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樵一走進辦公室,助理就跟上來,辟哩啪啦地念著她的日程。小樵聽了一愣,覺得人是逼出來的真沒錯,她沒來上班這些天居然已經堆積了那麼多公事,看來不知不覺,她這個打醬油的老總其實已經慢慢上道了。
批復各部門的申請、報告、方案,審幾個廣告的終稿,準備給集團的報告……速度還是不行,忙完這些竟然就已經中午。她揉了揉太陽穴,抬手看時間。那只積家表早就被她收到箱子底了,手上這只是穆以辰買的,她怎麼會不懂他的偏執何來,就因為此前見過她在海邊要把那對積家沉入海裡的樣子,他就跟手錶槓上了,甚至要助手定了購物目錄,每次瑞士那邊有新款女表發佈,他都執意要挑來送她。小樵深歎一口氣,不管怎樣,粉飾太平之下總算也和美了這麼一段,現在他卻是在鬧哪樣?按照平常,每到飯點他只要不忙,都會來接她一起吃。如果來不了,就會給她打電話,問她吃沒有,吃的什麼。而現在早就要過了午飯時間,她的電話就沒有響過。她甩甩頭望向落地窗外,毒日頭白晃晃的,她歎口氣按下內線:「秘書室,叫人幫我喊一份外賣,謝謝!」
外賣送進來,是樓下餚湟閣的海鮮煲仔飯,秘書室很盡心地用專門的保溫盒買來,打開來還熱騰騰冒著香氣。其實還算美味,但小樵數著飯粒味同嚼臘,只盯著面前這堆按照她親自畫的樣板燒出來的瓷瓶。這些的單色釉影青瓷器瓷胎晶瑩薄透,映著電腦顯示屏的光,青白之中透出如玉的光潤來。瓶蓋側面淺雕著萱草紋,原本用的狂草字體寫的品名和商標,也改成了她的簪花小楷。而小樵畫的工筆花朵也不似一般裝飾畫那樣工整,反而從瓶頂上不規則地洩下,極有不規則的現代感,又復古風情十足。雖然穆以辰說要編出來印在上面的情詩一句都沒出爐,但如今這個系列的開發包裝也算萬事俱備……只是商標還在池穎手裡。
小樵支著額頭想,爸爸已經答應池穎回家,那麼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她沒有理由再捂著商標。要爸爸出面去要過來?還是直接找她談?她下意識地去撥通穆以辰的手機,想問問他怎麼做,但穆以辰的私人電話居然一直沒人接聽。小樵有點沮喪,她凡事對穆以辰的依賴已經這麼嚴重?煩亂間又想起夏敘提過的岳康這件事,不知道怎麼跟穆以辰說,直接說夏敘告訴她的,那不是說明她和夏敘私下還有聯繫……
手機響起,安太太的聲音聽起來情緒不錯:「小樵,下午有沒有空陪媽媽去逛逛街呀?」
這幾天小樵都擔心母親的心情,橫豎公司也沒什麼大事,一口應承:「當然好了,媽我現在就過來接您。」
按著習慣,小樵把車子停在敖佰廣場的門口。沒想到安太太挽著她徑直就進了tiffa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