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星宇放聲大笑,哪管陸恆遠是不是吹牛。
「活著的感覺真好!」蔣星宇感歎道,或許只有死過一回的人才能真切地體會到活著的美好。
陸恆遠附和道:「是啊,活著的感覺真他媽太好了!」
他心裡明白,之所以能夠死而復生,全都是因為被他吞進肚子裡的那顆神奇的珠子。上次跟疤瘌眼的手下在水下激戰,就在他快要氣竭之時,腹中那顆珠子也救了他一名,這次也是一樣。
「看來這顆珠子還挺會護主的,每次陷入絕地,都能逢凶化吉,真是太好了!」陸恆遠心中暗自竊喜,他越來越感覺到這顆珠子神奇有待他發掘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又往前游了一會兒,蔣星宇突然興奮了起來,指著前方道:「小恩公,你快看吶,咱們就快上岸了!」
陸恆遠抬頭望去,遙不可及的岸邊如今已經近在眼前了,於是便奮起餘勇,全速向前游進。
又往前游了十幾分鐘,陸恆遠忽然停了下來。蔣星宇見離岸邊還有些距離,忙催促道:「小恩公,別停下啊,趕緊往前游,咱們就快上岸了,要是在這裡淹死了,可就冤枉死了。」
陸恆遠伸手已經可以觸摸到水下的淤泥了,根本就不用往前游了,道:「老蔣,你騎著我上癮了是吧?你往水下看看。」
湖水清澈見底,蔣星宇低頭一看,水下的泥沙清晰可見,才連忙鬆開陸恆遠,自己往湖岸上走去。
陸恆遠拖著疲憊的身軀爬上了岸,在水下有浮力支撐著他,到了岸上,便感覺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往岸上一倒,劇烈地喘息著。
蔣星宇也是一樣,此刻到了岸上,才相信自己真的撿回了一條命,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真個身子就跟一灘軟泥似的,如何也站不住,索性就往陸恆遠的旁邊一躺。
「小恩公,我要報答你,我一定要報答你!」蔣星宇揮舞著胳膊,信誓旦旦地說著要如何報答陸恆遠,而他身旁的陸恆遠早已打起了呼嚕,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
沒說多久,蔣星宇也累了,躺在陸恆遠的身旁,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恆遠一覺醒來,這才發現太陽已經下了山,天就快要黑了。
他推了推身旁仍在沉睡的蔣星宇,道:「喂,老蔣,快起來。」
蔣星宇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道:「小恩公,怎麼了?有危險?」
陸恆遠搖搖頭,指了指四周,道:「你看看這是哪裡,我對安吉市不熟悉。」
蔣星宇扭頭看了看四周,也是一臉茫然的表情,道:「我也不知道啊。這地方荒郊野嶺的,誰來過這兒啊?」
陸恆遠歎道:「咱倆現在連個通訊工具都沒有,也沒法子和外界取得聯繫,看來只能靠自己了。當務之急,是先找點東西吃吃。」
蔣星宇道:「我看這地方不像是人住的地方,我們到哪裡找食物去?」
陸恆遠在部隊學過野外生存,搞點食物對他而言不難,指了指面前開闊的湖面,笑道:「這裡有取之不盡的食物!」
蔣星宇皺了皺眉頭,「你是說捉魚吃嗎?」
陸恆遠點了點頭,到附近折了跟樹枝下來,把一頭弄尖,蹚水朝深處走去,得盡快捕魚上來,否則等到了天黑,想捉也捉不到了。
沒過多久,他便捉到了兩尾斤把重的鯽魚,回到了岸上,遞了一條給蔣星宇,道:「將就著吃吧,吃完好趕路。」
蔣星宇不知如何下口,道:「就這樣生吃嗎?」
陸恆運笑道:「不生吃,你倒是給我生火去啊?」語罷,蹲在地上,開始把魚鱗去掉。
不一會兒,那只鯽魚便被他洗剝了乾淨,陸恆遠撕下一片魚肉放進了嘴裡,一股魚腥之氣直衝腦門,他連嚼也沒嚼,直接嚥了下去。
蔣星宇卻是吃吃不肯下口,生吃魚肉,他想著便覺得噁心,問道:「小恩公,你是怎麼吃得下去的?」
陸恆遠笑道:「不吃就得餓死,告訴你,別說生魚了,活老鼠咱都吃過。你快點吃吧,否的待會兒沒力氣走出去,別想我背你啊。」
蔣星宇捏著鼻子塞了一片魚肉到嘴裡,還沒能往下嚥,便噁心得狂吐不已,連連擺手道:「這東西我吃不下,吃不下。」
陸恆遠冷哼道:「聽說日本人很喜歡吃生魚片,把那玩意當作一道美食,你就當吃生魚片了。」
