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分完家,洪家二爺甩手就出了門,也不管後續如何。
洪家大爺和關氏則沒馬上走,吳氏那般說,這洪浩安他們應是不會繼續留下來,他們這準備去哪?
蒲黃轉身正準備抱洪浩安,就見天井右側的廂房門打開,洪小妹跨了出來,剛分家的整個過程,她也是聽得一清二楚的。此時她臉上帶著絲得意的笑,微昂著頭看著蒲黃,昨日被蒲黃掐的脖子那有一圈淤痕,看著倒像帶了條項圈一般。
蒲黃挑挑眉,朝著洪小妹比了個掐的手勢,看著她捂著脖子驚退了兩步,這才彎腰抱起洪浩安走人。
「浩安,這些日子,不如先到我家住著,等起了房子再搬過來。」洪家大爺雙手背在身後,看著這間低矮的小屋子直皺眉。
蒲黃沒說話,照她想的,是等明日再搬,不過吳氏在那催著,也是個問題。不過這決定權就放洪浩安手上了,他雖不能走,但也不是廢人,以後兩人過日子,總不能全她拿主意吧。
「大伯,這倒不麻煩了,我瞧王山叔那兩間草屋子沒住人,先賃了來,再慢慢起屋子。」洪浩安有禮地說道,做了分家的決定,退路肯定是想好的了。
「那成。」洪家大伯也不強求,知道洪浩安要強,想著,從藏在袖子中的荷包中掏出十兩銀子,「這是小正給你備著的,你拿去先用,不夠再說。」
洪浩安剛想拒絕,關氏搶先一步說道:「你就拿著罷,要不等小正回了,知你沒要,心裡可會難過。」
洪浩安想了想,決定多點銀子傍身的好,遂伸手接過,「那麻煩大伯了。」
「無事,你們定下來後,就去找里正,去縣裡改戶籍,若是能早日定下要蓋房子的地,地契房契一起辦了,省得跑兩趟。」洪家大伯想了想交代道,也不多留,「你們慢慢整理,弄好後夕食去大伯那吃。」
屋裡的東西其實也不多,整理好半個時辰都不用。不過這租房子,誰出面比較好呢。
夏氏從門縫裡看著洪家大伯給了洪浩安十兩銀子,不由咬了咬牙,這要是給自己該多好呢,轉身想跟洪浩寶說兩句話,卻見人早跑了,心裡那個氣,總是不著家的男人,自己肚子這般大了,也不關心下自己。
正想著,忽的聽吳氏在房中叫了起來,「哪個天殺的,敢來偷我的銀子,這作死的人那手就該剁了餵狗去。」緊接著就聽得那物中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吳氏見自己的銀子生生少了五兩多,宛如被割了一大塊肉似的,在屋裡翻箱倒櫃的就是沒找著,站在廊上張口就罵起來。
「娘,難不成被人給偷了?不過您都鎖著,那鑰匙沒在身上?」洪小妹一聽銀子沒了,心裡也急,忙問道,那裡頭可是有她的嫁妝啊!
「也不知哪個作死的給偷了,讓我知道是誰手腳不乾淨,非得將人打殘了不可,膽子可不小啊!」吳氏氣得胸口上下劇烈起伏,無比心痛那丟失的銀子。
「娘,若是被人偷了,那不如把所有人的屋子都翻一遍,定能找著的。」洪小妹出主意到,想到自己昨日不過去那破屋子翻翻而已,就差點被掐死,想著心裡就不憤。
「說得對,去把你爹以及你二哥他們找回來,我要把那撬洞的偷兒給揪出來!」吳氏小眼珠子轉了轉,心裡單方面認定了小偷人選,而且只要一搜屋子,幾個媳婦的私房錢還不是到了她手中,到頭來還能掙了呢!
