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懷彥,原來一直離我如此近?我的一舉一動,怕是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吧?
仰躺在床上,心頭一直如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狂跳。翻來覆去的,怎麼睡得著?
我睜大眼睛努力地回想著——這段時間,我到底有沒有失態的地方?有沒有罵粗話,有沒有放屁……有沒有發花癡?懶
細想下來,這所有的惡行惡狀,好像都有!完了完了,徹底完了!這讓我還如何面對他啊?
不行,我得逃!在他回來前,我得逃出昭王府。不然,這臉可丟大了!
不行,我得去他那密室裡去瞧瞧,說不定留了些蛛絲螞跡呢!
想到這裡,我從床上一躍而起,匆匆地拿了個火折子,又一次進入了那間密室。
原來黑暗中感覺遙遠得彷彿沒有盡頭的地道,其實也只有十來米的距離。
伸手一件件地觸摸著他房中的擺設,又極小心地把它們放回原處——他是那種小心謹慎的人,東西稍微亂一下,可能都會讓他覺察出不對。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找什麼?就覺得心裡好亂,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就藏在這裡,張著血盆大口等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讓我寢食難安,擰著一股勁,非找出來不可。
忙碌了好幾個時辰,幾乎把他那間石室的每個角落都搜了個遍——除了在一堆廢棄的紙堆裡翻出一張揉得皺巴巴的我的畫像,別的什麼也沒有。蟲
好傢伙!沒事還繪影圖形,準備昭告天下?我用力握住那張圖,心中憤恨難平。
可一張畫像能說明什麼?我能憑它指著君懷彥的鼻子大罵他對我圖謀不軌?
我用力瞪著那個獨自站在宣紙上懵懂無知的人,心亂如麻。
畫中的我,身著月白的衣裙,外披紫色狐裘,站在一片花海之中,彎腰撫弄著秋海棠的葉片,淡淡的冬陽跳躍在纖細的指尖上。臉上的笑容飄渺而輕忽,目光中帶了一絲淺淺的憂鬱。
等等,這畫面看著有點眼熟——對了,不是那日與惜瑤在溫室外談話時的場景?
我一直以為他專心與慶王在談話,什麼時候,他的目光竟透過窗欞,捕捉到了我的身影?
如果,這是他親筆所畫。那麼,我可不可以想像——他對我,還是有那麼一點若有似無的情意?
雖然不是很懂畫,但我卻分明透過他的筆尖,感受到了那份強烈的憐惜之情。()
還是說,這畫是別人畫的?因為,相識這麼久,我從未看他拾過畫筆,一次也沒有。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張畫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又被揉皺了丟在廢紙堆裡?我心中茫然,忽憂忽喜,滿心的忿怒,忽然之間消失於無形……
這一晚碾轉反側,難以入眠。躺在床上,腦中心裡竟全是君懷彥的影子。我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到最後只能宣佈放棄。
呆在王府心煩,頂著一雙熊貓眼,暈乎乎地跑到學校去,卻聽到了一個更勁爆的消息——大周國要同大秦國開仗了。
這一下可把我的睡意全都嚇到九屑雲外去了。
「曉筠,消息來源可靠嗎?」我們擠到教員休息室,把莫曉筠團團圍在了中間,十數隻眼睛齊刷刷地盯在了她的身上。
「錯不了,兵部的調度公文已經於今天早上下達到各部。另外,戶部的糧餉調撥公文最遲也會在明天發出。不信,你們問芷靈。」曉筠俏容微整,滿臉正色。
「別看我呀,我什麼都不知道。」芷靈見大伙都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慌忙搖著雙手:「爹爹和大哥在朝中的那些事,我從來都不過問的。」
其實不用芷靈來證實,曉筠的大哥任兵部侍郎,既然公文都已經下發了,想來應當錯不了了。
「為什麼打起來啊?之前怎麼一點風聲也沒有?」張幄皺著眉頭,顯得憂心沖沖:「不知道此次領兵掛帥的是誰?」
「具體是誰,現在還沒有定論。不過,聽說是一場必勝之仗,所以,好像搶著去的有好多。」曉筠一雙明眸忽然向我掃了過來:「聽說這兩天慶王跑前跑後,上下打點,想讓端木良上陣呢。」
我不禁苦笑——這慶王為了讓夢影入主昭王府,還真是不遺餘力呢!既要在太皇太后的壽筵上出風頭,又想在戰場上立下軍功。到時,雙管齊下,讓人想拒絕都難。
「慶王也主戰?」芷靈大吃一驚:「他的胞妹不是大秦的皇后,兩國開戰,最為難的應該是他啊!」
「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那種人大概只想著自己陞官發財,其他人的死活,想必管不了吧?」惜瑤撇了撇嘴,很是不以為然。
其實,端木之所以主戰,理由我也能猜到一二。
因為,不好意思,那個大秦國特定的政治環境正是我一手設定的。只是,來不及整理,已被送到了書中。
不過,寫多了這種類型的故事,有了大的政治背景作依據。那些具體的爭鬥過程,我也能猜到幾分。
十之**,是端木皇后想借刀殺人。
借大周之刀,殺她心腹之患。老皇帝既然病勢垂危,皇權接掌必然引得國內烽煙四起。
兩國開仗,若輸,她不費吹灰之力,替她的兒子登基除掉一個強敵,而且,還不用擔上兄弟殘殺的罪名。
若贏,開疆拓土,打下的江山遲早也是她兒子的囊中之物,可謂一舉數得。
我忽然想起君懷彥之前與端木閻在書房的那次長談——會與這次戰事有關嗎?
如果有的話,那麼這次戰爭豈不是早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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