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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章 我願意 文 / 容意

    墨清輝好像看得到似得用他空洞地眼眶盯著娉婷:「你可願與他結下這同生共死之約?」

    同生共死之約?

    娉婷看著就在她眼前的那棵陰陽兩生草,驚覺那並不是一株普通的藥草,看它通體烏黑,與其說是一株藥草,不如說是那是一種蠱。()光玒兒曉

    墨清輝從娉婷的呼吸之間察覺到她的震驚,挑眉道:「被你看出來了。」

    「這真的是蠱毒?」

    墨清輝點點頭:「不然你當真以為一株藥草就能將你與他二人的性命相連?所謂同生共死,不過是你們所服食的蠱毒中的蠱蟲同生同死。怎麼,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蠱毒蠱毒,顧名思義,蠱即是毒,毒即是蠱。

    娉婷微微一笑,從墨清輝手裡將那棵陰陽兩生草接了過去,笑道:「墨神醫說笑了,我既然來了,勢必是要尋到救他的辦法。莫說是小小的蠱毒,便是鴆酒砒霜我也甘之如飴!」

    這是她欠他的,理當償還。

    「陰陽兩生草無需搗碎,只要生生吞食,嚼爛嚥下即可。」墨清輝說到做到,立即將法子說出。15e6d。

    娉婷二話不說,拿著手裡的陰陽兩生草走回到景容止身邊。

    人還昏迷著,娉婷猶豫了一下,看看週遭的十數個人,咬咬牙將陰陽兩生草放到自己口中反覆嚼爛了,直到裡頭苦澀無比的味道充盈了整個口內,她才攀住景容止的肩頭,閉著眼睛俯下身去。

    俯身的動作一頓,娉婷睜開眼睛,看到景容止忽然睜開眼睛,伸出手臂將她攔在途中。

    「我說過了,不需要你的施捨。」他狹長的鳳目裡儘是憤怒和惱意。

    娉婷不知道他何時醒來的,更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無奈口中的藥草她只能搖了搖頭。她這麼做不是施捨,更不是憐憫。

    伸手將景容止沒有多少力氣的手臂掙開,景容止惱怒地瞪著娉婷,娉婷也堅定地看著他。,陰陽兩生草已被她嚼得稀爛,別無他法,娉婷再度向著他俯下身去。

    景容止頭一偏,躲了開去。

    清看眼得地。娉婷撲了個空,抬起身看看不與她配合的景容止,將他的頭扳回來,用眼神無聲地問著:為什麼這般執拗?

    景容止卻像是鐵了心一般,偏偏不肯接受她的救治,後來索性閉起眼睛不去看她。

    娉婷心裡著急,暗暗藏在心底裡的一簇火苗,終於是被景容止的舉動給點著了。他不知道生命的可貴,他根本不能理解所在意的人在自己面前離開的那種絕望,他在用自己的性命報復她!

    用力扯過景容止的衣襟,娉婷也不管景容止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箍住他的頭一低頭就吻到了他的薄唇之上。許是受傷的緣故,他的唇瓣很涼,娉婷打了個寒顫。

    景容止看著娉婷不管不顧地朝著自己吻過來,迅捷地不容他反抗。想他也有被鍾離娉婷強行親吻的時候,景容止不禁覺得眾目睽睽之下,鍾離娉婷對他越來越放肆了。

    伸手推了推她,娉婷卻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就拙劣地要拿舌頂開他的唇,將她口中的藥草渡過去。景容止抿著唇不理會她,然後就覺得腰眼兒上被鍾離娉婷狠狠一掐,嘴裡不自覺就想呼痛,然後一條軟舌就帶著藥草的苦澀趁機溜了進來。16022177

    景容止鳳目一凜,正欲發作,娉婷卻不管他,自己目的達到就乾脆閉上眼不看他。

    口中的軟舌細滑,帶著苦澀的藥草香氣,景容止可以感覺到那藥草裡所隱藏著的神秘的力量,就如同一股生氣忽然充盈了他的身體,四肢百骸裡消沉了許久的氣力也漸漸恢復了。

    娉婷閉著眼睛,將自己口中的藥草一點一點渡了一半兒進去,正準備鬆開景容止的唇,腰間忽然被人擎住,娉婷一睜眼,看到景容止也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景容止看著她,倏忽勾唇一聲冷笑,反客為主勾住娉婷還未來得及退出去的軟舌,在她的舌尖兒上輕輕一咬。

    「唔。」娉婷吃痛,卻受制於人掙脫不得。

    景容止趁勢闖入娉婷口中,順著她的唇齒橫掃一通,宛如一陣突如其來的風暴將她的空氣掠奪而去,娉婷漸漸感到體力不支,軟軟歪進景容止的懷裡。

    「咳。」墨清輝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佯裝咳嗽了一聲驚醒了景容止和娉婷二人,「口口聲聲無情人,卻偏偏要做有情事。姑娘,你如今覺得他是不是對你有情?」

