情不禁大好,道:「老馬,我去弄點酒菜,晚上咱倆弄點喝喝。」
老馬道:「這不行!晚上還得巡夜呢,喝了酒容易犯困。」
陸恆遠道:「你怕啥!今晚你不用巡夜了,我來巡夜,也讓你好好休息休息。再這樣連軸轉,我怕你身體扛不住。」
「那行。我晚上多喝點,喝醉了躺床上就睡,啥事都不管了。」老馬哈哈笑道。
陸恆遠回家去了一趟,炒了幾個菜,又熱了幾個饅頭,拎了一瓶白酒回到魚塘邊上的小茅屋裡。
老馬是真敞開喝了,畢竟上了年紀,酒量不比年輕時候了,半斤不到就醉了。陸恆遠把他弄上床去,獨自一人把剩下的酒喝了,又把菜全吃光了,這才拿著手電筒從茅屋裡走了出來,開始巡夜。
就快到夏天了,喝了點酒,陸恆遠只覺全身燥烘烘的。走了幾圈,是越走越熱。
「這天氣怎麼了?咋那麼熱呢?」陸恆遠摸了摸身上,衣服都被濕透了,朝魚塘裡望了一眼,心想反正這大晚上的也沒人,我不如下去游個泳,舒坦舒坦。
自打初中畢業之後,他就再沒下水游過泳,腦海裡產生了這個念頭,還真有些感到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