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理直氣壯氣得面色鐵青,他終於爆發:「堂堂王妃,居然替小姑代嫁和親,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一點吧?這種誅九族的禍你也敢闖?」
「對不起,你可否把話說清楚一點?」宇文澈聽得一頭霧水,偏頭去問方萌:「萌萌,你嫁人了嗎?」懶
「是,內子頑劣,因與我嘔氣,這才闖下大禍,望宇文兄看在你我的交情份上,讓我帶她回去。」他忍住怒氣,向宇文澈討人情。
天知道,她明明是自己的名媒正娶的妻子,為什麼卻要他對別人低聲下氣來求?最可氣的是,那磨人精,居然理直氣壯地巴著宇文澈,把他當成救星,硬是不肯回!
逼得他失去理智終於與宇文澈交上了手。
他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宇文澈也不知哪根筋不對,死死拉住小雪不肯放手。難道他比自己有眼光,只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好?就算拼了性命也要爭取小雪?
「君兄,萌萌可不承認是你的妻子。我不能憑你的一面之詞,隨便放人啊!如果在家門口失了新娘,我晉王府的面子又往哪擱?」
「對,澈哥哥,他胡說!他跟我有仇,我跟他回去,就死定了!」那可恨的小妮子,躲在宇文澈的背後,緊緊拽住他的手不放,態度竟是前所未有的堅決:「你回去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小雪,你確定?」他咬牙瞪著她,指著宇文澈的手在微微地顫抖,一迭連聲地質問:「你真的喜歡他?離開我,跟著他真的會有幸福?你想清楚了?真的不後悔?」蟲
小雪,不要這麼殘忍,不要這麼任性!請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可是,老天顯然沒有聽到他的祈求。
她緊緊地牽著宇文澈的手,直視著他的雙眼,不假思索,冷靜而絕然,清清楚楚地道:「君懷彥,你聽好了!我愛他!為了他,我什麼都肯做,什麼都可以付出,甚至包括我的生命!我非常樂意跟他在一起,牽手走過一生。這樣,你滿意了嗎?」
在這一瞬間,大帳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宇文澈的臉上有驚詫,有茫然,還有感動。而她呢?她咬著唇,倔強地揚著頭,直直地望著他。()明亮的眼睛裡閃著動人心魄的光芒,那樣傲慢,那樣堅定。
這一刻,他忽然發現自己變得好可笑!如果她愛上了宇文澈,那他算什麼?他千里迢迢不眠不休地追逐又算什麼?在她的眼裡,他到底算什麼?!
「好,很好……」他慘然一笑,絕然而去。
她的眼裡,心裡只有宇文澈,看不到他的痛,看不到他的傷,更看不到他的掙扎與疲倦?
原來愛可以這麼簡單,這麼輕易,這麼廉價?短短數日,已把他完全的否決掉!
原來半年的恩愛,抵不過數日的相處!原來她對他只是喜歡,對宇文澈卻是愛!她分得真清楚啊!
她果然夠冷靜夠殘忍!
那麼毒辣的言詞,那麼果決的態度……她怎麼可以眼睛也不眨,脆脆的,爽爽的,毫不猶豫地衝口而出?她這哪裡是在說氣話?分明是在用刀子割他的心啊!
聽著那張可愛的紅唇裡吐出冰冷絕情的話,傾訴著對別的男人的愛戀,他比死還難過!
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同一張臉,同一個人,說不同的話,卻可以讓他在天堂和地獄之間淪回?
他不懂,為什麼女人的心變起來居然會那麼快?他幾乎是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
他一心以為,她是愛他的!雖然她的人走了,她的心卻仍然在他的身上。只要他趕來了,她就會被感動,她會跟他走,會不顧一切地投到他的懷裡!
為了這個幻想中的目標,他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甚至做好了為了她,不惜與宇文澈絕裂,大幹一場的準備。
他帶來了逆天十八騎,也傳了密函給伯濤,讓他借領軍在邊境待命……
他思慮周密,謀劃清楚,做了最壞的打算。
他一直以為,他的對手是宇文澈,也只有宇文澈才有資格跟他一較高下。萬萬沒有想到,致命的一擊居然來自小雪!
她根本就不必動用一兵一卒,輕輕幾句話,就把他打下了十八層地獄,彈指之間就教他十幾萬鐵騎無用武之地,讓他的雄心壯志灰飛煙滅……
「小雪喜歡宇文澈?開什麼玩笑?」聽完他悶悶地訴說,季雲濤怪叫著斜睨著他:「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是喜歡你的!笨蛋,這種信口胡謅的話,你也信?」
「是小雪親口說的,不信也不行了。」他垂頭喪氣,鬥志全無。
「懷彥,你不是吧?隨便讓她幾句氣話就打算收手?那我們這些兄弟千里迢迢跑來大秦幹什麼?難道真的來喝喜酒?」季雲濤語氣吊兒郎當,神態卻認真無比地睇著他:「小雪的脾氣你還不知道?氣起來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的啦!你聽我的沒錯,別管那麼多,先把人搶來了再說。」
「人搶來了有什麼用?她的心不在我身上。」他黯然神傷,這輩子從沒有此刻這麼頹廢。
「懷彥,你真的老了!」季雲濤嘲諷地笑:「當年若水離開,你一怒之下,連圖謀造反都敢。現在只是去闖一下晉王府都沒了勇氣?別告訴我,兩個人裡,你更喜歡若水?」
「你不懂。」他滿腹惆悵。
「不懂,你說到我懂為止啊。」季雲濤不屑地搖頭:「雖然女人對我來說永遠是個麻煩,我一直都不贊成你為了她這麼瘋狂。不過,誰讓你喜歡上了呢?你是個男人,既然看準了那就上啊!怕什麼?大不了再被她拒絕一次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