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琊殘璩曉」
那股莫名的頭痛再次襲來,景容止急忙伸手緊緊扣住窗台,冷汗再度浸濕了他的額頭,景容止深吸了一口氣,忍耐著這一波接著一波的頭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扶著窗台往屋中走了兩步,手在不受控制地顫抖,眼前一陣發黑,景容止覺得自己的身子漸漸發沉,隨時都要倒下去的綿軟無力。
正在此時,對面那間屋子突然竄出一道人影,背後背著一個布袋,鼓鼓囊囊地似乎背著什麼,極快地竄到屋頂上,然後就一個起落不見了蹤跡。
不等他細看,就栽倒在地。
醒來的時候,景容止發現自己已在床榻之上,百里長空等人圍著他。看著他們有幾分焦急的神情,景容止無奈道:「本王也不知為何會這樣,但本王肯定自己的身子沒有任何問題。」
百里長空知道他精通醫術,而且他醒來之後確實神色如常,便點了點頭,轉了話題:「朔夜的那位夫人失蹤了。」
夜姬失蹤了?
景容止從床榻上坐起,對百里長空和楚夜暉道:「應當是被人劫持了,本王方才看到有一個身手極為敏捷的黑衣人從朔夜的屋子裡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遁走了。」
百里長空與楚夜暉紛紛揚了眉,齊聲道:「哦?」
也怪不得他們吃驚,畢竟朔夜對自己的夫人一定是防護得當的,呈祥客棧中又全部都是他們的人,怎麼會在青天白日裡讓自己的夫人被人擄走呢?
景容止也十分奇怪,於是叫來了喬昱問個明白。喬昱過了好一會兒才趕過來,細問之下得知整個呈祥客棧竟然被一陣迷煙給罩住,從朔夜到客棧的夥計全部中招,而朔夜的那位夫人便是在此時被人劫持走的。
「朔夜隨身攜帶的金銀一分未少,只是夫人夜姬被人擄走?」景容止細細品了品這事情,看來不是劫財,只能是劫色了。只是哪個賊人如此大膽,劫色都劫到了朔夜的頭上?
「喬昱,下去打探一下是誰幹的。」
喬昱得令,便匆匆退下了。17fwb。
「幽王要插手此事?」百里長空疑惑道,夜姬的事情可能只是一個意外,畢竟夜姬傾國傾城,賊人不知道朔夜的底細,只是以為他是普通的富商,所以才大膽將夜姬擄走,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景容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問百里長空:「長空,娉婷之前放在身上的香囊,那個味道你還記得嗎?」
百里長空愣了一下,心中立即就懸了起來,景容止這麼問的意思不就是——他懷疑夜姬就是娉婷嗎?16605869
只是——
娉婷香囊裡特殊的味道他當然記得,可是要利用這個來追蹤娉婷的位置,必須娉婷將此物帶在身上。
「幽王,娉婷的香囊早在洛北府邸就被人掉包了,此刻恐怕已隨著被你扔到海裡的屍身也沉於海底了。」
景容止握了握拳,這也就是說,他所能依賴的只有與她的默契了嗎?
當即起身,向百里長空等人下令:「沒有其他方法,我們只能分頭去找了。」百里長空點了點頭,吩咐楚夜暉與拂曉留在客棧接應,自己與景容止還有部分影衛以及風波樓中的風媒出去打探。
出了安樂客棧,景容止翻身上馬,二話不說就往漪瀾府的郊外去了,他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心中隱約有個聲音在引導著他似得。
呈祥客棧中,一身紫衫的朔夜滿臉怒容,地上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的人,看衣著是夜姬的丫鬟與僕役,還有一些侍衛親隨。
「流螢,你過來。」笑米米地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女子,朔夜朝她勾了勾手指,流螢跪在地上縮成一團兒不敢動彈。
「本王叫你過來,你沒有聽到嗎?」朔夜的聲音非常華麗動人,但是流螢此刻卻好像聽到了魔鬼的召喚似得,只是不斷地發抖。
朔夜微微瞇了瞇桃花眼,冷下臉來喝道:「過來!」
流螢被嚇得一抖,幾乎連跪著都跪不住了,嬌弱的身子被滲得跟扎進了冰渣一般。畏畏縮縮地爬到朔夜的腳邊,朔夜伸腳挑起流螢的下巴:「本王是不是吩咐你隨侍夫人兩側?嗯?」
「主子,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流螢大氣也不敢喘,二話不說就低頭拚命在地上磕頭,直磕地頭破血流,也不敢停下來。
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朔夜道:「你這賤婢確實該死!」話音剛落,正在磕頭的流螢就身子一僵,一把折扇洞穿了她的胸口。朔夜嫌惡地一抽手中的折扇,飛起一腳將流螢的身子踢了出去,撞在門板上,重重跌了下去。
瞟了一眼門外,朔夜朗聲道:「派出去的探子有消息了嗎?」
一名侍衛模樣的人看著流螢橫死的屍體,擦了把冷汗道:「還沒有,手下已經加派了人手去查,一定會將夫人救回來。」
朔夜看了一眼屋子裡點著的香,對他下了最後的通牒:「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本王見不到夫人,你們就通通去陪葬!」
「是!」
與此同時,景容止一人一騎已經到了漪瀾近郊,他勒馬在一處桃花林裡停住,看著茂盛的桃花林,抿了抿唇,輕笑一聲。
以桃花林為障眼法來佈陣,使外人不得擅自入內,本來還算得有幾分心計。可是,自己沒有本事便罷了,還非要強行在陣法的出口增加了明顯的機關,真不知道是太聰明還是太傻。
一眼便看破了這桃花林中的說道,景容止沒有耽擱,催馬往前,根本不理會這陣法,直取出口的機關,一陣火花四濺,景容止所過之處,一堆破銅爛鐵的殘骸掉落下來,他拽著韁繩看了幾眼,穿過這片桃花林而去。
採花山莊?
