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內,從車窗裡,只能遠遠地看到南宮澈的背影,在隊伍的最前方,路的盡頭,時隱時現。顧著我公主的身份,又不能大吼大叫,真把我給憋死了。
好容易挨到晚上,這回連個小城也沒有,只有一個小村落,住著三四戶獵戶。南宮澈照例是打發幾個侍衛把我們三個女人安置到了房裡。懶
乘著天還沒黑,我走出屋,站到門前的土坡上,遠遠瞧見南宮澈黑沉著臉不知跟方越在說些什麼。他一邊說話,一邊用力地揮著手。
方越一直側耳聽著,不發一語,隔得太遠,瞧不清的她表情。但從她的肢體語言看來,正在生著悶氣。
事情明擺著——南宮澈這傢伙竟在教訓我姐姐!不行!我怎麼能看著姐姐受人欺侮而不管?
我頭腦一熱,雙手圍成一個喇叭狀,深吸了一口長氣,使足了全身的力氣大聲喝道:「南宮澈,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山谷空曠,我又站在高處,聲音迅速傳出很遠。
驚動了正在爭執的兩個人,齊齊扭過頭向我看來。也把跟著我的兩個侍衛嚇了一跳。
他們怔了一下,立刻衝上來,扭住我的手,把我往房子裡拖。
我掙扎著回頭繼續喊:「南宮澈,你沒用,是個膽小的鼠輩……」
「你不要命了?竟敢罵我們王爺?」侍衛又氣又急,慌忙來捂我的嘴,低聲罵道:「哪裡來的潑婦?」蟲
「放開她。」說話間,南宮澈已如一陣風般掠了過來,站在身後冷冷地道:「我倒要聽聽,我怎麼個卑鄙無恥了?」
我顧不上瞧他,踮起腳往他身後看去——果然,方越陰沉著臉,站在他的身後。
嘿嘿,目的達成!我衝她咧唇擠了個笑容。
老姐,今天我可沒有抹黑臉,你可別說不認識我!
南宮澈見我回頭,出手如風,輕扣我的手腕,隨手一推,便把我推進了那低矮的茅草房,回頭低喝:「全都給我滾遠點,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半步!」
糟糕,我好像又犯了衝動的老毛病,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怦」地一聲,南宮澈隨腳踢上了房門,把眾人又驚又詫的視線全都隔絕在外。
「南宮澈,你想做什麼?」我臉色一變,面對他高**人的體魄,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害怕。伸出拳頭拚命捶打著他。
「萌萌?」他紋絲不動,低頭注視了我半晌,忽地將我緊緊地摟在了懷裡,咧開唇,開心地笑了:「是你,方萌!」
我一愣,呆立當場——他是誰?
幾乎所有的朋友都叫我小雪,除了家人,只有劍哥才知道我的小名是「萌萌」。
門外,方越把門拍得震天響:「南宮澈,你開門,再不開門,我撞進去了!」
「等一下,你是誰?」我被他抱得差點出不了氣,回過神來,伸出雙臂撐住他的胸膛,給自己勉強爭得一絲喘氣的空間。
我滿心狐疑地盯著他的臉猛瞧——分明是陌生人!
難道他是靈魂穿越?
「傻瓜!別瞧了,再瞧也瞧不出一朵花來。」他伸手揉亂我的頭髮,笑得神清氣爽:「我是方越。」
「你?方越?」我掩住唇,伸出手指顫顫地指著門外仍在叫嚷地方越:「那她呢?她是誰?」
「她才是南宮澈,身體的主人。」南宮澈聳了聳肩,笑得有些無奈:「這事說起來,話可長了,咱們先不談她。」
「老天!原來你是穿越加靈魂互換?!」我恍然大悟,指著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所以,你才是真的方越?那麼,我是不是應該改口叫你哥哥了?」
「是,雖然不知道有沒有超過逃逸速度,」南宮澈親暱地點了點我的鼻子:「但是,我穿越了,卻是不爭的事實。」
換了身體有什麼了不起?
她還是她,這個世界上,我最可愛最佩服最尊敬最崇拜的姐姐,永遠都不會變!
啊,不對,現在應該是哥哥了!
我也有哥哥了,我終於有哥哥了!哇哈哈哈哈!
「耶!」我歡呼一聲,淘氣地衝他擠了擠眼睛,衝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嘖地一聲,給了他一記響亮的頰吻,高興得又跳又叫:「哥哥,哥哥,哥哥!」
「壞丫頭,你弄得我好癢,快點放開我!」他輕聲笑罵,語氣裡卻含了無限的寵溺,強壯的臂膀輕輕地收攏,把我小心地鎖在了他的懷抱裡。
「怦!」一聲巨響,整間茅屋忽地轟然倒塌。
「小心。」南宮澈挽住我的腰,輕輕一躍,飄然疾退,避開了漫天狂舞的塵土。
方越叉著腰,立在一片廢墟之中,怒氣沖沖地瞪視著相擁的我們。
良久,一語未發,拂袖而去。
「她怎麼了,吃錯藥了?」我眨了眨眼睛,望著她高挑的背影極快地隱沒在日漸濃厚的暮色裡,困惑不解。
費那麼老大的勁,弄倒了房子,結果一句話都不說就跑了——什麼毛病?
「誰知道?別理她就是。」南宮澈親熱地挽著我的臂,微笑著瞧著我:「我們好久不見,你是不是應該說一說你是怎麼成為公主的?」
「嘻嘻,這件事,說起來話更長了。」
「不要緊,你有足夠多的時間來說出你的故事。」他眸中含笑,薄唇微彎,心情愉悅得不得了。
「得令!」我併攏腳跟,給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忽然觸到四周那一片驚訝萬分而又莫名其妙的眼神,驚覺失態,低下頭吐了吐舌頭,開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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