「我讓二哥去,這天熱著呢,跑來跑去一身汗。」洪小妹嘟囔著說道,找著了在門前拔草的洪浩平。
夏氏聽得吳氏的罵聲,正心驚膽戰著,聽洪小妹說要搜屋子,心裡也覺得不對,那時她只拿了一百多個銅板,可聽吳氏這般說,似乎丟的可不少。不過這要藏哪裡好呢,頓時急得團團轉,對了,還有自己的私房,都要藏起來。
這麼快就發現了,蒲黃挑眉,家裡的銀子她今日要去鎮上都放身上了,也不怕吳氏來搜屋子,至於搜身,量她也不敢。
聽著大廳裡傳來的惡毒的叫罵聲,蒲黃看了看洪浩安的臉色,見他沒什麼變化,不由有些無趣。不過這吳氏也真夠極品的,有這般教女兒的嗎,聽著洪小妹的叫罵聲,那詞彙量,蒲黃是自歎不如的。
「這事你有插手?」洪浩安突然開口問道。
「你怎這般覺得?」蒲黃一邊收拾著東西,好奇地問道,她沒表現得那麼明顯吧。
「你的笑,感覺就像是狐狸的笑。」洪浩安仔細地回味了下剛蒲黃嘴角的那抹笑,感覺真的像。
「呵,我可沒拿那銀子,只不過將放銀子的地方給換了罷。」蒲黃也沒想過要瞞著洪浩安,說話間,玩著腰將地上的箱子放到椅子上,一本一本地將書放進去。
「說真的,要不是在來和平村前我修身養性了陣子,她們這般對我,早就折手斷腳的了,還能這般中氣十足地罵人?」收拾好箱子,蒲黃又開始整理衣服,床上的東西她是不想要了,都不知道用多久了,破破爛爛的。
「我以前回來也就見過小妹幾面,沒成想她變成這樣子。」洪浩安搖頭,覺得一個家中的女主人真的很重要。
「她們母女倆最會往人頭上潑髒水,就算分家了,我看麻煩也不少。哼,要不是孝字壓頭上,我才不忍呢,之前是同住一屋簷下我不動手,日後我可不客氣,你也別本末倒置了。」蒲黃提前給洪浩安吱一聲,免得到時看她對洪家人不好而心軟求情了。
「這我曉得。」洪浩安苦笑道,在自家娘子眼中,他似乎不怎得她信任。
瞟了洪浩安一眼,蒲黃懶得多說,她的家族觀念不強,前世講究的都是個人自由個人生活,像古時這般講究家族宗族息息相關的,讓她萬分不適應。
「娘,您這是要什急事,匆匆將我們叫了回來。」洪浩寶一進門就不滿地說道,看著眼前兩個女人唾沫橫飛的,心裡有些膈應,有氣無力地說道:「小妹,你們在說什?」
「我說你是鬼迷心竅了不是,搜什屋子,有這懷疑自家人的嗎?」洪家二爺生氣地說道,覺得吳氏很是不可理喻,這分家的事才剛完,她又起ど蛾子了。
「呵,在這的可不都是自家人,反正我的銀子飛了,我就要找回來,我們屋裡我是找過了,小妹的肯定不用,先去找那要搬出去的罷,省得動手腳藏了去。」吳氏環顧了都被叫來大廳裡的人,最後停在蒲黃身上,陰狠地說道。
「娘,您這是懷疑我是偷兒了,這沒憑沒據的,就要搜屋子,您可不是捕快呀。」蒲黃冷笑道,很厭惡吳氏這種做法,「這銀子丟沒丟也只有您知道,指不定是您故意這般說來著。」
這事她當然一清二楚,她動用精神力做的,只不過吳氏這般篤定,讓她不怎麼爽,不去搜其他人的屋子,單單懷疑她,這讓她的計劃怎執行。
「賤人,你說什麼?就算你們分出去了,還是得孝順我們,有這般跟公婆頂嘴,質疑公婆的話嗎?」吳氏瞪著蒲黃,她就是認定是他們偷的,如果不是做賊心虛,這般快分家做甚?
要是蒲黃知道吳氏的想法,一定會笑死,這邏輯也太奇葩了,「既然您要搜屋子,那就從正房一間一間地搜,大家都看著不是,沒道理直奔我們住的那破屋子啊?」
「你……」吳氏一手指著蒲黃的鼻子,一手叉著腰,「你倒是伶牙俐齒了,頂嘴頂得這般大聲,那行,就照著你說的一間一間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