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習慣,小樵把車子停在敖佰廣場的門口。沒想到安太太挽著她徑直就進了tiffany,還只看精品櫃。
「媽媽,你要買什麼?」其實安家平日並不奢靡,安太太除了備著幾樣應付場合的珠寶,平時鮮有捨得花這種錢的時候。
「這個怎麼樣?」安母指著一條鑽石項鏈問她。導購小姐已經慇勤地取出來捧在她們面前。安太太取下來比著問:「這個款式不知道適不適合你們年輕女孩子。」
「媽媽,你是要送給……」
安太太這才放下項鏈,拉過她的手緩緩地說:「小樵,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作為安太太我也不能太丟臉,見面禮我總是要給的。」
「媽媽,我只是怕你心裡難受又不說,就這麼忍著。」
「小樵,很多事,你現在還年輕還不懂。但總之,你別怪你爸爸,他始終是最疼我們倆的。嗯?」
小樵睜圓了眼詫異地望著母親,事情到這份上,母親的寬容遠遠超乎她的想像。只見安太太打開大大的手包,取出一份文件交給她:「這個是你爸爸叫我順道拿過來的,他說你應該著急要。」
小樵打開來看,就是池穎手裡那個商標轉讓的一些手續。她默默收起來,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點點頭。
最後還是挑了一條鉑金鑲粉紅尖晶石的鑽石項鏈,也是小樵參謀著挑的。眩目的流蘇款式項鏈上鑲著許多橢圓的粉紅尖晶石和梨形鑽石。
「她適合明艷一點的顏色。」小樵低頭說著。
安母拍拍她肩膀:「你也挑一樣?你爸爸生日宴那天正好可以戴?」
「不用了,穆以辰送我不少,我都沒怎麼戴過呢。」
安太太聞言點點頭,直到除了店門才板起臉來:「我聽荷媽說。昨天你們倆分房睡了?」
小樵嘴一撇,心想荷媽真是大嘴巴。懶懶答:「沒有什麼事啦,只是昨天他有事出去,回來太晚了怕吵著我,才在書房誰的。」
安太太攬過她的手:「小樵,其實很多事情你就算不說,媽媽也知道,你這麼快答應嫁給以辰,一部分還是因為當時家裡的情況,以辰來求親的時候也說過一直都是他追你。爸爸媽媽當時看你沒有拒絕,也覺得以辰的家教和人品都還是可靠的,而且你從小被慣壞了,難得有他這麼好條件的男人這樣遷就你,所以我們就同意。媽媽知道,這麼匆忙結婚,你大概心裡還有點彆扭,而且一直是以辰追你,你也被寵壞了。但是,女人不比男人呀,一旦結了婚,那婚前他再怎麼捧你追你,都不能當成你傲慢的資本。你看你現在,明顯對以辰關心不夠,他喜歡吃什麼你知道麼?他喜歡穿哪些牌子的衣服你知道麼?他對哪些東西感興趣你知道麼?」
安太太長長一席話,說得小樵啞口無言。在她二十幾年雪白如紙的認知裡,不為愛情而成就的婚姻基本上就是不道德的,在婚姻裡就盡量地麻痺自己。而且,原本以為穆以辰只是湊合找個合適的結婚對像應付家裡的逼婚,心裡對他並沒有太多負罪感,但日子越久,發現他對自己是真的喜歡,越對她好,她越依賴,越依賴,越心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