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燈光下,白色的被褥裡輕輕的蠕動著,很輕柔的動作,互抱著喘息了一陣,喬夏羽已經全身無力了,加上這樣久躺讓她的腰很酸,可下身凌亂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她看到權澈抽紙過來替她清理,她頓時羞得捂著臉,真是太丟人了。
權澈的動作很溫柔,替她擦拭乾淨將被子一帶,大掌便圈了過來,將她整個人移進了懷裡,嗅著她的髮香入睡,喬夏羽安心的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窗外已經是一片雪白,映得整間別墅銀裝素裹,f市披上了雪白的外衣,宛如一座晶瑩雪城。
權澈睜開眼,大掌下意識的摟身邊的女人,卻摟了一片空,這讓他頓時驚醒,睜眼,她已經不在枕邊了,他抬頭看了看時間,才七點不到,她跑哪去了?這讓他急速掀被下地,披起睡衣下樓,樓下的大廳也不見她的身影,權澈微微一惱,這麼早跑去哪了?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她的毛線鞋不見了。
該死的,她不會是跑出去了吧!權澈轉身回到房間披了一件黑色的厚風衣下樓,推門出來,入目的是白茫茫一片,整個半山腰的別墅都被白雪覆蓋,景色無比壯觀。
權澈在欄杆下面的一片草地上看到了一個白色身影,她彷彿與雪融為了一體,她正獨自努力用雪堆著雪人,喬夏羽穿著厚羽絨服,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的,但是,雙手竟然沒戴手套,抿著唇,任憑長長的黑髮被風撩起,吹散了、吹亂了,卻只顧低著頭手中的動作。
權澈靜默的注視著這一幕,雪上的女孩彷彿是一個雪中精靈,被風吹起的黑髮,舞動著,妖嬈地裹著她的小臉,襯著那一份蒼白,有一種別樣的嬌弱。
權澈有些生氣的走過去,伸手拉起她,將她擁入懷裡。
略略苛責的目光裡難掩心疼!
「我還沒堆完呢!」喬夏羽像個小孩一樣還要去玩,雙手被權澈握緊,那冷得像冰棍的溫度讓他惱火的皺緊眉,她不要命了,這麼冷還要玩?
這半山腰上沒有別的建築物,根本沒法擋住寒風。這溫度,可是要比市區冷很多!
他拉開黑色的風衣,強行將她扯入了自己的懷裡。黑色的披風,帶著有他熨燙的溫暖,密密實實地裹住了她。貼得緊了,他的氣息,透過那絲綢睡衣,直直地往她的鼻孔鑽,差點讓她暈眩。
喬夏羽被強行拖了回房,權澈為她端來滾燙的水給她暖手,喬夏羽整個鼻頭都凍得紅紅的,襯得她那嬰兒般的肌膚彷彿晶瑩透明般,掐得出水來,權澈懊惱的敲了她一下,以示懲罰她得不乖。
喬夏羽很委屈的看著他,難得下一場雪還不讓她玩,這可是一年只有一次啊!
「我好餓了。」喬夏羽捂著肚子說道,說完,就跳起來,「我去蒸叉燒包。」
權澈看著她,又好氣又好笑,有吃她還真是積極啊!他走進浴室沖了一個澡出來,倏地,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是小乖的,他訝了一下,快步走到廚房裡拉出了喬夏羽,喬夏羽驚訝的看著他,又看了看他的手機,吃驚不小,是小乖打來的。
「怎麼辦?我聽不見他說話?」喬夏羽頓時急得不得了,捂著耳朵手足無措。
權澈將她拉到桌上讓她坐下,他拿了一個本子過來,寫道,「開免提,我幫你聽。」
喬夏羽點點頭,權澈立即按開了免提,電話那端是小乖稚嫩的聲音,「爹地,早啊!」
「早啊!怎麼這麼早打電話過來?」權澈好奇的問道。
「上次你說媽咪不在身邊,現在她在你身邊了嗎?」喬小乖笑嘻嘻的問。
「在啊!我讓她跟你說了兩句話。」權澈說完,他望向喬夏羽,喬夏羽大概猜測讓她說話了,她開心的喚道,「寶貝小乖。」
「媽咪,下雪了哦!」那頭喬小乖開心的說。
權澈快速寫下,「他說下雪了。」
喬夏羽瞇眸笑道,「是啊!我這裡也看得到雪,你身子不好,可不許出去貪玩哦!否則,我要打你屁股哦!」
「嗯,知道媽咪,你跟爹地什麼時候會回來?小乖好想好想你們哦!」
這次權澈出聲答道,「我們再過幾天就回去了,小乖乖乖的在家等我們知道嗎?」
「嗯,我好想媽咪在身邊陪我堆雪人。」
「等我們回去陪你一起好嗎?」
「嗯,媽咪在忙什麼,怎麼沒有聽見她說話呢?」
「你媽咪去廚房了,她給我做早餐呢!」
「哦!我也好想吃媽咪做的早飯。」
權澈眼底閃爍著心疼,如果不是出了這件事情,小乖就不會這麼寂寞了,他笑道,「我們盡快回去。」
「嗯,那好吧!小乖會想你們的。」喬小乖說完,掛了電話。
喬夏羽鬆了一口氣,倏地,她想到什麼,忙跳起來跑向了廚房,不一會兒,她將蒸好的叉燒包端出來了,香噴噴的,多汁多味,喬夏羽拿了幾個跑到沙發上坐去,同時拿著漫畫看得起勁。
這就是喬夏羽覺得很享受的生活啊!叉燒包,漫畫,再泡杯奶茶,這個早晨就美滿了。
權澈有些懊惱的看著她,她除了漫畫眼裡就沒有他了,該死的,誰畫的漫畫?真想燒掉。
就在這時,權澈的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的看,下意識將手機握在手裡朝陽台方向走去,伸手接起,「喂。」
「權總,快看新聞。」那頭是保鏢阿榮的聲音。
