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穎秀眉一橫,出口已是威脅:「知道的不少啊,不過,嬸嬸還是好好呆家裡打打麻將就好!哦,還有,看好弟弟要緊。」說完偏身掠過王婉芬身邊,任她杵在那兒呆呆地消化著自己的話。
王婉芬咀嚼著她撂下的話,想起歡歡失蹤那一出,驚出一身冷汗,邊琢磨著邊顫顫顛顛地走出會場去。
池穎就徑直向小樵她們走過來。小樵下意識就要站起身,穆太太卻不動神色地伸手按住她,從容的眼神遞過來,彷彿示意她「敵動我不動。」
「穆太太。」池穎先賣乖向穆太點頭,才問小樵:「小樵,大家都在那邊看表演,你們怎麼不過去呢?」
「可能我年紀大了,不太喜歡人多嘈雜的環境,鬧得慌。」穆太太搶先小樵一步回答。
池穎笑得越發甜膩:「看來台上的節目準備得不夠好,您不喜歡呢。照顧不周,可請您包涵。」
穆太太這才攬著小樵的小臂站起來,笑道:「怎麼會呢,不是一直有小樵這個主人家陪著我嘛。」穆太話裡的「主人家」三個字咬的特別重。
「小樵,你真是有福氣,看人人都最疼你。」
小樵對池穎的陰陽怪氣含沙射影已經見怪不怪,只清淺一笑置之,穆太太又笑言道:「小樵個性單純,我當然喜歡。我就喜歡小樵這樣家世好教養好的女孩子。外面的鶯鶯燕燕,再漂亮呀,也入不了我的眼。」
小樵聞言訝然。結婚以來,雖然和穆太太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但這個婆婆向來慈愛和軟,在華人圈子裡的口碑也是低調謙和的,這是她第一回聽到穆太用這樣冷傲的語氣說話,想來是刻意想為自己出口氣。
池穎裝作未覺,一邊親暱地攀住小樵的手肘,一邊笑著附和,又偏頭去瞧穆太太手上的戒指,莫名其妙地翻起太太們互相恭維的橋段:「喲,穆太太這只黃鑽怕是有10克拉吧?火彩真是好!可把我眼睛的晃花了。」說著又去看小樵手的,但凡正式場合,小樵都會規規矩矩地帶著穆以辰給她買的粉鑽婚戒。
「小樵的也是彩鑽呀,真是漂亮,我都後悔了,白鑽總顯手黑。」說著亮出她中指上的鑽戒。小樵頓覺今天的池穎一反凌厲高傲,竟庸俗無聊到不合常理,無奈地掃了一眼她帶鑽戒的手。爪鑲的三克拉蛋形主石,鏤空的古典紋飾拱著一圈碎鑽……這麼眼熟。是了,當日在安特衛普選婚戒的時候,自己最先看上的就是這款。
那是在安特衛普最古老的一家珠寶店裡,珍藏的鑽飾大都有著多他們幾倍的年齡,一些獨款放在櫥窗裡,耀著珠光寶氣歲月流金。大鬍子珠寶商親自接待他們,時而荷蘭語時而英語地介紹著那些鑽戒的成色、設計、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