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清幽衝出門口之際,突然,一輛白色的麵包車來了一個急剎車,愕然停在了她的面前,車門被迅速的打開,攝像機,鎂光燈,等等,一個記者模樣的女人舉著話筒就衝到了她的面前:「沈清幽小姐,你好,我是娛樂先鋒的記者,可以耽誤你幾分鐘嗎?」
沈清幽還未來得及開口,又是幾輛車停在了她的面前,各路人馬紛湧而上,話題直指今日晨報上的男女主人翁。()
「沈小姐,有人說那男人是擎大少,是不是他呢?」
「沈小姐,你如何看待當今社會的出軌問題呢?」
「沈小姐,你覺得你這樣會受到社會額道德批判嗎?」
「沈小姐……」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被他們緊緊包圍的沈清幽只感到頭在一陣一陣劇烈的眩暈,包裡的手機在響個不停。
「沈小姐,你為什麼不接電話呢?難道是他打過來的嗎?」
步步後退,他們步步緊逼,怒火,在沈清幽的眸中焚燒,此刻,父親正在搶救室裡生死垂危,而自己被卻這些死纏爛打的記者圍堵在這裡,他們的嘴臉在她的面前幻化成一個一個要將她吞噬的魔鬼,那一個個話筒,彷彿就是一顆顆獠牙,非要將她生吞活剝不可!
退,已經無路可退,沈清幽抬起右臂,雙腿微微叉開,腰一彎,一個漂亮的過肩摔,衝在最前面的氣勢咄咄逼人的女人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安靜了……
沉默了……
呆了……
傻了……
除了地上女人發出的哀嚎聲之外,耳根頓時清淨了很多,直到沈清幽坐上了出租車,眾人才回過神來,繼續奮勇上前,攔住了出租車,扒車門的扒車門,捶鏡子的捶鏡子,真是好不壯觀……
「小姐,這,這……」
通過後視鏡,司機看見了一個面色慘白,臉上掛滿淚痕的女子,心一狠,猛踩了一跤油門,車子絕塵而去,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內。
「小姐,他們已經被我甩了!」
中年憨厚司機將一盒面紙遞給了沈清幽:「小姐,你可千萬別流淚,他們這些三流報社的記者都是很沒職業操守,為了雜誌銷量,是無孔不入,你剛才那招過肩摔正是解氣!」
後座上,沈清幽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意,「大哥,今天真是謝謝你!」
「謝什麼,這些三流記者,經常沒事找事,我們看著就頭痛!」
「大哥,你能再快點嗎?我有急事!」
「好叻,你坐穩了!」
中年司機一腳車門,車子靈活在穿梭在車水馬龍之間,望著窗外忽閃而逝的風景,貼在車門上的沈清幽淚水早已經滂沱一片……
偶爾的一次放縱,換來的竟是血的代價,怨誰?自己,袁牧放亦或是擎蒼?
如果父親真的因為此時而生命垂危,那她這一輩子的歉疚,又該誰來救贖?
這個城市的朝陽竟然是如此的紅,紅的近近乎悲壯……
……
手術室的門口,沈清幽見到袁牧放,昨夜還在警察局聲嘶力竭的男人,此刻卻是一片謙和,臉上籠罩著濃濃的擔憂,不斷著輕拍沈母的後背,細聲安慰著她的傷悲。
「媽!」
「啪!」
沈清幽只是叫了一聲沈母,其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一記響亮的嘴巴已經甩到了她蒼白的臉頰,走廊盡頭,值班護士遠遠的看著,臉上複雜的閃過一絲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制止!
「媽!」
臉頰處傳來一陣陣滾燙的灼熱感,忍者痛楚,她輕聲喚了一聲沈母。
「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那個慈祥的婦人此刻的心裡承受能力已經到達了極限,明明並且已經得到了抑制,明明很快就可以出院回家靜養,可是,這所有的一切,一切美好,都毀在一張報紙上,毀在她最疼愛的女兒手上。
「你昨天住在哪裡的?」
刀割一般凌厲的眼神射在沈清幽的臉上,沈穆的眸中不復往日的慈愛。
「我……」
「幽幽,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牧放對你這麼好,你這麼對他,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
畢竟是自己親身的女兒,一番怒罵之後,沈母恢復了冷靜,睜著一雙哭紅的雙眸淒楚的看著沈清幽,裡面,盈著的是深深的失望。
「媽,我不怪她!」
袁牧放低沉的聲音定定的響起,可是,那裡面,又有多少是他真實的想法呢?
沈清幽沉默不語的坐在一邊,雙目死死的盯著手術室門口的那盞紅燈,心中的內疚,如同翻江倒海,淹的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袁牧放坐在沈母的旁邊,此刻極力扮演著一個慈兒的角色,沈清幽心中一陣冷笑,袁牧放,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裝嗎?
難道,你非要我受萬人所指嗎?
難道,你非要置我於死地嗎?
……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短短的幾個小時,對沈清幽而言,卻似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終於,在她殷殷期盼的眼神中,手術室的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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