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冬日的風總是像刀子一樣,毫不留情的冷。
姜傲芙披著厚厚的斗篷低著頭快步行走。
厚厚的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煩擾著她的心。
當她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重華宮外,看著偏殿內的燈光,心跳驟然加速。暗自垂眸間,她思量著此時此刻的情形。
此刻太醫應當給淳妃診治,雲逸也應當在場。
而愛芙所在的房間,應該是沒有人的。或許,只有一兩個宮婢在守著,正是她去的好時機。可是,她該如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呢?
正在她焦急間,她猛然瞥見了一道人影正鬼鬼祟祟的靠近。
凝眸看去,她認出了那熟悉的輪廓,是水藍。
水藍也看到了她,微微一怔,而後急匆匆跑了過來,二人躲在牆角,四下裡看了看,並未發現其他人,不由得呼出一口氣。
"娘娘,您怎麼出來了?"水藍擔憂的看著姜傲芙。
姜傲芙微微凝眸,沉聲道:"我不能再容忍淳妃用我的孩子來爭寵,愛芙她還那麼小我實在是心疼。"
水藍咬咬唇,從懷中取出了玉盒放在手中,定定道:"娘娘您放心,奴婢這就去救公主,只是,皇上說了,您還不能暴露"
姜傲芙微微凝眸,堅定的搖頭,而後從水藍手中拿過了玉盒,認真而堅決道:"不,這一次,讓我親自來。至少,讓我盡一次做母親的責任。"
水藍擔憂的猶豫了一陣,而後看到了姜傲芙堅定的眸光,便咬牙道:"好,奴婢助您一臂之力。"
說完,水藍便轉身走進了重華宮。
姜傲芙看著她的背影,抿了抿單薄的唇瓣,在心底對水藍說了聲,謝謝。
再說水藍,她昂首挺胸的進了愛芙的房間,看著兩個守在床畔的宮婢,沉聲道:"皇上有旨,淳妃娘娘病情眼中,讓你們兩個去把幫忙準備湯藥。"
兩個宮婢互相看了看,而後看著水藍,眼底帶著狐疑。
水藍在重華宮並沒什麼地位,遠比不得春桃,可是,她卻是穎公公很看重的人,這些宮婢們私下裡也是知道水藍和小穎子之間的關係,而小穎子是皇上的貼身太監,水藍說的話也並不是全無可信度。
"可是,春桃姑娘吩咐了,讓奴婢們在這裡候著,照顧公主。"其中一個宮婢猶豫了一下,小聲道。
水藍面色一沉,怒聲道:"是不是春桃的話,比皇上的旨意還管用?如今皇上看重淳妃娘娘,她若是有了半點差錯,你們也別想活命。"
這下,兩個宮婢都被唬住了,忙應了聲,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她們一走,水藍便打開門,衝著姜傲芙所在的角落點了點頭。
那一瞬間,姜傲芙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她咬咬唇,披著斗篷低著頭,快步進了房間,而後水藍緊閉上了房門,小聲道:"娘娘,您要快些,等那兩個宮婢回過神來,必定會帶人回來的。"
姜傲芙點點頭,便急匆匆走到了床畔。
屋內的燈光有些昏暗,可是卻是足夠映照清晰愛芙的臉蛋,姜傲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眼淚幾乎是瞬間突破了防線,簌簌的往下落。
水藍見她如此動情,也跟著吸了吸鼻頭。
姜傲芙坐在床畔,顫抖著手撫摸著愛芙的臉蛋,才不過一日,愛芙就已經瘦了一圈。遠不如昨日看到堆雪人那般的紛嫩健康。
她的臉還有些燙,時不時的低聲嗚咽一聲,聲音也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清脆,而是悶悶的嘶啞。可以想像她此刻正受著多大的折磨。
姜傲芙含淚的眸子裡劃過濃濃的恨意,她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愛芙,我的女兒,母后來救你了。"
愛芙好似能聽見她的話一樣,捲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姜傲芙打開了玉盒,從裡面取出了那條五彩小蛇,她深吸一口氣,定定的看了看那小蛇,它尚在冬眠,蜷縮著一動不動。
她心底也不確定有用沒用,可是這是她眼下唯一能做的,不管怎麼樣,只能一試。
把那條小蛇放在了愛芙的胸前,那小蛇好半天都不動一下,姜傲芙有些焦急了,水藍也忍不住咬咬唇,低聲道:"娘娘,難道,公主並沒有中毒?"
