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有一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在流淌。殢殩獍曉
姜傲芙可以感覺到,他反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很緊,很用力!
眼淚在眼底打轉,姜傲芙嘴角浮了一絲微笑,聲音卻有些難以自持的激動:「醒了就好,沒事就好。」目相動覺一。
雲逸就這麼看著她,抬起手,想要替她拭淚,卻被她抓住手,笑著道:「你等等,我去叫觀心。」
說完她起身就要走,可是雲逸卻不鬆手,張了張嘴用瘖啞的嗓音道:「陪我待一會。」
姜傲芙眼眶又是一熱,坐回了床畔,靜靜的望著他。
不知何時,那璀璨的珠鏈後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她靜靜的看著兩人這溫暖的一幕,眼角一滴清淚悄然滑落。她緊咬了唇瓣,擦乾了淚,撥開珠鏈走了進去,打破了寧靜。
「太子殿下醒了?有沒有覺得好一點,觀心替你把脈。」她一邊溫和的說著,一邊走到了姜傲芙身邊,輕輕蹲下,將手放在了雲逸的手腕。
見到這一幕,姜傲芙自覺往後退了一點,給她騰了地方。
觀心細細探了脈,而後蹙眉道:「雖然醒了,可是傷勢仍然不容樂觀,太子還需好好靜養。」說到靜養二字,她不覺微微側眸看了一眼姜傲芙。
姜傲芙自然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又看雲逸面色蒼白如紙,看起來很是虛弱的樣子,便輕聲道:「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雲逸微微頷首,沒有言語。
姜傲芙又看了看觀心,輕聲道:「勞煩觀心你了。」
說罷,她轉身就往外走,她走的很慢,腳步有些虛浮,可是她一直強忍著,撥開了珠鏈,加快了腳步朝望月閣外走去。
剛走出望月閣,她便兩腿一軟,緩緩朝下倒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當姜傲芙睜開眼的時候,已是深夜,水藍正眼巴巴的坐在床畔望著她,見她醒來,明顯鬆了口氣。
姜傲芙動了動胳膊,只覺得一點力氣都使不上。12s5。
水藍知道她的心思,連忙將她扶著坐起,在她身後墊了軟枕,這才解釋道:「小姐,太醫來瞧過了,說您的身子太過虛弱,這些日子,不能再下床走動了。」
姜傲芙疲累的眨了眨眼,從心底生出一種無力感,那感覺就好似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樣難受。
「小姐,您聽奴婢的勸吧,太子那邊已經傷勢已經穩住了,您就別擔心了,還是好好養養自己的身子吧!」水藍一邊勸慰,一邊從桌上端了一碗湯羹,吹了吹之後,喂到了姜傲芙嘴邊。
那湯羹是紫褐色,顏色怪怪的,聞著也有一股說不出的腥味。
「這是什麼湯?」姜傲芙蹙了眉頭。
水藍垂著眸看著湯碗,一邊吹著氣一邊道:「這是太子給您配的補身的方子,都是用的最好的藥材,聽說裡面還有上百年的紫山參,對補身最好了。」
說著,她已經舀了一勺喂到了姜傲芙嘴邊。
姜傲芙仍舊蹙著眉,對這紫褐色的參湯沒多大好感,可是身子乏的厲害,也就張嘴喝下了。
那參湯一入口便有一股淡淡的甜腥味,她眉頭蹙得更緊,勉強嚥下,水藍又餵了一勺過來。她偏開臉道:「味道太奇怪了,撤了吧。」
水藍卻是倔強的搖頭,連聲道:「小姐,這參湯實在珍貴,您可萬萬要喝光。」15461627
姜傲芙無法,只得一口接一口的喝下。
直到那碗參湯見了底,她喝下了最後一口,水藍卻是忽然呼出一口氣,像是放鬆了一樣。
她放下碗,又扶著姜傲芙躺下,替她蓋好被子,囑咐道:「小姐您再睡一會吧,明日說不得就精神了呢。」
姜傲芙也實在覺得乏的慌,腦袋一沾著枕頭就瀰漫了睏意,不多一會便睡熟了。
見她睡了之後,水藍才拿著空的藥碗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
她徑直出了朝陽宮,看著在那裡已經等候許久的雲榮軒,行禮後道:「二皇子,照您的吩咐,小姐已經喝完了那碗參湯。」
雲榮軒也呼出一口氣,看了一眼朝陽宮,又看看那碗空了的湯碗,輕聲道:「傲芙她可有懷疑過什麼?」
水藍搖頭道:「應該沒有,小姐若是察覺了是萬萬不肯喝下的。」
雲榮軒點點頭,然後囑咐道:「記住,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讓你家小姐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水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敢馬虎,重重的點頭表示明白。
