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少,你還真是兔有三窟啊?在這裡又金屋藏嬌的誰呢?」
李浩然打趣的說道,但是看到擎蒼那一臉的冷毅之後,趕緊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病人呢?」
作為擎蒼的好友兼損友,他還真是非常好奇,這個讓擎蒼露出這種表情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讓他們從不留情的擎少這般緊張。
房門被輕輕的打開,當李浩然的視線觸及到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之時,他的面部表情在凍結在那個瞬間,這……這不是……不是……
「擎少,她怎麼會在這裡?」李浩然實在是按捺不住內心深處的疑惑,她怎麼會在這裡?她和擎少之間怎麼會有交集呢?
「做你該做的!」
擎蒼冷峻的臉上浮現了些許的不悅,越過李浩然,直接邁進了屋內,將渾身滾燙的沈清幽輕輕的扶起,靠在自己的胸口,「她燒的很厲害!」
李浩然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而後放下手中的藥箱,拿出體溫計,放入了沈清幽的嘴裡,視線不經意的觸及到在薄被之下她穿著的白色襯衫,心底深處越發的不安起來:「擎少,你知不知道她……」
「關於她的一切我自己會去調查!」
在等待量體溫的分分秒秒,這兩個男人分別都在心底揣摩著對方的心事,而當事人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在她身邊暗自湧動的氣流。
「擎少,她是一個有家庭的人!」
即使擎蒼不悅,他依然要說出口,他和她的丈夫打過幾個交道,那絕對是一個有著極度佔有慾的男人,擎少這樣做,會不會將她推入另外一個地獄呢?
英挺的劍眉不經意的皺了皺,像她這麼美好的女子怎麼會沒有人搶呢?懷中的她如此的嬌小,緊鎖的眉頭彷彿藏了無窮的心事,牧放?她口中模糊不清呼喚的名字,就是他丈夫的名字嗎?想到此,擎蒼覺得異常的煩躁起來,懷中的人似乎也變得不安了起來,眉頭皺的更深了,擎蒼拿出她口中的體溫計,遞給了李浩然,而後將她重新放平,輕輕的替她攏了攏被角,一舉一動,都不似李浩然認識的那個擎蒼可以做出來的。
「燒到四十度了,得打點滴!」
李浩然看了看體溫計,皺著眉頭說道,昨天是暈倒,今天是發燒,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浩然心中思索,但是手上卻沒有絲毫的停頓,麻利的拿出藥箱中事先準備好的藥水,走到床邊,拿起沈清幽的手,小心翼翼的將枕頭插了進去。
液體一點一點的輸入沈清幽的身體,時間,也隨著那液體在一點一點的流逝,李浩然知道自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擎蒼的沉默似乎在無聲的下著逐客令,而且他明天還要手術,是她父親的手術,他得回去了,臨出門之際,他轉頭似在對著空氣,又似在對著擎蒼說道:「明天八點,她父親將會手術,你最好在那之前將她送到醫院,這,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坐在沙發上的擎蒼沉默不語,在聽到那聲關門聲之後,他拿起了一旁的電話:「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結果?」
電話那頭傳來了唯唯諾諾的聲音;「擎少,已經查到了,但是今天太晚了,我想著明天向你匯報來的!」
「現在,立刻,馬上發到我的郵箱裡!」
不由分說的掛掉了電話,擎蒼煩躁的在屋內來回踱著,在聽到電腦上傳來有新郵件的時候,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電腦桌旁,修長的食指麻利的點開了郵箱,一份調查報告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調查人:沈清幽,女,28歲,已婚,無業
丈夫:袁牧放,二人是大學同學,目前居住於xxx小區xxx棟xx室,丈夫就職於某機械設計公司
……
這是一份很詳細的調查報告,裡面囊括了沈清幽所以的背景,甚至包括她的父親身患癌症,現在正在軍區醫院接受治療的最新動向。
關掉電腦,擎蒼起身,站在玻璃窗前,點燃手中的香煙橙色的火苗好像一小簇明亮的火焰,那明滅不定的微光亮了一方黑暗,映出一雙深沉如海的眼睛,看著城市燈火下的車水馬龍,第一次,他感覺如此的失落,她已經結婚了,從調查表上看,她是幸福的女人,既然是幸福的,可是為何她卻一人在夜晚的大街上獨自遊蕩呢?既然是幸福的,她的眼角卻又為何掛著淚水呢?
沈清幽,清雅幽靜,這樣的女子享受的應該是一個安逸閒適的生活,可是為何在她的眉角卻隱現著一絲滄桑呢?
如果你幸福著,我願意祝福你,就當生命中從未出現過你一般;
若是不幸福著,即使血流成河,我也要將你從傷悲中解脫出來;
看著她安靜的睡姿,擎蒼寧願她就如此安靜的睡著,也好過醒來用眼淚一次次蕩滌驅之不散的無助,傷心和失望?而人生,誰又可以允許你長夢不醒?
沈清幽的慢慢睜開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水晶吊燈,白色的窗紗輕撫著桌案,清風吹拂,水晶花瓶裡滿滿的百合花瓣隨著微風翩翩起舞。
這是在哪裡?沈清幽的腦子在一片混沌之間迅速整理著思緒,她從袁牧放的車上跑了出來,然後就在大街上遊蕩,然後就是下雨了,然後從吉普車上下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
就在沈清幽想要繼續循著殘留的思緒回想下去之時,黑暗之中的房門被突然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那身影,陌生而又熟悉,他想要做什麼?沈清幽下意識的拉了拉被角,把頭往裡縮了縮,視線在接觸到身上穿著的白色襯衫時,思緒被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