    娉婷一愣,看了一眼精神恢復了不少的景容止,他也正低頭看她。娉婷一垂眼,搖搖頭。

    景容止長眉一挑,截口道:「在她眼中,我自然是無情之人。」

    墨清輝聽了哈哈撫掌大笑,臨空指了指兩人的方向:「你是無情之人,她也是無情之人。到底是真無情還是假無情,我是瞎子看不清,你們卻比我還瞎。」

    景容止和娉婷還要開口辯解幾句,墨清輝卻不想再留他們了:「藥也得了,人也救了,你們可以滾了。」

    娉婷點了點頭:「墨神醫大恩,娉婷無以為報,他日定當厚禮以謝。」

    墨清輝不屑地撇撇嘴,哼哼道:「厚禮?我在這魔天嶺,要厚禮有何用?既然你說你對這男子無情,不如跟我留在這魔天嶺,我傳授畢生所學給你,你同我作伴。」

    娉婷不知墨清輝說的是真還是假,眨眨眼沒有答話。

    「怎麼不願意陪著我這個瞎子?」墨清輝哈哈一笑,「過河拆橋?那如若我說那陰陽兩生草既然是蠱毒,我自然有操控之法,你要是不留下來陪我,我就催發他身體裡的蠱毒,弄得他生不如死!」

    娉婷凜然一驚,正要起身,手腕兒卻被景容止拽住。景容止緩緩從軟榻上坐起,拽著娉婷,對百里長空道:「事情辦完,我們下山去。」

    說完,就拽著娉婷頭也不回往山下走,百里長空等人跟在他身後也往山下去。

    「娉婷姑娘,我是說真的,你不信我,可別後悔!」墨清輝還在身後喊著。

    娉婷腳下一頓,還沒繼續下一個動作,就被景容止強行拽了過去:「走!」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娉婷也不敢保證,蠱毒之術其妙莫測,墨清輝的話中真假她無法分辨。

    景容止看也不看身後的墨清輝,緊握著娉婷的手腕兒:「死就死吧,但你不許留在這兒陪著他!」

    娉婷最痛恨景容止對生命的輕視,他每次妄言生死,都會觸及她心中脆弱的一角,那段被她刻意埋藏起來的往事。

    「生死大事,豈能兒戲!」娉婷的語氣有點不悅。

    景容止腳下一頓,將娉婷拎到他面前道:「兒戲的是你,你知道和我同生共死意味著什麼嗎?」

    娉婷被景容止一責問,也呆在了原地。

    意味著……景容止或許不能與她共生,但是她卻要陪著景容止同死。

    「意味著你從此之後就要跟我一樣生活在陰謀詭計和刀光劍影之中,你的山高水遠,你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都將成為泡影。」

    娉婷看著景容止的鳳目,一字一頓地道:「我知道。」

    「你知道?」景容止一挑眉。

    娉婷點點頭,她自然是知道的。雖然知道她的那些夢想,與無名的約定,終究都一步步變得遙不可及,但是她還是坦然接受了。

    「那些都沒有你的性命重要。」她看著景容止。

    景容止鳳目中閃過一絲異彩,但是他還是壓抑著心頭的震動,問她:「是我景容止的性命重要,還是無名的性命重要?」

    娉婷皺眉:「你為何總是執著於這個問題?」

    「因為你所歡喜的無名,我是不可能做到的。我是景容止,不管你願不願意,我是景容止這個事實是無法更改的。」

    這個事實,其實娉婷很早以前就明白了。

    「我明白,所以我才會一再逃避著你。」娉婷說得十分坦然,「但是如今我們的生死已聯結在一起……」

    景容止抬手截住她的話,只是又重複了一遍:「是我景容止的性命重要,還是無名的性命重要?」

    娉婷被他逼得無法,有些惱怒:「景容止!」

    景容止卻倏地鬆開了她的手腕兒,後退了一步,看著娉婷:「鍾離娉婷,你道我無情,卻不知真正無情之人是你。你若在意的是無名的生死,就不應當與我結下什麼同生共死之約。你知道,我們明明毫無瓜葛還要同生共死有多麼荒謬嗎?」

    娉婷看著景容止眼中閃過的沉痛,心裡也鈍鈍地,咬了咬唇,娉婷走過去牽起景容止的手:「可活著就是最重要的事啊。」

    她真的……只是不想再看到他倒在自己眼前而已。

    輕輕掙脫娉婷的手:「鍾離娉婷,這是你替無名求來的命,不是為我求來的。我……」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娉婷,景容止覺得自己簡直可笑,搖了搖頭,自顧自走了。

    覺得心口鈍鈍地疼,好像有人拿了把沒有刀刃的刀在上頭左一下右一下地劃拉著,不致命卻很疼。娉婷抽了一口涼氣,她不清楚這是她的心在痛,還是陰陽兩生草的作用下,她所感覺到的景容止的心痛,她只覺得難受,她朝著景容止的背影大喊:「景容止,我願意跟你同生共死了,還要再證明什麼嘛!」

    無名還是景容止已經不重要了,她認命了。

    遠處景容止的背影一僵,驀地轉回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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