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熱切地望著她,張了張嘴,想喊她,又怕啟人疑竇,更怕被季紫冰聽出聲音認出我。()只得在心底無聲吶喊:「姐,我是方萌,是萌萌啊!」
委屈加歡喜的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
「沒用的女人!」她淡淡地睨了我一眼,不耐地拔轉馬頭,不屑地撇唇冷嘲。雙腿輕夾馬腹,拋下我揚長而去,沒入沉沉的暗夜。就好像她的突如其來,消失得無影無蹤……懶
呆呆地立在路邊,傻傻地張著嘴,任冰冷的寒風無情地灌入,冷透了骨髓。巨大的失望,排山倒海般向我襲來——不,絕不是我所預見的姐妹重逢的場景!
雖然我現在滿身泥污,一臉的狼狽,她也許一時認不出我。
但是,以往的方越雖冷靜淡然,卻絕不會如此冷漠無情!更不可能輕視女人!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既是晉王親臨,鬼某敢不從命?告辭!」鬼厲眼見形勢不妙,手一揚,那群黑衣人迅速而悄然地融入暗夜,瞬間消失得徹底和乾淨。
「回去告訴南宮博,有本事光明正大衝著我來,不要只在女人身上做文章,沒的教人笑話!」南宮澈倒也並不阻攔,按轡端坐馬上,淡淡地輕嘲。
「哈哈哈!」季伯濤長笑:「鬼兄,咱們下次再一較高下了。」
在季伯濤的狂笑聲中,鬼厲如一縷輕煙,轉瞬消失不見。蟲
「季幫主,多謝了!」南宮澈也不再多看我一眼,在馬上雙手抱拳,淡淡地辭行:「後會有期!」
「永寧公主,你自己多保重。」季伯濤向我投來同情地一瞥,收起劍,向後揮了揮手:「撤!」
逆天幫眾與我擦身而過,火把在蜿蜒的河道邊魚貫著漸行漸遠。
此時,晉王手下已把那輛殘破的馬車修起,勻了兩匹馬出來套好了車,立在路邊,靜靜地等待他的命令。
「事急從權,還望不嫌簡陋。」南宮澈輕輕瞟了我一眼,微微皺了皺眉,態度雖然說不上親切,倒也還算和顏悅色:「永寧公主,請!」
我抿著唇,挺直腰桿,不發一語,慢慢地走到車邊,拒絕了如意和吉祥的攙扶,默默地彎腰重新上了馬車——此刻,別說那只是一個王府,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闖一闖!
剛才那個人分明就是方越!我絕不會認錯那張與我朝夕共處了二十五年的容顏!
可是,她為什麼來到大秦?在這裡到底遭遇了些什麼?為什麼性情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個冷漠,狂妄,高傲而又無禮的人,怎麼會是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冷靜睿智,聰慧沉穩,堅強獨立,善體人意的姐姐?
看她今天的表現——在晉王府裡,她混得很好。至少,南宮澈可以放任她在他的面前如此囂張狂妄。說明她在他的心裡,是有些份量的!
只不過,南宮澈知道她是女兒身嗎?
我的沉默,令如意和吉祥莫名的感覺到了心慌。她們擠在我的身邊,憂心沖沖地瞧著我,不敢多說一句話。
「如意,我看看,傷口深不深?」我輕輕一歎,伸手攬過如意的脖子,低了頭藉著昏暗的光線細細地打量著她白皙如玉的脖子。
「不礙事的,只是劃破了一點皮。」如意含著淚,輕輕掩住傷痕。卻掩不住眼底的擔憂,壓低了聲音:「公主,駙馬爺好像不怎麼喜歡你,怎麼辦?」
要不是整件事疑點重重,讓我茫無頭緒,聽了她的話,我幾乎要噴笑。忍不住橫了她一眼:「如意,現在是擔心這個的時候嗎?」
我本來就是以王妃的身份替人代嫁過來的,半路上遭到劫匪,被人擄走。雖說立刻被救回,在古人的眼裡,總已是一個污點。
他沒有裝聾作啞,趕來相救,我就應該要偷笑。
更何況,以我尷尬的身份,能說服他不追究我的胡鬧,放我順利離開王府那就是萬幸了,哪還輪得到去想他喜不喜歡我?
難不成,如意還真的以為我會在大秦安心地又做起王妃來?
得了吧,就憑南宮澈那張招蜂引蝶的臉蛋,我就知道在他身邊準定少不了紅顏知己——他,絕不是我要的那碟菜。
經過徹夜的奔波,終於進到一個小鎮——說是小鎮,其實只有十來戶人家,稀稀落落地點綴在群山之中。
一名中年男子於晨曦中焦急地在鎮口引頸等待,見到這行人到來,歡喜地迎了上來。領著大家進到一所不大的宅院裡。
南宮澈下令休整,這幾百人的隊伍迅速而又悄然地四散開來,就地紮營,井然有序,有條不紊,顯見得是訓練有素。
南宮澈並沒有來見我,只派人把我們三個領到西廂房。
房東的妻子倒是挺熱情,親自打來熱水給我們淨手洗臉,又送來乾淨的衣服給我們替換。
折騰了一晚上,又累又驚的,如意和吉祥兩個丫頭幾乎是倒頭就睡了。
可是,我卻如何睡得著?坐在床邊,凝神靜思,該想個什麼法子,無論如何也要見方越一面?
可是,不管我跟那些護衛說什麼,他們都一率只回以微笑,並不與我搭話,當我是個空氣。
我除了乾著急,竟是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總不能跟他們說,方越是我的姐姐,你讓她來見我?
我甚至不知道,方越在這裡,是不是還叫方越?也許,她跟我一樣,換了一個名字與身份呢?
略事休整之後,午時一過,眾人便拔營起程——從他們之間偶然的交談和我們行走的方向推算,南宮澈並不打算把我送到京城,而是要把我直接帶往隘州——那裡是他的封地。
享受閱讀樂趣,盡在吾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