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世子來了。」何季同年齡比顏瑋大，但是二姑娘卻是妹妹，兩個人婚事已經定了，只差婚事了。只是對於這個未來妹夫，顏瑋總是很不自然。
「老夫人。」何季同進屋作揖行禮。
顏瑋帶著珺兒他們見禮，隨後清歡也跟著姐妹們屈膝行禮。只是感覺到一道視線在自己身上停了一下。
清歡垂著頭，只讓人看見烏黑的頭頂。
何季同收回視線，帶著一絲自己也說不清的可惜，對老太太說道：「母親讓我來給老太太送年禮。」
「親家母太客氣了。」老太太笑著說道。
等何季同坐下，春枝帶著人上茶，動作輕緩不帶出一點聲音。
高夫人笑著說道：「老太太身邊養著的人果然是不錯。這些丫鬟都看著這麼得體，想來二姑娘定然是更加好了。」
「別的不說，二丫頭打小就在我身邊長大，知冷知熱的，眼看著就大了。老婆子我也是心理捨不得她啊。」顏老夫人笑著說道。
何季同眼神一閃，覺得可笑。那二姑娘是什麼樣子的人，母親早就讓人查的一清二楚了，若不是是顏府唯一拿得出手的姑娘，自己可真是一點也看不上。
何季同端起茶杯，餘光不注意地看向對面站著的那小姑娘。
可惜就是年齡小了些，自己是等不住了。
高夫人捂著嘴笑道：「這女子長大了不就是盼個好歸宿嘛。二姑娘為長，以後其他姑娘也能跟著有福的。」說著對著站著的幾個姑娘打量了起來，
那直白的視線，讓幾個姑娘都羞紅了臉。
「看我，說胡話了。」高夫人笑著輕輕打了一下嘴巴。
二太太卻是火熱地看向高夫人，若不是礙於老夫人只怕已經開口要說出什麼話來了。不過老太太視線就警告過二太太。
若是要讓四姑娘嫁個好人家，還是需要老太太點頭。對於自己娘家的條件，二太太是心知肚明。若說大富的家庭是沒問題，可是像顏府出去的姑娘哪個不是往大貴的人家裡去尋的。高嫁低娶，二太太對這個可是深有體會的。自己能當了二太太完全是高攀了，雖然陪了很多嫁妝過來。但是自己府裡的嫂子卻是對自己小心翼翼的。不就是因為顏府的地位不是商賈之家能比的嘛。
二太太可以說從四姑娘出生後，就開始籌劃起來了。別人興許是只愛兒子，不過二太太對四姑娘期盼太高，二爺有時候都要避讓四姑娘在二太太心中的地位。
「幾個丫頭還小，面嫩呢。」老太太淡淡說道。
高夫人也知道她是不太高興了，正想著說些什麼話挽回。就聽見自己拿弟弟突然咳了一下，馬上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前些日子，娘去了看了日子，那慧遠大師說來年正月初十是個好日子。這不，就讓我送過來了嘛。」說著從丫鬟手裡接過一張紅貼。
老太太太接過來仔細看了一眼，隨後笑道：「還真是慧遠大師啊。我年輕的時候，也是見過慧遠師父一面的。」
慧遠大師是得道高僧，這些年越發不輕易見客。能讓慧遠大師測算日子一來表現了汝陽伯府對這門婚事的重視，二來也是說明了人家的能力。
要知道老太太當年見過慧遠師父，原本想憑著那一面的交情去求了慧遠師父，卻是連話都傳不進去。
只是這事情，老太太是爛在肚子裡也不會說出去的。
顧而高夫人一聽，眼裡對顏府的鄙視倒是去了不少。對於弟弟的這門婚事，高夫人一直是不滿的，自己婆家那邊不是沒有更好的。
只是父親同意，弟弟又同意，母親雖然臉色不太好，但是也只讓高夫人來送日子，意思還是同意這門婚事的。
這裡面的一些事情，高夫人知道自己是不清楚。
「這日子是否急了些？」何季同問。
大太太搶著說笑道：「嫁妝的事情一直在準備著，女婿放心。」
老太太心裡不悅，掃了大太太一眼，接著說道：「二丫頭出生的時候，嫁妝就已經開始準備了。老二兩口子也是幫了不少忙，這日子急雖然急了一些。不過既然婚事已經定下來了，我這老婆子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就這個日子吧。」
「多謝老太太。」何季同神色平靜地說道。
老太太點頭，又對顏瑋說道：「你父親在外院那，你帶了世子去外院見見。」老太太是可以決定的，但是面上都是要去告知一聲大老爺。
聞言，何季同起身後，看了高夫人一眼。
高夫人笑著說道：「我再坐一會兒，你先去吧。」
秋葉打起簾子，顏瑋讓了讓等何季同出去後這才帶著幾個弟弟也離開屋子。顏珺小身子也跟在後面消失在簾子後頭。
清歡心裡緊張，見夏草的身影飛快的閃了出去，這才放心下來，繼續低著頭聽著她們說話。
「我看府上的大爺年歲也是到了，不知道定了哪家小姐？」高夫人等人出去後問道。
老太太眼神閃了閃，瞥了大太太一眼。