姜傲芙不語,只蹙緊了眉頭,看著那條小蛇。
就在她也以為自己判斷錯誤的時候,那小蛇突然動了動腦袋,然後在姜傲芙震驚的眼神中,它緩緩的爬向了愛芙的臉蛋,吐出紛嫩的信子在愛芙的唇上舔了舔。
見到這一幕,姜傲芙的心轉瞬沉入谷底。
果然,果然有毒!
淳妃,你好狠的心,你竟然真的對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用毒!
姜傲芙眼底的恨前所未有的濃重,她攥緊了拳,指節發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水藍也驚的摀住了最,悶悶道:"真的是毒"
這時候,那條小蛇像是累了一眼軟軟的趴在愛芙的身上,姜傲芙忙將它拿起小心翼翼的放進了玉盒,在心底輕輕說了聲謝謝,然後便伸手去摸愛芙的臉蛋。
很快,她的體溫便開始下降,已經不似之前那般燙手。
姜傲芙緩緩呼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她將愛芙輕輕抱在懷中,像是抱著自己摯愛的珍寶一般不肯放手。
"愛芙母后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一滴熱淚落在了愛芙的面頰,她捲翹的睫毛再次眨了眨。
姜傲芙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只緊緊的擁著她瘦弱的身子,眉宇間儘是無盡的憐愛。
終於能親手抱著自己的女兒,這一刻,姜傲芙感覺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幸福。如果這一刻可以雋永,該多好?
水藍悄悄擦了擦眼角,低聲道:"娘娘,既然公主的毒已經解了,您也該放心了,是時候離開了。"
姜傲芙怔了怔,痛苦的咬咬唇,半晌沒有說一句話。
"娘娘"水藍心疼的看著她們母女相擁的場景,到嘴的催促也嚥了下去。
姜傲芙也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縱使她十分不捨,低唇在愛芙的額頭吻了吻,她的淚滴落在她的羽睫上,姜傲芙輕輕將愛芙放下。
"走吧。"低語一聲,她披上斗篷,遮蓋了容顏。
就在這時,愛芙緩緩睜開了眼,她的睫毛被淚水沾濕,看不真切屋子裡的場景,可是她卻是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她披著斗篷依然顯得很瘦,那低頭的瞬間,那張側臉,很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
耳畔依稀還殘留著一道溫柔的聲音,她說她是母后。
母后?
"母后"愛芙嘶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疑惑,看著姜傲芙離開的背影。16655870
姜傲芙腳步一頓,幾乎是瞬間了如雨下,她猛的轉頭,看向愛芙,她正迷茫的看著她,紅彤彤的臉蛋映照在燭光下,像是最美的寶石。
姜傲芙雙手不住的顫抖,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竟是難以自持的哭出了聲。
愛芙伸手揉揉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子。那張臉,她分明見過,那就是她在正殿中見過的畫中美人。是她,沒錯。
"仙女姐姐"愛芙怔怔的出聲,看著姜傲芙的眼中多了一抹驚喜。
原來畫中的人是真的存在的!這個發現讓愛芙很欣喜,她畢竟是個孩子,全然不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只覺得好似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般。
姜傲芙原本想上前回應愛芙,可是卻突然聽的了腳步聲,水藍面色一變,忙拉著姜傲芙出去了,房門突然關上,愛芙有些失望的皺了皺鼻頭。
是夢嗎?
那個美的讓她驚歎的神仙姐姐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難道這只是她做的夢?可是,她的臉上為什麼濕濕的,這是誰的淚?
她摸了摸臉頰,冰冷的水漬是真實的存在。
她趴在床上,看著緊閉的房門,心頭忽然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感覺。那個仙女姐姐,說她是母后?
母后!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開了,春桃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掃視了房中一圈,卻並未見到任何人。驀地,她看到了正疑惑看著自己的愛芙,被嚇了一跳。
"公主您您好了?"春桃驚呼出聲,只覺得十分詫異。
娘娘的計劃還未結束,不應該這麼早給公主解毒的啊?可是看公主神色分明是痊癒了啊,難道是水藍?
轉了轉眼珠,春桃知道忙將此事告訴了雲逸和淳妃。
當雲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欣喜的趕了過來,一進屋便仔細的摸了摸愛芙的額頭,確定她的確退燒了這才放心了下來。
淳妃在春桃的攙扶下也過來了,她走的很慢,臉色也十分蒼白。
當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驚詫到了極點,可是她卻不能不裝出一副欣喜的神情看著愛芙,柔聲道:"愛芙沒事,母妃便放心了。"
"娘娘為公主差點丟了命,公主能好起來,也是娘娘的功勞呢。"春桃扶著淳妃坐下,輕聲低語。
雲逸微微斂眸,看了淳妃一眼,點頭道:"對,是淳妃的功勞,朕會好好嘉許你的。"
淳妃柔柔淺笑,只愛憐的看著愛芙,溫柔道:"只要愛芙沒事,臣妾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如今能看到愛芙好起來,臣妾真的很開心。"
就在這時,愛芙突然看著雲逸道:"父皇"
雲逸低眸看著愛芙,笑著道:"怎麼了?可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愛芙皺著眉頭道:"兒臣除了母妃,還有母后嗎?"
