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們看到幽王和夜姬的時候,夜姬她情況如何?」
楚夜暉回憶了一下:「她臉色很不好,看起來十分虛弱的樣子,臉色也是煞白煞白的,連唇上都沒有血色。洌璨鄙曉那樣子看起來,和幽王倒是有幾分相似。」
這就對了,陰陽兩生草,同氣連枝,一人損,則同損,一人傷,則同傷。除非有解藥,否則……百里長空看了一眼拂曉手中的丹藥,夜姬還好端端地活著,就說明在危急關頭,一定有人服用了一顆解藥。
「侯爺,依我看夜姬也很不尋常。」楚夜暉看著百里長空道,「依她所言是幽王救了她,但是她竟然狠心要殺了他;可是夜姬既然下了殺手,那為何幽王垂危之際,夜姬不自己離開,卻送幽王到妙手堂求醫,而且看起來也焦急得很。」
百里長空沉吟了一下,正要繼續開口,就看到大夫滿頭大汗地闖了出來:「侯爺,侯爺不妙哇,這位公子的血止不住吶。」
百里長空與楚夜暉急忙停住了正在討論的事情,聽滿頭大汗的大夫將景容止的傷勢細細道來,才知道夜姬那一劍雖避過了要害,卻不知道為什麼,上了再多的藥也是血流不止。
「這漪瀾府還有沒有更高明的大夫?」你和連很生。17gry。
大夫猶豫著搖了搖頭,妙手堂便是漪瀾府首屈一指的醫館,他也自詡是經驗老道,但是像這位公子這樣的,他也是第一遭遇到:「這無關醫術高低,必須得靠止血靈藥才行。不然的話,血止不住,就是再高明的大夫也是束手無策。」
拂曉急急地在一旁,有些口不擇言:「誰說的,還是你這大夫不夠高明,如果……如果姐姐在的話,一定可以的。」
百里長空眉心一凝,娉婷精通醫術,雖然比不得墨清輝與陸清塵,但是總比漪瀾郡的這些大夫強多了。
「你們在這兒先盡力穩住傷勢,我去去就回。」百里長空不敢耽擱,轉身就往醫館外走:夜姬到底是不是娉婷他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現在他只有這一個選擇,不得不將賭注都壓在夜姬的身上。
出了醫館翻身上馬,百里長空御馬往呈祥客棧去。如果夜姬真的是娉婷,她就一定可以救景容止的。
不管她記不記得,那是一種本能,就像曾經的景容止三番五次地救她一樣。
呈祥客棧中。
「我求你讓我去看看他。」
從朔夜的那記重擊中醒來,夜姬睜開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惦記著重傷的景容止。朔夜將她強行摁在床榻上,任憑她怎麼哀求都不為所動。
身上那件沾滿了景容止鮮血的白裳被朔夜強行扯下了去,他對她說:「你是我朔夜的女人,怎麼能貼身穿著別的男人的衣服。」
說完就命人端來火盆,當著她的面將那白裳燒成了灰燼。夜姬想去搶,卻被他死死地摁在床榻上。
「怎麼?就這麼捨不得?」朔夜語帶嘲諷,「夜姬,你知道在逐鹿女子不楨潔是什麼下場嗎?」
夜姬被他眼睛裡的寒光滲到,伸出去的手頓了頓,火盆裡的白裳就這麼被燒了個乾淨,只留下滿盆的灰燼。
「她們會被一刀一刀的活剮,但每一刀都不會致命,直到九九八十一刀的酷刑之後,一刀戳進你的心口,才會死去。」朔夜說著,伸出手指在夜姬光滑的肌膚上游弋,然後冷不防地一指戳在她的胸口。
他的手指好像真的變成了一柄刀,重重插在了夜姬的心口,夜姬的心頭猛地跳了一下。朔夜一低頭,掃到了夜姬鎖骨上的吻痕。
夜姬這才回過神兒來,她唯一用來遮蔽身體的白裳被朔夜扯去,自己現在又是一副赤身的尷尬模樣,下意識地拽起床榻上的錦被將自己裹了起來。
「這是什麼?」朔夜不悅地一把攥住錦被的一角,硬是將夜姬扯了出來,指著她鎖骨上令人羞恥的紅痕,「是他吻你的嗎?」
朔夜的眼神裡充滿了殺氣,那個神不知鬼不覺擄走夜姬的人是景容止,他一定是猜到了什麼,所以擄走夜姬去驗證。那夜姬這鎖骨上的吻痕,是不是說明他已經確定夜姬就是已經死去的鍾離娉婷了?