景容止神色不豫地看著面前這一座猶如一座袖珍城池的莊子,「採花山莊」四個字高懸在山莊高門之上。
景容止山莊也見過不少,其中就數陸清塵的「天上天下莊」最為倨傲,沒想到三生有幸,還能看到一座更為無恥的山莊名字。
智取還是硬闖?景容止斟酌了一下,既然進桃花林的時候就不那麼文雅,此時也不必在意這些,速戰速決好了。
採花山莊裡頭,夜姬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裡醒來,睜眼一看空無一人,甚至屋門都未合上,露出一道門縫兒。
晃了晃頭,木木的,好像被人掏空了似得,夜姬揉著額角回憶著,卻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吃了一顆朔夜給的保胎丸。
對啊,她不是應當與朔夜在一起嗎?怎麼會到這裡來?
「朔夜——」
沒人應答。
「流螢——」
依舊沒人應答。
夜姬疑惑地起身,正要邁步下床,這才看清楚自己竟然yi絲不gua地躺在床榻上,驚叫了一聲蜷縮回了床榻的角落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夜姬一邊護著自己的身子,一邊極力將自己藏起來,她不是應當在呈祥客棧嗎?這裡是哪裡?她怎麼會yi絲不gua地醒來?
「大哥,我剛剛聽到那美嬌娘喊了一聲兒,大約是醒過來了,要不我們進去瞧瞧?」門口隱隱約約有人在說話,夜姬咬了咬牙,扯下床幃裹住自己,悄悄地靠近了窗戶,蹲在門口偷聽了起來。
那痛波不忍。「不用。我們將她脫得一絲兒不掛,她就算醒了也跑不了。除非——她不要那個臉面!」被稱作大哥的男子哈哈笑了兩聲,隨即歎道,「可惜咱沒有探清楚風聲,不知道這美嬌娘肚子裡還有個拖油瓶,現在抓回來只能看著。」
「拖油瓶有什麼關係,我們直接將這美嬌娘……嘻嘻……只能看著不能碰,不是要了我們哥兒倆的命嗎?」
「這樣不大好吧?」
「有什麼不大好,反正她被我們擄走,她的夫家也找不著我們,肯定也當她凶多吉少,不了了之了。待會兒就看她命好不好,命大就留著我們哥兒倆慢慢玩,命不好,就和她的孩兒一道去閻王爺那裡報到去吧。」
夜姬握著床幃一角的手緊了緊,她竟然是被一夥採花賊給擄走了,眼下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朔夜也救不了她,這該如何是好?
別擔心,會有人來救你的。
心底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將夜姬自己嚇了一跳,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昏倒之前的事情。有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女子對她說:她就是自己,名喚鍾離娉婷!
鍾離娉婷是誰?又會有誰來救她?
正想著,門猝不及防地「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頭推開,夜姬猛地一抬頭就看到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男子前後腳地走了進來,他們看到了蹲在門口的夜姬,咧開嘴朝她嘿嘿一笑:「美人兒,醒了?」
夜姬緊緊地盯著他們,兩個男子只當她是偷聽了談話,被嚇傻了,卻不料她忽然往門口一竄,閃身逃了出去。
兩個男子對視了一眼:不自量力的小娘們兒!
夜姬一邊緊緊攥著身上的蔽體床幃,一邊拚命往前跑,因為劇烈的奔跑腹部隱隱作痛,她沒跑得了幾步就捂著肚子跪了下來。
「你跑啊怎麼不跑了?」兩個男子在她身後慢慢走了過來,夜姬咬了咬牙,從地上爬起來,踉蹌地跑了兩步,又跪了下來。
兩個男子走到她身邊,一把揪住她身上的蔽體床幃,嘿嘿笑了兩聲:「還挺聰明的嘛。」然後朝後面喊了一聲,「兄弟們,都出來瞧瞧,這小娘們yi絲不gua就跑出來給大傢伙看吶。」
夜姬咬著唇看著四面八方走出來的男子,他們一個個兩眼放光盯著她,然後身上一涼,那床幃就被那又高又胖的男子給扯了去,整個人暴露在他們貪婪的目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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