這一句話,登時驚呆了淳妃和雲逸,尤其是淳妃,她差點從凳子上滑落在地。她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震驚的看著愛芙。
雲逸楞了楞,而後撫摸著愛芙的臉頰,輕聲道:"為什麼這麼問?"
愛芙抓著雲朗的手,輕聲道:"剛才兒臣見到了一個好美好美的姐姐她說她是母后"
雲逸微微斂眸,知道是姜傲芙來過了,緩緩呼出一口氣,更加心疼的看著愛芙道:"傻孩子,這是你的夢而已。"
淳妃聽的雲逸這樣說,也跟著道:"愛芙,你是身體不舒服,才會做夢。"
"不,不是夢,兒臣真的看到了。"愛芙倔強的反駁他們的話。
淳妃面色十分難堪,她看了看雲逸,見他神情平淡,好似沒什麼波動一般,心底更是不舒服,她勉強笑著道:"愛芙,那只是夢,不是真的。"
雲逸眼中劃過一抹莫名的光芒,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吩咐了好好照顧愛芙,便起身離開了。
淳妃看著他的背影,越發的覺得不對勁,當即咬緊了唇,看向春桃。
春桃壓低了嗓音在淳妃耳畔道:"奴婢問過了,那兩個宮婢說,是水藍來支走了她們。也是水藍來過之後,公主便好了,這事,是在蹊蹺。"
淳妃看了愛芙一眼,見她又已經沉沉睡去,當即恨聲道:"母后?她竟然說她有母后,你不覺得這更加蹊蹺嗎?"
"娘娘的意思是?"春桃愣了愣,而後驚呼道。
淳妃點點頭,咬著牙道:"皇上騙的本宮好苦啊,看來,皇后真的回來了。"
春桃有些著急了,又道:"會不會真的只是公主做的夢,皇后若是回宮了,皇上為何不宣告天下,反而要瞞著所有人呢?"
淳妃思量了許久,而後緩聲道:"本宮也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本宮卻是知道,眼下本宮和父親的處境很危險。皇上,並不像咱們看到的那般簡單。"
說完,她眼中滿是痛心,咬牙切齒道:"他所謂的憐惜,也不過是假象。可笑的是,本宮竟然一直以為自己成功了。"
她低眸看著自己包紮的嚴嚴實實的手腕,羞憤的淚滑過了眼角。
沉默良久後,她忽然瞪大了眸子,看著春桃道:"本宮知道了,水藍常去養心殿,是因為皇上把皇后藏在養心殿,一切都說得通了,原來如此"
春桃點點頭道:"今夜的事,也是皇后所為,她必定是心疼公主,所以才會"
淳妃不耐的打斷了春桃的話,冷聲道:"其實也並不全是壞事,既然知道了皇后在哪裡,那咱們反而有了下手的方向。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春桃自然知道淳妃的心思,當即用力點頭,笑著道:"奴婢明白,娘娘放心便是。"
與此同時,養心殿內,姜傲芙脫下了斗篷,坐在床畔發呆。
適才愛芙一聲"母后"幾乎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盼望著這一聲稱呼兩年多了,終於可以聽到,可是她卻沒能給出任何的回應。
愛芙,她的孩子!
還有雲朗,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這樣的日子,她受夠了,受夠了!17sx4。
這時候,雲逸走了進來,看著呆呆落淚的姜傲芙,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你去過了?"
姜傲芙猛的抬眸,看向雲逸,恨聲道:"那是我的孩子,我心疼她,難道這樣都不可以嗎?"
看著她如此失控,雲逸快步上前,心疼的將她摟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柔聲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委屈了你,也委屈了愛芙。"
姜傲芙痛苦的捶打著雲逸的胸口,咬著牙道:"你好狠的心"
雲逸眼眶發熱,點頭道:"都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別折磨自己。"
姜傲芙心頭針扎般的疼,她無力的垂下了手,垂著眸道:"你還要讓我等多久,還要讓我看著自己的孩子受折磨多久?"