同一時刻,望月閣內,觀心靜靜坐在床畔,看著雲逸心頭那道傷口,眼眶紅紅,聲音卻是清冷萬分:「心頭血心頭血你當真是為了她不要命了。」
雲逸面色痛苦的扭曲,豆大的汗徐徐的落,可是他的聲音卻顯得很輕鬆,只看著觀心道:「我不能讓她死,不能」
觀心拿著傷藥的手經不住一顫,偏開眸不去看他的眼,只輕輕將藥灑在他的傷口上,咬著唇低語:「你何苦如此,她至多就是恢復之前小孩的模樣,身子變的虛弱些,卻是不致命的,你又為何非要拿自己的命去換她維持現在的容貌。」
她不甘,怨恨,甚至是濃濃的嫉妒,嫉妒雲逸對姜傲芙竟然好到了這個地步。
雲逸深吸一口氣,強忍住那刻骨的痛,不理會觀心的問題,只勉強笑道:「我看不必上藥了,反正這傷口每月都要挖開一次的,也免得痛的這般難受」
觀心眼眶一紅,咬緊了唇,直至口中隱隱嘗到了血腥味才罷。
「值得嗎?」
雲逸忽然鬆開眉頭洒然一笑,看著觀心道:「你別瞞我,她這次破開詛咒,是因為我的心頭血!這就像是毒藥,一旦沾上,便不能斷,否則她只能慢慢虛弱而死,觀心,你還是和當初一樣,不會撒謊。」
觀心一愣,深吸一口氣,冷靜道:「對,我是騙了你,因為我不想看著你為了她不要自己的性命。」
雲逸深深看了她一眼,緩緩道:「觀心,我知道,你怪我!可是很多事是要在經歷了生死之後才會明白,就像我會義無反顧的為她擋了那一劍,這是為什麼,我當時不知道。」
「可是我現在知道了,根本沒有為什麼,身體自然就動了,自然會擋在她面前。這不需要原因,不需要理由。」
「我要她活著,好好活著,就這麼簡單。」
雲逸很虛弱,說完這些話已經開始劇烈的喘息。
觀心一直垂著眸,教人看不清她的思緒,只是她的雙手一直緊緊攥著,顯示著她的不平靜。
半晌後,她忽然抬起眸,看了一眼雲逸,用衣袖替他擦拭了額頭的汗,而後低聲道:「你說太多話了,好阿紅休息吧。」
說完,她放下了帷帳,轉身離去。
看著觀心的背影,雲逸眼底漫過一絲不忍,可是他已經不想再給觀心任何的錯覺!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直到看到長劍朝著姜傲芙的心口刺去時,他忽然明白了,原來他一直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會義無反顧的替她擋住了那一劍,也被那一劍戳破了心底一直以來的隔閡。
原來,姜傲芙一早便已經走進了他的心一早便已經存在!
觀心匆匆走上了閣樓,身後那一串珠鏈發出叮咚的清脆響聲。
她緩緩閉上眸,任眼淚肆意橫流。
他剛才那番話的意思,她如何不懂!他是在告訴她,他已經愛上了姜傲芙,徹徹底底,她觀心已經被他從心裡趕了出來。
她一直以為在他心中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可是到了這一刻才知曉,是她太自信了,自信的以為姜傲芙比不過自己,更不可能走進雲逸的心。
她更自信的是,他知道雲逸一直和姜家三小姐姜初柔有著感情糾葛,她曾偷偷看過一次那姜初柔,卻是一眼便知道了原因。
因為她眉眼間有自己的影子,所以才會讓雲逸傾心。
所以,她絲毫不懼,更沒有任何的危機感,她知道,雲逸的心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上。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不會變!
可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姜傲芙。
她曾經以為自己是這個世上最美的女子,可是,如今的姜傲芙卻是比她更加出眾,她所有的優勢都已經被比了下去,這對高傲的她根本就是最痛苦的折磨。
她突然好害怕,好害怕。
猛的張開眼,她發瘋似的抱起桌上的龜甲,緊緊的護在懷中,心中冒出了一個讓她都震顫的想法。
姜傲芙乃是姜家先知,她若是真的入宮,若是真的可以預測未來,那她觀心時候還有存在的必要?
雲逸是否還需要她卜卦?
那麼她將何去何從?
她要怎麼辦?
痛苦的跌坐咋地,她手中的龜甲滾落在地,她也渾然未覺。
驀地,她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可以幫她改變現狀的人!她一定一定不能坐以待斃!
月色霜重,夏夜的天寂靜的只有蟲鳴,而這平靜之下卻突然醞釀起了一層陰霾,一連串的陰謀將從這個夏夜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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