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那麼消毒和清潔工作,是不是也要派專人來做?省得跑來跑去,到時找不到人不說,還浪費時間。這樣分清了,集中消一次毒,還可以減少藥材的消耗。」無心負責管理藥品,所以,他對於怎麼節省藥材,倒是挖空心思。懶
「對啊,本來就應該要醫護,清潔人員分開。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混亂了。」我呵呵笑,向他投了一個讚揚的目光——他的現念還蠻先進的呢!
「好,就這麼辦。今天夜已深了,累了一天,大家回去睡吧。有什麼好的點子,咱們明天再討論。」懷彥一錘定音,遣散了眾人。
「萌萌,可不可以別到處跑?做事的不差你一人。坐在那裡出謀劃策,大家一樣的喜歡你,敬佩你。答應我,別太逞強,萬一你染上病……」他輕觸了我的臉一下,責備的語氣裡透出淡淡的不捨。
「知道了,真囉嗦……」我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一頭栽進軟綿綿的床鋪裡,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嘈雜的聲音把我從睡夢中吵醒,睜開眼睛,發現早已是日上三竿。
匆匆爬起來,懷彥早已不知去向。探頭從窗外望去,馬路上已排起了長龍。
桌上擺了一個精緻食盒,揭開一看是幾個饅頭和一小碗稀飯。
跑下樓梯,大廳裡已坐滿了執牌等候的病人。
我越過他們,推開診療室的門,無名抬頭衝我微微一笑:「怎麼不多睡會?王爺進城去了。」蟲
「進城?」我走過去,接過擺在一旁的診單,開始幫他揀藥:「他昨晚好像一夜沒睡,一直在那邊寫寫寫。」
「別擔心,王爺年輕,功力深。一晚不睡沒啥。」無名低頭疾書藥方,一邊跟我說話:「王爺說了,今天事多,可能留在城裡不回來了,再三叮囑讓我多照顧你呢。」
「哦。」我按捺住心底隱隱泛起的失望感,把揀好的藥交給病人。
「嘿嘿,陪我這個老頭一整天,不開心了?」無名望住我,笑容裡透出寵溺:「放心,最遲明天事情辦完就會回來啦。」
「什麼啊?你才四十多歲,哪裡老了?」我臉紅,心裡滑過一絲感動。
「誰跟你說我四十多?」無名一臉的訝然。
「我猜的,難道不是?」我比他更驚訝。
「老夫今年五十有三,真的是老頭子一個了。」
「五十三?」我抖著手,指著他怪叫出聲:「你都吃什麼東西?快教教我,我也要青春永駐!」
「呵呵,若不是老夫這把年紀,王爺怎麼放心把你交給我?」無名被我逗得呵呵笑,愉快地衝我眨了眨眼睛,轉回頭又開始了下一輪的治療。
「這兩件事有聯繫嗎?」我搖了搖頭,被他的歪理笑抽:「還不是因為你是大夫,懂得比無塵他們多。」
「嘿嘿。」無名低頭偷偷笑,也不跟我爭辯。
時間,悄然地滑過。想不到懷彥這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之中,一直源源不斷地有病人被官差送到此地。除此之外,我們又多了四個大夫。所以,又臨時加開了四間診療室。
配藥靠我們現有的兩個人,已明顯人手不足。
所以,無塵又是給我們調了幾個秀才來,能識文斷字的,不至於搞錯藥。
接下來第一批二十張嶄新的病床也被送到了石嶺,緊接著是疫區最缺乏的棉被和衣物;再然後,又送來了新鮮的蔬菜水果和食物……
最讓我意外的是,從第三天開始,居然陸陸續續有人給疫區送來口罩。
各種顏色和質料的都有,雖然有些根本不能用,但是,大家的那份心意卻教我亂感動一把。
直到目前為止,渲州雖然不能說疫情完全得到控制。但是,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卻是不爭的事實。
短短的三天,大家從憤怒,懷疑,忐忑,觀望;到感激,宣揚,從被動加入到現在的主動參與;態度已發生了明顯的轉變。
現在,連婦女都自動加入了這個抗疫的隊伍中來,真是讓我高興啊!
偶爾有幾個年輕的女子,看到我在這裡,也會跑來加入我們,默默地幫著做些蒸煮,消毒等力所能及的事情。
石嶺,一天比一天熱鬧,一天比一天充滿生機。
雖然這裡集中了渲州最不幸的一群人,同樣的,這裡也已成為了渲州最幸福的一塊淨地。
每個人,包括那些躺在重症臨護室裡的病人,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一天之中,君懷彥的名字會被提到無數次。有無數的人,在默默地景昂著他,愛戴著他。
每當這個時候,就是我最幸福最開心的時候——能被這樣一個男人所愛,能成為他心愛的女人,這一生,已足夠!
無名已不再坐堂看診,他負責統管全局。有疑難雜症,其他人搞不定的,他才會過去瞧瞧。
「無香是不是死了?去了這麼多天都沒有回來?」無心守著那堆日漸減少,幾乎快見底的藥材,焦急地走來走去,急得頭髮都快白了。
「別著急,估計離得近的,都已得到消息,抱著藥材待價而沽,不肯售。他們想把錢花在刀口上,不願便宜了那幫不法之徒,讓他們平白髮一筆國難財。再等等吧,說不定明天就有人回來了。」我靠在椅子上微笑:「你別再走來走去了,晃得我眼都花了。」
「急也沒用,不如想想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替代的?」無塵摸著下巴,目光在無名的身上打轉:「這事我們可都不靠譜,就麻煩老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