權澈快步邁到電視旁,按下開關,正是f市的新聞資詢,只見上面正在播放一組非法購買和藏匿大量槍支彈藥的案件,畫面上兩個被警方押扣的男人,一老一少,正是父子,他們眼神裡的怨恨與憤怒讓他們看起來很猙獰,而且那個年輕的男人還被警方打得額際出血。
喬夏羽見他刻意打開電視不由也看了兩眼,聽不到播音員說話,只能看圖片和文字,原來是一條刑事案件。
權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側了側臉看著喬夏羽那無辜的面孔,她完全不知道把她傷成這樣的人正是新聞上的那兩個人,權澈瞇緊眸,只是讓他們坐五年牢還太便宜他們了,但是,權澈又怎麼會就這樣放他們呢?就算把他們關一輩子對他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新聞播完了,權澈抓起電話朝那端讚了一句,「幹得漂亮。」
「謝謝權總誇獎,敢惹老闆這兩個人簡直是自尋死路。」阿榮的聲音透著凌厲。
掛了電話,權澈剛想放下,電話又響了,他皺了皺眉,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名,他頭有些疼,拿起來接起,「喂,媽。」
「你昨天早上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你真得要娶喬夏羽為妻?」那頭權母語氣嚴厲責問過來。
「是真的。」權澈點點頭。
「我不同意,這件事情我堅決不同意,你不能為了照顧小乖的情緒而隨意娶一個普通女人,她根本配不上你啊澈兒,你別犯糊塗了。」權母氣苦的說道。
「媽,我娶她並不只是因為小乖,而是我真得喜歡她,愛她,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過完年之後,我們將會結婚。」權澈堅決而肯定的啟口。
聽出兒子口氣裡的篤定,權母終於無奈歎氣了,「沒得商量了嗎?你這是鐵了心要娶她了?」
「媽,有件事情我回去跟你解釋,也許你聽了,會改變對她的看法。」
「沒有什麼事情能改變我對她的看法,你可以娶她,但是,我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她,到時候,你們兩個人出去過吧!」那頭權母憤然掛了電話。
權澈歎了一口氣,轉身看見喬夏羽正用一種探尋的目光看著他,他朝她綻了一抹笑,走過去將她緊緊擁在懷裡,喬夏羽雖然不知道他在和誰通電話,但是,她剛才看他說話的表情好像遇到煩心事,被他這樣溫柔的擁抱著,她心裡酸酸甜甜著,窩在他懷裡,沒出聲,乖順的猶如一隻貓兒般,在她失去聽覺這幾天,是他不倦不厭的陪在她身邊,是他不離不棄的給她溫暖和鼓勵,也是他改變了她對男人的恐懼,她想,這個男人是她值得嫁的,也許當初媽媽選擇父親,只是選擇了愛她的人呢?
媽媽,我相信他是愛我的,所以,女兒選擇他,你為我祝福吧!
第三天的時候,權澈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已經為喬夏羽做好了助聽器,讓她過去試聽,喬夏羽的耳朵在之前做了一次手術,所以,醫生認為助聽器能幫助她恢復一點聽力,這雖然不是很好的結果,卻也能讓人感到希望。
權澈立即帶著她去了,這是g市一家最大的醫院,其醫療設施是國內一流的,權澈對這次的助聽器抱有很大的希望。
醫院裡,高級病房裡,兩名醫生為喬夏羽戴上助聽器,那經過特別強化有助聽設備,小小的,很方便使用,喬夏羽激動得手都發抖了,她緊張的抓住權澈的手臂,等待著自已重新聽取世界聲音的時刻。
醫生戴好後,先是放了一段音樂,喬夏羽閉上眼凝神的聽著,只顧死寂的世界裡,彷彿在遙遠的那端飄來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漸漸的,慢慢的,像是迷霧般注滿了她的感官,聲音很小,溫柔襲進她的心靈,喬夏羽激動的握住了權澈的手,「我聽見了……聽到了……但不太聽得清楚……」
醫生暫停了音樂,然後示意權澈出聲,權澈靠近了她,低聲喚道,「小羽,聽見我說話了嗎?」
喬夏羽擰著眉,聲音不大,就像站在十米外聽一個人講話的聲音,她側了側頭道,「你叫了我嗎?你叫我小羽?」
權澈笑了起來,點點頭,「嗯。」
「我喜歡你,聽到了嗎?」權澈繼續試探。
喬夏羽瞠大了眼,臉一紅,「你說你喜歡我?我聽得見,聲音不大,但是,我仔細去聽,可以聽得見。」
權澈望向醫生,「為什麼她能聽到的聲音這麼小聲?不能恢復到正常狀態嗎?」
「權先生,這已經是我們盡了全力去製作這個助聽器了,由於喬小姐的耳膜穿孔很嚴重,能達到這個效果已經是很不錯的了。」醫生解釋道。
權澈自然也明白他們用了最好的技術,再強求也無用,喬夏羽顯然也聽到了他們說的話,她激動地抽了抽鼻子,眨了眨酸澀的眼,「這樣已經很好了,謝謝醫生。」
從醫院出來,喬夏羽的心情很好,她從來沒有覺得聲音會這麼好聽,站在醫院裡熱鬧的大門口,那些吵雜的聲音聽在她的耳中變成了美妙的音樂,這幾天的失聰讓她以為人生就要在死寂中度過,現在,她已經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