大太太動了動嘴唇皮子，沒有說話。
倒是二太太笑著說道：「大侄子是心中有志氣，想先立業再成家。這幾年雖然再看著，不過老太太是心疼孫子，也就睜一隻眼閉著眼了。」
高夫人仔細看了二太太一眼笑著說道：「這是府上的二太太吧。」
二太太忙起身說道：「正是。」
高夫人奇怪地說道：「怎麼甚少看見二太太？剛才多有失禮。」
二太太聽了訕笑，自己身份問題。不管是老太太還是大嫂都是不願意帶了自己出去應酬。況且別的府裡的夫人太太哪個會記著自己。
老太太心裡惱怒，面上帶笑說道：「我這兒媳婦是個管賬的好幫手，府裡不少產業都需要她看著。這忙起來，也就甚少出入府裡了。」
高夫人只是『噢』一聲。
二太太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方鑽了進去。
清歡聽到身邊傳來的一聲笑聲，餘光看到四姑娘臉色青白，不由得有些同情。自己的母親被當著眾多姐妹的面前說成只是個管賬的，再一聯想到二太太的出身，也怪不得高夫人那意有所指的一聲『哦」。
難怪夏媽媽常常說念可少說，多說多錯。
有時候一句話，就能讓人扭曲誇大。
正想著，簾子外又聽到雪珠的聲音。
老太太笑了笑，讓秋葉去請了進來。
簾子再一次掀開，進來的是明顯精心打扮過的二姑娘，只是有高夫人和其他姐妹的先入為主，倒是讓人沒有多關注她的著裝。
「給祖母請安。」二姑娘屈膝行禮。又給大太太和二太太請安，等輪到高夫人的時候，則是微微紅了臉。
看來是有人和她說過來人是誰。
高夫人笑著起身扶住二姑娘：「以後就是一家人，跟著叫姐姐就是了。不用這麼多禮，長得真好。」
二姑娘點頭，乖巧地推開往姐妹們這邊走來。
三姑娘就算心裡不喜歡二姑娘，在高夫人面前，還是得體地帶領著姐妹們向二姑娘行半禮。
二姑娘自然是溫和地也行了半禮。
這麼一副姐妹融洽的場景，讓老太太笑著瞇起眼睛。
高夫人自然也是看在眼裡，想到臨來前母親在自己耳邊提到的人，不由借此細細打量起幾位姑娘。
清歡今天的著裝不出挑但也不是素淨，反而同幾位姐們差不多的樣子。高夫人又沒有見過清歡，加上她和五姑娘身量差不多，又被其他姐妹們擋住了。
高夫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看，打量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不由得有些失望了起來。
清歡將手上的披風遞給零露，零露接過掛到炭盆旁邊烘乾。
夏草笑道：「少爺讓姑娘一回來就去找他。」
清歡看向夏草。
夏草搖搖頭。
清歡挑眉，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珺兒搞什麼鬼。雖然覺得累，想去歇息，但是對於珺兒，清歡是拿出十二分耐心對待的。
清歡攔下了要跟著去的蔓草。
夏草都不在屋子裡，想來珺兒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既然如此，自己還是一個人去好了。又吩咐蔓草早點準備晚膳。
清歡住了院子的東廂房，而珺兒則是住在西廂房。
房門緊閉。
清歡敲門。
不一會兒們就打開了，顏珺一看到是姐姐忙開了門讓她進來。
清歡進了屋好笑地看到珺兒彷彿做賊一般探頭出去看了看，這才關門進來。
「夏草在堂屋和柳姨娘學習給你做新衣衫呢，蔓草和零露在準備晚膳。」也就是說幾個丫鬟都不會過來。
顏珺聽了這才笑瞇瞇地拉著清歡往床上走去。
走到床邊，顏珺爬上床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團東西。
清歡皺眉，珺兒身邊的東西自己是最清楚的，哪來得這麼一團東西。
這時，顏珺翻開包著的帕子。
「你哪來的？」清歡抓著珺兒的手臂，嚴厲地問道。
「才不是呢。」顏珺不舒服地想掙開清歡抓著的手。
清歡知道自己魯莽了，忙鬆開手，緩了神色溫柔地說道：「珺兒乖，姐姐是一時著急了。你快告訴姐姐，這玉香囊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顏珺掏出的東西就是清歡之前讓蔓草送到二姑娘那裡的玉香囊。
只是這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珺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