雲逸怔了怔,疑惑的看著姜傲芙。
姜傲芙掙脫了他的懷抱,取出了那隻玉盒,打開遞到了雲逸面前,怒聲道:"淳妃所謂的盡心機你照顧我的孩子,就是這麼照顧的嗎?"
雲逸定定的看著那玉盒中的小蛇,蹙眉道:"這條蛇你是說愛芙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姜傲芙吸了吸鼻頭道:"對,是中毒。你信任淳妃,可是我不信任。我不相信她會待我的孩子視如己出。她如今做的,不過是利用愛芙成為奪寵的工具"
姜傲芙一邊說著,一邊淌淚,若非是心痛到了極點,她也不會這般魯莽的將此事說出來。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愛芙和雲朗的日子只怕更難熬。
色風來外冬。雲逸怔怔的看著她良久,而後面色逐漸陰沉,眼中也劃過一抹濃重的殺機,最終他緩聲道:"相信我,不會讓你等很久,很快。"
姜傲芙抬眸看著雲逸,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機和堅決,心頭一痛,跌坐在床畔:"我只想我的孩子平安無事,他們若是再出任何事,我也活不成了。"
雲逸沒有再說一句話,只用衣袖輕輕擦去了姜傲芙面頰的淚,而後一言不發,轉身出了房間。
深夜時分,他喚來了王成。
"皇上,有何吩咐?"
雲逸坐在龍椅上,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案,面色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
"朕讓你做的計劃,行進到如何程度了?"
王成拱手道:"微臣已經按照皇上吩咐,暗中聯絡了歐陽鐵戰麾下幾員大將,他們都紛紛表示願意投靠皇上身邊,只需假以時日,必定能將歐陽鐵戰的勢力瓦解。"
雲逸眸光微斂,語氣森冷:"朕不想再等了,明日,宣歐陽鐵戰進宮面聖,朕要做一些事情,你提前做好準備。"
王成怔住,疑惑的看著雲逸,皇上不是這麼急躁的人,一直主張慢慢滲透瓦解,今日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思量片刻,他單膝跪地,沉聲道:"微臣願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雲逸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後緩換道:"朕已經沒了耐心,明日,朕便要結果。"
這一夜,姜傲芙幾乎一夜未睡,她看著雲逸的眼神便知道他已經有了決斷,今日必定會有所行動。她知道自己魯莽了,可是,她並不後悔。
站在窗前,她看著整個皇宮被白雪所覆蓋,徹骨的寒意撲面而來,心頭泛起陣陣酸澀。
雲舒說的對,回來的日子,並不好過,而且危機重重。
可是她卻不後悔回來,因為在這裡,她可以見到自己最愛的人,這樣就已經是最大的安慰。
就在這時,小穎子差人送來了早膳。
今日的早膳是姜傲芙素日裡愛吃的魚肉粥,噴香撲鼻,飄著暖暖的香味,引人食指大動。
"娘娘,這魚肉粥是皇上特地吩咐御膳房給您準備的,這裡面還加了紅棗當歸一類的補氣血的藥材,皇上說了,您這幾日睡的不大好,喝了這粥對您的身子有幫助。"小穎子笑著說道。
姜傲芙微微頷首,在桌前坐下,看著那誘人的魚肉粥,微微笑著道:"替我謝過皇上,這裡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小穎子當即行了禮退了出去。
姜傲芙心不在焉的攪動著魚肉粥,聞著那誘人的氣息,她卻始終沒有半點胃口。
今日的魚肉粥出奇的香,那香味就濃郁香甜,若非是一夜未睡,她定然會胃口大開。可是這是雲逸的一番心意,她不能浪費,便舀了一勺送到嘴裡。
就在這時,那被她放在桌上的玉盒突然打開了,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蛇從裡面鑽了出來,姜傲芙疑惑的看著它,心頭升起一抹疑惑。
這小蛇除了荻花開的時候從不主動醒來,更何況如今還是冬日,它怎麼突然從玉盒裡出來了?
看著那小蛇蜿蜒著爬向了她的碗,然後低頭用信子舔了舔碗裡的魚肉粥。
姜傲芙手中的銀湯匙驀地掉在了桌上,她定定的看著那魚肉粥,突然起身跑到窗前嘔吐起來,直到將剛剛嚥下去的那一口粥給吐了出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有毒!
這粥有毒!
可是這粥是雲逸吩咐人給她特製的,不該有毒才是!
雲逸不可能害她,那還能是誰?
淳妃?
姜傲芙猛的想到了淳妃。經過昨夜一事,她就該料到,淳妃很有可能會猜到她的存在。只是沒想到,淳妃的動作竟然這麼快,快到讓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