夜姬搖了搖頭,這吻痕是那個矮瘦的男子強行侵犯她時留下的:「不是他,他不是這樣的人。」話一出口,夜姬就發覺自己說錯了話。16607814
朔夜這樣心高氣傲的男子,怎麼會容許自己用這種讚賞的口氣提到另一個男人呢?即便,她心裡的確是這樣想的,那人騎在馬上從天而降,從那伙賊人手中救下了自己,怎麼會和那伙賊人一樣卑劣的行徑,
果然,朔夜陰陽怪氣地笑了一下,連連點頭:「不過是一面之緣,夜姬便對他如此讚許,看來幽王果然是人中龍鳳,讓人一見傾心。」
「你……你誤會了,他……他救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夜姬就下意識替景容止說話,她潛意識裡覺得朔夜對那個男子有很深的敵意,「我被一夥無恥之徒擄走,他恰好救了我……可是,我當時不知怎麼心緒不寧,反倒將他重傷了……所以,所以我才……」
一夥無恥之徒?
朔夜聽到夜姬這麼說,追問了幾句,將在採花山莊的事情瞭解了個大概。沒想到竟有採花賊如此膽大包天,看上他朔夜的女人。
「來人。」朝屋外隨意喝道,立刻便有親隨叩門而入,朔夜低低附耳過去吩咐了幾句,那親隨便領命出去了。
景容止只是廢掉了他們的雙眼,實在是太仁慈了。對於他朔夜而言,膽敢覬覦他的女人,只有一個下場。從今天起,採花山莊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地乾乾淨淨。
同樣,景容止在夜姬腦海中留下的印象也要消失地乾乾淨淨。他一直忌憚於夜姬會想起景容止,沒想到採花山莊這伙採花賊偏偏幫了景容止一個大忙,非但刺激到了夜姬,還讓她對景容止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單憑這一點,那伙採花賊就足以被千刀萬剮!
夜姬看著朔夜的桃花眼裡風雲變幻,時而陰沉時而狠辣,不自覺就想到了景容止的那雙狹長鳳目,靜謐清寒,就如同一灣寒潭清泉,當他看著她的時候,她只覺得其中繾綣萬千,溫潤如玉。
如果能被那樣深情地注視一輩子……
夜姬心裡猛地打了個突,她怎麼會對一個陌生男子輕言一輩子,為什麼只是記得他的眼神就會想許諾一生。
「夫人。」朔夜看了一眼滿懷心事的夜姬,微微瞇了瞇眼睛,「這次事情讓你受驚了不少,我這裡還有一些保胎丸,你服下吧。」
夜姬點了點頭,她確實覺得自己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尤其是她刺中景容止的時候,自己身上傳來的那股劇痛,使她一瞬間覺得自己被什麼利刃狠狠刺中了一樣,她甚至感覺到了血液在不斷地湧出來。
那個時候,那個白裳男子給她服下了什麼?用那種曖昧的方式……
那,可以被當作是個吻吧?
夜姬想起景容止的唇瓣與自己的唇緊緊貼在一起的感覺,不是被侵犯的厭惡,而是一種莫名的熟悉,熟悉到她不自覺就順從了。那個吻裡沒有情慾,反倒是凝聚了滿滿的思念,他抱著她,用盡了全力卻又不令她窒息,恰到好處的力道,合適地讓她覺得奇怪。
這種感覺,即便是她的夫君朔夜的親吻也不能給她。安心和滿足,哪怕只是他的舌輕輕刮擦著她的唇齒,她也覺得舒心和饜足。
訥訥地接過朔夜遞給她的瓷瓶,夜姬倒出一顆服下。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她很快就陷入到昏昏沉沉的狀態裡,軟綿綿地倒進了朔夜的懷裡。
朔夜抱著她,鶴胡說過清腦丸的藥性是會不斷增強的,服用的越多,效用就越強。起初也許會被身體自身本能地抵抗,但是服用地越來越多之後,就不會再感覺到任何痛苦,完全屈服於清腦丸的強大藥性之下了。
等她再睜開眼,就會重新忘記景容止這個人。日復一日,等清腦丸的藥性達到最高,她只要一覺醒來,就會變成一個完全屬於他朔夜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在她的記憶中留下痕跡。
「安心睡吧,娉婷……不,是夜姬。」拍了拍懷中安穩熟睡的女子,朔夜將她安頓到床榻上,招了招手喚來頂替死去流螢的侍女琉璃,「好好照看著夫人,不然流螢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琉璃被嚇得幾乎哭出來,忙不迭地點頭答應。朔夜點了點頭,走了出去。琉璃不敢怠慢,就站在夜姬的床頭,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著她。
在清腦丸強大藥性下熟睡著的夜姬叮嚀著翻了個身,面朝著床榻內,慢慢地睜開清靈的水眸,啟唇吐出了一顆丹藥。
如果她沒有聽錯,方才朔夜喚她——娉婷!
那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女子說她是娉婷,那個俊美的白裳男子也喚她娉婷,而剛剛,就連告訴自己她是夜姬的朔夜,也喚她娉婷。
她到底是誰?又該相信誰?
差點兒就更新不了,還好,還好。這兩天可能會很忙,大家多多擔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