蔣星宇道:「生魚片我吃過,那是要蘸著各種調味料吃的,根本吃不出腥味。」
陸恆遠道:「吃不吃隨你。我看你是還沒餓到極點,等真的餓極了,樹皮你都能吃得下。」
陸恆遠邊說邊吃,一條生魚很快便被他吃了。蔣星宇也很餓,想了想陸恆遠說的話,硬著頭皮把魚肉往嘴裡塞,也嚼都不嚼,囫圇吞了下去。
「我吃完了,咱們走吧。」蔣星宇丟掉了魚骨,跑到岸邊洗了洗手。
這附近全是密集的茂林,陸恆遠看了看西沉的日頭,辨別了一下方向,道:「老蔣,咱們往哪邊走?」
蔣星宇道:「隨你,反正我跟著你!」
陸恆遠道:「那就北邊吧,北邊是家的方向!」
蔣星宇一怔,道:「那咱就往家的反向走!」
二人邁開步子,往密林深處走去。沿途,陸恆遠折了兩根樹枝下來,扯掉枝蔓,分了一根給蔣星宇,要他用來防身,誰也不知道這密林裡會不會有什麼蛇蟲猛獸。
走了沒多久,天色就完全暗了下來。陸恆遠停下腳步,道:「看不清路了,咱們找個地方歇一宿,明天天亮再走。」
蔣星宇道:「我看還是抓緊趕路吧。」
陸恆遠搖頭否決,「不能再走了,夜太黑,看不清路。我怕這林子裡有獵人挖的陷阱和捕獸夾,萬一咱倆中招了,誰都走不了了。」
蔣星宇沒有他那麼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聽了陸恆遠的話,也就不再嚷嚷著要繼續趕路。
陸恆遠在附近找了個還是乾淨的地方,找了些乾枯的草莖過來,又找了兩塊小石頭。
「你這是要幹嘛?」蔣星宇不解地問道。
陸恆遠頭也不抬地道:「想辦法生點火。」
「就靠這兩塊石頭?」蔣星宇一臉的質疑之色。
陸恆遠道:「你別在這裝大爺看熱鬧了,趕緊找點干樹枝過來。記住,不要走遠,就在這周圍。剛才我看過了,這周圍沒有危險,遠的地方我就不敢保證了。」
蔣星宇現在已唯陸恆遠馬首是瞻,在這荒山野嶺的,誰的經驗豐富就聽誰的。他找了一會兒,抱了一捆乾柴回來,見陸恆遠還在擦著石頭,問道:「我看要不就算了吧,這天不算太冷,沒有火咱就不烤了,別在費勁折騰了。」
陸恆遠道:「你以為生火是給你烤的?」
「那是幹啥用的?」蔣星宇不解地問道。
陸恆遠繼續手上的動作,道:「這林子陰森的很,我怕有些害人的東西,生起火來,一來可以防止野獸來襲,二來如果真的來了,咱們還可以用火抵禦。」
蔣星宇蹲了下來,道:「那你趕緊的吧,我幫你擋擋風。」
陸恆遠已經打了無數下了,兩塊石頭摩擦,只見有火光迸射出來,卻不見把乾枯的草莖點著。這種生火的方法就是他們以前在野外行軍也沒用過,這還是他頭一次試驗。
蔣星宇見他腦門上都滲出汗來了,道:「小恩公,要不我替你打一會兒,你休息一會兒。」
陸恆遠敲了他一眼,把兩塊石頭遞給了他,往地上一坐,喘息起來。蔣星宇拿著發燙的石頭,猛地摩擦起來,火光四濺,嚇得他差點沒把石頭扔掉。
「你行不行?要是不行,趁早把石頭給我。」陸恆遠皺了皺眉道。
蔣星宇道:「你別小看我,我這人做事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怕失敗,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蔣星宇。」
陸恆遠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蔣星宇摩擦著石頭。大約過了半個鐘頭,就在蔣星宇快要累得趴下的時候,乾草莖終於冒出了青煙,慢慢冒出了小火苗。
「著了著了!」蔣星宇興奮地直叫。
陸恆遠趕緊護住火苗,以防被風吹熄。星星之火,終於熊熊燃燒了起來。蔣星宇和陸恆遠手忙腳亂,開始往上面加乾柴。不一會兒,乾柴就被點燃了,火光更加大了。
蔣星宇興奮地道:「真沒想到,石頭摩擦還真能生火。這下好了,就不怕有野獸趕來找咱們麻煩了。」
陸恆遠道:「你找的這些乾柴不夠燃燒一夜的,你在這等著,我再去找點柴禾回來。」語罷,便走了出去,過了不久,便抱了一大捆乾柴走了回來。
蔣星宇已把身上未干的衣服脫了下來,架在樹枝上烤了起來,見陸恆遠回來,道:「小恩公,趕緊把你身上濕乎乎的衣服脫下來,我幫你烘乾一下。」
濕衣服穿在身上十分難受,陸恆遠聞言便把衣服脫了下來,架在樹枝上烤了起來。二人赤著身在,圍著火光,火舌翻捲,映照的二人身上都是紅通通的。
「早知道這樣,那條生魚我就不吃了,現在要是能有條魚烤烤,那絕對勝過這世間一切的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